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刷造化任务:禅诗《牧牛图颂》赏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8 15:42:51
禅诗《牧牛图颂》赏析 

转载自搜狐空间  何劲松  接触过佛教的人都知道,唐代的大禅师们——诸如马祖道一、百丈怀海——很喜欢用 “牧牛”比喻“治心”,即将牧童比作人,将“牛”比作“心”,或是将牧童比作“心”,而将牛比作“性”,以十牛比作修心的十个阶段。《景德传灯录》记马祖问石巩:汝在此何务?答曰:牧牛!同书记长庆懒安称自己在沩山三十多年不学沩山禅,但牧一头水牯牛。这些牧牛公案后来逐渐形成图卷,并由许多禅师依据图卷作成偈颂,从而成为图文并茂的禅门心法著作。

  著名禅师普明所作的“牧牛图颂”是禅诗中的佼佼者。因其诗“言近而旨远”、其图“象显而意深”,故为广大参禅者所珍爱,唱和者代不乏人,远至日本亦有酬唱之作,其数量之多,达洋洋二百余首,在诗歌史上实属罕见。普明禅师生卒年不详,但从万松行秀(1166- 1246)《请益录》中“太白山普明禅师颂牧牛图十章”的记述来看,当是宋代僧人。

  普明的牧牛图颂所绘之牛由黑变白,分成十个阶段

未牧、初调、受制、回首、驯伏、

无碍、任运、相忘、独照、双泯

    其着眼点在于调心证道,以人牛不见、心法双亡为最高境界,修行方法上主循序渐进、历阶而升,带有神秀一系“渐修”的特色。

  在唐宋诗林艺圃中,禅家诗是其重要组成部分。禅诗虽不足以夺李、杜、苏、黄等人之席,但同样也是诗中的别调。据不完全统计,唐宋时期的禅诗大致在三万首以上。禅与诗的关系,元好问的《学诗七绝》说得好:“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这说明禅与诗是有某种内在联系的。以比兴诗寓禅之无上道,正是借重其“不触”、“不黏”、“不落言诠”、“不涉理路”的艺术特征,这种特征和禅的不立文字而又不离文字的旨趣是一致的,因而能很好地显示禅境和证悟。其“不背”、“不触”的艺术手法既可以让人有所体认,又不会落于理知,这就叫说而无说,言满天下而无口过。

  不过,禅诗的“不落言诠”的思维方式,对今天的普通读者而言,似乎会有一种不易揣摸、难以把握的感觉。故本人不揣浅陋,斗胆对普明禅师的颂诗略加解析,以期发其幽光,扬其清芬,使禅苑佳章不致汩没。若能使读者由此而对禅学思想有所感悟,那便是无上功德了。


 

         未牧第一
 
  狰狞头角恣咆哮,奔走溪山路转遥;

 一片黑云横谷口,谁知步步犯佳苗。

  【赏析】《易经》云:“君子卑以自牧。”人的心性未经琢磨时,就如同未受调驯的野牛,扬头横角,恣意咆哮,狰狞可畏。未能制御的野牛终日奔走在溪山之间,越走越远,不知回家;禅人不知调御心性,也会有违“明心见性”的宗旨,远离真心的家园,无悟道之可能。色、受、想、行、识这样的五阴妄执恶执就象乌云一般到处弥漫,遮住了光明本性,以至迷失了归途。只可惜,那难得的善根所生长的佳苗,被狂奔的野牛践踏殆尽。


    初调第二

我有芒绳蓦鼻穿,一回奔竞痛加鞭;

从来劣性难调制,犹得山童尽力牵。

【赏析】牛喻心性,牧童则喻心的主人。好比是勇敢的山童,猛然间用芒绳穿贯牛鼻;放荡不羁的心性终于被主人强行管束,受到调制。然而,心猿意马,甚难控制,所以还会“一回奔竞”,为此牧童仍须痛加鞭策。人的心性由于长时间被无明烦恼薰习污染,一下子很难荡涤干净,就象牛儿不甘芒绳穿鼻,奔走驰竞,不遵约束。因此,主人丝毫不懈怠,时时加以惕磨,尽力护持,务使其循善去恶,改过自新,方能免其恣纵。

