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霆锋警察故事:《白晶晶的一生》

《白晶晶的一生》

    “妖孽！”
    这是他的口头禅。另外还有一句紧随其后，不是“看打”就是“纳命来”……
    我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的表情，真切，熟悉，一遍又一遍轮回在我的眼前出现。即便心若刀割，我还是鼓起最后的力气，丝毫也不回避地看着眼前已然是毛脸雷公嘴的他。

    金箍棒打上身，妖魔魂飞魄散。
    世人只知道这一结局，却不知定海神针十二万八千斤，再加他的奋力一挥……妖魔湮灭不因金箍棒的神奇，只是因无人能抵挡万钧金箍棒袭来的那痛楚，痛到魂飞魄散，元神尽灭。
 
    我，又失败了吗……
    虽已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至分身3次，挑拨他那懦弱师傅对他薄弱的信任感……我多想让他知道，看吧，在你那个心心念想要保护你的人心里，你不过也是一个还未泯灭妖性的妖精，只是比一般妖精多受了半点佛理教义的熏陶……我多想让他知道，为什么要让别人对你使用紧箍咒，那些所谓的僧佛仙，不也是没法全身心的信任你，从而控制你么？
    他们只是利用你。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让他摒弃佛境，重回妖界。对于他的实力，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清楚，他的顽固，他的不近人情，他的渴望被人接受。

    最终他身着战袍出现在白骨洞前时，我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一次机会。就算奋力挣扎想多维持几个回合，可实力的差距，让我无法再抵御一分。强烈的疼痛感袭入我的四肢百骸，绝望，不甘，痛心齐齐汇集，我不知哪来的力量，忿恨地反头看这个用尽全力棒劈我的男……妖……
    他果断挥棒的姿势一如千百年前，此刻，无非是历史重演。

    可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没有果断地痛死过去，回眸间，我看到他千年不变的脸上终于闪过了迷茫和迟疑。
    所以我很满足地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下一个轮回。
    是的，很满足，哪怕只是让他犹疑片刻，这一世，也是值得。

    盘丝洞的春天有一种妖媚的美。我喜欢这里，很少有人或妖，更不会有仙的到来，才能让山水植物得到了完美放心的舒展。
    这个美丽的洞穴，是500年前盘丝大仙无意间发现的世外桃源，我不知道她为何放弃了这风水宝地，大概是忍受不住这边寡淡的生活，云游四海去了罢。
    姐姐并不迷恋这个地方，我则不同，当初发现盘丝洞的时候，心里就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兴奋，兴奋到手指脚尖都在颤抖。我无法解释这种兴奋的来源。却也不敢表露，生怕姐姐因我太喜欢而选择放弃这里。她就是这样，只要是我喜欢的就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把他们毁去。

     我并非没有见过男人，姐姐总是会找一些样貌标致的男人或者男妖回来助炼。
    问过很多次，为什么非要帅气的。如果想修仙魔，完全可以挑选灵力高强的作为材料。姐姐大笑出声，即便毫无修养，看上去也美艳无双，她有一个很对得起那容貌的名字，春三十娘。她神秘兮兮，口气得意又饱含对我的鄙视，“你还不懂。”那眼神大有你眼光不如我的意味蕴含其中。
    更让人不解。
    我虽见过男人，可从来没爱上过男人，也没拿男人修炼过……

    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姐姐就已经在我的身边。所以即便她总是对我冷嘲热讽，恶意打压，我都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无法理解姐姐那强烈的修道欲望，对于武学和道法，她总是很痴迷，却知道她不喜欢我修炼。
    除了日常的四灵打坐修行，她几乎会破坏我一切正在进行的修炼。
    我不想问姐姐为什么，其实不修炼也有不修炼的好处，日常修炼只需吸收天地之灵，延年益寿的，修道之行则需要精进的道法灵力，源源不断的为道心提供……妖想要修道，必须摄取他人或他物灵力，这方法快，却也危险。若摄取他人灵力时被上仙，甚至品阶低一点的下仙拿住，就是小命不保，可若没有被抓住，则能速速提升修为，向升仙或成魔迈进一大步……诱惑，让人痴狂，更何况妖。
    只是，我不喜杀生。反而热爱一切有生命的物质，大抵因自己是白骨幻化，本是无生命之物，才会特别喜爱及羡慕那些能肆意生长的物种罢。

