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新和机械有限公司:年味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7 14:20:18

年味儿

2011.02.10

 

中午了,到外边找吃饭的地方,踏着入冬以来第一次降临的一路雪水,不时低头认真地寻找着水浅一点儿的地方下脚,不时仰头认真地寻找着可以吃饭的小饭馆儿——走过的曲里拐弯窄窄的胡同里,仅有的两三家都挤满了人,满目都是冷若天上正飘着的飞雪一样关着的门。

走啊找啊,我想起来那年自己在大同,也是这样长途跋涉地到处寻找吃饭的地方,也是到处都是关着的门——那也是过年期间,不过那是大年初五之前,如今已经是正月初八了呀!

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报刊杂志、网络电视、还有广播电台,一进腊月就都极尽说教之能事,大讲祖国各地不同的过年习俗。什么合家团聚、什么吃饺子、什么贴春联放鞭炮、什么逛庙会穿新衣服给压岁钱……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真的是很盼过年——穿上母亲很早就准备好的新外罩、听着父亲炸菜时悦耳的“炸—炸—”声、与弟弟一起在爷爷的带领下跪下给祖宗龛磕头;父亲像变戏法儿一样,一会儿拿出黑得泛光的黑枣、一会儿拿出粘着白粉的柿饼、一会儿又端来一盆“冰都被水拔出来”已经稀流软的冰梨、一会儿又送给我们一只涂着油彩两手挤压头和屁股就会吼的泥老虎或涂着彩粉一吹小孔就会叫的泥公鸡……

小的时候老家没有庙会,估计那个时候全国都没有庙会,但老家有扭秧歌的。一到过年,就盼着哪个村哪个村的秧歌队来。秧歌队跟着锣走,谁想让秧歌队进谁家,接过锣来敲着进那家就行了。秧歌队进入人家院子,要扭、要唱、要给人家拜年。进院子本身就是来拜年,拜年都不会空手而归,能得到那时过年的特殊礼物——打着红点、内有红丝青丝的酥皮点心。

小时候过年也放炮,有二踢脚、小鞭儿,还有往硬的地方一摔就响的摔炮。小孩子对于炮仗就是当玩具,不知道什么驱灾辟邪、崩崩坏运气,就是每个人手里都拿几个,在一块儿比比看谁的更响、谁的崩得更远。

从电视广播中得知各地风俗习惯确有很大差异,比如腊月二十三之后的几天都干什么,各地就差别很大。一般地说,腊月二十三是“小年”,都要打扫房间、供灶王爷,灶王爷神龛的对联是“上天言好事,下界云吉祥”,吃糖官儿,这些各地差不太多。往后的几天各地差异很大,如腊月二十八,老北京是“把面发”,我们老家是“糊窗户”,还有的地方是“贴窗花”(包括贴年画、春联,但有的地方是腊月二十四贴春联)。我们的“糊窗户”是我最积极的一件事,每年都看着母亲打糨糊,帮着母亲把已经发黑、积了好多尘土的旧窗户纸“撕拉—撕拉—”地撕下来,再与母亲一起拉着刚买的雪白的窗户纸(老家叫“粉林纸”)粘在刚刷上糨糊的窗框上。我积极性特高的原因是,我要往新窗户纸上贴我自己刻的窗花——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上这件事,每年到春节前,我都要刻很多窗花,有的是从别人买的窗花上描来的、有的干脆就是自己画的。那时的窗花都是一套一套的,一套四张,有“桃榴佛柿”、“牡莲菊梅”,还有“琴棋书画”。那时的窗花要是买还是挺贵的,小一点儿的一套是五角钱,大的就是八角或一元。那时的一元钱可是能办好多事儿呢!可能是因为嫌卖得太贵,我才自己刻,不但自己家贴,还给老爷家、西院二奶家等。每年贴完窗花都是我最兴奋的时候,不住的端详、在屋子里看、到外边透过灯光看,那美滋滋的劲儿无以言表。

……

如今大多数时候是在北京过年。如今北京过年,还讲究团圆,还讲究吃饺子,贴春联的也不少,放花放炮的也不少,特别是近两年放花放炮更厉害,站在十八层楼的自己家里向外看,“比国庆节可热闹多了!”但是,如今过年乐趣不是很多——新衣服是都不穿了,吃的东西还是平时吃的那些只不过品样全一些,到所谓的“庙会”看一看能引起兴趣的东西很难寻觅。除了可以晚一点儿起床,与平时大不相同的就是急急忙忙串亲看朋友,你送到我家来的东西我再送到他家,再就是收发拜年短信手机是不停地响。除夕晚上的央视春晚是看不连贯的,好在之后几天各套节目要反复重播,怎么也得看上几天才会结束,别的东西这几天也没人播了。

放假时真的盼着上班,因为自己的工作性质,多休息一天就会减少一天筹稿的时间,也因为在家也呆烦了,总觉得还是上班更有意思一些。可上班有上班的难处——没处去吃中午饭!如今北京胡同里的小饭馆都是外地人开的,忙活一年了大老远回家过团圆年,谁也没想着早点儿回来照顾写字楼里这些客户——看,小胡同里一拨又一拨的人都在踏着入冬以来第一次降临的一路雪水,不时低头认真地寻找着水浅一点儿的地方下脚,不时仰头认真地寻找着可以吃饭的小饭馆儿——这样的一个独特的风景,也成了北京的另一种“年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