      受制第三

渐调渐伏息奔驰,渡水穿云步步随;

手把芒绳无少缓,牧童终日自忘疲。

【赏析】牛儿既已受制,且在痛加鞭策之后,已经野性渐去,不再四向奔跑;心性调伏之后便不再颠倒妄想,违理犯过。但是,这时仍处在关键时刻,心主——牧童的制御功夫仍不可省,无论是流涉人世苦海还是穿过现象界的迷云,都必须紧随其后,不能稍懈。只有这样,才能善念日增,劣性日消,否则便会前功尽弃,牛不调驯,心不调伏。当然,调制心性,迁善改恶虽极其辛苦,但苦中有乐,乐而忘苦,所以牧童终日忘其疲倦。
  回首第四

日久功深始转头,颠狂心力渐调柔;

山童未肯全相许,犹把芒绳且系留。

【赏析】俗话说: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牛既受制已久,调驯功深,便开始回心转意。当然,回心转意也经历了由勉强转头到自然回首的过程。人性亦同。人有劣性,自知忏改,即是回首。换句话说,心由勉强向善而进至于自然向善。然而,此时心主——山童仍然不能完全相信相许,放松警惕,因为颠狂之心虽已调和柔顺,可是长时间的习染不可能一下子荡除干净,时时都有逾越的危险,因此克制的功夫、防闲的工具断不可去,还需把清规戒律这条芒绳系在牛的鼻子上。
    驯伏第五

绿杨阴下古溪边,放去收来得自然;

日暮碧云芳草地,牧童归去不须牵。

【赏析】“绿阳阴下”和“古溪边”在普明禅师那里别有喻意。前者喻“色界”,后者喻“空界”。就是说,只要牛儿野性全消,那么无论是在绿杨阴下,抑或是在古溪岸边,都会放收自如。同样,人的劣性全消,善性纯乎精粹,则动辄亦会合乎天理良知,不待修持克制,不假勉强作为。此时牛已驯伏于牧童,不劳牵调,在薄暮浓云的芳草地上,步步自随主人之后。
无碍第六

露地安眠意自如,不劳鞭策永无拘。

山童稳坐青松下,一曲升平乐有馀。

【赏析】黑牛变成白牛,喻心性由劣性臻于善境,不仅绳索既除,而且厩枥亦废,露地安眠,丝毫不加防范,因此才“不劳鞭策永无拘”。正因为恶念尽消之后,所作所为皆出自然,合乎天性,无拘无碍,所以心主牧童便可安闲自在,稳坐青松之下,短笛横吹,奏出升平的乐调,一片快乐详和的景象。只是“牛”的一念尚存,还需在开悟之后经过“保任”之期。
        任运第七

柳岸春波夕照中,淡烟芳草绿葺葺;

饥餐渴饮随时过,石上山童睡正浓

【赏析】牛的纯白喻心的纯善,此时心已达到完全解脱自由的境界。如果说此前“无碍”阶段尚需心主牧童照料看守的话,至此“任运”阶段则一切外力均属多余。因为一切行为,如日月之行天,出于天性自然,毫无勉强。于是,牛在“柳岸春波夕照中”,在“绿葺葺”的“淡烟芳草”里,饥餐渴饮,随时任运,自然合道;牧童也可以安眠石上,高枕无忧,一任牛儿东奔西驰。此所谓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相忘第八

白牛常在白云中,人自无心牛亦同;

月透白云云影白,白云明月任西东。

【赏析】白牛白云,纯乎一色,至此不仅心性纯乎善、合乎道,而且主客之间的差别也已泯灭,从而达到性无善恶、形无尔我的境地。对于心主牧童来讲,已不存在牛的念头,更不会起心作念去调伏;对于牛来讲,再也不需要牧童的牵拽而能自然合道。牛与牧童的相忘,是谓“人自无心牛亦同”。这里的“明月”代表自性,为体;“白云”比喻现象,为用。明月与白云同色,意指色空一如,体用不二,人牛相忘,主客不分。在明月与白云的交相辉映下,任东任西,无不自在。

 


