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闵别墅中介公司:朱德女婿刘铮披露76年岳父突然染病早逝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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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在人民大会堂,那次老人大概提前40多分钟就到了,那时候大会堂空调温度都是非常低的,那一次一下子感冒了,时间太长了。后来因为感冒引起肺炎、哮喘,老人家也有糖尿病,长时间的糖尿病,20多年了,后来饮食也不行,到最后是尿中毒,在这种情况下去世了。那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本文摘自《真情见证》  作者:郭战平 出版社:凤凰出版社

采访地点北京新街口外大街朱敏家中,采访对象刘铮(时年73岁)朱敏的丈夫,采访记者赵曦

“我深爱爹爹,因为他是亲人。

我抱怨爹爹,因为他是伟人。”

——朱敏《我的父亲朱德》

2001年秋天,在北京新街口外大街的一处宿舍区,山东电视台摄制组敲开了朱敏一家的门,迎接我们的是朱敏的丈夫刘铮。

74岁的朱敏坐在轮椅上,她身患“帕金森综合症”,行走和讲话都很困难。刘铮十分重视这次采访,他把所有的孩子都召集来,并送给我们一本朱敏回忆录《我的父亲朱德》。

朱德一生有一双儿女。儿子朱琦部队转业后,按照朱德“学有一技之长”的要求,当了一名火车司机,1974年先于父亲去世。女儿朱敏,在北京师范大学做外语教师。

“那是1926年的莫斯科,在父母的期盼中我出生了。因为40岁才有了自己的女儿,爹爹给我起名叫四旬。我出生的那一年是中国革命战争风暴再起的时候,虽然爹爹非常喜欢襁褓中的我,但是我幼小的生命自然无法使爹爹放慢投奔革命的脚步。一个月后,爹爹毅然结束在欧洲的学习生涯,抛下我,回到中国参加北伐战争。

这一别,就是14年。

当我再见到爹爹时,他已是八路军的总司令。在延安的窑洞里,爹爹正在指挥著名的百团大战,1940年12月前后,我和他共同度过了两个多月的幸福时光。

一天,爹爹在油灯下对我说:‘战争结束以后,要建设一个新中国。中国过去屈辱的历史要重新改写。用什么改写,就要用文化知识,用强大祖国来改写。’爹爹要我去苏联莫斯科学习。就这样,三天后我们又分别了。我还记得临别前他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爹爹等你回来建设新中国。’”——朱敏《我的父亲朱德》

纳粹集中营:不堪回首的记忆

1940年底,在与爹爹朱德相聚短短两个月后,朱敏又一次远别爹爹,被送到苏联国际儿童院学习。

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在和平环境中仅仅生活了6个月的朱敏成了“卐”旗下的一名小囚徒。两年后,她被抓进纳粹集中营,在被押往德国的黑压压的人群中,只有她一个中国人。她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幼小的心灵被刻下一道道伤痕。

记者:朱敏阿姨在集中营里的那段生活我想一定是她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关于纳粹集中营,我们在很多影视和文学作品里都看过,很多场景说起来都令人发指。这段经历她跟您谈过吗?

刘铮:这段经历她认为是很痛心的,她不愿意讲,当我们一点一点问到她,她才开始说。在苏联时因为她身体差一些,当时儿童院还是为了照顾她,派她到南方去参加儿童夏令营,还有一些孩子,其中也包括张闻天的孩子,其他国家的也很多,但是这些孩子都比较小。到白俄罗斯明斯克城郊的夏令营疗养,那边气候比较暖和。那时恰好是战争时期。

记者:当时她多大岁数?

刘铮:1941年,她15岁,那年她在白俄罗斯的夏令营疗养院被捕,1943年春天,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胜利前被运到德国集中营。 

记者:那时对这些干部子女有什么印象?

刘铮:当时我的感觉就是,他们都和普通的学生一样。他们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歧视,并不因为他们是高干子弟就看不起我们工作人员,我们对他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他们见到我们使馆工作人员就好像见到亲人一样,因为他们都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

记者:当时到您那儿参加活动的人非常多,肯定是男孩女孩都不少,为什么您和朱敏的往来越来越密切,以至后来成为伴侣了呢?

刘铮:这里头也有一些原因。主要是在接触过程中我感觉朱敏比较朴实,非常朴素,而且她没有给我任何一点高干子弟的感觉。当然我也知道她是总司令的女儿,但是我没有感觉她跟普通的学生有什么差别,她自己本身就没有那种我是高干子女的表现,很容易接近,很容易交谈,我们相处也非常和谐。当然我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但她愿意跟我谈。

记者:那您觉得朱敏最吸引您的是什么地方?

