胸主动脉弓壁钙化:宋美龄传记(附图片)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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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传记(附图片) 下    爱书斋 收录于2011-01-07

(接上篇)
1982年11月,一群采访过中国抗战和内战的美国记者聚会美国亚利桑那州避寒胜地史可兹代尔,回忆当年采访的经验和心得。战时两度赴华的《时代》及《生活》杂志女记者安娜丽·杰克贝说,有次蒋夫人请她在重庆一家餐馆吃中饭,饭后蒋夫人掏出美国骆驼牌香烟请她吸,她看到墙上贴着:“爱国的中国人不吸烟,耕地要为抗战生产粮食”(大意如此,安娜丽已记不起确切文字),即对蒋夫人说:“谢谢,不用。”安娜丽说她那时已改吸短圆、凹凸不平、烟纸发黄的中国香烟,蒋夫人的骆驼牌香烟则雪白、漂亮。她和蒋夫人聊好莱坞等女人爱聊的话题,不觉已至午后三时,她向蒋夫人说:“蒋夫人,我是吸烟的,但看到墙上那些标语,我不好意思吸,怕会冒犯你。”蒋夫人开心地笑答:“那是给老百姓看的。”

  孔宋家族经由婚姻关系而获得“姊妹兄弟皆裂土”的无上特权,成为近代中国政治舞台上炙手可热家族集团。然这个阀阅之家却充满着矛盾与猜忌、对抗与冲突,其中尤以宋家大女婿孔祥熙和宋家大少爷宋子文的争斗,最令人侧目,同时亦与蒋介石政权的起伏兴衰具有密切的连锁关系。

  1943年5月,美英首脑在华府举行极为重要的“三叉会议”,商讨东西战事。会议期

  间,宋美龄虽向罗斯福大力游说加强援华,但罗斯福知道如何对付她和奉承她,向她兜售的不过是其远亲表弟艾所普所说的“金砖”(意即空头支票)。当时以宋子文“中国国防用品公司”顾问名义在华府观察三叉会议的艾所普透露,会议时,宋子文和宋美龄兄妹相互争权,令美国高层人士对中国统治阶层大搞“宫廷阴谋”和大闹“家务事”大摇其头。宋美龄对霍普金斯说以后任何事情皆与她联络,不要透过其兄,她说她对蒋有影响力,而宋子文所作所为皆无价值可言。

  有一次,宋美龄到华府V街中国国防用品总部时,曾大叫:“我为中国争取胜利了 !我已为委员长得到他想要的所有东西!”宋子文听到宋美龄在走道上尖声大叫,赶紧请她到办公室谈谈,兄妹两人闭门谈了一个小时,宋美龄趾高气扬地走了。中国国防用品公司职员打听到罗斯福对宋美龄保证将直接提供飞机给中国空军一事乃是“骗局”之后,均要求宋子文向委员长报告蒋夫人被罗斯福耍了,但宋子文不敢。宋子文说,拆穿蒋夫人受骗,是件危险的事,宋子文说到激动处,不禁掉下眼泪。

  宋子文必定知道,如果他和宋美龄对立,他将被委员长周围的人认为他企图牺牲其妹以扩张自己的权力与地位,即使他成功地说服委员长,宋美龄亦会大怒。令人费解的是,艾所普说,罗斯福总统曾收到蒋介石的一封私人电报,声称蒋夫人无权代表他谈判。

  1946年夏天,一群采访马歇尔调处国共冲突的中国记者在庐山牯岭小学访问宋美龄,有位记者问她:宋子文和孔祥熙做了那么大的官为何还要经商赚钱?宋美龄不高兴地答道:“经商赚钱有什么罪过?你们难道没有看见美国的高官不少出身于商界吗?”

  孔宋家族视国事如家事,把国家当私产,政治、外交、经济、金融无不插足,故令人咬牙切齿,然蒋介石允准孔宋触须盘绕政府方针的作为,尤须负完全责任。

  国民党失败之后,孔宋的避风港自然是他们所熟悉的金元王国。1947年秋天,孔祥熙以接获其妻宋蔼龄在美患病的电报为由,匆匆永别了中国。他们落户纽约,开始了“白华”生涯。他们协助92du.com亲蒋的共和党政客如杜威、尼克松等人竞选,并参与所谓“中国游说团”活动,为台湾当局争取同情和舆论支持。孔祥熙基本上是生意人,在美国做寓公当然不忘投资地产和股票,他的两个儿子孔令侃和孔令杰也都是活动力很强的商买。

  孔祥熙于1967年8月15日因心脏病发去世,终年87岁(生于1880年)。8月17日下午,宋美龄由蒋纬国及一支五人仪仗队陪同,搭乘专机奔赴纽约相助大姐料理孔之后事。孔祥熙的大殓仪式于8月20在曼哈顿麦迪逊大道和81街的坎波殡仪馆举行,追思仪式于8月21日上午10时在曼哈顿第五大道教堂举行,有当时的美国副总统尼克松、纽约枢机主教史培尔曼等美国要人及孔氏亲友数百人参加,最引人瞩目的是宋子文居然未亮相。孔的遗体安厝于纽约市郊哈斯代尔的风可利夫高级室内墓园。

  宋子文携其妻张乐怡于1949年1月移居香港,3月底返回广东和奉化溪口数日,与蒋介石、孙科等国民党人晤谈;5月16日赴巴黎,6月10日抵纽约。3年前即已定居纽约的3个女儿到机场迎接她们的父母。宋子文步孔祥熙之后,亦在纽约当起了寓公,但他比孔更加忙碌,经常与驻美“大使”顾维钧、驻联合国“大使”蒋廷黻和其他旅居纽约的“国府”党政学界过气要人聚会,讨论如何“力挽狂澜”,拯救“国府”;如何再组织“飞虎队”协助“国府”对抗中共;如何促使美国加强援华;如何筹组一个由留美学者领军的内阁。

