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 张元干 毛泽东:大棋局(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13 23:26:41

 乌克兰是欧亚棋盘上一个新的重要地带。它作为一个独立国家存在有助于改变

俄罗斯,因此它是个地缘政治支轴国家。没有乌克兰,俄罗斯就不再是一个欧亚帝

国。少了乌克兰的俄罗斯仍可争取帝国地位,但所建立的将基本是个亚洲帝国,并

且更有可能被卷入与觉醒了的中亚人的冲突而付出沉重代价。那时中亚人将对失去

新获得的独立感到愤怒,而且他们将得到南面伊斯兰兄弟国家的支持。中国也可能

反对俄罗斯重新统治中亚,因为它对中亚新独立国家越来越感兴趣。但如果莫斯科

重新控制了拥有五千二百万人口、重要资源及黑海出海口的乌克兰,俄罗斯将自然

而然重获建立一个跨欧亚强大帝国的资本。乌克兰丧失独立将立即影响到中欧,使

波兰变为一体化欧洲东部前沿的地缘政治支轴国家。

  阿塞拜疆虽然面积有限,人口不多,但具有丰富的能源资源,在地缘政治方面

也十分重要。它是装满了里海盆地和中亚的财富的大瓶的瓶塞。如果阿塞拜疆完全

被莫斯科控制,中亚各国就无真正的独立可言。阿塞拜疆如丧失独立,它本身非常

重要的石油资源也将被俄罗斯控制。一个独立的、由不穿过俄罗斯控制的领土的石

油管道同西方市场连结在一起的阿塞拜疆还将提供一条重要通道,使经济发达的石

油消费国能进入能源丰富的中亚国家。几乎同乌克兰一样,阿塞拜疆和中亚的前途

对于俄罗斯将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也有重要影响。

  乘俄罗斯力量减弱之际,土耳其和伊朗正在里海—中亚地区建立自己的某种影

响。出于这个原因,它们也可以被看作是地缘战略棋手。但这两个国家都面临严重

的国内问题,它们影响地区力量格局变化的能力有限。它们又互为对手,因此在某

种程度上会相互抵消对方的影响。例如在阿塞拜疆,土耳其已取得有影响的地位,

伊朗的政策(出发点是担心伊朗境内的阿塞拜疆族人可能闹事)对俄国人更有利。

  然而土耳其和伊朗基本上属于重要的地缘政治支轴国家。土耳其稳定着黑海地

区,控制着从黑海去地中海的通道,在高加索地区抗衡俄罗斯的力量,仍起着削弱

穆斯林原教旨主义影响的作用,并是北约的南部支撑点。土耳其如不稳定可能将在

南巴尔干引起更严重的暴力冲突,使俄罗斯更容易重新控制新独立的高加索国家。

尽管伊朗对阿塞拜疆的态度不明朗,但伊朗同样能为中亚新的政治多元化进程的稳

定发展提供支持。伊朗控制着波斯湾的东海岸。尽管伊朗目前仍敌视美国,但伊朗

的独立能阻碍俄罗斯在波斯湾地区对美国的利益构成任何长期的威胁。

  最后,韩国也是个远东地缘政治支轴国家。它同美国的密切联系使美国能够不

在日本本土过多驻军而保护日本,从而使日本不会成为一个独立和重要的军事大国

。韩国地位的任何重大变化——不管起因是统一,还是转而落入扩大中的中国势力

范围,或两者兼而有之——都必然极大地改变美国在远东的作用,并因此也改变日

本的作用。此外,韩国越来越强的经济力量也使它本身成为一个更加重要的“空间

,控制这块空间越来越有价值。

  以上开列的地缘战略棋手和地缘政治支轴国家的名单并不是永久的或固定不变的。
有时必须增加或删除一些国家。当然,从某些方面考虑也可将泰国、巴基斯坦,甚至哈
萨克斯坦或乌兹别克斯坦列为地缘政治支轴国家,但目前就将它们中的任何一个列入名单,
理由似乎还不充足。它们中任何一个的地位发生变化都是重大事件,并将引起力量分布的
变化,但其触发的影响未必十分广泛。台湾问题值得重视,如果把它同中国分开来看的话。
即使这样,只有一种情况才能使台湾真的发生问题,即:中国能成功地不顾美国的反对而规模使用武力统一这个岛屿,从而更广泛威胁美国在远东的政治信誉(信誉?利益吧)。虽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似乎不大,美国在制订对中国的政策时仍必须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重要的选择和潜在的挑战

  认明主要棋手和关键的支轴国家有助于界定美国面临的重大政策难题和预测美国在欧
亚大陆面临的潜在重要挑战。这些将在后几章中更详细地讨论,现在可先把这些归结为以
下五个大问题:

    ●美国应该要一个什么样的欧洲,怎样促使它成为现实?

