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自贸区最新消息:回家(怀特散文) - 肖毛——看云居 - 肖毛 - 和讯博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8 16:16:25

(Home-coming)

                     回家

                  E.B.White(著)

                    肖毛(译)
 
                                          艾伦湾,1955.12.10

    在感恩节的前一天傍晚,经过了整日的汽车旅行后,我回到家,在起
居室里生起了火。赤杨木熊熊地燃起来了。大约三分钟后,或许还不到三
分钟吧,烟囱被点着了。我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一点的。当我正在
椅子上满足地来回摇着,享受着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后的恍惚感觉时,我觉
得我听到了一只烟囱燕①发出的那种含混的,微弱的嘶叫,一种我们在这
所房子里早已听惯的声音。然后我才反应过来,在每年的这个季节里这种
鸟并不住在我的烟囱里,等我瞥见通烟道后,有一点便完全可以清楚了,
那就是在我的二十二年任期后,这个地方终于起火了。

    我的烟囱起火的事实倒没太让我吃惊或发愁,因为在过去的十年中我
一直都被各种大小不一的不幸所困绕着,那些不舍昼夜地落到我脑袋四周
的打击,早已让我学会了随时为任何意外而准备。我按照常规给消防队去
了电话,拨的是一个我曾经先知般记下的号码,那是用印刷体写在电话间
里的架子边上的,字体很大,以便我不用戴上老花镜就能看清。(我们这
儿都把电话放在一个专门的小房间里,这样一来,没能学会去室外大小便
的小狗就不会闯到这里来了。在缅因州的这个小村的居民们看来,自动拨
号系统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很时髦的东西,而我则认为整个新英格兰电话电
报公司都该被囚禁到一间小屋子里,②因为它硬塞给我们的自动拨号盘挤
走了我们心爱的接线员,他不但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的住处,而且也知道
怎么解决各种问题,包括烟囱起火的问题。)

    我的电话立刻就得到了回应,可我刚一挂断电话就发现火似乎熄灭了,
正在渐渐地消散,于是我又打电话想取消这次行动,却被告知消防队无论
如何还是愿意来一趟。在乡下,这种理由几乎和另一种同样有点可笑——
火已经变冷并不是一个消防队员的情绪低落的理由。没过多久,这个吵人
的,快活的东西,就兴高采烈地闪着它的红色信号灯,迅猛地冲进了车道,
起居室里也迅速地挤满了我的消防朋友们。消防队的头头恰巧也是我的理
发师,见了他我自然很高兴。他和他那些精神十足的同伴们近来一直在我
的屋顶上忙着造一个新木檐槽,以便排水和接收从烟囱里喷出的第一缕火
星,所以我很高兴能见到他。还有另外的那些吞火魔术师们——大家见面
后彼此都很高兴,我尽可能地解释了一番后,我们都满有学问地在烟囱里
探寻了一会儿,然后他们就离开了。在整日的美国汽车旅行后,③我曾有
过无数次的回家,但特别奇怪的是,这次的回家是最让我满意的一次。

    在去世前不久,伯纳德·德沃托曾在他的哈帕斯专栏上④对缅因州海
岸做了一番迅速的视察,用一些下四滥⑤的词句激起了当地居民们的公愤。
德沃托先生在文章中使用了“贫民窟”和“霓虹灯”⑥这样的词汇。他说
通往缅因州的高速公路是脏乱不堪的,一路上遇到的尽是些可恶的赌鬼,
他还说这一带的人口太过稠密,有着太多的路边餐馆,小饭店,纪念品摊
床,破烂的儿童乐园,低贱的小饭馆。⑦几天前,结束了最近一次的旅行
的我,在吃午饭时还想着这些控诉,尽力想改变我在这条熟悉的路线上留
给人的低级印象。我坐在餐桌旁,刚咬了一口馅饼,外面就开始下雪了。
从灰暗的天空中落下来的起初还是难以辨清的细雪,可不久就变凝重了,
从东北方这里飘来。我望着它沿着车道的边缘攀升,洒落到石墙上,装点
在云杉树上,覆在花床上,给田地披上了外衣,染白了阴郁的结冰的池塘
表面,我知道从基特里城⑧直到太平洋海岸这一带,那些男人们所犯下的
最坏错误正在静静地被清除,他们的那些工业殿堂的轮廓已经模糊了,全
美国都被一种冷淡的,廉价的荣耀所褒奖了,德沃托不能活着见到这些,
真是太不幸了。