  接触过佛教的人都知道,唐代的大禅师们——诸如马祖道一、百丈怀海——很喜欢用 “牧牛”比喻“治心”,即将牧童比作人,将“牛”比作“心”,或是将牧童比作“心”,而将牛比作“性”,以十牛比作修心的十个阶段。《景德传灯录》记马祖问石巩:汝在此何务?答曰:牧牛!同书记长庆懒安称自己在沩山三十多年不学沩山禅,但牧一头水牯牛。这些牧牛公案后来逐渐形成图卷,并由许多禅师依据图卷作成偈颂,从而成为图文并茂的禅门心法著作。

  著名禅师普明所作的“牧牛图颂”是禅诗中的佼佼者。因其诗“言近而旨远”、其图“象显而意深”,故为广大参禅者所珍爱,唱和者代不乏人,远至日本亦有酬唱之作,其数量之多,达洋洋二百余首,在诗歌史上实属罕见。普明禅师生卒年不详,但从万松行秀(1166- 1246)《请益录》中“太白山普明禅师颂牧牛图十章”的记述来看,当是宋代僧人。

  普明的牧牛图颂所绘之牛由黑变白,分成十个阶段

未牧、初调、受制、回首、驯伏、

无碍、任运、相忘、独照、双泯

    其着眼点在于调心证道,以人牛不见、心法双亡为最高境界,修行方法上主循序渐进、历阶而升,带有神秀一系“渐修”的特色。

  在唐宋诗林艺圃中,禅家诗是其重要组成部分。禅诗虽不足以夺李、杜、苏、黄等人之席,但同样也是诗中的别调。据不完全统计,唐宋时期的禅诗大致在三万首以上。禅与诗的关系,元好问的《学诗七绝》说得好:“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这说明禅与诗是有某种内在联系的。以比兴诗寓禅之无上道,正是借重其“不触”、“不黏”、“不落言诠”、“不涉理路”的艺术特征,这种特征和禅的不立文字而又不离文字的旨趣是一致的,因而能很好地显示禅境和证悟。其“不背”、“不触”的艺术手法既可以让人有所体认,又不会落于理知,这就叫说而无说,言满天下而无口过。

  不过,禅诗的“不落言诠”的思维方式,对今天的普通读者而言,似乎会有一种不易揣摸、难以把握的感觉。故本人不揣浅陋,斗胆对普明禅师的颂诗略加解析,以期发其幽光,扬其清芬,使禅苑佳章不致汩没。若能使读者由此而对禅学思想有所感悟,那便是无上功德了。


 

         未牧第一
 
  狰狞头角恣咆哮,奔走溪山路转遥;

 一片黑云横谷口,谁知步步犯佳苗。

  【赏析】《易经》云:“君子卑以自牧。”人的心性未经琢磨时,就如同未受调驯的野牛,扬头横角,恣意咆哮,狰狞可畏。未能制御的野牛终日奔走在溪山之间,越走越远,不知回家;禅人不知调御心性,也会有违“明心见性”的宗旨,远离真心的家园,无悟道之可能。色、受、想、行、识这样的五阴妄执恶执就象乌云一般到处弥漫,遮住了光明本性,以至迷失了归途。只可惜,那难得的善根所生长的佳苗,被狂奔的野牛践踏殆尽。


    初调第二

我有芒绳蓦鼻穿,一回奔竞痛加鞭;

从来劣性难调制,犹得山童尽力牵。

【赏析】牛喻心性,牧童则喻心的主人。好比是勇敢的山童,猛然间用芒绳穿贯牛鼻;放荡不羁的心性终于被主人强行管束,受到调制。然而,心猿意马,甚难控制,所以还会“一回奔竞”,为此牧童仍须痛加鞭策。人的心性由于长时间被无明烦恼薰习污染,一下子很难荡涤干净,就象牛儿不甘芒绳穿鼻,奔走驰竞,不遵约束。因此,主人丝毫不懈怠,时时加以惕磨,尽力护持,务使其循善去恶,改过自新,方能免其恣纵。

      受制第三

渐调渐伏息奔驰,渡水穿云步步随;

