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虫危害:东京,亲历地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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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千叶 翟建一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1年03月16日   第 08 版)

地震过后人们在疯狂地阅读报纸,以获取亲人们的消息。
新华社发
3月11日下午两点多,当日本历史上最大规模的9级东日本大地震发生时,我正在东京品川区的一栋17层大楼里的第13层上班。这里是一家世界知名的电器公司的开发现场。
大楼的这一层里摆着十几列的桌子,共有日本、中国、印度等多个国家的几十名工程技术人员在这里工作。地震的第一波到来时,大家都知道地震这个老朋友又来了,哈哈一笑,又都埋头工作了。
但当第二波到来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大楼整体开始晃动,而且持续时间很长,人也站不稳了。于是,大家开始紧张。就在这时,楼内的广播响了,要求大家保证自己的安全。随此一声令下,大家迅速地钻到了桌子底下。这一波可真够厉害的。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埋到这里,孩子可该咋办呢?不由得心里一凉。在桌子底下好一通胡思乱想。好在这一波又停了下来。此时楼内的广播又响了,要大家到外面去避难。我赶忙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在晃晃荡荡的楼里踉踉跄跄地沿着楼梯往下跑。十三层呀,好像跑也跑不到头似的。
好容易来到地面,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快给孩子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楼下的小公园里站满了避难的人群,人们在嘻嘻哈哈地说笑。就在这时,又一波更强的震波来了,面对十几层的高楼就在眼前不停地晃动,避难的人群不由得后退起来。大玻璃窗后面的遮光窗帘在剧烈地摆动,十分恐怖。
随后,强震逐渐减弱,人们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虽然大楼还在时不时地晃动,人们心情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我上网一看,才知道日本东北地区发生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8.8级地震。到了傍晚,首都圈的公共电车全部停运。公司根据日本政府的指示,要求可以徒步回家的社员下班,不能回家的社员在工作岗位待命。总务部发来电子邮件,要各业务组统计人数,公司将为大家配发食品和饮用水。
入夜,回不了家的人们依然在勤奋地工作。我也就埋头于工作了。这一夜,地面不停地震动,大楼不断地摇晃。也就在这样摇摇晃晃的环境中,大家一道在工作中迎来了黎明。到早上7点电车重新开始运营,我和同事们已经连续工作了22个小时。
此时此刻,孩子仍被学校掌控,不得擅自离校,学校负责学生们的食宿。倒也让人放心。一家三人,分在三地,分别被自己的工作单位和学校控制,大家均安然无恙。
3月12日是星期六,东京出现了罕见的早上下班高峰,滞留于工作岗位的人们,带着一脸的倦意,走在回家的路上。让我欣慰的是,家里还好,摆在柜子上的盘子,一个也没掉,一个也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