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冰不雅照视频:“补白大王”郑逸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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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补白大王”之称的郑逸梅,一八九五年出生于苏州,本姓鞠,后改随母姓。民国初年(公元一九一二年)十七岁时在《民权报》上发表处女作《克灵湖游记》,受到编辑赞赏,尔后他的小品随笔一发而不可收,因其文章隽永、短小,最宜填补报章空白之处,朋友们开玩笑称他为“补白大王”。自一九二六年他第一次出版单行本著作《梅瓣》,迄今为止已出版著作二三百万言。

郑先生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他的藏书在“文革”被抄家时拉走了七车。他戏称当时“无书不读”,即书被抄没,无书可读,可谓幽默之至。他博闻多识,经历了光绪年间、康梁变法、辛亥革命、洪宪称帝、张勋复辟、民国、直至新中国,真是“五朝弊政皆亲见”。他的文章上溯清朝野老、民国逸事、文坛掌故,下迄当代学界俊彦、商界巨子、艺苑奇葩、影视新秀……真是无所不包。他以历史见证人的身份,娓娓讲述所历、所见、所闻、所感。他描写人物善于从侧面入手,有些生活琐事,经他生花妙笔的渲染,各类人物便跃然纸上,情趣十足,须眉毕现,可谓小处着墨,大处见端。比如,他介绍女杰施剑翘为报父仇刺杀孙传芳的经过,让人读了感到就像发生在眼前一样,活灵活现,使你不得不佩服这位女士的侠肝义胆。再比如,大总统袁世凯称帝时,他的大公子,诗书画俱佳的袁寒云写诗劝谏乃父:“绝临高处多风雨,劝君莫到最上头”,不啻是一句醒世名言。有一年我登泰山极顶看日出,雾大,雨多,结果未看见日出,但却对郑老转述的诗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他的文章辞藻华丽而不堆砌,典雅而不做作,连文章的标题都很有韵味,如《画坛寿星朱屺瞻》、《南诗耆宿叶楚伧》、《“三吴一冯”冯超然》等,很有诱惑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正可见出大师的文学艺术修养的奇崛之处。我始终认为,不讲程式、意到笔到、晓畅上口是文章的上乘,如鲁迅的杂文、叶圣陶的散文、丰子恺的随笔、巴金的《随想录》等都堪称传世之作。郑老的文章亦有上述特点,如他评论艺术大师刘海粟的画:“他的画路很宽,花卉又别具一格,所作露莲风竹、江蓼畦兰,那雅致逸趣充溢缣素。我更爱他的葫芦,藤纠蔓牵,繁而不乱,几乎不是画是颠旭的狂草,敷色漱润,纯任自然。”真是绝妙的美文。读他的大作不仅可以消闲解闷,更主要的是让你长知识,增见闻,有一种催人奋发上进的力量。时代前进,他也前进,并不僵化保守,反而愈见其文章的老辣。连当代朱逢博、刘晓庆这样的艺坛新秀、后生晚辈他都不拘一格诉诸笔端。

这位文坛耆宿曾加盟南社,在柳亚子旗下引吭高歌、啸傲文坛,九十七岁高龄仍驱驰文苑、伏案耕耘,“四人帮”覆灭后,老先生几乎每年出一本书,海外报刊常有报道,称其大脑为“电脑”,为世界各国作家所罕见。

他一生淡泊名利,布衣素食,以文为乐,据他孙女回忆,他一生没有理过财,不会算账,穿什么吃什么从不计较,九十多岁时还自己打扫卫生,起居不用服侍。他对现代化的东西不大喜欢,电视机、洗衣机均不会操作。据说有一次上街,他手里拿着折叠伞愣是打不开,浇得全身湿透,回家后便把那劳什子一丢了之,觉得还是用老掉牙的胶布雨伞顺手。郑先生一生颇多磨难,青年时崇拜鲁迅,有一次在内山书店看见鲁迅正同内山老板聊天,偷看了一个时辰,领略了鲁迅的风采,由于资历年轻未敢造访。鲁迅去世后,他前往告别先生遗体,悲痛万分。没曾想几十年后,“四人帮”的爪牙竟污蔑他是鲁迅的死对头,硬是被抓起来蹲了两年牛棚,多亏许广平证实才被释放。

郑先生著作等身,解放前出版著作二十五部,解放后出单行本三十部。文名蜚声海内外。他九十二岁时曾回顾道:我的写作历时七十(实为八十)寒暑。所写的都是属于杂作一类,而以人物掌故为主,散载报刊,有的剪贴,有的不及剪贴,劫数难逃,如今都付诸焉然。所幸已刊的单行本凡四十多种已搜罗到半数以上。一九八二年中央电视台播放了他的生活纪录片。他学历不高,属于自学成才者,当过报刊编辑、大学教授,一九六五年退休。南京师范大学出版了郑逸梅研究专辑。一九八三年中国唱片出版社出版了中国当代文化名人声音档案,其中七人,计:刘海粟、曹禺、贺绿汀、俞振飞、万籁鸣、巴金、郑逸梅。现在,郑先生已仙逝,但现代科学技术却永远为我们留下了他的音容。

我历数载搜罗郑先生的著作,现藏有《文苑花絮》、《艺坛百影》、《梅庵谈荟》、《清末民初文坛轶事》、《逸梅闲话二种》、《近代名人丛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