  国民党败退台湾后,宋子文对政治仍未忘情,甚至想东山再起,到台湾相助蒋介石推动政务,但遭蒋浇以冷水。1963年2月,宋子文第二次赴台(第一次为1957年),港台报纸对他的动静充满了揣测之词。事实上,孔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蒋介石到台湾后力图整顿,全力改造党务,孔宋二人与国民党之败有密切关连,蒋不可能再像以往委以重任,他们和陈果夫、陈立夫兄弟一样,成为不得人心的“负国之臣”。台湾政坛属于另外一批人的天下,即使这批人过去曾经是孔宋的班底和亲信(如魏道明、俞鸿钧、陈诚),但蒋介石已决心开创新局,并培养蒋经国为接班人。

  1971年4月25日,宋子文在旧金山的一场晚宴中因食物哽住气管而呛死,终年77岁(生于1894年)。5月1日,追思礼拜在纽约一座教堂举行,宋子文的遗孀张乐怡和女儿宋琼颐、宋曼颐、宋瑞颐,以及宋子良、顾维钧、刘锴等数百人参加,蒋介石只颁了一块“勋猷永念”的挽额,以追怀这位和他有过多年合作与扞格的姻亲。尼克松在国家安全顾问基辛格的催促下,发了一通唁电给宋美龄,电文说:“他报效其家国的辉煌生涯,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我们共同的伟大事业所作之贡献,将永为美国友人铭记不忘。我们和你一样,对他的逝世同感伤悼。”然而,当时在纽约的宋美龄、宋蔼龄及其子女皆未参加宋子文的葬礼和追思礼拜。

  宋美龄曾对美国女作家项美丽说,她在9岁以前都是穿哥哥子文穿过的衣服,因子文发育快,每二、三个月就要换衣服,穿过的就给她。子文在哈佛读书时常到韦思礼学院探望美龄,质朴的兄妹之情,长大后却因政治、私利与狭隘的胸襟而水火不容,死后亦拒绝问吊。宋家虽为基督教家庭,宽容、友爱的信条显然并未在家里生根。

  孔宋郞舅之间的宿仇积怨,严重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颇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死后,遗体皆安厝在风可利夫墓园的市内灵殿。

  

  

    

  1965年,宋美龄访问美国,与尼克松夫妇重聚。

  蒋介石过世后,宋美龄就如同一株“失根的兰花”,在台北、纽约两地漂泊。其实,对一生浸润于荣华富贵和享受无上权力的宋美龄来说,住在哪里都一样,权力没有了,“吾土吾民”的观念也就淡了。尤其是像她这样一个在美国成长、受过完整美式教育的人,落户“新大陆”显然远比住在风风雨雨的台北还要舒适、愉快。台湾已非久留之地,何妨乘风
远扬,终老异乡。

  自从宋美龄于1975年9月15日搭乘“中美号”专机飞赴美国长岛蝗虫谷,开始她长达26年的隐居生活至今,有关她的一切似乎一下子就消散在遥远的大洋岸了。

  对于1975年的那次赴美远行,许多外界人世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其实,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宋美龄此次去美国,主要的还是为了投亲靠友,毕竟,宋美龄与蒋介石持续了近半个世纪的婚姻,最大的缺憾似乎就是没有生养一男半女,孤身一人居住台湾所带来的种种不适,即使没人去说,大家也是心知肚明不愿捅破它罢了,其内情是显而易见的;另有一种说法是为了治病,当时纽约的《时报周刊》曾载文说,外界对宋美龄的病情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一是说她患有乳腺癌,一是说她得了严重的皮肤病,但据当时蒋介石的官邸侍卫透露,当年宋美龄虽然真的患了皮肤疾病,但没有外界所传扬的那么严重,只是在腰部得了一种麻症。既然人们纷传她蒋夫人是因皮肤病所累,她干脆就势对外宣称要去美国治皮肤病。事实上,到了美国以后,宋美龄马上就住进医院接受了手术,不到一个月便病愈出院了。

  “中美号”专机自台北起飞后,并没有直接飞往美国,而是先在日本关岛稍作停歇,再到美国夏威夷、旧金山,最后才到达纽约。在纽约,飞机一降落,宋美龄所携一行人马驱车直达目的地——长岛蝗虫谷。事实是,宋美龄在蝗虫谷的生活一直不很安定。在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曾数次往返于台、美之间,其间除了治病,最主要的还是陆陆续续地搬东西,绝大多数都是她的私人用品,来来回回,总共搬了3次才算搬完。仅1991年夏天,宋美龄最后一次离开台湾,一下子就搬走了99个大箱子。

  宋美龄在蝗虫谷居住的这幢老房子很漂亮,赴美前两个月,她通过美国国家银行,从她的私人款项中拨出120万美元,专门用于房屋的修缮。这幢房子原先是孔祥熙家族的产业,而孔家没有后代在纽约,房子年久失修,实际上已经破败不堪了,经过一番花大力气的装修,终于显现出华贵原貌。这是一栋两层楼式的西式建筑,一楼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房间,只设餐厅、客厅和厨房,室外搭了一间专门用来晒太阳的玻璃棚,后来大家都称这间屋子为“太阳间”。二楼靠东侧的正房周围有4间套房,宋美龄就居住在其中一间。

  据说,整个蝗虫谷的孔家宅地共占地34英亩,拥有如此之大的住宅基地,就是在美国本土居民中也很少见,足见这位国民党财政部长有多“气派”!这栋房子的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坐落在僻临郊区的地方;每逢大雪纷飞之日,出入就显得不很方便了。每到这种时候,宋美龄手下的人便不必忙于操持事务了,每天只是值值班,搞一搞内务卫生这类的小事即可。两位汽车司机的工作也很简单,只需带着厨师外出买点每餐必需的素菜等,就算完成任务了。

  宋美龄1975年离开台湾去美国时,总共带了二十五、六个随从人员。但这些人并不是宋美龄自己点名要的,而是蒋经国通过台湾当局“内务部”直接派去给她的。除了这些随员之外,宋美龄从原先的侍卫人员中,又挑出自己最得力的几个人,其中还包括专门给她缝制旗袍的裁缝师傅张瑞香。