刘铮:我想来想去大约是两点,刚才说过,第一点她没有架子,这一点很突出。第二点,就是谈到她们毕业以后回去都是从事很重要的工作,她学的是教育专业,“你对当老师还是喜欢了?”我从侧面问。她说:“是,这是爹爹嘱咐的,因为我在集中营受折磨以后,我感觉青少年受教育非常重要,否则就完全耽误了一代,对国家建设没有好处,所以爹爹也同意我,鼓励我在教育方面,好好地学习,将来做一个培养人的人。”在事业方面我看她还是比较执著的,没有更多的幻想或者想法,不想什么高官厚禄啊或者什么的。当时觉得在很多方面彼此可以平等相待吧,这是我们两个人能够进一步发展关系很重要的一条。我想就是这两点,我们就逐渐地增加接触。她也愿意跟我接触,我也愿意跟她接触,这方面都是相互的。

记者:想到要跟一个总司令的女儿结婚,您心里曾经担心过吗?据说当时使馆的很多同事都提醒您,说你们的差距太大,她是我们国家领导人的女儿,而您是一个普通的外事工作人员,将来不会有圆满的结局。

刘铮:我们没有这个担心,她很执著,我也对她一心一意,因为我感觉自己也是参加革命,当时那种过多的想法没有,好像谈不上担心,或者想将来是不是在她身上能够得到好处,当时确实在这方面想得很少,只是感觉是自由恋爱了,很平等。就是说在我的一生里,能够跟这样的爱人结识啊,我感觉很满足。但是使馆呢,有的人确实有这个考虑。旁人提醒,有的是跟我说,也有的是跟她说。

记者:据说您有一次还因为这个故意冷淡了一点跟朱敏的关系。

刘铮:对,他们就讲到你们的情况相差太大。我问朱敏:你怎么考虑?后来我才知道也有人跟她说,说你这个情况确实要考虑,相差得太……

记者:据说当时还有几个军官或者高干的子女来追求她。

刘铮:这个也是事实。她跟我讲她已经考虑好了,后来我听从了朋友的建议,用别人的名义约她,看看她愿意不愿意跟人家认识。用的是一个高干子女的名义,结果她就坚决地没有出来,如果那时候她要出来赴约的话,可能就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了。那么结果呢,她就没有,后来我就找到她,跟她提起这个事情来,我只说有个事,别人约你,你是不是去了?她跟我痛哭了一番,也没有做什么解释,说你不要跟我去讲这些,因为我就认准你了。从此以后我们就发展得越来越深入。

漂泊在异国,在浑然不觉中有一种无意识的注定的缘分在轻轻地吟唱,朱敏和刘铮一定会走到一起。就像两只孤雁在神力召唤下,飞越一片又一片广袤的草原,多少年来,整个一生的时间,他们一直都在互相朝对方走去。

1952年,康克清率团赴莫斯科访问,见到了刘铮。她对朱敏说:“刘铮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替你爹爹表态同意你们的婚事!”

后来朱敏和刘铮把他们的婚期告诉朱德和康克清,朱德夫妇致信表示同意,并祝贺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1953年,我要毕业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要出生了。

爹爹知道我有了身孕,就来信要我一毕业就回国,让孩子在北京出生,说我的单位也落实了,在北京师范大学任教。

我听从了爹爹的意见,毕业典礼一结束,我们就匆匆返回祖国,让我们的孩子一出世就呼吸祖国的空气。”——朱敏《我的父亲朱德》 

第一次见岳丈

在中南海永福堂,康克清和朱敏把刘铮引进朱德的会客室。朱德正在专心读报,看到刘铮,立刻起身,微笑着迎上来和他握手,并关切地说:“好啊,外面好,国内也好嘛,国内这几年变化很大,需要很好地学习,很好地适应。”

记者: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朱老总的情景?

刘铮:第一次见朱老总是我从苏联回国以后,我在那里工作4年以后回国。

记者:第一次见老丈人,而且他是那样的身份,您心里紧张不紧张?

刘铮:当时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老人家不是那么严肃啊,他笑眯眯的,我也不觉得紧张。老人家高兴地说,你过来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啊。我讲得很简单,一个是听从组织安排,那时候都是组织安排,服从组织安排;再一个就是把家里头安排好。他问,你们住在哪儿?以后你们家安在哪儿?当时我一下愣了,按理来讲呢,朱敏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突然这么问我一句,我就发愣了,也只能说听组织安排了,怎么安排怎么做。他说,噢,对,暂时先住在我这儿吧,你们还没安排好呢,刚回来,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另外还说,希望你好好工作,你们两个都一样,不要以为住在这儿就比别人高一等,工作,别人怎么做,你们怎么做。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老人家是很和蔼可亲的。

记者:你们在朱老总那儿住了多长时间?

刘铮:住了有两三年的时间,到我那个大孩子两三岁的时候。

记者:后来朱阿姨是不是在北师大分到一间很小的屋子?

刘铮:是,因为当时呢,老人家也讲过,你们在哪里工作还应该搬到哪里,这样你们能够自力更生,不要依靠别人,要靠自己。

记者:那个房子怎么样,能给我们描述描述吗?

