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图大师特别卡:猎野驴记[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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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野驴记
不成想三十多年前的一次猎杀野驴行为会成为我心灵深处长期的痛、终生的憾。
1959年初,部分西藏地方政府中的上层反中华一统分子在国际反华势力(美、苏、印)支援下发动了波及大部藏区的叛乱。
三月份11师奉命入藏平息叛乱。部队连夜沿青藏公路开进。31团三营 在藏北执行平叛任务。我从卫生连下放三营七连七班当兵锻炼 。
六月,我所在的那个排活动在申札、改则一带。荒凉的藏北草原上连人也没见几个。我们和后方失去了联系,粮食也吃光了。6月14日断粮。记得我们排把流入格仁错(湖)的一条小溪中的鱼都捞光了。
为了活命,有一天谢排长带我骑马去草原上打猎,忽然发现远处有一群动物奔来,从望远镜中看清是群野驴,有大有小。我俩赶紧卧倒在地等待它们走近。野驴在距我俩约500公尺处吃草,不再向我们埋伏处靠近。我们只好把步枪表尺定在500公尺处,瞄准后同时各射出一发子弹。枪声惊跑了驴群,它们飞速逃向远方。忽见一头小驴倒地,我猜,多半是排长打上的,人家必定是本行吗。我俩赶上前去,见这头几个月大的小驴崽还活着,正用痛苦的泪眼望着我俩。我赶紧掏出背包带挽了一个笼头给它戴上,想着把小驴牵回营地。我仔细查看它的伤口,发现伤在它的后胯上。不一会小驴死了,是因骶椎贯通伤而亡。我拿出急救时用做割开伤员衣服的弧形刀刃小刀,正准备支解了它好驮上马背运回时,忽又发现从刚才驴群逃走的方向跑回来一匹野驴。谢排长和我赶忙隐蔽在小死驴的身后,把步枪搭在小野驴尸体上,待那头大野驴快走近时向它开了一枪。可能是因为小驴还没完全死去身体在动弹的原故吧,枪响后,只见前方地上冒起一蓬尘土,我估计这一枪肯定没打上。枪声又把这头野驴惊跑了。
我俩很失望,心想竟把送上门的“军粮”弄丢了。正自惋息不已时,却见那头野驴逃跑的速度越来越慢,终至一头栽倒死去。
我很纳闷:明明没有打上,怎么会猎杀成功?上前一看,这头野驴腹部割裂开了一条尺把长口子,腹腔中的肠子已不知去向;乳房被乳汁充盈得胀胀的。至此,我咣然大悟:原来母驴是回来找它丢失的孩子来了。我们先前打出开的第一枪,不单打着了小驴的后胯,弹丸穿透后还又撕裂了母驴的腹肌,把它的肠子漏了出来。尽管她已负伤不轻,但当她发现自己的孩子丢失时,还是挣扎着回来寻找。当她再一次被枪声惊吓而狂奔逃命时,自已的后蹄频频踩踏拖在地面的肠子,直至掏空腹腔,失血不支而亡。
面对动物界这母爱天性的冲击,我那因猎获而得的一点窃喜也就感荡然尽失,留下的只有无限的愧、憾……。
丧气的我,配合着排长切割了这对同亡的母子,把肉搭在骑来的马背上,往那断粮的营地,踽踽而去……。
这次打猎的收获,使我们这群断粮的兵们得到了几天的裹腹之食,得以苟延到粮食的接济。
虽说猎杀求食是自然界动物的生存法则,我却由于深深的自责,心中却暗自发誓:今生今世再不打猎。
顺便提一句:我们二人那粘满它们母子鲜血的双手,还是用挤出来死去母亲的乳汁洗的。为了生存,人性常常会表现得很兽性的,就是无人道,难道不是吗?
这次的荒野断粮,从6月14日开始,直到6月28日,我们全排拖着饥疲的身子,翻越了南面的过念青唐士拉山后,才迎上了后方送粮的牦牛队。记得翻越山脊时,高原的寒风竟吹得我肩上的步枪枪刺呜呜咽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