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蜇蛰的症状:不到部下家里吃饭的毛泽东为谁破例？

2011年03月21日 08:58
来源：凤凰网历史 作者：郭战平 赵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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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肖纪龙：那天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主席的身材看起来非常魁梧，而且是满面红光。主席对我们非常和蔼可亲。我当时大概七八岁，还坐在主席的腿上，主席抱着我，问父亲、母亲我的名字，还有年龄。之后在家里用晚餐，还特地给主席安排了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文章摘自《开国将帅的亲情家事：往事亲历》 作者：郭战平 赵曦 出版：凤凰出版社

海军司令与领袖的故事——采访肖劲光的儿子肖伯膺、肖纪龙

采访时间：2004年4月

采访地点：北京某部队大院

采访对象：肖伯膺（肖劲光之子） 肖纪龙（肖劲光之子）

采访记者：王哲

海军司令是个“旱鸭子”

1949年10月中旬，南方解放前线的战火还没有平息下来，毛泽东急电肖劲光进京。此时担任第四野战军第十二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的肖劲光只带着一个秘书，赶赴北京。毛泽东说：“现在要着手筹建海军，我们想让你当海军司令员。”肖劲光说，我是个“旱鸭子”，又不懂海军，哪能当海军司令员？毛泽东笑着说：“我就是看上了你这个‘旱鸭子’。”

记者：据说刚刚建国的时候，毛主席就发电报让您父亲赶回北京，并任命您父亲出任海军司令。当时您的父亲推辞了，他说自己是个“旱鸭子”，又不懂海军。但是毛泽东坚持说，我就是看上了你这个“旱鸭子”。您了解的情况是怎样的？

肖伯膺：那时候衡宝战役刚结束，军委就来电报，说毛泽东要召见我父亲，有要事面商，我父亲就带了一个秘书日夜兼程到了北京中南海，毛主席就提出来要组建海军，让我父亲去当海军司令员。我父亲当时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所以马上就说我晕船晕得厉害，因为到苏联的两次全是坐船吐得一塌糊涂。但是后来在生活中，还真是没看到过，就说晕船这方面，他确确实实觉得作为一个海军司令不能离开舰艇，你晕船的话坚持不下来你怎么去工作，所以后来他也一直有意识地去锻炼自己。

记者：毛主席为什么选中了您父亲担任这个举足轻重的职务呢？

肖伯膺：毛主席让他当海军司令有五个理由：一、20多年的革命战斗经验；二、懂得我党我军的光荣传统；三、建立海军要向苏联学习，获得苏联的援助，他留过苏有优势；四、历代有海无防，郑和的船队、北洋水师和国民党海军都失败殆尽，我们要建立强大海军；五、解放台湾不能没有海军。

记者：刚刚建国的时候，中国海军几乎算得上白手起家，据说整个海军机关只有900多人，兵力只有4万人。

毛泽东说：“肖劲光是终身海军司令。”

1966年，“林彪集团”企图夺取对海军的领导权，肖劲光受到错误的批判，并遭到造反派的劫持。毛泽东得知情况后说：“肖劲光是个老同志，只要我不死，肖劲光是终身海军司令。”

记者：从1950年1月至1980年1月，您父亲在海军司令员的位置上整整干了30年，这在世界海军史上也是非常罕见的。据说他这个海军司令之所以历经风雨而“不倒”，是因为毛泽东一再地保他。毛泽东曾经说过您父亲是“终身海军司令”，有这回事吗？

肖伯膺：有。第一次是在1966年8月18号，毛主席在天安门接见红卫兵，我父亲他们几个海军领导也上去了，主席在天安门看到我父亲直接走过去，主动握手交谈，而且对旁边的李作鹏说：“肖劲光是个老同志，你们整他做什么？”而且还跟我父亲单独照了一个合影，当时来说能够跟主席一起照相，这种殊荣是为数不多的。