手把芒绳无少缓,牧童终日自忘疲。

【赏析】牛儿既已受制,且在痛加鞭策之后,已经野性渐去,不再四向奔跑;心性调伏之后便不再颠倒妄想,违理犯过。但是,这时仍处在关键时刻,心主——牧童的制御功夫仍不可省,无论是流涉人世苦海还是穿过现象界的迷云,都必须紧随其后,不能稍懈。只有这样,才能善念日增,劣性日消,否则便会前功尽弃,牛不调驯,心不调伏。当然,调制心性,迁善改恶虽极其辛苦,但苦中有乐,乐而忘苦,所以牧童终日忘其疲倦。
  回首第四

日久功深始转头,颠狂心力渐调柔;

山童未肯全相许,犹把芒绳且系留。

【赏析】俗话说: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牛既受制已久,调驯功深,便开始回心转意。当然,回心转意也经历了由勉强转头到自然回首的过程。人性亦同。人有劣性,自知忏改,即是回首。换句话说,心由勉强向善而进至于自然向善。然而,此时心主——山童仍然不能完全相信相许,放松警惕,因为颠狂之心虽已调和柔顺,可是长时间的习染不可能一下子荡除干净,时时都有逾越的危险,因此克制的功夫、防闲的工具断不可去,还需把清规戒律这条芒绳系在牛的鼻子上。
    驯伏第五

绿杨阴下古溪边,放去收来得自然;

日暮碧云芳草地,牧童归去不须牵。

【赏析】“绿阳阴下”和“古溪边”在普明禅师那里别有喻意。前者喻“色界”,后者喻“空界”。就是说,只要牛儿野性全消,那么无论是在绿杨阴下,抑或是在古溪岸边,都会放收自如。同样,人的劣性全消,善性纯乎精粹,则动辄亦会合乎天理良知,不待修持克制,不假勉强作为。此时牛已驯伏于牧童,不劳牵调,在薄暮浓云的芳草地上,步步自随主人之后。
无碍第六

露地安眠意自如,不劳鞭策永无拘。

山童稳坐青松下,一曲升平乐有馀。

【赏析】黑牛变成白牛,喻心性由劣性臻于善境,不仅绳索既除,而且厩枥亦废,露地安眠,丝毫不加防范,因此才“不劳鞭策永无拘”。正因为恶念尽消之后,所作所为皆出自然,合乎天性,无拘无碍,所以心主牧童便可安闲自在,稳坐青松之下,短笛横吹,奏出升平的乐调,一片快乐详和的景象。只是“牛”的一念尚存,还需在开悟之后经过“保任”之期。
        任运第七

柳岸春波夕照中,淡烟芳草绿葺葺;

饥餐渴饮随时过,石上山童睡正浓

【赏析】牛的纯白喻心的纯善,此时心已达到完全解脱自由的境界。如果说此前“无碍”阶段尚需心主牧童照料看守的话,至此“任运”阶段则一切外力均属多余。因为一切行为,如日月之行天,出于天性自然,毫无勉强。于是,牛在“柳岸春波夕照中”,在“绿葺葺”的“淡烟芳草”里,饥餐渴饮,随时任运,自然合道;牧童也可以安眠石上,高枕无忧,一任牛儿东奔西驰。此所谓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相忘第八

白牛常在白云中,人自无心牛亦同;

月透白云云影白,白云明月任西东。

【赏析】白牛白云,纯乎一色,至此不仅心性纯乎善、合乎道,而且主客之间的差别也已泯灭,从而达到性无善恶、形无尔我的境地。对于心主牧童来讲,已不存在牛的念头,更不会起心作念去调伏;对于牛来讲,再也不需要牧童的牵拽而能自然合道。牛与牧童的相忘,是谓“人自无心牛亦同”。这里的“明月”代表自性,为体;“白云”比喻现象,为用。明月与白云同色,意指色空一如,体用不二,人牛相忘,主客不分。在明月与白云的交相辉映下,任东任西,无不自在。

 


  独照第九

牛儿无处牧童闲,一片孤云碧嶂间;

    拍手高歌明月下,归来犹有一重关。

  【赏析】客体的牛已不复存在,“一片孤云”如同性分中一点灵光,彻上彻下,纵横舒卷,无挂无碍。用这颗无差别的心去观照世间一切现象,则无不光明正大,了无渣滓。至此地步,调摄心性,已臻至境,只是主体的“我”还在明月下拍手高歌,尚未能摄归大全,因而必须突破最后一关,方可走向圆满。

