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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野访谈录之二:在国民党统治区,我走上了为人民服务的道路

来源: 大学网    作者:林伯野   

二、在国民党统治区,我走上了为人民服务的道路



这个金光大道不是我一生下来就走上的。我小的时候啥也不懂。在1943年初,很多沦陷区的青年听说延安进步,都往延安跑。国民党为了跟共产党争夺青年,拨款建立了国立第十中学,来招收沦陷区的学生。学校管我们吃饭,不收学费和医药费。我家在洛阳,那时候还未被日本人占领,但家里很穷,交不起学费。于是呢,我就说了一次假话:是沦陷区的学生。冒充河南永城人。因为,我有一个老师是永城人。他说:“你去报吧,我给你证明。”我就报了名。考上时我很小,才十几岁。离开家乡,离开父母,背着背包从河南洛阳来到甘肃清水。在甘肃清水的第一个学期我糊里糊涂的只知道学习,各门功课考的都很好,全校排名第一。第二学期,我接触到了一个英语老师,叫周震中。他是中共派去通过教书宣传革命的地下党员。我听他讲课时对他特别感兴趣,我就常往他家跑。后来我猜他是共产党员,通过帮他挑水,带孩子等来接近他。他也许觉得我可以教育吧,就介绍毛主席的著作、共产党的刊物、列宁的著作给我看。他不说自己是共产党员,但我心里明白他是。

他启发我,教我组织读书会。我组织了一个读书会,叫“励学”,初中部、高中部的人都有,我担任读书会会长。我们表面上摆几本国民党允许的书,背后藏了一些共产党的书。他们来检查,我们看的是“合法”的,他们一走,我们看的是“非法”的。就这样,我们读了《大众哲学》、《政治经济学》、列宁的《国家与革命》、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等。

在地下党的领导下,我暗中组织读书会的会员发动全校师生进行了一次全校性的罢课。因为国民党统治时期布价比较高,十中当局打着给沦陷区学生做衣服的名义买了一批较便宜的平价布。买回来以后,学校既不告诉我们,也不发给我们。打算到街上卖,赚了钱,自己贪污。地下党员发现这个情况后告诉了我。由于会员遍布全校各班,我就半夜里在进步同学家里写小字报,天亮之前往校内墙上、树上一贴,将平价布的情况告诉同学们,号召把这批布追回来。然后大家就人心不稳了。校长也维持不了稳定局面。我号召会员每个班选一个代表成立学生自治会,并召开会议,决定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就不上课。老师也希望分到布,所以也支持我们罢课。

校长这时候,恰好到重庆汇报工作。他不在,他的统治势力就弱了一些。后来呢,他的走狗给他通信了,靠诉他:学校罢课了,闹了。然后,他就答应我们的条件了,把这平价布分给学生。我们每个师生都分到了一丈一尺布,每个人都有,全校好几千人,一人一丈一尺,全校那批布恐怕几辆汽车拉也拉不完。胜利了!

然后那个校长觉得没有脸回来,他也就不回来了,教育部又派了一个人当了校长。这个校长一来,一打听,没有不透风的墙啊,知道是我在后头鼓捣的。校长就要开除我,那个时候,我在学校里的人缘也比较好,地下党的老师或是国民党的老师,都好像对我还可以,他们就替我说情。没有开除,记了我两大过,还有三小过。本来三小过顶一大过。两大过又三小过,那就是三大过了,三大过本来要开除的,没有开除我,叫我待到高中毕业。我为什么不走呢?因为在那个时候国民党把延安封锁得非常紧,从清水到延安,开始过去的几批都叫国民党抓住了。那么地下党的老师就不让我走这条路,说以后想办法。我就混到毕业。

毕业以后,还是地下党员周震中老师,告诉我,到西安十八集团军办事处。我到了西安,住在过去我的初中时候一个老师所在学校的空教室里面。他是国民党的三青团的骨干。他就劝我,你毕业了,你在西安找个事干,我给你介绍,西安三青团。我不能说我要到解放区啊。我说行啊,叫他们来,我跟他们谈谈。三青团派人谈,我就跟他们谈了些非常不着边际的,让他们讨厌我的话。我说我的理想是当一个哲学家,战士和诗人。我说哲学家呢头脑冷静,战士呢是敢斗争,诗人呢是热情,我说我又冷静又热情,我又敢斗。他一听,觉得我跟他们不对劲,就不要我了。

不要我了,我半夜里头,往西安十八集团军办事处七贤庄闯。也是周老师告诉我的。你白天不能去啊,那周围都是国民党的特务,都盯着你呢,你白天一去,你出来人家就抓住了。他告诉我:没有月亮的夜里面,天黑的时候,你去。你到了门口,跟那个卫兵你就不要打招呼,卫兵站着拿着枪你就闯进去。这也是周老师告诉我的,因为你在外面一跟那个站岗的说话,那特务就注意了,你再出来他就认得你了。你要是啥也不问就进去,那特务认为这是办事处里面的人,不是外人,他就不注意了。那么我就闯进去,闯进去以后周子健接待了我,周子健后来是湖北省委书记。周子健那时还不信任我,说你心情可嘉,我们有困难。第一次没有接纳我,我很失望,回来了。

但是我这个地下党员的周老师非常负责任,他自已一个人从清水到西安,那时候没有火车啊,也没有公路,翻越秦岭,从清水到西安,我这个老师步行翻山走了四天赶到了我住的地方。他先给八路军办事处负责人疏通。那时我不叫林伯野,我叫常耿武,我不姓现在的姓。他说,常耿武是个进步学生,希望办事处叫我到解放区。他进去跟人家一打招呼,人家就相信我了 。然后他出来,他说你再去吧。再去人家就接收了。周震中临走把他身上的钱都给我了。我也记不住是多少了,我非常感动,我非常怀念我的老师,忘不掉他。然后,我二闯七贤庄,周子健就不问我了,就说你到哪去啊?我说你叫我到哪去,我服从组织啊。然后说你到晋冀鲁豫军区吧,太行山,刘邓大军。我说好,然后他也关心我了,问我你有没有路费。我说不多,我说就周老师给我那一点。然后他也给我一点,也不是很多了。拿了这个钱,我就离开西安,回到洛阳,回到我的老家。

洛阳在被日本鬼子占领期间受到了摧残,我的家也受到了摧残。我的父母在我回去的时候,因为乡下闹土匪,不敢在老家乡里住。跑到城里面,在马路边上摆地摊,卖袜子,卖手帕,卖针线来混日子。那么,他们知道我毕业了,希望我在洛阳找个工作养家,帮助他们。可我也不敢和他们说实话,我要到解放区了。我跟他们撒谎,说了假话。我说我有朋友在郑州给我找了工作,我要到郑州去,我上了班,我给你们寄钱来养活你们。爸爸妈妈信以为真,放我走了,然后我到了郑州,就过黄河,过了黄河到新乡,到了新乡,跨越封锁线,到了解放区。我父母很久都不知道我的下落,甚至以为我死了,那时候不能通信啊,通信我也不敢告诉他我到了共产党的地方了。一直等到洛阳解放,我才捎信给家里面,家里才知道我活着。这是讲我如何参加革命。转自:大学网 -新青年 新文化      http://www.haodaxue.net/html/43/n-324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