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王索隆:沉静:托尔斯泰返璞归真的最后旅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14 06:17:53

沉静:托尔斯泰返璞归真的最后旅程

 

1910年11月10日,俄罗斯初冬的苍茫大地,一位白胡子老翁坐着马车离家出走,10天后,老人病死在荒凉的小火车站。寒风中守候的民众哀悼低泣,一代文学大师列夫?托尔斯泰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旅程。

2010年是托尔斯泰逝世一百周年,以托尔斯泰生命的最后时光为蓝本的电影《最后一站》(《The Last Station》)备受瞩目。托尔斯泰晚年力求过简朴的平民生活,他想把所有的著作权与财产捐给民众,但结缡48个春秋的妻子苏菲亚却对丈夫的“败家”举动痛心疾首,百般阻挠,寸步不离地守护着自己的产业。夫妻关系日益紧张,争吵冲突,苦恼不堪。终于,82岁高龄的托尔斯泰踏上了出走之途。

 

理想与现实的冲突

 

影片以新来的私人秘书瓦伦廷的视角,来讲述这对著名夫妇的历经甘苦的爱和深刻的分歧。瓦伦廷对托尔斯泰由衷敬仰,对索菲亚也相当同情。善良温和的瓦伦廷是个令人信赖的倾听者,害羞敏感的性格隐约带有托尔斯泰年轻时的影子,一老一少,相映成趣。

 

托尔斯泰和索菲亚共渡了精彩的人生,既是生活伴侣,又是工作伙伴,还一起生下13个孩子。索菲娅聪慧能干,不仅为丈夫操持家务,治理产业,而且为他誊写手稿,3000页浩瀚的《战争与和平》就抄写过七次。《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三大名著使托尔斯泰成为19世纪最杰出的作家,功名显赫,世人仰之,夫贵妻荣。在同舟共济的过程中,索菲亚执著于共创的成果——世俗的荣耀和财富。

 

而托尔斯泰却感到虚无,桂冠、财富和躯体早晚要卸下,带不走,人不过是尘世的匆匆过客。贝埃尔、列文、聂赫留道夫,都是托尔斯泰在作品中的自我投射,探索生命的意义,忏悔,赎罪……环顾托尔斯泰的一生,历经几次思想嬗变和精神危机,越来越关心的是灵魂的问题。他寻求的不再是享誉全球的文学地位和丰厚财富,而是对人生、宇宙终极真理的叩问、超脱尘世的精神力量。

 

在《忏悔录》中,他反省以往的过失,剖析否定自己。《谢尔盖神父》体现了灵与肉的挣扎,苦修的谢尔盖为了抵抗女色诱惑而剁掉自己的一个手指头。众人仰慕的功成名就反而让他迷失了自己,最终谢尔盖在流浪中找到生活的真谛。

 

周围一片赤贫,贫富悬殊,过多的占有使托尔斯泰感到罪过。他说:“财富会腐蚀人的灵魂。” 他关怀底层民众,先后组织赈济梁赞省和图拉省灾民的活动,他还努力维护受官方教会迫害的莫洛康教徒和杜霍包尔教徒,并在1898年决定将《复活》的全部稿费资助杜霍包尔教徒移居加拿大。

 

这位大庄园主、大文豪,晚年奉行着苦行僧式的克己生活,戒烟戒酒、摒绝奢侈,持斋吃素。凡是自己能干的都要自己动手。劈柴、生炉子、缝鞋、耕地……他访晤神父、主教、修道士和隐修士。他说:“关于神性与信仰问题的探讨使我看到一种卓越而伟大的理想。……神力的明确无疑的表现,就藉着启示而向人们显露着善的法则……”

 

托尔斯泰不顾妻子反对,最终公开发表声明:从1881年以后他出版的任何作品,可以由任何人免费出版。

 

“看到别人拿走我孩子的财产,我不能无动于衷。” 妻子发觉自己的人生完全被颠覆,寻死觅活地哭闹要挟。作为俗世女子,极力维护个人和家族的利益,无可非议,但作为托尔斯泰的妻子,就难为她了,夫妻思想的差距,造成感情的裂变。

 

正如托尔斯泰的女儿所说:“母亲无法理解父亲的志向。”琴瑟甚笃的恩爱夫妻到了人生暮年,却发现两人的理念截然不同。围绕财产、著作权等问题,索菲亚抓住不放,而托尔斯泰是放弃。一个是加法、乘法,一个是减法、除法。一个要奢华,一个要俭朴,南辕北辙。即使他们的关系如此亲密,仍无法忍受对方生活。

 

“对于你不能同我在精神追求上保持一致,我没有、也不能指责你。因为每个人的精神生活是他同上帝之间的秘密,别人无权要求什么。” 托尔斯泰无奈地说。在与妻子诀别的信中,他写道:“你别以为我的出走是因为不爱你。我爱你,从心眼儿里疼你,但我别无选择,唯有这样去做……我为生活与信仰的不一致而痛苦……如一切信教的老人一般,愿将残年奉献给上帝。”

 

托尔斯泰抛弃所有孤独地出走,用自己最后的行为语言否定了世俗世界。遵照他的遗嘱,遗体安葬在庄园的树林中。坟上没有十字架,没有墓碑,没有墓志铭,连托尔斯泰这个名字也没有,回归自然。

 

托尔斯泰夫人在离世前请求人们的宽恕,因为她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能力”登上天才托尔斯泰所到达的高峰。

 

既是文学巨匠,又是思想家

 

托尔斯泰不仅仅是一位文学巨匠,有关人生目的、宗教和社会的阐述又使他成为一位有世界影响的思想家。他的“勿以暴力抗恶”、“博爱人道精神”、“道德自我完善” 等思想,曾持久地影响了包括圣雄甘地、马丁?路德?金、维特根斯坦在内的伟大人物。