  1995年底,因为蝗虫谷老房子的条件所限,尽管很不愿意,但宋美龄还是不得不搬了出来,现在她居住在纽约84大街的寓所,一切设施都很齐全,她身边长年伴随的警卫、侍从只有6个人,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和安全保卫工作;从六十年代初期就跟随她的一位老妈子,也早在1993年去世了,一切后事都是宋美龄出钱替她操办的,并在美国替她买了一块墓地。

  宋美龄的贴身侍从钟爱民回忆说:大家一到蝗虫谷的第二天,所有侍从和警卫人员都参与了房子的大扫除。结果整个大扫除的过程断断续续搞了近两个月,光那个宽大的地下仓库就足足花去了半个月时间。

  在清扫过程中人们发现,这个孔家的大仓库里东西应有尽有,就连一些想不到东西也有,甚至还有几箱枪支弹药,有1937年蒋介石写给孔祥熙的一封请求给予经济援助的手写亲笔信,有数不清的字画收藏,包括国画和西洋油画……所有的东西收集起来,多到无法清理的程度,十几个侍从忙了整整一个星期,怎么整理都整理不完。结果在宋美龄的授意之下,钟爱民找来几个警卫,干脆放一把火把那堆字画连同蒋介石写的那封信一齐烧掉了。

  这天下午,侍从们正在远处的火堆旁烧那堆字画,刚好被宋美龄从楼上的阳台上看见,她问身边的钟爱民:“他们在烧什么呀?”钟爱民说:“正烧那些字画哪,这不全是您的意思吗?我也帮着烧了不少!”

  宋美龄急忙让钟爱民搀扶着来到火堆旁,打开那些画稿细细一看,心有不忍地说:“这些都是我画的呀。”沉吟了一会儿她又深深叹息:“也好,烧就烧了吧,这样我就可以专心作画了。”

  事实上,自进入老年以后,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宋美龄每天都坚持作画,即使在美国也没有间断。但创作完成的画品绝不出售,也不会拿出来送友赠朋,只是画完后交给侍从人员保管起来,多年来她从未改变过这一原则。

  尽管已入髦耋之年,平时,宋美龄还是像年轻时一样,很喜欢驾车外出兜风,大约每星期都要叫上自己的这班随从到外面去兜风。每次出门就是好几辆汽车。尽管宋美龄自己会开车,但却很少亲自把方向盘,而是让司机把车开到很远的地方,把大家带到郊外的公园,这时她便掏钱请大家吃冰淇凌。说是请“大家吃”,其实侍从们都知道,宋美龄本人就很喜欢吃冰淇凌。

  宋美龄平时的作息很有规律。因为在美国的日子过得较悠闲,每日里的作画、读书时间一般不会超过2小时。晚上看一小会儿电视,或弹半小时钢琴,或跟侍从们聊聊天,了解一点外面的传闻。她一般睡得都比较晚,最早也在11点以后才上床,第二天最早也不会在9点以前起床。早餐前她必须进行祈祷。而在饮食上,她从没有额外的要求,但每天必须就5次餐,每一次进餐也只吃五分饱,即使再喜欢吃,也绝不贪食。

  其实宋美龄学会作画、写字、弹钢琴的时间并不早,说起这些,也是有一段来历的。1949年,她随蒋介石从大陆来到台湾。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感到寂寞难耐,于是开始学起钢琴来,1950年则开始跟着黄君璧学画国画,临帖练书法,从此以后就再也没间断过。在台湾时期的宋美龄惟一的嗜好就是吸烟,蒋介石生前也多次劝她戒烟,但都未戒成。蒋介石去世以后,她下定决心把吸了60多年的烟戒掉了。

  宋美龄住在长岛蝗虫谷时,常常是纽约、长岛两头跑,毕竟蝗虫谷地处乡下,与市内的交通很不方便,冬天常常大雪封路,有事要到纽约去办就要费很大的周折。为了减少一些麻烦,宋美龄最后索性把蝗虫谷的别墅卖掉,偕同大家一齐搬到纽约居住。

  说起纽约著名的84大街,凡是去过美国的中国人几乎无人不知。但要提起坐落在84大街东河的“葛莱西”官邸,也许知道的人就不多了。据了解这里的人描述,从大楼的外表看,并没有什么特别,它只是一栋15层高的普通公寓,宋美龄和她的侍从们分别住在9、10两层。公寓的正面对着公园,紧邻宽阔的纽约东河,距离纽约市中心的各大医院也很近。

  宋美龄自搬到这里以后,作息时间基本保持原样不动。照样爱坐车兜风,照样爱吃各种水果味的冰淇凌。偶尔也由侍从陪伴着到附近一栋公寓的小医院里治疗牙齿或眼睛。据至今还跟随着她的侍卫人员对外透露,宋美龄的牙齿至今都很健康,至多只补过几颗牙;时至今日,宋美龄的头发还没有全白,尽管比当年稀疏了一些,但她的黑发仍能长到腰际。

  一般来说,宋美龄绝大多数时间都窝在10楼,很少会到9楼来,因为每下楼一次都很麻烦,必须化妆、梳头,至少要花去一、两个小时。这与宋美龄的生活习惯不无关系,她始终坚守自己的两个着装原则:第一,没化好妆、梳好头,她是绝对不会下楼或是出门见其他的;第二,她只要出门,一定要穿着长及脚踝的中式旗袍。

  一位曾在蝗虫谷跟随过宋美龄的侍从回忆说,2000年农历春节前夕,他曾经提着两罐乌龙茶(这是宋美龄最爱喝的一种茶)去“葛莱西”官邸探望她,却不被允许进门。前来接待他的宋美龄秘书,塞给他200块钱。这位秘书对他说:“老夫人不方便见客。”这位原侍从想了想,觉得也是。若为了与一名侍从见一面,又是化妆又是梳头的,还真是太麻烦她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据知情人了解,宋美龄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偶尔下床活动也不走出屋子,整个人也胖了许多。

