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传达考研手绘培训:翟永明 另外一种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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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宏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1年04月01日   第 10 版)

诗人翟永明。肖全解释说,小翟的外表是很文弱的,但她的内心是坚强的,是坚持自己的,她从未放弃过自己对艺术的追求,“20年后,还是如此。”“到今天,她依然还是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她是独立的,她的思想,她做人的坚持,在中国今天的女人当中,她仍然是我尊敬的一个。”肖全说。
——摘自肖全摄影集《我们这一代》
翟永明,1955出生于四川成都,1981年开始发表诗作,1984年的大型组诗《女人》,以独特奇诡的语言风格和惊世骇俗的女性立场震撼了文坛,被称为“中国最美的女诗人”。1996年出版了散文集《纸上建筑》之后,成为自由撰稿人。她的作品曾被翻译成英、德、日、荷兰等国文字。在数十年的诗歌写作中,翟永明一直保持充沛的写作和思考的活力,她近十年来的诗歌,总是充满男人般的批判力量。
一则新闻报道成就一首好诗
何言宏:你早期的诗比较“个人”、比较“自我”,现在的作品却有明显的社会性,但我觉得,你与社会的紧张一如既往的。
翟永明:现在我写的东西,当然还有一部分表达个人感情,但是很多是跟社会问题有关的。比如2002年写作的《关于雏妓的一次报道》就来源于一篇新闻:一个小女孩被拐卖到了妓院,她只有13岁,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好在算术本上记录,今天是哪一个,明天是另一个,共有300多人。等她的父亲终于找到她,是3个月之后,她已经得了十几种性病,并被切除了卵巢。她的父亲哭着说,我完全不能理解,每个人都有女儿,我的女儿那么小,那些人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我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真是触目惊心,有那么多人为了满足私欲,完全没有道德底线。
我从前觉得诗应该远离社会新闻以保持自身的诗意,但这个报道对我刺激特别大,我觉得还是要用我自己熟悉的语言来呈现。这首诗中的思考实际上是两方面的,一方面是这个消息对我的触动,另外一个层面涉及诗歌的写作本身:我们今天的写作,是不是应该涉及这样的题材?是不是应该和社会发生那么直接的接触?我这样写,是不是把我的诗歌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了?
何言宏:这些年来,很多作家和诗人都从新闻当中寻取题材,据说余华的《兄弟》就取材于新闻报道,还有王安忆的《长恨歌》,也是取材于一个罪案报道。其实这在中外文学史上很正常,关键是怎么处理,当然对诗歌来说,面临的问题可能更特殊。
翟永明:记得这首诗在《诗刊》上发表时,题目被改成《部分的她》。也许,《诗刊》主编也觉得“雏妓”二字太过刺激人的神经了。
何言宏:他是否觉得“雏妓”这样的字眼会损害“诗美”?!
翟永明:当代诗歌的写作中“美”是有多种含义的,此外,当代诗歌也不能仅仅是“美”的欣赏者。当代人的情感也不仅仅是风花雪月。同时我觉得,对现实的观察,对诗歌写作会有很大的帮助,对诗歌的变化也有很大的帮助,而且你跟这个社会的接触,也会导致你的写作观念发生很大的变化。这首诗是不是文学意义上的好诗我没有把握,但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它对我的诗歌观念变化所起的作用。所以,我本人很喜欢这首诗。
何言宏:我也喜欢这首诗,我以为它应该是你这些年来的代表作之一了。像这样具有非常强烈的社会批判精神的作品,每一位熟悉你的读者读了它后,都会对你有新的认识,会有一种惊异,也会心生敬意。
翟永明:我目前的写作中都希望诗歌与现实有一种更紧张和更明确的关系,当然,必须是一种诗意的方式。一种现代的诗意,不是过去那种纯抒情的诗意。
诗人的其他营生
何言宏:为什么会想到开“白夜酒吧”?
翟永明:我想做一个自由撰稿人,但中国稿费太低,所以对于我来说,一个自由、散漫、无拘无束,能挣点生活费又不影响写作的职业,是我一直向往的。当然,“白夜”只是我的一个生存背景,我赖以生活的地方。而更为重要、更吸引我的,依然是写作。我一直认为,作家如果有其他营生,只会给他的写作提供一个开阔的视野和观察社会的机会。
何言宏:“白夜”已经成了成都的一个著名的文化景点了,它是在宽巷子还是窄巷子?
翟永明:窄巷子。10年来,“白夜酒吧”聚集过诗人、艺术家、媒体人、艺术爱好者,也举办过若干小型寒碜但个性张扬的签名售书和一些艺术活动。诗人们也常常在这里举办朗诵会,“白夜”让我的写作视界和对现实的理解都大大地打开了,并且让我的写作发生了很根本的变化。从1998年到现在,我的写作可以说是非常自由和多变,这在很多时候都与我关心的事情发生改变有关。我认为作家的写作应该跟随内心,内在的思想和观念变了,写作一定会变。这些年我出了两本诗集、三本随笔。其中《白夜谭》完全是记录“白夜”和“白夜”周边的艺术群体。
(摘自《羊城晚报》2010年1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