 

托尔斯泰认为,通过暴力,不可能建立一个符合道德的制度,因为任何一种暴力不可避免地会再产生暴力。一旦他们掌握了武器,他们也会很快建立新的专制主义。

 

1862年间,他几乎中断了文学创作,先后在自己的庄园及其附近农村为农民子弟创办了20多所学校。他为儿童撰写、改编的《新启蒙读本》深受欢迎,故事写得优美、简洁、质朴,明白易懂,意蕴深远,被欧美文学界、教育界视为经典启蒙学读本,出版了300多版,一直长销不衰。

 

他说:“将来的艺术,要努力于传达人类共同的情感、友爱精神。”“最崇高的艺术,永远为大多数人类懂得并且爱好,如创世纪的史诗、福音书的寓言、传说、童话、民间歌谣。”

 

“单纯是精神美的一个主要条件……没有简单、善良和真实,即没有伟大。”

 

托尔斯泰是作家群里最独特的人,很少参加文学团体的活动,认为艺术家要保持独创性,不受旁人影响,不做夸夸其谈。他长年住在乡下,对大自然的秀美有着敏锐的鉴赏力。他读书写作、散步沉思、割草耕地,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互为补充。他觉得体力劳动不仅使大脑得到休息,而且有助于灵魂的净化和精神的饱满。

 

他很早就对中国古代的哲学思想感兴趣,80岁高龄的他还学习汉语。他在日记中曾提到“我认为我的道德观念是因为读孔子,主要是读老子的结果。”

 

托尔斯泰这样来介绍老子的一个基本论点:老子教导人们从肉体的生活转化为灵魂的生活。他称自己的学说为“道”……做人应该像老子所说的如水一般。

 

这位文学泰斗,宽额浓眉,大白胡子,既是慈祥的长者,又是朴实的农夫,深沉明亮的眼睛,显得坦白直率、胸无城府却又明察秋毫。

 

托尔斯泰曾评价自己:“这是一个可怜的生物,但是真诚的,他一直要而且诚心诚意地愿成为一个好人,上帝的一个忠仆。”@

 

1989年波兰发生的事件是欧洲新纪元的先兆。当年6月,波兰举行了第一次自由选举;而反对党出人意料地获得选举的胜利;马佐维奇成为东欧社会主义阵营中第一个非共产党员的总理。这一切都发生在柏林墙倒塌,东欧巨变之前。而波兰争取民主的运动比这还早了10年。在丹泽的列宁造船厂,由瓦文萨领导的波兰团结工会是这场民主运动的发起者。

 

 

欧洲共产党的失败始于波兰团结工会的成立。这是东欧的第一个独立工会,由列宁造船厂电工瓦文萨领导。瓦文萨组织了东欧历史上最大的罢工,并且后来成为波兰总统。他回忆道:"在1980年的罢工中,我们成功地统一了波兰所有社会组织,甚至外国工会也表示了对我们的支持。我们可以对那些共产党人说,你们一直在欺骗我们,我们才是大多数,我们不想再让你们统治了。这是反共产主义民众第一次以和平的方式战胜了共产主义。他们不再具有号召力,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行事了。另外一个成功是,这是东欧第一个非政党运动。"

 

百分之八十的波兰人相信,1979年一位波兰人被推选为教皇约翰-保罗二世对团结工会的成立,以及东欧共产主义体制的崩溃产生了直接的影响。波兰政府1981年12月13日颁布了戒严令,并且将瓦文萨关押了一年。但这并没有动摇瓦文萨认为共产体制必将崩溃的信念,"我在被关押期间对当局称,我们将是最后的胜利者!我们将为你们这些共产党人钉最后一颗棺材钉。我当时非常肯定,这样强大的运动是难以阻挡的。在胜利的道路上尽管仍旧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挫折,但我从来没有对我们取得最后胜利产生过怀疑。"

 

1983年,瓦文萨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这更增强了他的必胜信念。由于瓦文萨不愿意离开波兰,他的夫人和儿子去斯德哥尔摩代他领取了奖章和证书。瓦文萨一直坚信,他领导的这场民主运动迟早要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而该奖又为团结工会的民主运动带来了动力。

 

1980年,瓦文萨对罢工的工人讲话1988 年,雅鲁泽尔斯基的波兰政府表达了妥协的意愿,请求瓦文萨停止罢工活动,与政府举行谈判。这位工会领袖清楚,他们离最终目标更近了,"我坚信一点,也努力为之奋斗,即,没有团结工会便没有自由。我打算继续推动这场运动,直至共产党政权的垮台。当然我也与政府达成了一定的妥协。没有妥协也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波兰共产党领导人终于明白了,如果他们继续禁止团结工会,忽视瓦文萨的存在,那将会在波兰一事无成。瓦文萨回忆说:"我认为圆桌会议是一剂迷魂药。共产党领导人知道我们的弱点,也知道尽管他们自己并不是很强大,但比我们强大。因此他们提出了一项对自己保险的提案,即为团结工会提供35%的议会席位。而我们必须乖乖地为他们解决那些棘手的问题。如此,共产党政权可以继续。而我想的是,只要给我一块阵地我就能扩大它。推翻波兰共产党政权的最后一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如果瓦文萨回忆波兰共产党垮台后这20年历史的话,他对自己的奋斗没有丝毫的后悔,尽管他曾为此付出了自由的代价,"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我有机会再选择一次的话,我会做同样的事情。我在之前从来不敢相信波兰能够在我的有生之年从苏联的奴役下解放出来,成为一个自由的国家。而这一切都成为了现实,而且我为此做出了一份贡献。我对波兰的发展及我们的胜利感到万分的高兴。"

 

 

--原载:《德国之声》,2009-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