  据宋美龄当年在台湾时的一位私人医生回忆:在宋美龄身上,真正出现老态的时间并不晚,早在她74岁左右动作上就已经开始显得不太灵便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便开始坐起了轮椅。这位医生还回忆说,她的记忆力已经明显开始衰退。那年回台湾参加蒋经国的葬礼,一些往日的侍卫、随从前往她下榻的阳明山别墅探望,宋美龄见到大家时,怎么也想不起谁是谁了。这位医生分析宋美龄的长寿秘诀,归纳起来也许有以下几点:第一,她有较为虔诚的宗教信仰,万事容易想得开;第二,她的晚年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压力,随遇而安;第三,据周围随员透露,她很喜欢让人替她敲敲膝盖、揉揉肩膀、捏捏脚掌等部位,长年来也养成了一种习惯,这样可以促进血液循环;第四,宋美龄很注重饮食质量,少食多餐。虽然她比较喜欢吃一些较硬的食物,但总体上不会影响她的消化,每餐两荤、两素,但无论食物多么丰盛可口,每次她也只吃一点点。 这些可能也是她长寿的原因。

  

  蒋介石、宋美龄夫妇泛舟日月潭。

  1949年12月10日,蒋氏父子在兵荒马乱中自昆明凤凰山机场搭乘飞机赴台北,蒋经国称:“父亲返台之日,即刘文辉、邓锡侯公开通电附匪之时。此次身临虎穴,比西安事变时尤为危险,福祸之间,不容一发。记之,心有余悸也。”此为蒋氏父子对大陆的最后一瞥,从此“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从一个历史反讽的角度来看,蒋介石败退台湾,可谓“因祸得福”。尽管他领导北伐、抗日和“剿共”,且拥有委员长、主席、总裁和“总统”的头衔,但他从未真正统治过全中国,一直不断有内外敌人挑战他的统治权。只有在台湾他才享受到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力与尊荣,台湾才是蒋家王朝的金汤城池。

  50年代的台湾常被形容为风雨飘摇之岛,美台关系是国民党当局赖以生存壮大的生命线,宋美龄是罕见的“美国通”,也是蒋介石倚为左右手的对美“外交”权威。

  台湾岛的政治气氛和以前大陆时代大不相同,纵然宋美龄在对美“外交”上仍居一言九鼎之地位,然其政治权力显然已逐步受挫,她的最大对手不是别人,乃是蒋经国。蒋家父子决心不让另外三大家族的灰烬在台湾重燃,亦不许别的政治势力在宝岛扎根,他们要改造国民党,首先要铲除孔、宋、陈的力量。孔祥熙和宋子文在纽约做寓公,陈果夫病死台北,陈立夫则被放逐到“新大陆”,在新泽西州养鸡、在纽约唐人街卖湖州粽子和“陈立夫皮蛋”,与花果飘零的CC徒弟们谈论时局和人物。

  蒋经国在日记和回忆文章里,几乎从未提到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继母与弟弟蒋纬国,亦鲜少道及其妻蒋方良,其目的自然是要凸显他与父亲的密切关系及传承意义。和宋美龄不同的是,蒋经国的俄籍妻子蒋方良早已学会如何在第一家庭里,做一名“默片”的主角。蒋经国当了“总统”,蒋方良并未以夫为贵,她既不能自称“蒋夫人”,亦无法戴上“第一夫人”的后冠。即使她公开亮相的机会比以前多了,报纸登她照片的次数也增加了,她仍旧不是真正的“第一夫人”,只有宋美龄才是“永远的第一夫人”。

  1975年4月5日蒋介石去世后,蒋经国已无所顾忌,他敢顶撞宋美龄,他不再需要她的意见,亦无法忍受她和孔家兄妹权充“后座司机”,他要独当一面,开创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时代。蒋介石的私人医生熊丸说:“先总统过世后,经国先生接任总统。当时他与夫人对外交的意见不一致。夫人便对经国先生说:‘好,如果你坚持己见,那就全由你管,我就不管,我走了。’自此夫人便到美国纽约,一直都不回来。而经国先生的个性一直都很强,他决定的事情便一定要办到,所以也不大管夫人的意见。”
    
  1975年9月16日中午,宋美龄搭乘“中美号”专机离台赴美,行前发表三千字的《书勉全体国人》,她说:“近数年来,余迭遭家人丧故,先是姊夫庸之兄去世,子安弟、子文兄相继溘逝,前年蔼龄大姐在美国病笃,其时总统多感不适,致迟迟未行,迨赶往则姊已弥留,无从诀别,手足之情,无可补赎,遗憾良深,国难家忧,接踵而至;两年前,余亦积渐染疾,但不遑自顾,盖因总统身体违和,医护维恐稍有怠忽,衷心时刻不宁……如是几近两年,不意终于舍我而去,而余本身在长期强撑坚忍、勉抑悲痛之余,及今顿感身心俱乏,警觉却已患疾,急需医理。”

  1978年3月21日,蒋经国当选“中华民国第六任总统”以取代严家淦。宋美龄于4月1日致函蒋经国,表示因“深恐睹物生情,哀思蒋公不能自已”,而未克返台参加其就职典礼。1981年5月29日,宋庆龄病逝北京,海峡两岸和美国媒体颇为注意宋美龄对二姐之丧是否有所表示,美国记者甚至跑到宋美龄居住的长岛蝗虫谷打听,皆不得要领。宋庆龄病笃期间,其二弟宋子良曾于5月20日自其纽约哈里森镇寓所致电慰问;宋子文的长女宋琼颐则于6月2日致电廖承志对二姑母之逝“深感哀痛”。香港杂志报道说,宋美龄于5月下旬获悉乃姊病重时,曾多次流泪,并祈祷上帝保护二姐。

  1994年9月8日,宋美龄匆匆赶到台北探望肠癌末期且已神智不清的孔二小姐,宋美龄停留10天即返美。两个月后,行事怪异、人缘极坏的孔二小姐走完了人生旅途,她的姐姐孔令仪赴台奔丧,并请一名美籍遗体化装师专程赴台为孔二小姐化装,遗体则运回纽约风可利夫墓园长眠。孔二小姐是宋美龄最贴心的人,情同母女,她的死亡为宋美龄带来无限戚伤。