    即使没有雪的好心肠的擦拭,进入缅因州公路后所见的房子对我而言
似乎也不像贫民窟。就像延伸到各处的高速公路一样,这里是一个大拼盘:
海湾和贝壳,堤岸和海鸥,霓虹和落日,倒霉事和开心事,一家漂亮的汽
车旅馆正好建在一所带护墙板的房子隔壁,这所按完美的几何标准建于十
九世纪早期的房子附近还有一座谷仓。驶入缅因州境内后,你自然就能学
会如何拼写“Moccasin”⑨这个单词,在这里常常不需要做什么事,除了
开车和躲避死亡的事情。树林和田野到处伸展,一直蔓延到离霓虹灯和庭
院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有经验的旅行者们进到这片土地后总能意识到那些
站在俗气的路边后面的东西:在赤杨和云杉林里,站着敏感的,体形优美
的鹿;在过夜的小屋远处,在有花岗岩和杜松⑩的草场上,奔跑着纹色完
美的狐狸。这里还有我们的辉煌建筑,开车路经沿海的缅因人会情不自禁
地被它们深深打动,内心激动不已;那迅速地自小海湾逸出的第一阵空气
的味道,会与正当地匆匆投向精美的林地的第一瞥一同悄悄地溜进他的意
识里。

    也许一个人可以按照他开到高速公路上的不同目的(那些开车人的目
的有时是不同的),任意扩大或缩小公路上的所有缺陷。驶过柏油路后,
我就上了回家的路。走在同样路线上的德沃托,是按照被他相当谨慎地形
容为“专门委托”的目的行驶在这段路上的,他可能会觉得自己走的是去
某地发表演说或接受学位时走的那条路呢。往家里开车和往演讲坛开车时
的体验是很不同的,如果我们的结论不同,那并不表示我们的观察力有什
么太大的差别,只能说明我们的情感不同而已。我有时怀疑,每当我朝东
边看时,我的判断天赋就差不多被限制在一个消失点上了,就像一只青蛙
在冬季里的心跳一样。⑾

    当我经过皮斯凯塔克河并以税额为75美分的代价飞速地进到缅因州境
内时,我都产生了哪些感受呢?这一点我无法形容。我没能像往常那样看
见梨树上的鹧鸪,或者三只法国母鸡,但我却有一种从真正可爱之地得到
了一份礼物的感觉。五个小时之后,我往下开去,横过纳拉米斯克河时,
回头看了一眼奥兰小城,在暗红天空的衬托下的白色教堂尖顶让我有了一
种查特尔教堂永远都不可能给我的感动。唯有纳拉米斯克河才曾受到过人
们对一条河所能给予的最美的热情颂扬——一个小学生在他的一行诗里曾
这么写道,“它每天都从奥兰城流过。”每当我横跨这条温柔的河流时,
心里总是想着他对这条永恒的,有众多与其有着亲密关系的小支流汇入的
河流的赞扬。⑿

    亲密是这样一种东西——一种归属感。它能够洗去所有的邪念,所有
的卑鄙。一个农夫停在他的谷仓门口,正在穿右脚的靴子。一只绵羊站在
一棵苹果树下,似乎在往右看,那棵树下缀饰着红透了的干瘪冻苹果。围
在屋基周围的云杉树枝,抵御着冬天的寒风,下午四点残留在天空里的阳
光,自动地给屋内点起了金色的灯,让心境平和的开车人内心有了一种绝
对安全的感觉,使厨房里充满了一种真实而又永恒的宁静。(大概它也会
给正在回家的行客们带来同样的感受。)

    连缅因州的那些有着怪脾气的报刊都能给我一种家的归属感。一篇登
在我们的周报上的社论,对德沃托的那些侮蔑性评论抨击了一番后,在社
论的末段断定其人是个神志不清的蠢货。该社论的作者非常希望德沃托能
回来——回来稍稍看一眼,看看真正的缅因。接着他又写道,“注意:德
沃托在写完这篇文章后就死去了。”

