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风小嘉琪图片: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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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德说评】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章》:“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这短短的21个字,却道尽天地间各股力量互动及成长的现象。
  和德国唯心主义大师黑格尔的“正反合”辩证思考法雷同,老子的道也隐藏有“相反相成,循环反复”的两大层次。宇宙万物是由相反对立的各种型态所构成,这种相对立的型态,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美丑、善恶其实也是相对而相成的,是以“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
  这种相互对立、相反相成道理,也是循环反复的。例如春、夏、秋、冬,阴、阳、寒、暑都是互换互生、自然运行的季节常模;运用于人生上,便是强弱互见、吉凶易势的大道,《易经》上的“剥极必复”、“否极泰来”所讲的便是这个道理。
  既然一切是循环相生,则弱必生强,强必转弱,弱是强的成长基础,强也会反成为转弱的起点。因此,老子强调“守弱”,弱者道之动也。
  柔弱者所以能胜刚强,在于弱者较容易“存活”下去,显现柔弱面,使其更易于保存生机,这也便是所谓“柔弱生之徒,老氏戒刚强”的道理。
  随着时间的发展,原先的弱者会转为强者,但变强以后,又可能趋于弱,如何使自己永不转弱,也就是老子所谓的“守弱”之道。
  守弱的要诀,老子主张谦下,虚怀若谷,永远努力找出自已的弱点,便可以维持住“转强”之势。不让刚强之气显出来,反而可以长久维持住内部的强韧。《行销战争》一书的作者赖兹,对市场上拥有强势的企业建议,要不断自找麻烦去发现自己的弱点或缺点,这是强势企业经营上最重要的法宝。
  天上最柔弱者为风,遇到薄纸阻碍,也会因而转向,再小的缝隙也会屈身而过。但等到累积的力量成为飓风时,则拔树倒屋,无坚不摧。只是飓风一旦从海上登陆,也便是它转弱到消失的时候了。
  地上最柔弱者为水,任何再微小的阻挡,都可以改变其方向和形状。在圆形容器中,水是圆形的,在方形容器中,水则又成为方形,似乎是最没有自我主张的东西。但一朝积成洪水之势时,则再巨大的岩石也都难挡其势。
  然而一般弱势之人,却很难懂得这层道理。通常很少人能忍住弱势,反而急着想要强大,以致常冒险乱闯、乱投机,因而惹来提前败亡的命运。
  有的人在弱势时,固然能坚忍不拔,但只要累积力量到达成功后,便又急于表现自己的气势,而忽略了强必转弱的危机,以致难逃败亡的命运。
  周王朝成立时,赢氏一族的命运便陷入了最悲惨的黑暗时代,但他们的子孙都能坚毅不拔地努力,加上新建的大本营地处偏僻,反而不会卷入中原各国的争权夺利及晋楚两国的南北大对抗中,因此更能够累积实力,终能成为真正的大赢家。
  异人和吕不韦一党,在秦王室继承权的争夺战中,原本也是最弱势的。特别是异人身处危机四伏的赵国京城,但“生于忧患”的内张力,使他们比别人更需要夺权以求自保,才能在关键时刻反败为胜,成了大赢家。
  即使秦始皇本人,早年的环境也是非常艰困的,但这些成长中的磨练,却也是他成功的最大本钱。
  吕不韦成功后,奢侈骄纵,因而惹来杀身之祸。相反地,秦王政在夺得大权后,却仍压制自己原先的意念,采用李斯和尉缭的建议,使自己的运势更进而往上成长,终能击败六国,完成了统一天下的大业。
  只是愈大的成功,时常隐藏着更大的危机,也使秦始皇本人必须去面对一个更大、更危险的挑战。