这个事以后，林彪一看主席不同意搞肖劲光，于是海军搞新党委还是保留我父亲的第一书记。但是他老是不甘心，时不时在主席那里要求把我父亲罢免，说烦了，毛主席就跟林彪说：“海军司令还得肖劲光来当，肖劲光是终身海军司令。”

记者：据说毛主席这句话还不止说过一次？

肖伯膺：据记载一共说过三次。林彪一垮台，李作鹏也停职审查，我父亲又出来主持海军工作，那时候“四人帮”就已经在台上了。我父亲主持海军工作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解放老同志，解放了60个干部出来参加海军工作，这样就把当时的总政治部主任张春桥给惹火了。张春桥抓住这个事质问我父亲：“你为什么不给我汇报？有没有组织原则性？”我父亲从心里是瞧不起“四人帮”，瞧不起张春桥，事实上解放老干部，他请示过叶剑英主席，也专门给毛主席打过报告，就是没有给总政打过招呼，所以张春桥很生气，说这是一个组织原则问题。后来他就抓住这个事情在1972年跳出来，说我父亲否定“文化大革命”。姚文元就说你肖劲光不是受林彪迫害的，你是林彪拉的，张春桥说你是上林彪贼船的，莫须有。然后江青在人民大会堂又哭又闹，说：“肖劲光，你为什么不投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人的票，你对毛主席没有感情。”后来周恩来对父亲说，“四人帮”老在毛主席面前告你的状，要罢免你的官，毛主席不同意，说：“肖劲光是个老同志，他上的什么贼船？肖劲光还是海军司令，海军司令不要易人。”

记者：与很多人相比，因为和主席的关系，您父亲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的冲击相对小一些，但还是难以完全躲过这场风波，据说最惊险的一次是造反派直接在您家门口把您父亲劫持了，最后还是主席的那句话保了他？

肖伯膺：那是“文化大革命”初期，全国掀起抓走资派的风潮，海军院校的造反派有一次就在我们家的门口把我父亲给劫持了，劫持到天津。作为我父亲来说身经百战，一次伤都没受过，毛主席曾经称我父亲是“福将”。说实在的，这次意外的事件，在我父亲的一生中，对全家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事件。紧接着还有几个造反派冲到我们家里去要抄家，我母亲马上就抓起了红机子（电话）给军委“文革”领导小组的徐向前打电话，报告肖劲光给劫持了，家中被抄。后来赶紧用红铅笔写了一个条子：“肖劲光不知去处，家中被抄。”让我哥哥肖卓能蹬着个自行车送到军委“文革”驻地三座门。

徐向前同志接到电话以后立即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说：“肖劲光是个老同志，只要我不死，肖劲光是终身海军司令。”他的这句话第二天以大字报的形式也是“最高指示”出现在北京街头，在社会上第一次公开了，这样的话把我父亲就定性了。在天津的造反派本来想抓我父亲是要打成黑帮的，一看毛泽东有这个话，他们就被动了，说：“我们把首长请到天津来是为了保护你，以防别的造反组织来加害。”我父亲对他们这些流氓伎俩也很讨厌，他说：“要这样我就不回去了，我就在这儿休息。”这下可把那些造反派吓坏了，结果老老实实把我父亲送回来了。

毛泽东唯一一次到部下家里吃饭

1957年在一次海上阅兵期间，毛泽东出现在青岛肖劲光的家中。据记载，作为三军统帅的毛泽东曾多次宴请过他的部下，但他几乎从来不到部下家里吃饭，这是唯一一次。这件事给幼年的肖伯膺、肖纪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记者：常常听说毛泽东在中南海宴请哪个干部，从没听说过他到谁家去吃饭。但是据说1957年他去过你们家，这是唯一的例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肖伯膺：那时候我们全家都在青岛，住着一栋别墅，在荣成路24号。当时毛主席到那儿去视察海军，本来是准备“八一”的时候在青岛海上阅兵，结果得了感冒，不能到海面吹风，就委托周恩来总理检阅了人民海军。当时毛主席、江青还有李讷一起来青岛，主席以前就提出来过，就说：“肖劲光今天我到青岛来了，你不尽尽地主之谊？我要到你家吃一顿饭。”我爸爸说：“哎呀，主席你太忙了，我不好意思去打扰你，这样的话咱们晚上就在家里吃一顿便饭吧。”