    姐姐又出门了。
    10年一个周期，姐姐就会出门一次，一年后才回来。
    姐姐外出只有一个目的，我知道。她是出去修炼。
    这盘丝洞实在太过僻静，即便能找到助练的材料，也无法支持太长时间。每每到她外出的时刻，我就会心生疑惑，其实姐姐并不如她表现出的那般真心想把我喜欢的东西都摧毁。当年她选择留在盘丝洞，就必然预见了助练的难处，即便没有预见，住上一段时间自然就不难发现。可当我说，“我们就住在这儿吧”的时候，她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点头同意，此后也再没有提过搬家的想法。

    一个人的生活和平日里没有差别，唯一的只是没有姐姐在眼前。
    有时候姐姐会很奇怪地看着我，嘴里嘟囔着，“怎么能这么没有妖性”，不住地摇头。也对，在人、仙、妖、鬼、魔界，清心寡欲的，只是仙，作为妖，没有星点儿的欲望，都会被看为异类。可能我就是同道中人眼中的异妖罢。
    偶尔会看看挂在水月洞天之中盘丝大仙的画像，那画像悬挂了千万年，却丝毫没有损坏，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盘丝大仙全部的美好。长长的紫青剑斜握在手，一头秀发飘逸垂顺，眼中全是狡黠和灵动，明媚如风的笑容挂在嘴角，春风得意。我望着那画像，不得不惊叹，原来妖和仙之间果然有大的差距，虽都曾是妖，盘丝大仙的气质之中就更多了一份朝气。不似姐姐的魅邪，和我的清冷。

    只是难得地端详了盘丝大仙半天，一回头，眼里就看到了他。
    在盘丝洞能看到外人的机会不多，如果见到了，千百年来，除了出现过1次2次我们这样误入的人之外，无非就只有喜欢搜刮帅气男人或男妖来助自己练功的姐姐找到的食物而已。可是，姐姐都已经外出怎么还会有人迹出没？
    他负手而立，目光清朗，容貌不算出众，却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在我的面前，目光里却没有我，径直落在盘丝大仙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陷入了沉思。
    “你是？”我问。
    他这才看我，却不回答我的问题，“新来的？”
    我被他的逻辑弄得很混乱。
    “新来的？”
    “哈哈。”他大笑了起来，眸光灵动，狡黠，如同盘丝大仙般的狡黠，很熟练地在石桌旁坐下，顺手就拿起桌上的水果啃了起来。
    顿时我明白了，原来他才是这洞的主人，我反而是入侵者了。
    我局促难安，想着如何说抱歉。
    “我们……只是觉得这里很美，没想还有主人……”我的言语支支吾吾。
    他的嘴也被水果塞满，支支吾吾回答，“吾，没事。想住就住，天下之大，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你人真好。”我笑。
    他反而愣了，“哈？”继而大笑，“真有意思。名字。”
    他的眸影正落在我的眼中，满是好奇。而我只是短短接触数秒，陌生的熟悉感，一次次光临。鬼使神差，我第一次告诉一个外人那专属我的名字，
    “白晶晶。”
    他再愣。
    以为他没听懂，再一次强调：“我叫白晶晶。”