  1995年适逢二次大战结束五十周年纪念,宋美龄应邀重返国会山庄接受致敬,并发表简短谈话。此次华府之行使垂垂老去的宋美龄重温一场遥远的旧梦。

  宋美龄于1975年9月移居纽约后,大部分时间住在孔祥熙所购置的长岛蝗虫谷巨宅,然因住宅靠海,每逢秋冬,寒气逼人,交通又不便,如遇大雪,顿成与世隔绝之孤岛。90年代后,宋美龄以曼哈顿上东城葛莱西广场一栋“盖有年矣”的老公寓9楼为家,这栋15层楼公寓面对公园、临近东河,住户包括挪威、新西兰和土耳其等国驻联合国大使,纽约市长住所葛莱西官邸即在左近,这里距哥大医院不远,看病方便,颇有闹中取静之优。一生在都市长大而又喜欢都市的宋美龄对这个仍具四五十年代风味的东河河边公园环境颇为满意,住在第五大道公寓的孔令仪和她的夫婿黄雄盛亦便于就近照顾她。

  

  宋美龄移居美国后平时以作画来消磨岁月

  1988年1月13日,蒋经国在无预警的状况下死去,台湾政坛顿时山雨欲来。虽然李登辉以“副总统”的身份宣示继任“总统”,但明眼人都知道,谁当国民党主席,才是真正的掌权关键。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宋美龄写了封信给当时国民党秘书长李焕,表示党内对李登辉续任主席有疑虑,建议恢复中常委的集体领导模式,台湾政坛顿起风暴。早在1969年7月的阳明山车祸后,蒋介石与宋美龄的身体就一直不如以往,1970年71岁的宋美龄赴美进行了乳癌切除手术,1975年4月5日,蒋介石逝世,宋美龄在丧礼后以身心俱疲为理由,搭乘“中美号”专机赴美修养。加上蒋经国接班态势明确,宋美龄逐渐淡出政坛。

  即便经常在美停留,宋美龄在台湾的影响力仍很大,蒋介石的故臣更有许多与宋美龄关系密切。一度有孔家人士在严家淦继任“总统”时提议,以宋美龄接任国民党总裁的方式,度过蒋介石过世所暂时产生的权力真空,遭宋美龄拒绝。蒋经国一直对宋美龄执礼甚恭,丝毫不敢大意。1978年5月,蒋经国正式接任“总统”,宋美龄以惟恐睹物伤情为由,没有回台参加蒋经国的“就职典礼”。返台参加蒋介石百岁冥诞之际,陆续发表长文“我将再起”、“所思所感”,被外界解读为宋美龄仍有志于政坛的呼风唤雨,是年近九十的老人了。

  蒋经国在世时,力促台湾走向民主化的道路,限制自己亲友掌权的可能,晚年还说,蒋家不会再有人选“总统”。一直深感政坛发展不如意的蒋纬国,更一度高唱“哥哥爸爸真伟大”作为自伤讽人的手段。蒋经国在选定的接班人孙运璇中风后,提拔本省籍、出身农业系统的留美学者李登辉出任副“总统”,提拔多位台籍菁英与经济官僚系统,蒋经国摆明了要来一场不同于传统宫廷斗争的接班设计。

  不过蒋经国故世后,国民党主席问题变成烫手山芋。当时担任国民党中评委主席的宋美龄,按照党的制度, 由“党国大老”陈立夫转达希望维持集体领导的意见。让秘书长李焕、台湾当局“行政院长”俞国华伤透了脑筋,迟迟不敢作决定,虽然蒋经国的这几位顾命大臣商定推举李登辉担任主席的提案,就在中常会的前一天,蒋经国的三子蒋孝勇致电俞国华,传达宋美龄的意旨,劝告俞国华等人不能提出由李登辉任代理主席的提案。

  美国等各方势力,对国民党接班问题高度重视。赵少康等国民党新生代“立法委员”,更是要求党内循民主程序尽快让李登辉接任代理主席。没想到在中常会中,原本应该领衔提案的俞国华迟迟没有动静,夫人派颇有占上风的气势,时任国民党副秘书长,青壮派菁英宋楚瑜发挥了“临门一脚”的功力,当场力斥国民党迟不处理代理主席问题有背民意与民主原则,严正抗议并立即退席,会议主席俞国华下不了台,只有无异议鼓掌通过李登辉代理主席案。宋楚瑜从此成为李系人马的肱股大臣。

  一击不中,宋美龄也了解到时不我予,蒋家逐渐淡出政坛的时刻已到。因此身为蒋家大家长,宋美龄选择了美国作为她晚年静养之地。就在李登辉顺利接任代理主席的当天下午,据闻宋美龄接见了由蒋纬国、宋楚瑜领来求见的李登辉,李登辉发挥了“副总统”时代著名的九十度鞠躬攻势,而宋美龄当场就表示,她不会反对由台湾人接任“中华民国总统”。1988年7月,国民党召开十三全会,宋美龄发表了著名的“老干新枝”演说,强调“国家”需要创新却不能忘旧,更不能忘本,国民党更要留意薪火相传的问题,普遍被外界解读为蒋家退出政坛的宣言,强调蒋家对国家的贡献,即便时代更替,台湾人民也不应该忘了蒋家过去的努力。

  

  逐渐崛起的党外势力更把宋美龄当作国民党旧势力图腾,千方百计打击。在诸多纷扰中,宋美龄始终不声不响地笑对众人怒指,呈现出一股独特的贵族气质,只是在纷扰的台湾社会中,蒋家已然时不我予了。

  1989年底,李登辉已决定让郝柏村由掌握军队实权的参谋总长,转任主掌国防政策的国防部长,但郝柏村不表态支持或拒绝,最后争议闹到了宋美龄面前。据了解,宋美龄在

  听过郝柏村的难处后,亲自面见了李登辉,两人用英文交谈多时,两人会谈后,宋美龄还用两封英文信致函李登辉,李登辉也把这两封信件封存在“总统”档案中。虽然郝柏村终究转任“国防部长”并在“行政院长”任内与李登辉不合而黯然下台,但是宋美龄当时对李登辉的影响力与压力却从此可见一斑。