记者：说是吃一顿便饭，但毕竟是领袖要登门，也得精心和周密地准备，当时大家的情绪是不是很紧张？

肖伯膺：对。这么一弄下面的工作人员就忙起来了。从东海饭店，那时候是最高级的饭店，搬了很多东西过来。我们那个厨师姓韩，是二级厨师，做饭做得相当好。厨师想弄一些山珍海味，后来我父亲说，就吃家常饭，最后韩师傅把东海饭店弄来的山珍海味全退回去了，就做了八个家常菜，其中有两个是主席带来的，八菜一汤，吃得很高兴，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最奢侈的可能就是一个红烧肉，还有一个什么鱼，其他全是素菜，主席带来的一个是菠菜，另一个好像是油菜。

记者：后来你们看见毛主席了吗？对他什么印象？

肖伯膺：看见了，我印象中是他们来了以后到我父亲的睡房去坐，我父亲就把我们子女都叫过去见毛伯伯。那时候夏天很热，都穿着汗衫，我们进来以后，毛泽东就站起来了，一个一个问我们在哪里学习，学习怎么样，叫什么名字。相反江青好像身体不太好，在沙发上垫了好几个枕头，动都没动。我们一看这架子很大，还不如主席呢。我们都叫他毛伯伯。主席就说：“肖劲光，你的孩子啊，懂礼貌。”时间很短，介绍完了以后，我们就让我父亲给轰出去了。

肖纪龙：当时给我印象很深刻，那天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主席的身材看起来非常魁梧，而且是满面红光。对我们这些子女呢，主席非常和蔼可亲。我当时大概七八岁，还坐在主席的腿上，主席抱着我，问父亲、母亲我的名字，还有年龄，我见到毛主席了，既高兴又紧张。之后在家里用晚餐，还特地给主席安排了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我印象当中主席当时吃晚饭，吃到这个红烧肉，非常高兴，一再了解这个肉是怎么做的。

记者：当时您有没有注意到您父亲与主席交谈时的神情？

救命之恩

肖劲光是从硝烟里走出来的革命军人，战火和鲜血凝结了他对党、对领袖的生死之情，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件事永生难忘。

在红军第五次反“围剿”中，肖劲光奉命据守黎川县城，当时他手中只有教导队，面对国民党三个师的强力包围，为了避免全军覆没，肖劲光毅然率部撤离黎川。

黎川失守是当时“左”倾路线执行者瞎指挥造成的后果，而“左”倾路线执行者反把罪责加到肖劲光头上，主张杀掉他。

记者：1933年，当时您父亲是闽粤赣军区司令员，由于当时“左”倾路线执行者瞎指挥，您父亲失守黎川，有人就以此为罪名要治他的死罪。您了解这件事的经过吗？

肖伯膺：当时是“左”倾路线占统治地位，毛主席已经被挤出领导核心了。我父亲在坚守黎川的时候，他所属的部队都已经被抽调光了，手里只有70个人的教导队，70个人守一个地方。国民党是三个师来围黎川，当时的省委省政府已经奉命很早就撤了，在国民党的军队快要形成合围的时候，他断然决定率领教导队撤离，不然的话就全军覆没了。后来不但没有全军覆没，而且一个人没死就撤离了。如果不撤离的话，三个师好几万人呢，70个人往哪儿跑。这个时候黎川就失守了，实际上就是军委的指挥错误。