【陈文德说评】

  老子《道德经·第七章》:“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统理愈庞大、愈复杂的国家,更需要顺乎自然,不可有太多的企图心及表现欲,否则会不自然,不自然便会造成不可知的祸害。天地是最庞大而复杂的,但一切能顺其自然运行,是以能长久而不变,若加以人为干涉,便很可能会发生天灭地变了。
  当年诸葛亮便以“为政清淡,不扰民”称赞蒋琬,并选之为继承人,以统理危机四伏的蜀汉政局。
  天地生长万物,便是为生长而生长,没有自己的意见,更没有任何企图心,对生活在天地间的万物,无偏心,无爱恶。大自然奉养万物,也是纯服务性的,不求任何补偿。
  圣人能领悟大自然中的“道”,所以处处谦虚而退让,不求表现,反而容易得到众人的爱戴,是以后其身者,反而容易身先。处处求表现、显功劳的,即使确实有其功,也会使人反感。
  《易经·损卦》,爻辞良上兑下,意即碰到危机时,更不宜计较利益得失,若能舍己而为人,反而才是领导者的风范,能得到别人的拥护及支持,也因而身受其益。是以不自私的,反而更能成全自己的“私利”。
  一个手掌是拍不响的,任何一个作用,都会产生反作用,表现得愈积极的,反对的力量必也愈大。
  法家的理论虽衍生于道家,但运用不当时,也常会因而破坏了自然的原理原则。商鞅早年的成功,便带给了自己杀身之祸,不过秦国却因他的牺牲而得利。
  李斯虽精通法术,却疏忽了“法之术”的根源在“道之理”,一味积极扩充,没有作自然的调适,更容易使自已陷入危机中。
  焚书、坑儒的极端行为,便是对自己丧失信心,急于掌握、急于压服对方所造成的灭难。
  赵高、李斯、胡亥三人的夺权,虽然成功地击杀了己方最大的政敌,但这种不自然的成功,也是接下来一连串灾难的开端。
  每个人的最大敌人便是自已,克服自己来顺应情势,绝对比坚持自己意见去改变局势要容易成功些。行销学中的顾客导向,不正也在提醒经营者,不要急着表现自己的意见,而应该努力去揣摩消费者的意见。
  《行销大战》一书作者赖兹也表示:业界的领导品牌,最大的敌人不是竞争者,而是自已,不断克服自己弱点的厂商,才能够成为永远的赢家。竞争导向中的了解对手,主要目的不在于处心积虑击败敌人,而在于由敌人的长短处中,反映出自己的长短处,用以找出自己的困难点和机会点。
  这也便是老子所谓“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无私故能成其私”的道理了。

篇后·实用观点 成功为失败之母


  失败的痛苦对我们虽然最有用处,但往往却是最容易被忘掉的。成功的骄傲最容易误导我们日后的行为,但却也是最不容易抛弃的一部分。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章》所讲的“反者道之动”,便在探讨物极必反的道理。失败会带来成功的经验,成功同样会是导致失败的陷阱。所以物极必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事物的道理不仅是相反相生,而且是循环不已。
  《淮南子·人间训》中便有个故事,阐述了这一层道理。
  塞上有一户人家,擅长养马的技术,有一次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多匹马突然跑向胡人出没的大原野,失去了踪迹。邻人跑过来表示慰问,这家主人却表示:“不妨,这可能是幸运也说不定呢!”几个月以后,失踪的马群却引回多匹塞外野马归来。邻人跑来表示祝贺,主人却说:“这里面或许有祸端也说不定!”后来其子想驯服这些野马,却反而由马上摔下来,跌断了脚。邻人又来吊慰,其父却说:“这或许是幸运也说不定。”这样过了一年,胡人大举入塞,壮丁组成防卫队和胡人作战,战死者十有八九,主人的儿子由于脚跛,不用当兵,反而保全了生命。是以福中有祸,祸中有福,其间变化无法掌握,其中道理深不可测。
  人生福祸相生而循环,但一般人只见其表面,而不透视其中隐藏的可能性。老子的“反者道之动也”便是将经验世界中处处可见却又常为人疏忽的至理特别提出,并转成思考的原理原则,提醒大家特别的注意。亦即不必为失败而焦虑过度,成功时更要小心谨慎以保持战果。
  失败为成功之母,祸端在前,反而更能发愤心志,奋斗到底,全心努力,成功自在其中。幸运在握,反而骄纵怠忽,玩物丧志,走向颓败之路。所以说成功也同样是失败之母。
  成功的时候,环境也常因为自己的成功,有了重大的改变,但成功者却往往疏忽环境的巨大变化。
  商鞅变法后的中央集权,让秦国获得了空前未有的大成功,到秦王政统一六国时,这个成功也到达了顶端。这时候,环境产生剧变,秦国不再只统辖关中,她必须管理整个华夏文明和楚文明数千年来所发展出来的版图。特别是齐地和楚地,位处偏远,幅员广大,风俗民情复杂,更有根深柢固的文化观念,绝非商鞅变法时的雍岐地区环境所能比拟。
  情况的不同非常清楚,但秦始皇和李斯却反而眼盲了,成功的经验无法忘记,成功的结果更难以抛弃,中央集权制度,对他们来讲不再只是强国的工具,而成为一种理念、一种使命。
  成功者最重要的是防御,守住胜利的果实。只是防御的心态,能容易成为固执,秦始皇和李斯都掉入了这个窠臼。
  爱尔·赖兹(AL Ries)在其名著《行销战争》(Marketing Warfare)中表示:
  “攻击自己的勇气,是赢家最好的防御策略。”
  身处领导地位,在潜在顾客的心目中,防御者占有优势,但是,强化赢家地位的最佳方式,是不断的自我攻击,藉由引进新产品使现有产品成为落伍的产品,来保障市场中永远的优势。
  自我攻击,可能会牺牲短期利润,但它却能确保市场上的领先,是行销战争中最重要的一项武器。
  反之,任何不愿自我攻击的公司,常会因而丧失市场中的优势,到头来,不得不让出赢家的地位。