  1991年9月,92岁的宋美龄决定出国休养,与随同一行人,搭乘华航公司准备的专机前往纽约,当时的“总统”李登辉、“副总统”李元簇夫妇均亲往送机。

  宋美龄刚离台,民进党籍的监察委员林纯子就开始调查宋美龄租用华航专机是否涉及公器私用或是违法,华航是“国营”事业,提供包机是否有图利他人的嫌疑?林纯子跟着也调查蒋介石与宋美龄的士林官邸,是否产生占用台北市政府地产的问题,民进党台北市议员从旁配合,力闯宪兵把守的士林官邸要求探勘,更提案要求台北市政府收回用地。

  甚至宋美龄为了表示不再留恋,赴美时带去所有的私人用品,也被质疑者指控是卷带国宝出境,由于总计约有97箱行李,一度被媒体批评成“香港有九七大限,夫人带走的行李则是九七大件”,虽然事后相关人员证实,这些对象不过是宋美龄自用的衣料、旗袍、日用品、家具、杂物,甚或最多是些个人的书画、摆设的收藏品,但也反映出当时台湾社会的动荡与分歧。蒋家的大家长走了,从此宋美龄长期停留在纽约长岛蝗虫谷的住宅。

  民进党还指责宋美龄赴美时由于未具“国家第一夫人”身份,但随行12人却获台湾当局“外交部”“外交公务”护照的违法问题,宋美龄专机起飞的松山机场属于军民共享机场,也被认为提供仅具平民身份的宋美龄礼遇起降滥用核可权甚至随后在台湾掀起一连串的二二八事件翻案风中,都不可避免地会把宋美龄当作针对性目标。例如包括当时的政治受难者、知名的学者瞿海源就曾建议,二二八事件起因自国民党的政策错误,因此应制订“法例”,让家属能够得到合理数额的赔偿金,至于这笔经费的来源,则可以从国民党,甚或蒋介石、宋美龄的家族财产来支付。

  1994年9月,替宋美龄掌理妇联会业务的“孔二小姐”孔令伟因为直肠癌住院,宋美龄也迅速自美返台,探望与她最亲的这位外甥女。李登辉夫妇等人行礼如仪地前往桃园中正机场接机。这次返台,宋美龄一行人已经低调许多,只是包下华航的头等舱。但即便如此,大批民进党人士与地下电台的支持者,还是打着包围机场的口号打算前往冲撞,台湾警方出动了大批镇暴警察才稳住局面。宋美龄在台湾住了约一个星期返回美国。孔令伟在同年11月病逝台北,随后遗体运往美国纽约安葬,伤心的宋美龄此后再没有回过台湾。

  

  

  

  宋美龄与垂垂老去的孔令侃(右)、孔令伟,1987年农历春节于士林官邸合影。

    1995年正逢联合国成立50周年,50多年前,宋美龄以出众的风度气质、流利的外语亲往美国国会与各大城市演说,要求协助中国抗战而引起轰动。因此美国会议员有意藉纪念二次大战与联合国成立的机会,重邀宋美龄到国会演说,无疑颇有“遥想公瑾当年”,让人重温宋美龄国会演说的味道。偏偏打着“务实外交”旗帜的李登辉,也排定于当年重访美国

  母校康乃迪克大学,两股势力的撞击,不但让台湾官方居间处理得相当尴尬,也使宋美龄这场历史性演说失色不少。

    台湾“外交部”一开始就定位,宋美龄的演说仅限于美国方面纪念性地向二次大战仅存的重要政治人物宋美龄致敬。民进党“立委”江鹏坚、颜锦福更以质疑的角度指出,宋美龄已经是过去式人物,更曾造成国民党内纷争,因此无法代表全部的台湾人民,甚至还质疑宋美龄可能藉演说到美国“告洋状”,对台湾也未必有利。台湾当局“外交部”随后也正式表示,美国国会计划为宋美龄举办欢迎会,起源自部分旅居华盛顿的华裔人士希望藉庆祝联合国50周年的机会向宋美龄表达敬意。无须太多的政治联想。

    1995年6月8日,李登辉抵美,随即指派幕僚致送两打红玫瑰给宋美龄致意。宋美龄在7月26日于国会议员致敬酒会中发表演说,稍后前往台湾在华府的据点——双橡园,接受600多名侨胞与台湾政界人士的欢迎酒会。

    宋美龄在这场充满历史回忆的演说中,表达了美国已经是她的第二故乡,而她也衷心感谢美方在二次大战间,对中国的物资与精神援助,她也强调中国人民将会一直是美国人民的良好伙伴。比起过往的呼风唤雨、掷地有声,年近百岁的宋美龄的确已然伫足在历史的过往中,虽然面对了中国方面的抗议,以及台湾当局的低调以对,宋美龄在政坛上再扬一次尘埃。

  

  

  

  

  

    宋美龄数度回台,每次都掀起“政治尘埃”。

    作为蒋家统治台湾数十年的图腾代表,宋美龄始终摆脱不了各种纠葛、批评、攀附、解读,国民党故臣赞美她,反对人士批判她,大家各取所需,终于成为一个诡异的台湾现象。

  

    民进党始终以斗争蒋氏家族为手段,尤其在陈水扁于1995年取得台北市长执政权后,更把打蒋当作一种挑战威权的施政方法,除了强行拆除蒋纬国住所的违建外,开放宋美龄与蒋介石故居的士林官邸为花卉音乐公园,变成了他施政的重点项目,惟独官邸正房将留待宋美龄百年后再行开放。民进党人士并打出开放“御花园”的口号,随即在官邸内举办集体婚庆等活动,争取受惠的市民支持。另一方面民进党议员也要求将建于阳明山境内,用作国民党党史会的阳明书屋立即归还台北市政府管辖。在陈水扁想要连任台北市长却遭到国民党马英九阻遏时,民进党“立委”蔡同荣还公开质疑宋美龄有意藉支持马英九,推动成立两岸和平统一促进会,在台湾建立第二政权以威胁李登辉。