    “原来你就是白晶晶。”他笑得讳莫如深。
    “你认识我。”我更诧异了，我对他虽有无限的亲切感，却深深知道我并不认识他。
    他依旧笑着，蓦然走到我的面前。
    “我会爱上你。”
    才被这句话说得心一震，他紧接着努嘴，又说：“那个女人说的。”
    他指了指盘丝大仙的画像，不屑道。
    分辨不出自己是快乐还是悲伤，被人表白，结果对他来说，只是别人开的一个玩笑话已。或许更应该愤怒，所以我愤怒了：“你喜欢拿初次见面的人开玩笑，可对象别是我。”转身离开。
    躺在床上，半天却睡不着。
     他虽说着很奇怪的话，行事也叛经离道，可我就是讨厌不起来，甚至愤怒，都只是因为他说他爱我并不是发自内心。
    虽然无厘头，可我想或许我真就喜欢这个奇怪的男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选择不和他说话，只关心我的花花草草，却偷偷观察他。他的行为稍有些怪异，似不习惯做人一般，总是有抓耳挠腮的动作。休息也只是在洞外的大树上边。日复一日，我维系着尴尬，不去理他。
    “你真沉得住气。”终是他忍受不了了，气急败坏从树上跳下来，落在我的面前。蹲在石桌上，好奇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本姑娘虽然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
    “你挺漂亮。”
    脸蹭就红了，这泼皮，总是这样无意义地发话，让人招架不住。
    “脸红就更漂亮了。”他笑，“比紫霞还漂亮，难怪她吃醋。”
    “紫霞？是谁。”为什么吃醋？
    他表情肃静了不少，看了眼洞穴，眼中有思念飞过，“画像上的人叫紫霞，你不认识她，因为她很早就被天庭的人带回去啦。”
    “哦。”原来如此，“她是你的爱人，对吧。”
    我问，心却隐隐痛。
    “嗯。”他应了，居然应了。
    突然他笑了，沉闷的气氛一下又活跃起来，“曾经是。”
    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不自觉地就想笑。所以我也笑了，应他，“嗯。”
    “紫霞说我喜欢你，所以她走了。”
    “啊？”这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可笑吧，当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是在笑紫霞这个女人的神经质。
    “我都不认识你。”我很无奈，又有点欣喜。
    “没错，我也不认识你。”他望着我眼，表情也是无辜。俩人面面相觑，半晌，都笑开了去。我突然觉得心胸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从来没有那么放肆的笑出声过。
    “不过现在认识了。”他说，“我叫至尊宝。”
    我记下了他的名字，至尊宝。

    “至尊宝，平日里，你都做些什么呐？”
    “我啊……”他对着我招手，示意让我把耳朵凑过，我凑过后瞪大眼睛等他说悄悄话，最后，他却轻轻咬了我的耳垂，然后妖笑，“不告诉你。”
    和至尊宝在一起的日子，或许是我做妖以来最开心的时间。爱这种东西很玄乎，莫名其妙就来了，莫名其妙就让你心思全无。我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至尊宝。即便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始终是留给了那个叫紫霞的女仙，可那又怎么样，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我，陪他笑闹的人是我，或许今后千万年一起度过的，也是我。
    还有什么值得计较。
    可是我错了。
    高兴过了头的我，把姐姐给忘了个干净。
    直到她回来。
    一眼就看到笑得分外明媚的我，一眼就看到吊儿郎当神情逗我玩的至尊宝。一股浓郁的剑气和怒气立刻在姐姐周围升腾。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看到姐姐那么生气，生气到面对我都要用尽自己十分的妖力。
    她轻喝一声， 对着我就那么大力袭来，顿时漫天桃花飞舞，我怔怔无言，也忘记了闪躲。桃花过处寸草不留，金钱落地人头不保……这是姐姐杀人时的象征。她对我，为何有了这股杀心。
    我认命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一股道风吹来，我的身体轻盈一飘。自然地移动了，避开了姐姐的致命一击。我睁眼。至尊宝眼中已没有了往日的俏皮，换成了冷峻肃杀。他赤手空拳，可手中却有剑气，我暗呼不好，急急出声：“不要，她是我姐姐。”

    “姐姐，你有没有怎样。”看彼此都收了气焰，我这才赶紧冲上前去。姐姐外出修炼刚回来都是最虚弱的时候，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才能精进，可她这样以命相搏的打斗，一定会伤了心脉。
    “不需要你假好心。”她打开了我递过去的手。
    至尊宝在一旁看了，冷冷地笑了一声，引得我不悦回头瞪了他一眼。
    有的想法我不敢说，姐姐一定不知道。虽然她对我从来没好过，我心里一直最敬重她，爱戴她。如果没有姐姐，这苍茫大地之上，绝对没有我的生存之地。我非常清楚。
    “为什么，姐姐，你为什么要杀这个人。”她虽一副抗拒的样子，却还是没有拒绝我搀扶她进屋的动作。
    她的眉头紧锁，双目含剑，“白晶晶，你够了吧，为了这个男人你已经死过数十次了你知道不知道！现在还想救他！”
    我不敢相信地摇头，“姐姐，我……根本不知道。可是……”
    姐姐再看我的时候眼里都已经满满地都是痛苦：“冤孽。”她说。
    “真是冤孽。”