记者：实际上是他的及时撤离保住了这个教导队。当时组织上对他的撤离持什么态度？

肖伯膺：那次没有追究我父亲的责任，而且相反把他任命为第七军团的军团长，兼政治委员，让他去组建三个师。不久浒湾战斗就打响了，军委命令我父亲率领仓促整编的两个师上前线支援掩护主力三军团攻打国民党的一个部队。这次战斗主要的问题就是情报没有搞准，本来要吃掉敌人一个师，结果越打敌人的增援部队越多，伤亡越大，结果他没办法撤下来，失败了。失败以后我父亲就被撤职查办了。军委为查清这个事情就派彭德怀去调查，因为三军团的军团长是彭德怀。当时指挥浒湾战斗的是左权，不是彭德怀，彭德怀当时感冒了没有上前线。彭德怀调查完了得出的结论是责任不在肖劲光，他是掩护的，并且向军委作出说明，情况是很清楚的。可是“左”倾路线执行者就非要治他的罪，本来是要抓浒湾战斗的，定个罪名，可又定不上，回过头来又说我父亲是“右”倾逃跑。

记者：据说当时甚至有人主张要杀掉他，最后还是毛泽东救了他一命。

肖伯膺：李德和党内一些领导干部就主张要杀父亲。毛泽东坚决不同意，而且说打击肖劲光就是打击我，那时候总政治部主任是王稼祥同志，王稼祥也几次拒绝签字。在我父亲被关押期间毛主席曾派贺子珍专门探视他，而且让贺子珍大姐传话，说肖劲光你做得对，责任不在你，这件事原本就是“左”倾路线的错误。我父亲知道以后对他真是巨大的鼓舞，所以他才坚定意志坚持下来忍辱负重，继续跟着部队长征。他一直有这个信念，就是自己的冤案早晚有一天会昭雪的。最后给他判的是游街示众，公审大会判决5年徒刑，开除党籍不得上诉。主席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忘。

“第一次看到我父亲有这样的表情”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主席逝世，举国悲恸。

肖劲光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在毛泽东追悼会上的一张照片，让儿子第一次看到父亲那种十分沉痛的表情。

记者：据说1976年主席去世对您父亲打击非常大，这其中除了失去领袖的那种悲恸，可能还包含着他跟主席之间的一种特殊感情。

肖纪龙：是的。后来我们看到父亲在追悼会上的一张照片，他在那儿痛哭流涕，看上去有痛不欲生的感觉。平常父亲给我们的印象，都是非常严肃的，而且是不善于流露个人内心想法的。通过那张照片，我还是真的第一次看到我父亲有这样的一种表情。

记者：在您父亲的回忆录中，他自己也曾说过对主席个人是怀有特殊的感情的，您理解这种特殊感情是什么吗？

肖纪龙：我觉得这种特殊的感情包括这么几个方面：一个就是从青年开始，应该说他受到了主席革命进步思想的影响，把他带到了革命的道路上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起点；第二个就是生死与共，为了中国的解放事业生死与共，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建立了很深厚的革命友情；第三点就是在“左”“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时候，主席在政治上保护了我父亲。

记者：从另外一个角度理解，我猜测您父亲对主席的这种感情可能会比较复杂，因为他和主席之间私人关系特别好，感情也特别深厚。他非常忠于毛主席。但是“文化大革命”又是主席发动的，他也深受其害。在这方面他会不会表现出一些内心的斗争？

肖纪龙：那段时间我觉得父亲更多的表现是在一种思考状态中。我们经常看到他下班回家以后，披着斗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对“文化大革命”的发动可能有很多地方是不理解的，包括我们那个时候参加红卫兵、红小兵这些组织，父亲也是要求我们采取一种慎重的态度。要我们多思考，而不要去参加社会上那些所谓的“文化大革命”造反的行动。对于社会上出现的打砸抢行为，父亲是非常反感的，所以一直坚决不允许我们去参加。但是，就像所有的中国人一样，从过去到现在，都不会阻挡对毛主席深沉的热爱。

“毛主席为什么会一再地保护您父亲？”当记者把这个问题递给肖伯膺时，他思忖良久，最后说了两个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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