    但对泛蓝阵线而言,宋美龄的推荐却被解读成票房的保证。一封由宋美龄署名,支持国民党提名的连战、萧万长组合,保卫国民党生机的公开信在媒体上披露,让当时的选局顿起风波,不但亲民党立刻质疑这封信是由国民党大老秦孝仪捉刀,国民党也马上炒作“弃宋保连”的议题。虽然最后连战也没有当选,但是这封信对选举结果的影响威力到底有多大,也没有人敢轻易对此否认。身为国民党中评会主席的宋美龄,也在国民党面临失去政权、亟需改造之际,由幕僚宣布完成党员重新登记工作,成为国民党终身党员,给予国民党雪中送炭的感觉。

    待陈水扁就任“总统”后,以空间解严为由,在2000年9月宣布,开放士林官邸一天供人民参观,并表示已经函请过宋美龄同意开放。由于马英九的台北市政府强调应按程序办理开放作业,并质疑民进党当局违反文化资产保存法,无顾古迹的脆弱与为完成空间规划而径行宣布开放,只是满足短线操作的民粹欲望而已,甚至表示如果一意孤行,将可能把主事者移送法办。搞得台湾“总统府副秘书长”陈哲男亲自出面,痛斥马英九小格局、小气,对“现任元首”的决定不够尊重。不过台北市府最后还是强调,为维护蒋宋故居在历史上的特性,将规划成立文化园区,将计划在今年内向大众开放,同时完成文物清点、保存、硬设备维护加强等前置作业,才让一场围绕着宋美龄的小风暴暂时停息。

    民进党掌握台湾权柄后,也深切了解到宋美龄对于台湾岛内部分族群的高度象征意义,因此仿效李登辉,对宋美龄维持一定的礼节与敬意。吕秀莲多次在“妇联会”的场合,称誉宋美龄是“台湾瑰宝”,是“跨世纪的伟大女性”,她也藉今年一月过境美国的机会,表达希望造访宋美龄,虽然遭到礼貌性拒绝,但吕秀莲还是送去鲜花致敬。陈水扁也多次藉着过境美国的机会,要求台湾“外交”人员代为致送粉红色的蝴蝶兰到宋美龄寓所。

    再看李登辉,在蒋经国逝世后,他立刻表达要在“总统府”内永久保留蒋经国的办公室以资纪念。此外,不仅宋美龄出国时均亲往送机,各时节与场合的送花致意也从未欠缺过,宋美龄在海外听闻到李登辉父亲过世,也立即致函李登辉予以慰问。但宋美龄的生日场面一年不如一年热闹也是事实,固然反映了政治现实上,蒋家势力的快速衰退,也体现出李登辉在手握大权后,未必有如过往般对宋美龄执礼甚恭。蒋孝勇曾抱怨,李登辉早在1996年就把蒋经国的办公室搬到桃园大溪头寮的奉厝处,又违反了曾答应宋美龄暂不公布关于蒋介石大溪档案的允诺,是李登辉对宋美龄的“毁约”。

    李登辉虽于1999年一场关于宋美龄的学术研讨会中,盛赞宋美龄是近代中国杰出的妇女领袖,尤其抗战期间的贡献尤大,成为国家的最佳代言人。但在李登辉卸任后,在一本由日本人访问所出版的书籍“亚洲的智略”中,却披露,由于他与平常操上海话的宋美龄间有语言障碍,所以常请宋美龄将指示写成字条作为备忘,这些字条中更包括一些违法命令。李登辉更揭露,这些字条就有当初他在操作郝柏村由参谋总长转任“国防部长”时,宋美龄所写,台湾海峡如有紧急的事,非郝柏村不可的字条。

  

  

  

  

  

   宋美龄于1995年7月26日在国会山庄发表简短谈话后,抵达双橡园旧使馆,受到侨胞热烈欢迎。

    宋美龄毕竟曾在第一线参与创造历史,她的过去就已是历史本身的一部分,因此任何关于自身经历的回顾必然有史料价值。1976年10月底,宋美龄发表“与鲍罗廷谈话的回忆”一文,记述1926年冬宋美龄与第三国际代表鲍罗廷的谈话记录。

  

  由于国共合作的渊源,宋家与第三国际代表越飞、鲍罗廷等人为长年旧识。在武汉三个月的时间内,宋家兄妹与鲍罗廷有着频繁的接触。宋美龄的回忆即在记述苏联进行世界革命的高峰期,如鲍罗廷这样一位高级的布尔什维克,所展现的热情、智能与冷酷,部分描述颇为传神。宋美龄如是写着:“(鲍罗廷说)我们一定会想起再一次问:在地球上如何来实现共产主义的极乐世界?我们必须纠正人性的弱点,这些弱点是:(一)易受欺骗,(二)温情主义,在错误时刻与对错误事实争论的温情主义,(三)冷漠,(四)道德上及有形的怯懦,(五)寻找刺激的并发症,(六)苦闷与不满,(七)徒劳的自我纵欲,(八)竞争性的残忍,(九)贪婪与好奇,(十)妒忌,(十一)归属感,(十二)不安与焦急,(十三)需要他人表彰其每一项成功,(十四)优柔寡断。以上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在一切文明、开化及半开化的社会里,由于种种环境养成,仅进度不同而已。这些弱点,甚至存在于世界最远角落与丛林中食人和猎人头的部落……

    “我们又察觉,人都希望认同,批评者指责他人、栽诬他人,就即刻觉得自己没有那些过失,几乎是十全十美,比别人至善至美,自况没有犯他所指摘那个人的错误。我们就利用这种人性的弱点,进而让这位批评者批评他人,再渐渐将批评指向这位批评者,慢慢或引导他走向自我批评-你可以说这是自我鞭笞的道路。这确实是一种很好的方法,来保持我党同志的正直与严密,慢慢培养干部们的谦逊,并抑制捣蛋份子。”以上都是宋美龄记述鲍罗廷1926年对她的谈话,说的是苏联革命过程中运用人性矛盾改造世界的深刻总结,并计划将这套哲理与技巧实践于中国的革命,观诸于后来的发展,今天读来可谓“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这是宋美龄发表的长文中少数具有史料和思辨价值者。此外,由于青少年时期在美国度过,宋美龄晚年初返美国时,忍不住抒发浓的化不开的乡愁。她的口气一如美国教会的卫道人士,对自由主义分子带来的混乱忍无可忍:“我清楚记得,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和战后数年,美国的声望和受人敬爱的程度非常地高。看到海外的每个美国人都以身为美国人为荣,令人羡慕。然后,到了1960年代嬉皮出现以后,嗜好大麻烟和吸毒而堕落的青年男女,由摩洛哥的马拉咯施流浪到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寻求廉价的毒品,满头骯脏蓬乱的头发,表情举止像街边的野狗或乞丐……美国是我幼年时代第二个居留长久的国家,在此度过多年愉快的童年生活,爱之异常深切,所以当我经常听到她如此堕落和受责难的时候,就深感痛心。……我眼见这些事实,不禁要再度提出同样的问题,美国的伟大理想究竟变成什么样了?我少年时在美国求学所崇尚的自强、坚毅、机敏、智谋、尚礼等美德锐变到什么程度?”