    本尼·德沃托,⒀这个有着一切正当理由的优等斗士,如果真能回来
到处看看的话,大概会完全喜欢这里的。

    1955年的猎鹿季节已经完全过去了。上周的一天,城里半数的猎人们
都聚集在南方的湿地附近,在公路和岸边之间,进行最后一次狩猎。我在
那天下午开车进到这个村子时,发现每个路口都有一个拿枪的人,森林里
传出了阵阵打击声,其中的一种声音听起来更大更清晰——这种喇叭般的
声音会使人联想到一条急切的猎犬。在十一月里,鹿便不能自葡萄藤奔向
它的居所之外,来到这个社区里的任何地方了。当这个季节走向尾声时,
这里的男人们都被一种绝望的情绪所感染了。那天下午,湿地里好像躲着
一个在逃犯一样。我在天黑前听到了两声枪响,我后来听说他们没打中什
么,可我反倒为此而暗自高兴。究竟该偏向鹿还是猎鹿人的问题至今仍在
困扰着我;我的某些挚友都是用偷袭法猎鹿的人,我从没希望过他们中的
哪一个倒运。作为这场每年的人鹿竞赛的旁观者,我就像在观看哈佛和耶
鲁比赛时一样困惑——我搞不准该为哪个队喝彩。

    在这个村里,我看见了三辆准备去波士顿的大卡车,车里装的是香脂
冷杉花环。⒁它们排成一队,车头向外,就像在等候发令员的枪声。车里
的东西已经高高地堆上了天。冷杉不像其他的货物;一辆普通的满载着它
们的卡车,带着这些香气四溢的点心开到城里的饥民身边后,便等于拥有
了一副神圣的外貌。这是一种不该被打断的联系。运送花环的负责人正站
在他那伙人的前面,指挥着搬运。他就是在我烟囱起火时前来救火的人中
的一个。他的脸颊被冻得通红。我问他会不会搭乘其中的一辆卡车到波士
顿去,他说不会,他不能去,因为他有肺炎。

   “你真的有肺炎吗?”当狂风撕扯着我们的衬衫时,我问道。

   “是的,确实有,”他快活地回答。“这东西似乎是甩不掉的。”

    我复述这些对话的目的是为了不让波士顿人把他们的圣诞结彩枝当作
是可以轻易得来的东西。花环们不是从我们的林地里长出来的,也不是凭
着它们自己的气力来到波士顿的;它们得被一个有肺炎的男人抗起来堆上
车后才能上路。我注意到这伙人中的一些在几周前曾在我那带有印第安式
大梁的侧房上盖过屋顶板。这一带的男人必须懂得一切手艺才行。首先,
他要懂得怎么在一个邻居的屋顶钉香柏木的屋顶板,然后他还得离家去波
士顿,用自然的绿色给比肯山的前门挂上招牌。⒂

    据我的最新消息,缅因州每年都从这个州里运出大约一百万棵圣诞树。
这是个很容易记住的数字,当你开车到乡下看看那些整齐地捆放在路边等
着被运走的,一端的鲜艳黄色绕衬在暗绿色之间的树时,你也很容易相信
这一点。年轻的香脂冷杉就是可以带来现金的农作物,就像长成以后的蚌
一样。这些“在路边的”树的价格在一捆一美元(四或五棵树)到3.75美
元之间。一个男人完全能由于惊奇而投入到,或者说弹射到这种圣诞树生
意之中。⒃几天前,我漫步经过这条路来到我的草地上方的枫林时,一转
身便发现了一个早已发生了的奇迹:这个小树林里还生长着一些小冷杉,
它们就像戏迷和演员一样站得那么近。

    不过,这个森林里的圣诞树收获是很不容易的。人们喜欢随处砍伐,
胡乱在任何地方砍去那些长势良好的树木。有些敌人也总以虫子和疾病的
形态出现在我们的门口。我刚才读了一份乡村推销员送我的森林虫害情况
报告。我们这里有各种栩栩如生的疫病。香脂杉毛虫病。赤杨枯顶病。荷
兰榆病。云杉蚜虫病。(按照缅因州的语言习惯,一棵云杉的“芽”,就
是指一棵云杉的松球——即那种红松鼠坐在石头上吃的种子,也就是波士
顿和纽约的教士们喜欢摆到他们壁炉架上面的那种东西。云杉蚜虫在夏季
随着东北风进到这个州时,已经变成了飞蛾的样子。我不知道在这种非常
的难关到来时,濒危的是一只松鼠还是一个小树林的拥有者。)⒄