【陈文德说评】

  老子《道德经·第二十章》:“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風翏)(力一幺)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古兵书“六韬”中记载,周文王问姜太公道:“治理国家的条件以人才最重要,相信每位做君王的一定都努力在寻找人才,但终究还是没有把国家治好,是找不到人才,还是有了人才也没有用呢?”
  姜太公答道:“这是因为没有找到真正人才的缘故啊?真正的人才,通常能做事而不好虚名,也不会结党成派,所以知名度不高,容易被一般人所疏忽。做君王的除非特别的仔细,否则很难发现真正人才,那些互相标榜吹捧的,反而较常受到重视。国家治不好,就是由于用到的大部分都是假的人才啊!”
  的确,世俗称赞的,通常是没有好人才的。老子认为反者道之动,那些能勇敢标新立异,不拘于世俗礼节者,往往更值得用心去观察,以辨认出其真正的价值。
  特别是领导人才,必须有开创时局的眼光及勇气,只有不限于常识思考者,才有突破的可能。
  战国时代的领袖,大多豪迈勇猛,但日本甲州无敌军团创建者,有经营之神尊称的武田信玄,思虑周密,审慎严谨,年轻时曾被误为胆小鬼。统一日本战国群雄的一代豪杰织田信长,年轻时勇于突破,不修边幅,行为乖张,时人称之为“大呆瓜”。建立两百年幕府和平盛名的德川家康,个性内敛,宽容而坚忍,年轻时也常被讥为缺乏魄力。因此真正的人物,除非是“慧眼”,否则很难被辨识出来是英雄的。
  数千年来,不少史学家及小说家,都以刘邦早年的浪荡成性,从心底里便看不起他,因而低估了刘邦的真正“才气”。他们对于日后楚汉相争时的表现之评价,也大多较倾向项羽,认为刘邦的成功只是“天公疼戇人”,运气太好罢了。
  其实刘邦最伟大的,在于他的可塑性,环境让他幸运地脱离了传统农村子弟的生活和思考常态,使他更有机会去突破,以适应乱世的变局,这种人弹性大,机会多,成功也是有其道理的。
  所以老子认为,最重要的是有做愚人的勇气及心志,别人处处计较,而我事事糊涂,别人争先恐后,而我迷迷糊糊,好像大海一样,兼容又宁静,好像微风一般,轻轻的但不停止。众人都急于表现,急于成功,只有我顽固而愚蠢,因为这种与众不同的心志,使我更能合乎养生之“道”。
  刘邦似乎是天生的领袖人才,没有身分,教育不多,又没有生活压力,三十多岁仍是“放浪人生”,不求成家立业,不受世俗“功利主义”所限,刘邦的个人魁力,最主要的便在于此。
  但刘邦绝不是没有大志的“混混”,他自比“信陵君”,尊重人才,讲义气,重感情,不会自私自利,也不求自己表现。有福大家享,有难自已扛,相信别人,事事宽容,这种人在变化多端的乱世,的确是最容易脱颖而出的领袖人才。
  人的性格常成形于小时候,长得好看,又有天生72个黑子的“异相”,从小“知名度”就够高,但却能不骄纵懦弱,反而成为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士,刘邦确实是够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