 
双泯第十

人牛不见杳无踪,明月光含万象空;

若问其中端的意,野花芳草自丛丛。

 

【赏析】牛已不见,人亦不见,无尔无我,人我两忘,唯馀象征大圆镜智的一轮明月,光含万象,将人牛等俱摄于宇宙大全之自性。至此主客双泯之极地,道行圆成,一切复归于自然。就一个参禅者的过程而言,一般在未悟道之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悟道有个入处以后,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经过“保任”、“休歇”之后,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这里的“野花芳草自丛丛”即此开悟后的境界。

 

 

 

梁山牧牛十颂
  寻牛

  忙忙拨草去追寻。水阔山遥路更深。

    力尽神疲无处觅。但闻枫树晚蝉吟。
  

  见迹

  水边林下迹偏多。荒草离披见也么。

    踪是深山更深处。撩天鼻孔争藏他。
  

  见牛

  黄鹂树上一声声。日暖风和岸柳青。

    只此更无回避处。森森头角画难成。
  

  得牛

  竭尽精神获得渠。心狂力壮卒难除。

    有时才到高原上。又入烟霞深处居。
  

  牧牛

  鞭索时时不离身。恐伊纵步惹埃尘。

    相将牧得纯和也。羁锁无拘自逐人。
  

  骑牛

  骑牛迤逦欲还家。羌笛声声送晚霞。

    一拍一歌无限意。知音何必鼓唇牙。
  

  忘牛存人

  骑牛已得到家山。牛也空兮人也闲。

    红日三竿犹作梦。鞭绳空顿草堂间。
  

  人牛俱忘

  鞭索人牛尽属空。碧天寥廓信难通。

    红炉焰上曾容雪。到此方能合正宗。
  

  返本还源

  返本还源已费功。争如直下若盲聋。

    庵中不见庵前物。水自茫茫花自红。
  

  入廛垂手

  露胸跣足入廛来。抹土涂灰笑满腮。

    不用神仙真妙诀。直教枯休放花开。

十牛图颂

所谓十牛图,就是以十幅图画,表现一个修行者,像一个牧童一样,如何把自己本来风光或露地白牛——天然妙心或般若佛性,显现出来,把烦恼执着逐渐克服,发挥自然妙用的化世功能。这虽不是每个修行者,都会经过或必须经过的十个阶段,但已可以由此而略知修行过程的一些消息。

1.寻牛——图中画着一个人,手里拿着牛绳,奔向郊外,寻找他的牛,但他尚不知牛在何处。此是吾人发觉了自己被困于烦恼虚妄之中,迷失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的自性之牛,也就是对于见性开悟的事,已经有了追求向往之心,开始用功修行的阶段。其颂文,即是用心修行的情况,是这样的:

忙忙拨草去追寻,水阔山遥路更深,

力尽神疲无处寻,但闻枫树晚蝉吟。

在这阶段的修行者是很苦闷、很急躁的,往往会发现比未修行时的烦恼更多。

2.见迹——图中的人,渐渐发现了他的那条自性牛的足迹。此系吾人在看经闻教,依经解义之后,确信自己必有尚未发现的佛性在,更会从修行之中,感觉到自己决定有开悟见性的可能。

水边林下迹偏多,芳草离坡见也么,

纵是深山更深处,朝天鼻孔怎藏他。

这是说在水边林下苦修苦参之后,时断时续的妄想心,渐渐平静,便相信自己在妄想完全断绝时,自性之牛,定然显现。

3.见牛——图中的人,循着牛迹的方向走去,听到了牛鸣声,也见到了那条牛的后半个身子,显现在一棵大树的侧面。此即依照正确的方法以及正确的知见修行之后,达到了见到自性之牛的目的,但尚未能掌握控制这个开悟见性的情况,只要稍有干扰,这条清净无染的心牛,又会被妄想杂念的业草染污及树林所遮掩起来。颂文是:

黄鹦枝上一声声,日暖风和岸柳青,

只此更无回避处,森林头角画难成。

这是说,妄想杂念渐少渐灭,心念宁静,渐渐清明,所以毫无疑问地自信已见到了自性之牛,但对这条心牛的面貌,尚无法清楚地看得分明,而且随时尚有再度被它走失的可能。

4.得牛——图中的人,已把绳索,牵住了牛,但是牛性还是很野,企图挣脱牛索的控制,所以牧牛人必须加以鞭策和调服。这是说修行者虽已亲自证悟了自性的全体,但其由于烦恼的习气以及环境对它的诱惑与影响,依然存在,唯恐再度回复到未悟之前的情况中去,所以要更加精进地策励用功。颂文是:

竭尽神通获得渠,心强力壮卒难除,

有时绕到高原上,又入烟云深处居。

这是说,用尽了力气来修行,好不容易总算是开了悟,见到了自性,但是仍有强大的烦恼潜力,一时间不易清除,好像是从烦恼的深谷之底,好不容易爬上了高山的顶上,有时候仍有烦恼的烟云,笼罩到你的停身之处一样。

5.牧牛——图中的人,小心翼翼地拿着牛鞭,据着牛索,控制着一条野性未服的牛,如有一个疏忽,这条牛仍有走向路边的田里偷吃几口五谷庄稼的可能。此是说明吾人在开悟之后,不可掉以轻心,不要太高兴,必须小心谨慎地继续不断地,去做调伏烦恼、收摄妄心的工夫,否则,烦恼未除,随时仍会有贪、瞋、痴等的事情发生。颂文是:

鞭索时时不离身,恐伊纵步入埃尘,

相将牧得纯和也,羁锁无抑自逐人。

如果不能以戒慎恐惧之心,来照顾自己已经得到的悟境,很可能仍会回到旧日的烦恼之中;如果把自己已得的悟后心境,照顾得很好的话,戒律的规定与禅定的功力,便会自然而然地,成为修行者的日用物了。

6.骑牛归家——图中的人,骑在一条已经驯服的牛背上,将牛索轻松地紧在腰间,双手拿着横笛,吹奏着悠闲的牧曲。这是说明经过一段时日,做完调心的功夫之后,烦恼妄想,已经完全被修行者调服,心头不再有染污的妄念蠢动,乃是一片纯和明朗的景象,渐渐地回到纯净无染的心境中去了。颂文是:

骑牛迤逦欲还家,羌笛声中送晚霞,

一拍一歌无限意,知音何必鼓唇牙。

修行者到了这个阶段,渐渐地走向不生不灭的自性的老家,一路上心中明明白白地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心和自然环境的存在,那些经过五官而被感受到的每一种事物,无不充满着用语言无法形容,也不必用语言来描述的佛法的深意,真是有情无情皆吐广长舌相,有声无声无非天鼓妙音。

7.忘牛存人——图中的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忘却了他已经骑过的牛,非常自在舒适地坐下来。也就是说,修行者到了这个阶段,已经住定,无烦恼、无是非、无妄心可调,那个可调的妄心已经不见,真的已到了六祖坛经所说“憎爱不开心,长伸两脚卧”的程度。此时,烦恼心没有了,没有烦恼的那个人,他虽已经没有外境和内境的分别,也没有烦恼和菩提的执着心,但他尚清清楚楚地觉得有个主观的自己存在,颂文是:

骑牛人已到家山,牛也空兮人也闲,

红日三竿犹作梦,鞭绳空顿草堂间。

自性本来清净,一旦妄想心消失之后,清净的自性立现,既是绝对清净便无一物可见,所以当自性呈现之后,自性这样的东西是不可名状的,因为普遍地存在于内及外,正如鱼在水中,不觉有水,人在空气中,往往忽略了空气的存在。此时无妄心之牛可牧,所以变成了心中了无一事可做的人。

8.人牛俱忘——图中只画一个圆圈,圈中空无一物,牛不见了,牧牛的人也不见了。牛是自性,人是体验到自性的修道心,既体验到自性的普遍存在,便消失了对于自性的相对之感受,进入绝对的完全统一的心态时,各别的主观意识也跟着消失,所以既不见牛,也不见人,无宾无主,宾主浑然一体,那只是一种充实、满足、究竟、彻底的存在。凡夫圣者无足迹,众生与佛悉皆空,没有烦恼可断,也无菩提可成。颂文是:

