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格雷罗:<<祭囚.帖>> - 诗歌大厅 - 《诗歌报》论坛《诗歌报月刊》选稿论坛 - Power...

来源：百度文库编辑：九乡新闻网时间：2024/07/07 17:06:45

<<祭囚.帖>>

<<囚.1>>

我不敢接近
在死亡线上的逮捕
它们不显现阶级
那儿，村庄中的居民变得富有
那儿，属于磨坊拥有者
它们不穿赚取薪资的衣服
不需要工作以求生
不拥有生产工具
这是参加了哪一场盛会？
我如此夸夸其谈，纵情歌唱
另一些往事正向谁逼近_____
破旧西服, 异乡口音，脚趾头谋求苟生？”

这是靶场，一箭之远
这是弹道，这是枪眼，这是扳机
这是等人跳的陷阱！别墅里的达官贵人
他们逃去哪里
当我啃着菜包子, 匆匆挤车时
一枚硬币滑落到车轮旁

<<囚.2>>

在60年代和70年代
他的头顶, 结满倾向与冒险的羊角辫
在样板戏和靡靡之音中间
背景和简介, 的确良和喇叭裤
堆积一箩筐, 数十年夹着一个单一
他吃供销社, 抓生产
割资本主义尾巴, 然后, 开拖拉机
他说: 是符合人的需要
在那片林子里, 每天
从各种枝头漏掉, 露水飘浮
我们的生命怎可假传圣旨
他使我醒来
听到世界的声音

<<囚.3>>

你生下我
就把我和寺人、阉人、宦人,铐在一起
你可知, 那独特的嗓音
孩子一样的顽皮和尖细
并非六根不全, 不男不女
那是没有形式，没有颜色的哭声
为何层层节制
一级, 一级, 一级
把我束缚, 碾碎. 构成我的不幸
像玩弄权术
使他们主动交出政权
而你也不属于瀛台
你不属于同治年
甚至，你也不属于正蓝旗
此刻, 你站在谗谄佞邪面前
却毫无顾忌
让人多么恐惧

<<囚.4>>

姥姥啊, 你的恐惧总摄于春末初夏
光扎眼, 胆好苦
我从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把伤口糊一糊
太深了. 倒下去又成为一个洞
当我靠近，声音已被红红的火钳子夹住
你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
醒来, 还要吃麻药、吃四号的、吃安非他命
在淡黄色的殓布上
耶稣的尸体裹着香料
从你的嘴角延伸出一道细缝
布满红色的血迹
如同阎王的酷刑
姥姥啊, 寿药房的下面，是地狱之门

<<囚.5>>

暴风雨到了, 快下轿, 下马
别犯门禁, 别让姥姥担心, 那年他偷了一个窝窝头
至今想起, 还缩在茅寮里瑟瑟发抖
雨水顺着芭蕉叶的缝隙流淌
在莽莽的山林里，他除了采几株蘑菇
就是画水充饥, 我记得
石上长满了一层薄薄的绿绒绒的青苔
他重重地跌倒, 爬起, 跌倒
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和着雨水一起淌
多么艳丽, 多么静谧
他像终于了断一段孽缘般爽快
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质问____“我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
他没有声音, 用手轻轻地触摸满是皱纹的脸

<<囚.6>>

在无数次上山下乡中
他剖析自己，隐藏“扎根一辈子”的思想
而一些地方早已被斥责为阶级敌人
他是妖风, 1970年的______
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相信老虎的屁股也能做红灯______
去吧, 务农去吧, 别想着斑马线了
他挑挑拣拣, 连草都不生长的地方
他亲树皮, 啃干土, 睡牛棚
有意无意的
在空气里烧火做饭
在坟头上喂鸡饲鸭
结婚吧，安家落户吧
与我的梦, 里面, 僵尸一样的女人

<<囚.7>>

没人知道, 土地公公已经走了
可恨的繁衍生息，像一座热带伊甸园, 沉入海底
而洞穴里阿拉伯数字, 几何, 飞禽走兽
像是暗红色砂砾上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径
他都没有留下地址, 他不敢, 饮泣……
身后空穴来风
几乎一瞬间全部神秘消失
这将意味着什么？终结? 开始？
也许这个终结并不意味着什么
他开始垂钓于自觉中

<<囚.8>>

在那“水深”“火热”的时刻
一笔一划都轻飘飘、如水似烟
世纪像要毁灭
来自遥远地球的那一边, 又苦又涩的树叶
搓着他的胡须, 不时的滚着闷雷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危险？他实在不能理解
被人尤善唱曲
而谁能够剥夺吞食干面包与咸肉的权利？
预言是什么? 似乎已经不可动摇
连街头的乞丐都在想入非非
他试图偷取一些身份
发现没有上流、中产和下层
他试图在镜子里寻找自己
却看见一个堕落的鬼, 味道那样苦、气味那样臊
里面有蚊虫声，怪叫声, 还有微弱的人语声
而窗帘的花色是艳丽的

<<囚.9>>

锅、碗、炉灶, 你们拿去用吧
纺毛线, 糊火柴盒, 打夹褙, 你们动动手吧
生活____它好像没有听见, 下海去了
海是蔚蓝的, 海底有人在剔自己的骨
卖自己的肉, 喝别人的血
那里没有心心相映和朝夕相伴
只有回避和隐讳, 天地万物与人交错
而她们曾是什么品种? 现在是行尸走肉
她们有张会笑的脸, 枯干得没有泪
她们只唱二人转, 她们不是戏子, 她们扮演着戏子
在楼阁里, 在洞荫深处
光, 有时会射进来
可是没有白昼思想是觉知的代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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