    在这个季节里只发生了几条小新闻。加拿大的松鸦在这一带被人看见
了,它们也设法闯进了报纸,并被冠以“不寻常的鸟儿被人发现”这样的
大标题。我觉得这个消息很不错,因为我早在十月份时也曾被那些威士忌
酒徒⒅(不要把这个词和Cheap-Jacks 弄混了)中的两个跟踪过。县城里
的酒店最近被一个持枪的蒙面人抢去了2672.45 美元,这数字是在当天的
全部收条的帮助下才知道的,当然,这事也比以往的任何事实都更能清楚
的说明这里的酒徒数量有多么多。这也表明这里的威士忌酒徒不是偶然间
出现的;他们就是喜欢这里的气氛。在房前的大树阴下,可以见到许多乱
丢在草地上的被啃了一半的苹果。我研究着它们,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接着我才发现那原来是乌鸦的杰作。乌鸦从小屋边的老树上衔起小黄
苹果,趁枪没有打中它之前把它们带到了树的高枝上。在这方面它们和旧
金山的人们没什么不同,那里的人都喜欢在最高的价格标签旁喝酒,在那
儿他们可以真正地看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在这里的新英格兰地区,每个季节里都有着成百的下一个季节的预兆
——这正是我爱它的原因之一。冬季是寒冷而又漫长的,可春的信息却到
处都有。昨天,从我的鹅身上脱掉的一小片白色的龙骨羽飘到了厨房门附
近的树枝上,这情景正好被在寒冷的黄昏归家时的我看到了。我在看到那
片羽毛的瞬间,产生了身在五朔节的错觉,以为会有一只谷仓燕来占有这
个战利品,并把它装点到它的巢的前缘呢。陡然间,十二月的天空里似乎
充满了燕子们的翅膀和谷仓的温暖气息。我曾注意到,燕子们只肯用白色
的羽毛来铺它们的巢,而且它们也总能留给人许多这样的印象,这就使我
相信,它们之所以对这种羽毛感兴趣,并不是因为它的绝缘效果,而是因
为它的反射威力,当它们从明亮的户外掠进黑暗的谷仓时,这种颜色将会
给它们发出一个信号。⒆


    附记:(1962年4月)

    从高速公路上开车回家时,我仍能从这条同样不可名状的路上得到温
暖的感受,只是高速公路本身却在一年年的变样。那个诱人的收费路口,
以前常常能让旅行者渐渐忘却在波特兰的舒适感,沿着首选的路线继续愉
快的行程,可现在却能把他从奥古斯塔发射到班戈市去,⒇如果他不小心
的话。那条纳拉米斯克河仍是每天从奥兰城流过,可最近这次回家时我没
能“向下穿过”这条河;我发现我正行驶在一条被修缮过的新高速公路的
支路上,我不是在绕着奥兰城往北开,而是从一座新桥上越过这条河流。
那些峭壁和急转弯已经被烫衣机熨平了,结果便省去了大约三分钟的路程。
所以我的回家比往常提前了三分钟,可我不知道怎么度过这额外得来的三
分钟,也不知道这是否还能让我得到和以前一样多的好处,当我回头凝望
奥兰城——望向它的教堂尖顶,它的可靠的河流,它的鸟巢,它的普通商
店,还有花香遍地的新英格兰的时候。

    那个威士忌酒徒在两年前又一次光顾了这里。有一次,我沿着雪松林
往下走到草场时,本想在那里找到一个狐狸窝的,不想却邂逅了一只鸟儿。
这只鸟不但没对我的入侵感到吃惊,反倒跟踪起我来,无声地在密林中蹦
跳着,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似乎急于知道我到这里来的企图。我
觉得被一只鸟儿跟踪的事既有点儿恐怖又让人愉快,还给了我一种不体面
的感受。加拿大松鸦看起来好像已经在它的衣服里睡着了。


    注释:

    ① 艾伦湾(Allencove):缅因州附近的一个小海湾。怀特曾在此写
了很多散文——对他来说,这里是一个非常理想的观察地点。怀特认为,
这些文章写起来很容易,因为“我只是把我在此观察到的东西写到纸上而
已。” 烟囱燕(Chimney swift):一种北美产的燕子,常建窝于废烟囱
中,故名。

    ② 新英格兰(New England):美国东北的一个地区,由现在的缅因
州、新罕布什尔州、佛蒙特州、马萨诸塞州和康涅狄格州和罗德岛组成。
    一间小屋子:这个词和前面提到的那个小电话间一词的原文都是“Cl-
oset”,这个词也有“厕所”的意思——怀特大概是想把那个新英格兰电
报公司塞到厕所里去吧:)。

    ③ 木檐槽(wooden gutter):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它
怎么能承受火星。美国(U.S.1):这一句里和下段结尾处提到的“美国”,
原文都是如此“U.S.1”,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某种讽刺?