鞭索人牛俱属空,碧天廖廓信难通,

红炉焰上争容雪,到此方能合祖宗。

这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阶段,没有信息可以互通,因为根本用不到心思度量,也无法用心思度量来表示它和说明它,名为不可思议的境界。

9.反还本源——图中画着一尘不染的翠竹与黄梅、青山及绿水,表示绝对统一的定境。反照现实的生活,心虽不动而智力湛然明澈,朗照一切而不为任一事物动烦恼心。春来百花烂漫,秋到千山红叶。月白风清,心如明镜,映照万物,而不变其清净的自性。一切万物,亦无非是本然清净的诸佛法身。颂文是:

反本还源已费功,争如直下若盲聋,

庵中不见庵前物,水自茫茫花自红。

图中有客观的景物,没有主观的人,虽然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却已不是未曾用功之前所见的山和水,山和水虽仍相同,却已没有会被山水景物打动心念的“自我”了。既已不会因了声、色而动分别执着的烦恼妄心,所以如聋如盲,视可见却不动心,听可闻却不动心,食之其味不动心,庵前庵后的花红水绿,也只是自然景物的自然存在,既不拒之于心外,也不纳之于心内,此即面对森罗万象,于心了无罢疑,所谓解脱、所谓自在,由此可以略窥消息。

10.入廓垂手——图中画一个洒脱自在而提着一双布袋的和尚,面对着一个瘦弱贫苦的乞丐,和尚作布施,乞丐求布施。这是说明修行者于成就了道业并且得到解脱自在之后,便会自然生起广度众生的大慈悲心,这是向上自求解脱之后的必然结果,不假意志,不循理想,不是为了什么使命,只是自然地从个人的修行生活之中,走向协助他人的行动中去而已,所以在其本身不名为救世化众,只是一种出自天真的游戏三昧。颂文是:

露胸先足入廓来,抹土涂灰笑满思,

不用神仙真秘诀,直教枯木放花开。

这完全是一幅表现天真自然、洒脱自在、不拘形式、不着俗仪的神通妙用的图画,脱俗而不厌俗,入俗而不着相,充满了大解脱、大慈悲、大智慧、大神通的活力。禅宗不以一般所说的神通为然,但是你如一旦能从烦恼的束缚之中,得到连根拨出的大解脱之时,不著一切人我、善恶、凡圣、染净等的分别相这时心得自在,身体也会自在,身外的一切也会由你自在地转变,所以,顽石能够点头,枯木真会开花。这不是神仙的咒术,也不用神通秘诀,只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这以上的十牛图,所表现的悟境的阶段及其现象,是我根据图形及颂文而作的叙述,大致可供渴望知道悟境是什么的读者作一个参考。事实上开悟层次,乃是因人而异的,十牛图所示的,不一定就是一个标准的次第。因为有的人一悟再悟,悟上数十次,乃至不知其数,可能每次的悟境程度都差不多,只是一次一次地重温以前曾经得过的经验,有的人初悟与再悟,就有了浅与深的感受,多数的人初悟不会太深,有些善根深厚、根机很利的人,初悟就可能悟得相当深。

 

    「牛」,是譬喻这念心,凡夫的这念心,犹如一头牛般,有牛脾气,很难调伏。想调伏心中这头牛,必须要有相当的耐力及智慧。
   降伏是有层次的,共有十个过程、十种境界。

「寻牛」,「见迹」、「见牛」、「得牛」----见道

「牧牛」、「骑牛归家」----修道

「忘牛存人」、「人牛俱忘」----养道

「返本还源」「入廛垂手」 -----证道

也就是说,在修行的过程中,从开始寻找道在哪里,到见道、修道、养道,最后证得究竟的菩提道,要经历十种心的境界,每个境界就用不同的「图」及「偈颂」来表示。所以「十牛图颂」,就是说明修行的十个心路历程。