刘铮:那个家很简单,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张床,一把椅子,那个时候还是比较简单的。后来又给了一个两间一套的,一个单间,一个卧室,当时没有什么重要的家具,有一张桌子,一张双人床,那时候是木板床,单独一个立柜,然后就是炊具啊什么的。那时候就是感觉不错啊,困难还不少,我们两个,那个时候孩子还没有跟我们,老人家就说你们现在还很难把孩子带起来,孩子留在我这儿,我给你们管,你们不要牵挂,你们好好做你们的事。

“我始终牢记爹爹对我说过的话:‘我们国家现在非常需要建设人才,你所从事的正是培养人才的工作,这是一项非常伟大的事业,做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是爹爹对你的期望。’”——朱敏《我的父亲朱德》

老人家本来活100岁没问题

戎马一生的朱德具有严格的时间观念,每次接见外宾,他总是提前二三十分钟到达。但没想到,这个习惯最终带来的后果竟成为后人的终生遗憾。

记者:您在外交部工作的时候,朱老总经常去会见外国元首啊什么的,所以您与他有很多接触的机会,据说,他是一个非常守时的人。

刘铮:对。因为我在外交部礼宾司待过一段时间,对礼节上的情况我还是比较精通的。老人家参加活动比较多,一般都很准时,提前出发,提前到。我当时考虑,外交活动准时就行,但是有的时候通过我们组织安排老人家跟外国元首会见,老人家去得太早,起码提前半小时,没有必要,时间都浪费了。

记者:后来您还给他提过建议?

刘铮:我也不是给老人家建议,是给主管秘书,我说提前几分钟到就没问题了,去得那么早,在那儿待着没事,也很尴尬。

记者:哦,因为他的日程是秘书安排的。后来老总知道后是什么态度?

刘铮:他的主管秘书就采纳了我的建议。结果就有一次,老人家也并没迟到,可是外宾呢去得比较早,差不多提前十几分钟外宾就到了,结果老人家走在后边,那次老人家回去以后就发脾气,但是没有跟我发脾气,他不知道是我出的主意,结果跟秘书发脾气,不过秘书也没有说是我出的馊主意。但是秘书受到了老人家的批评。老人家做事情非常周到,宁可委屈自己,不愿怠慢客人。

记者:我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说1976年老总去世跟他这个习惯有直接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铮:1976年,在人民大会堂,那次老人大概提前40多分钟就到了,那时候大会堂空调温度都是非常低的,那一次一下子感冒了,时间太长了。后来因为感冒引起肺炎、哮喘,老人家也有糖尿病,长时间的糖尿病,20多年了,后来饮食也不行,到最后是尿中毒,在这种情况下去世了。那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记者:您是不是后悔自己没有坚持劝他,假如他去得晚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刘铮:但是都晚了。这件事在我心里头老是一个疙瘩,老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想起这件事来都是很不舒服的,很痛苦。否则的话,根据老人家的身体,活100多岁没问题。

“爹爹去世时,我就在跟前,当看见爹爹的心跳在监视仪屏幕上变成一条笔直的线时,泪水哗哗地涌出了眼眶……

我想,这悲痛的哭声中有我对爹爹的依恋和爱戴,也有一个女儿孤寂情感的缺憾……

父亲像和煦的春风,带给人间满园春色,自己却两袖清风飘然离去……”——朱敏《我的父亲朱德》

遗产

朱德生活简朴,一生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他节衣缩食,在所剩不多的工资余额中一点一点、用几近苛刻的方式积攒了不到两万元存款。朱德早就明确了这笔积蓄的用途。

朱德去世后,遵照遗嘱,康克清又补上一点钱凑成两万,替朱德交上了最后一次党费。

朱德生前多次对子女说:“我是无产者,我所用的东西都是公家的,我死后一律上缴。我没有什么遗产,只有读过的马列和毛主席著作,你们可以拿去学习。”

记者:您跟朱老总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朱老总是不是对您的一生有很大的影响?

刘铮:老人家一直说你们一定要跟普通人一样,孩子们小时候,老人家有时候坐车,他都跟孩子们说,你们上学,坐个三轮就不错了——那时候三轮车接送他们——我有车是因为我工作的关系,你们不要想别的,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别的学生怎么样,你们就怎么样。有的孩子在老人家身边住着,他清晨很早就带着孩子们出去,一块挖野菜去了,教育孩子们不要忘记过去。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他自己有一个藤椅,从延安时期一直带着,都比较破了,有的地方都散了,他用布包一包,还是坐那个藤椅,在办公室他也用。

记者:可以说,朱老总最后也没给你们留下任何财产,但是他留下的精神财富是让后人受用终生的。

刘铮:对。我们认为老人家最宝贵的财富就是按一个普通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做一个普通人为群众服务,能做多少做多少,尽力而为。所以我们教育孩子也这样,你在你工作岗位上能够做好这是最主要的。如果你在工作上做不好,别的想法根本不行,根本就是胡思乱想。我们认为这是最宝贵的财富。

站在爹爹朱德和康克清妈妈的遗像前,刘铮像在报告一份永远写不完的答卷。他一次次地告慰老人家:孩子们一个个长大了,他们走向部队,走向社会,成为国家的有用人才,他们没有辜负老人家的期望,都在努力地工作,真诚地奉献……

星期天是朱敏家团聚的日子,虽然病弱的朱敏常常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儿孙的亲吻却使她感到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尽管从小到大这个特殊的家庭并没有给他们带来特殊的感觉,但他们却深爱着这个家,深爱着他们的爷爷朱德。

后记:2009年4月13日,朱敏因病在北京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