    这就是一般人不太清楚的宋美龄,由她发表的议论中可以清楚体现她的思想和灵魂,以及背后的生活历程。这位聪明的富家女幼年赴美读书,塑造了美国上流社会家庭的政治和道德观。事实上,她是半个美国人,不仅在于流畅无碍的英文说写,更在于美国人的直言好辩。不过,她那富人的政治思维和伦理一旦施用于中国的现实,却堕落为毫无羞耻及不知反省的掠夺行为。即使在美国,虽然她的立场如此吸引一批国会的老牌92du.com同伙,但时代的进步终究将他们挤到社会的小角落。至于外界常议论的宋美龄阔绰的生活,其实是无关紧要,那不过是富裕人家起码的居家状况,并不是什么罪过,任何有本事挣钱的人都有资格吃好穿好;至于刻板的将她描写成娇气十足的女人,不过是沿袭传统上对貌美和有权力女人的性别歧视罢了。宋美龄始终是个刚烈、满腹学识的女人,或许从一位思想家的角度来看,她的原创性不足,不过那或许要求太高了。如果列出上个世纪可堪载负“第一夫人”头衔的中国女性们,毫无疑问,宋美龄仍是十分耀眼的一位。

  

  

  

  

  

  在日暮之年,她究竟是否会回归故里,已经成了一个各方关注的话题。

  

  家族的陆续凋零,让长寿的宋美龄人生路走得格外辛苦。早在1970年,宋子文在美过世,原先宋美龄打算奔丧,却因为新华社发表宋庆龄也将因此赴美,在两岸因为联合国代表权外交战打得火热之际,蒋介石不许宋美龄赴美,以免造成额外的联想。1981年,宋美龄的二姐宋庆龄在上海病危时,中共曾邀请宋美龄回到大陆,后来宋庆龄治丧委员会又发出通知,如果宋美龄等蒋、孔、宋家族成员愿意回大陆参加丧礼,华航可依专机模式在北京或上海降落,费用由治丧委员会支付,遭到宋美龄的拒绝。不过也让她遗憾地没有见到二姐最后一面,因此掉泪。    1982年,廖承志为推动国共第三次会谈,透过新华社向蒋经国发出了公开信,希望能考量两岸开始接触谈判。没想到宋美龄从海外发出了“致廖承志公开信”,以及随后发出的“致周恩来遗孀邓颖超的公开信”,都是强调坚守台湾的三不立场,以及三民主义原则,在政治上拒绝了中共方面相关的要求。

    在两岸关系和缓之后,大陆开始对蒋介石的评价转向部分的正面,包括修缮蒋宋当年的故居。可是年过百岁的宋美龄终究没有动身起念,选择留在纽约的小天地中独居。

    1991年带着自己所有的行李对象离开台湾后,宋美龄就未曾表现过对台湾这个孤岛的依恋。这位百岁的人瑞却不再为自己染上尘埃,而是停留在她的第二故乡。

    这位历经三个世纪的奇女子是否会在晚年重新考量自己终究该在何处,谁都不敢说,毕竟她是宋美龄,不凋的红玫瑰。

     宋美龄在纽约的晚年,因孔令侃、孔令伟和孔令杰三个晚辈的相继辞世,不免有“杜鹃声里斜阳暮”的寂寥之感。但她虔诚信教,平日与《圣经》为伴,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上早已能驾驭生命中的风浪与波折。她偶尔接见访客、逛逛公园、参观画廊。1997年3月20日欢度百岁生日时,纽约宋寓热闹万分,贺礼极多。每年过生日,似乎是她最快乐的时刻。今年3月25日,她再过一百零五岁的生日时,与她同时代的一些人如张学良都已于去年作古,仅留下她作为一种历史的存在,代表着那个年代与过去的延续。令人遗憾的是,她始终拒绝作口述历史和撰写回忆录,对国史而言,乃是无可弥补的损失。而且,宋氏还在接受专访时表明,死后想葬在纽约,遗体也不运回台湾与大陆。由于宋氏已表明想葬在纽约,纽约上州芬克里芙墓园已备好她的墓室。

    40年代初曾对病弱不堪的宋美龄顿生“我见犹怜”之心的罗斯福夫人早已在1962年以78岁之龄去世,而她笔下“娇小和纤弱”的“中国第一夫人”却寿比南山。宋美龄不仅走过了清代末叶、民国肇建、军阀混战和日军侵华,亦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更见证了冷战时代的降临与消失,以及两岸敌对关系的解冻……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对宋美龄而言,海峡两岸的“山河”早已不属于她;在夫死子丧孙亡党弱的变故下,“家国”亦面目全非。也正是这个著名的女人与她的家族、亲友,数十年在中国版图上呼风唤雨,产生破坏也有贡献,深深烙印在中国过往历史上的一页。事实上,虽然宋美龄的一生集荣耀、财富于一身,但她始终是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无论她的权力光环褪色与否,现代中国的风云变幻,注定她的命运面临流离,台湾的变迁与社会碎裂化,更使得这朵红玫瑰注定飘零在他乡。面对时间无情的巨轮,再多的机变与独特见地,其实都显得颇为渺小,宋美龄如此,其他人亦复如此。和她同时代的风云人物,全遭历史巨浪所吞噬,惟有她仍在人世的兴衰里,以106岁的历史与生命,续写着自己传奇与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