    姐姐说，冤孽。
    可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清楚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一副了解的样子，就我被蒙在鼓里。我没有去问姐姐，她很虚弱，入床后就闭眼不起，我不忍心去打坏她的睡眠。可心里却忐忑不安。
    我看着至尊宝，他耸耸肩，表示对姐姐的行为完全不能理解。
    也只有沉默。
    可是很难过。至尊宝原来道行如此之深，可我却可笑地完全不知道。他只出手一招就把我认为无比厉害的姐姐打伤。那该是多么深厚的修为才能达到。甚至也不知道至尊宝他究竟是人，妖，还是仙，魔。
    “呐。”他递给沉思的我一个苹果，嘴里也已咬了另外一个。
    “谢谢。”默默接过他的苹果。
    我想他愿意听我说，所以我说，“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她从来没这么生气。”
    他笑说：“是我不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由好奇出口问道。
    “我是专门收拾你们的人。”他定定看我，言语中没有了以往的轻佻，肃静，让人心惊。
    我这才了然地笑，难怪姐姐看到他就那么生气。却被他敲了敲头，“笨蛋。”
    他笑，俏皮狡黠，大力咬了一口苹果，“逗你的。”
    然后至尊宝告诉我，他是个猴精。生来就在盘丝洞，是紫霞一日日照顾长大的孩子。相处久了，他开始喜欢紫霞，也沿袭了紫霞的古灵精怪。他只想好好修炼，终有一天能成为站在紫霞身边万万世的仙，紫霞也洞悉他的意图，把最好的修炼方法暗中传授。这才让他在短短500年的时间理修炼成人型。
    紫霞叫他至尊宝，是她最珍惜的宝。
    听到这的时候我很心酸，他们相处了50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那是我永远都追赶不了的距离。
    后来，紫霞被天庭的人带走，至尊宝盼啊盼，恨不得自己飞升天庭，去接她回来。可等来的紫霞，却冷言冷语，再也没有往日的柔情。至尊宝再愚笨，也知道她已厌倦了和这猴子的无聊游戏，甚至不惜编造出猴子心里爱的是白晶晶这样一个人这样的谎言来拒绝了至尊宝。
    直到遇见我，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个叫白晶晶的妖，由白骨幻化，却没一丝妖气，眼眸里干净如清泉，也从未有半点煞气，戾气。他才终于相信紫霞说得不假，或许，他真的爱白晶晶。

    可是最后他说——
    “我不甘心。”
    我知道，他不甘心就这样被紫霞丢下，那个似母似友的情人，却以那么拙劣的方式离开，他想去到天庭，所以四处历练，寻找成仙之道。
沉默笼罩在我们身边，这变相的是他一定会丢下我的告白。
    只能笑了笑，“嗯，加油，至尊宝一定能成功的。”

    姐姐醒来已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她总是愤怒的死瞪至尊宝，却用一种悲伤到骨子里的眼神看我。看得我很难受。
    “白晶晶，跟我走。”她收拾好了包袱，不是商量，而是告之。
    “姐姐。”我纳闷，却无法反驳。只能收拾好自己不多的行李，姐姐去哪，我哪有不跟的道理。离开前我回头望，至尊宝站在洞口不远的地方，就那么怔怔看着我们离去，一句话没有说，甚至没有向前迈过一步。
    至尊宝……你可知我多希望你挽留，只要你开口，即便是姐姐叫我走，我也一定会留在你的身边。
    只可惜，你一动不动。

    再见时，姐姐和我已住在万寿山白骨洞，这个地方阴森可怕，和盘丝洞比起来简直天渊之别。
    可姐姐却很熟悉这里的一切，安排住下，开始传功。
    姐姐说，不让我练功，是知道我内心不喜欢，却不忍心让我真的无一丝修为能对抗这三界六道中的人。她把功力传输给我，不容我拒绝。眼泪就这样落下。
    姐姐说未来我们会有很艰难的日子，其实离开至尊宝，对我来说，已经是最艰难的事情。
    所以我笑说，一切我们都能挨过去的。
    只是没想到，艰难的日子，就是再次看到至尊宝的时候，却是他奉命收拾万寿山妖孽，护送大唐长老西天取经的日子。