    ④ 伯纳德·德沃托(Bernard DeVoto ):如果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篇文章中的很多讽刺就都不可能领会。为此,我在网上搜寻了一番,果
然找到了对他的介绍。只是,那些介绍太长,我只能摘要翻译其中的一小
部分。下面就是:

    伯纳德·德沃托,1897 年1月11日出生,死于1955年11月13日。他是
美国文学界最有争议的人物之一。他既是小说家,历史学家,又是随笔作
家,编辑等,因而他曾称自己为“一个文学百货商店”。读者对他的文章
反响热烈。不过,有些人却特别憎恨他。从1935年直到他去世为止,他在
哈帕斯的“安乐椅”专栏上发表了大量的杂文。据说,他的杂文非常出色,
在同时代的作家中,除了E. B. White 外,再没别人比得上。他在出版了
第一本散文集之后,特别喜欢论战,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他的敌人们都
称他为一个没有教养的人,可他却并不介意,甚至喜欢这个称呼。哈帕斯
的编辑John Fischer认为,德沃托在他生命中的最后几年是一个战斗型的
新闻工作者,他喜欢轻率地投入到任何大众论争中去,“他比我认识的任
何人都更喜欢打架”。

    看来,这个人很喜欢打架,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不然怀特不会在他
死后还放不过他。但是,像上面所说,怀特的文字要比他棒,所以怀特似
乎不是因为嫉妒的原因才对他这么刻薄的。

    哈帕(Harper):美国某家族的名称。该家族曾出现过许多画家和出
版商,其中包括约瑟夫·威斯利(1801-1870年)和弗莱彻(1806-1877年)
等,他们创建了哈珀兄弟公司,还在1850年创办了哈珀斯杂志(Harper's)。
 哈帕斯专栏:这大概就是指哈珀斯杂志上的“安乐椅”专栏(The Easy
chair)。

    ⑤ 下四滥:这个词的原文是“Four-letter”,意味“下流的”。为
什么“下流的”一词和“Four”有关呢?想一想就知道了,在英文中,那
些骂人话或“每下愈况”的词是否大多都由四个字母组成?具体我就不必
在这里举例了。中文的例子我倒可以举出一些,比如“牛鬼蛇神”、“斗
私批修”、“万寿无疆”等:)。

    ⑥ “贫民窟”和“霓虹灯”:这两个词的原文分别是“Slum”,
“Neon”,虽然它们都是由四个字母组成的,不过应该并不算下流话吧:)。

    ⑦ 赌鬼:这个词的原文是“Bucksport”,我不知道它的意思,只好
随便猜了。破烂的儿童乐园:这句的原文是“purulent amusement parks”,
其中“Purulent”一词大概只有“化脓”的意思,可我总不能将这句翻译
成“化脓的儿童乐园”,所以才改动了一下。低贱的(cheap-jack) :
这个词也可以写做“cheap john ”,它有两个意思,做名词讲是指不法
摊贩,若做形容词讲,则是“下贱的”意思。

   ⑧ 云杉(Spruce):即针枞树。基特里城( Kittery):缅因州最古
老的城市,始建于1623年,曾以它的造船技术和堡垒而知名。在十九世纪,
基特里的海军基地是这里最有吸引力的地方。缅因州的海岸附近在历史上
曾经有过很多防御性的堡垒,基特里堡就是其中之一。基特里附近还有一
些美丽的海岸和海滩。

    怀特在这里提到的“最坏错误”,自然是在影射德沃托,但也可能兼
有别的嘲讽意味,因为在历史上,基特里城与皮斯凯塔克河都曾被英国侵
占过。不过,再详细的解释我就查不到了,为了这条注释,我走访了很多
网站,也翻译得很累,早已经烦了。