十牛圖頌(并)序

住鼎州梁山廓庵和尚十牛圖頌(并)序
夫諸佛真源,眾生本有。因迷也,沈淪三界。因悟也,頓出四生。所以有諸佛而可成,有眾生而可作。是故先賢悲憫,廣設多途。理出偏圓,教興頓漸。從麤及細,自淺至深。末後目瞬青蓮,引得頭陀微笑。正法眼藏自此流通天上人間、此方他界。得其理也,超宗越格,如鳥道而無蹤跡。得其事也,滯句迷言,若靈龜而曳尾。
間有清居禪師,觀眾生之根器,應病施方,作牧牛以為圖,隨機設教。初從漸白,顯力量之未充。次至純真,表根機之漸照。乃至人牛不見,故標心法雙亡。其理也,已盡根源。其法也,尚存莎笠。遂使淺根疑悞,中下紛紜。或疑之落空亡也,或喚作墮常見。今觀則公禪師,擬前賢之模範,出自己之胷襟,十頌佳篇,交光相映。初從失處,終至還源。善應群機,如救飢渴。慈遠是以探尋妙義,採拾玄微,如水母以尋飡,依海蝦而為目。初自尋牛,終至入鄽。強起波瀾,橫生頭角。尚無心而可覓,何有牛而可尋。泊至入廛,是何魔魅。況是祖禰不了,殃及兒孫。不揆荒唐,試為提唱。
尋牛序一
從來不失,何用追尋。由背覺以成疎,在向塵而遂失。
家山漸遠,岐路俄差。得失熾然,是非鋒起。
頌曰。
忙忙撥草去追尋  水闊山遙路更深
力盡神疲無處覔  但聞楓樹晚蟬吟
見跡序二
依經解義,閱教知蹤。明眾器為一金,體萬物為自己。
正邪不辯,真偽奚分。未入斯門,權為見跡。
頌曰。
水邊林下跡偏多  芳章離披見也麼
縱是深山更深處  遼天鼻孔怎藏他
見牛序三
從聲得入,見處逢原。六根門著著無差,動用中頭頭顯露。
水中鹽味,色裏膠青。眨上眉毛,非是他物。
頌曰。
黃鸝枝上一聲聲  日暖風和岸柳青
只此更無回避處  森森頭角畫難成
得牛序四
久埋郊外,今日逢渠。由境勝以難追,戀芳叢而不已。
頑心尚勇,野性猶存。欲得純和,必加鞭楚。
頌曰。
竭盡神通獲得渠  心強力壯卒難除
有時纔到高原上  又入烟雲深處居
牧牛序五
前思纔起,後念相隨。由覺故以成真,在迷故而為妄。
不唯由境有,惟自心生。鼻索牢牽,不容擬議。
頌曰。
鞭索時時不離身  恐伊縱步入埃塵
相將牧得純和也  羈鎻無抑自逐人
騎牛歸家序六
干戈已罷,得失還無。唱樵子之村歌,吹兒童之野曲。
橫身牛上,目視雲霄。呼喚不回,撈籠不住。
頌曰。
騎牛迤邐欲還家  羗笛聲聲送晚霞
一拍一歌無限意  知音何必鼓唇牙
忘牛存人序七
法無二法,牛目為宗。喻蹄兔之異名,顯筌魚之差別。
如金出鑛,似月離雲。一道寒光,威音劫外。
頌曰。
騎牛已得到家山  牛也空兮人也閑
紅日三竿猶作夢  鞭繩空頓草堂間
人牛俱忘序八
凡情脫落,聖意皆空。有佛處不用遨遊,無佛處急須走過。
兩頭不著,千眼難窺。百鳥含花,一場懡[怡-台+羅]。
頌曰。
鞭索人牛盡屬空  碧天寥廓信難通
紅爐焰上爭容雪  到此方能合祖宗
返本還源序九
本來清淨,不受一塵。觀有相之榮枯,處無為之凝寂。
不同幻化,豈假修治。水綠山青,坐觀成敗。
頌曰。
返本還源已費功  爭如直下若盲聾
庵中不見庵前物  水自茫茫花自紅
入鄽垂手序十
柴門獨掩,千聖不知。埋自己之風光,負前賢之途轍。
提瓢入市,策杖還家。酒肆魚行,化令成佛。
頌曰。
露胷跣足入廛來  抹土塗灰笑滿腮
不用神仙真祕訣  直教枯木放花開
十牛圖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