    他已然恢复了猴精的身形，可目光百炼成钢，闪着金光。
    “妖孽！”他怒喝，“纳命来！”不带一丝犹疑，那金光大棒就顺头顶袭来。
    我来不及躲开，是姐姐突然扑过，把我撞开才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为什么。”我绝望地大呼，往向至尊宝的眼神满满的不解和愤慨。即便你不爱我，又何必取我性命。
    匆忙间姐姐把我拽回洞穴，大门紧闭。
    “白晶晶，你知道了吧，他要杀你，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的声音绝望，抖动不安。
    “为什么！”压抑了许久的相思，绝望，压抑了许久的不甘，我也愤怒哭喊着。
    “因为他要成佛，才能和紫霞在一起。”她愤怒地摇晃着我已瑟瑟发抖的身体，“成佛要有功勋。”她笑得不真切。仿佛在嘲笑我，爱上了个心里只有别人的男人还沾沾自喜。
    可是我从来没害过人。我这样回答。
    “哈哈哈哈。”姐姐放肆大笑，“白晶晶，你真是忘记你自己的一切了。”
    她愤怒，“你能修炼成妖，是将万人变成白骨的结果，只因为你忘记了这些，所以就真的以为自己纯洁如仙吗！”
“你我二人，能有今天，都绝对不可能是站在一个两个人的尸骨上过来的。”她冷冷看我，继续说着让我战栗的话语，“不过因为那死猴子以斩妖降魔为己任，你就自我催眠，把自己当成紫霞那天真浪漫的女人了吗！”
自欺欺人，她说。
    我沉默了，原来我的一切都是虚妄。那什么才是真实。
    反而平静了，“所以呢。”我反问姐姐，“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承受这些。”
    “因为你知道了会更难过。”她冷冷说道，“就像我一样。”

    可是我想知道。
    所以我知道至尊宝为了见紫霞，最终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天庭，忘记了尘世所有，除了紫霞。也知道自己最终一定会死在至尊宝的棒下。我不愿信命，无数次幻化成人试图唤起他对我的记忆和爱恋，结果都是自取其辱，棒下死里逃生数次。
终于绝望。
    所以，当再次山门叫板，我们迎战，却毫无招架之力……棒子即将砸在姐姐身上时，我倏然扑过，顶住了那一棒的袭击。
    “不！”姐姐大呼，整个万寿山都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却笑了，“姐姐……我，……无怨无悔。”是的，既然注定要死在他面前，起码，我选择要保护住陪伴我这么多年的姐姐。这么些年来，只有姐姐才是真正爱我疼惜我的人。
    “你无怨无悔，好一个你无怨无悔。”她顿顿地笑着，“白晶晶，既然你无怨无悔。那我春三十娘，也一样无怨无悔！”突然，姐姐从怀里掏出一个狭长的盒子，奋力抛向天空，霎时金光四射，我怔楞无言的当时，姐姐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我拉在身旁，同奔向那光芒之中。在我耳边，轻声，却清晰遗留了一句话，飘散……

    “白晶晶，下个轮回，我们还是姐妹。”她笑得洒脱，“还继续被死猴子乱棍打死。”
    我从来没见过姐姐这样笑，她总是那么冷漠，吝啬施舍温暖。那笑被光芒慢慢盖住。我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所以我永远不会知道，姐姐这样一次一次用月光宝盒保护我们，让我们即便受了万钧金箍棒的打击也不至于魂飞魄散，只是忘记一切，重回500年前。
     所以，我唯一的希望是，月光宝盒过后，我比姐姐先想起一切，下一世，换我来保护她。

    历史重演100遍，也是你西天取经，忘记前尘往事。甚至在万寿山白骨洞，三打白骨精……
    我不愿，我不干，所以，我拼尽万世修行也要你记住我，即便是千万次的宿命，你也要记住，我是白晶晶，是你心头永远都放不下的白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