   ⑨ Moccasin:这个词的解释我在《天鹅的喇叭》的注释里已经说过了。
另外,在这一段的开头,怀特之所以说这里的房子“对我而言似乎也不像
贫民窟”,不但是对德沃托的讽刺,而且也说明了事实,因为基特里城中
的建筑据说的确是很美的,这里有着缅因州最古老的建筑——从海军要塞
到海岸附近,到处都是北美早期的典型殖民风格建筑。如果你对这些建筑
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参观“ the Lady Pepperrell”的公寓,它就建在皮
斯凯塔克(Piscataqua)河附近——这都是网上说的,可不是我。

   ⑩ 杜松(Juniper): 桧属植物,一种常青乔木或灌木,有针状或鳞
状的尖叶,气味芳香,色泽蓝灰,形如浆果,含种子的球果。

   ⑾ 消失点( Vanishing Point):指绘画中的某一特定的点,在此点
所画的平行线,从透视角度看来,都汇聚在一点。在怀特看来,冬眠的青
蛙本来就不容易看见,而青蛙的“汇聚点”——心脏就更不容易看见了,
所以冬眠的青蛙的心脏自然可以看作是一个“消失点”了:)。我觉得,这
句里的幽默意味要比嘲讽意味多——他讽刺的是谁当然是不言而喻了。

   ⑿ 皮斯凯塔克(Piscataqua): 在历史上,它曾经归属于新英格兰
(New  England)省。1634年,新英格兰的议会把皮斯凯塔克河与肯纳贝
克河(Kennebec是缅因州西部的一条河)之间的土地划归Ferdinando Go-
rges所有。1635年,新英格兰的议会解散后,对这里的控制权被国王收回,
新英格兰被划作王室的一个省。奥兰(Orland):缅因州的一座小城,位
于纳拉米斯克河(Narramissic)附近,建于1800年2月21日,曾以它的种
植园而知名。缅因州内的河湖共有五千余个,纳拉米斯克河大概就是其中
之一。州内的鹿与熊也很多,所以怀特在这里才特意提到了鹿和“Mocca-
sin”。查特尔(Chartres): 法国北部的一座城市,位于巴黎的西南方。
市内的十三世纪的大教堂为哥特式建筑的杰作,以其彩色玻璃和对称螺旋
体著名。怀特在这里提到的大概就是这座教堂。

   ⒀ 本尼·德沃托(Benny DeVoto):德沃托本来叫“Bernard DeVoto”
的,可怀特偏偏给他改了名字,我想这是不怀好意的,因为“benny”这个
词的意思是“安非他明药片”(一种兴奋剂),所以嘛,嘻嘻…

   ⒁ 香脂冷杉花环(Fir-balsam wreaths) :这是什么东西?

   ⒂ 圣诞结彩枝(Christmas Greens):圣诞节结彩用的树枝,一般都
由冷杉树枝制成。比肯山(Beacon Hill): 波士顿市的一个地区,以历
史住宅,砖铺人行道和别致的皇家马厩而闻名。

   ⒃ 一端的鲜艳黄色绕衬在暗绿色之间的树 :这半句的原文是“Their
 little yellow butts so bright and round against the darkling gr-
een”,我怎么都觉得我的译文不对劲儿。一个男人完全能由于惊奇而投入
到,或者说弹射到这种圣诞树生意之中:这一句的原文是“A man can be
launched, or catapulted into the Christmas-tree business quite by
 surprise”,我还是觉得我的译文有问题。

   ⒄ 这几种怪病的原文分别是“The balsam woolly aphid,Birch Die-
back,Dutch elm disease,Spruce budworm”,但愿我译得不至于太离谱。
芽:这个词的原文是“Bud”。

   ⒅ 威士忌酒徒(whiskey-jacks) :这个词和“低贱的”(Cheap-Jacks)
一词的确很像。

   ⒆ 龙骨羽:它的原文是“Keel feather”。五朔节:这个词的原文是
“May”,我猜是指“May Day”,即“五朔节”,美国、加拿大和西欧部
分国家都习惯在五月一日这天欢庆春天到来,和我们不同。

   ⒇ 奥古斯塔(Augusta) :缅因州的州府,位于该州西南部,肯纳贝克
河岸边,波特兰东北偏北。前面提到的波特兰市(Portland),是缅因州最
大的城市,在1820年到1832年曾为缅因州州府。班戈市(Bangor):美国缅因
州中南部的一个城市,位于佩诺布斯科特河畔。


    2001年2月24日至3月11日肖毛译;2001年3月12日晚8:40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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