    ●什么样的俄罗斯符合美国的利益,美国应为此做些什么和做到什么程度

     ?

    ●在欧亚大陆中部出现一个新“巴尔干”的可能性如何,美国应采取什么

     措施以尽量减小由此引起的危险?

    ●应鼓励中国在远东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这种作用对美国和日本意味着什

     么?

    ●可能出现什么样的新欧亚国家联盟,其中哪种对美国的利益威胁最大和

     需要采取何种预防措施?

  美国历来表示支持欧洲一体化事业。从肯尼迪政府开始,标准的提法就是“平

等的伙伴关系”。华盛顿官方一直表示希望看到欧洲成为一个单一的实体,有足够

的力量同美国一起承担领导世界的责任和负担。

  这是有关这个问题的一套惯用的辞令。然而实际上,美国的立场既没有这样清

楚,也没有如此一贯。华盛顿真的希望欧洲在世界事务中成为美国真正平等的伙伴

?还是更喜欢一个不平等的联盟?举例来说,美国是否愿意同欧洲分享在中东的领

导地位?欧洲不但离这个地区比美国近得多,而且其中一些欧洲国家在那里一向有

自己的长期利益。以色列问题也是个现成的例子。另外,美国也没有把美欧之间在

伊朗和伊拉克问题上存在的分歧看作平等伙伴之间的问题,而是看作欧洲不服从美

国的领导。

  美国的含糊立场不仅涉及它在何种程度上支持欧洲一体化,还涉及应如何界定

欧洲的一体化,特别是如果需要的话应由哪个国家来领导统一的欧洲。华盛顿没有

规劝伦敦放弃其在欧洲一体化问题上的分裂性立场,尽管华盛顿已清楚地表明它更

愿意看到德国,而不是法国,成为欧洲的领导。鉴于法国政策的传统方向,这是可

以理解的。但是这种选择也已产生鼓励法英有时采取战术性联合以挫伤德国的锐气

的效果,并导致法国不时与莫斯科拉关系以抗衡美德联盟。

  为了实现真正的欧洲联合,特别是如果这一联合要在美国的建设性支持下实现

,就必须对北约联盟这个连结美国和欧洲的主要纽带进行结构和程序方面的重大变

革。北约不仅是美国影响欧洲事务的主要途径,还为美国在西欧保持有重要政治意

义的军事存在提供了基础。但是,欧洲的统一将要求调整这个结构以适应新的现实

,即建立在两个基本平等的伙伴的基础之上的联盟,而不是那种传统术语所称的由

一个霸主和数个附庸国组成的联盟。尽管在1996年曾采取了一些有节制的步骤

增进西欧联盟(WEU)这个西欧国家的军事联盟在北约中的作用,这个问题迄今

基本被回避了。因此,如果真的选择支持欧洲联合,就必须对北约进行意义深远的

重组,这将不可避免地降低美国在联盟中的首要地位。

  总之,美国对欧洲的长期地缘战略不能在欧洲一体化和同欧洲结成真正伙伴关

系的问题上含糊其词。美国如果真的赞成欧洲实现一体化并因此变得更加独立,就

应当全力支持正致力于欧洲政治和经济一体化的那些欧洲力量。这种战略还将意昧

着消除曾一度被神圣化的美英特殊关系的最后痕迹。

  美国对欧洲一体化的政策还要面对——尽管是同欧洲人一起——如何确定欧洲
地理范围这一高度敏感的问题。欧洲联盟应向东伸展多远?欧盟的东部界限是否

应同北约的东部前沿一致?前一个问题主要应由欧洲国家来决定,但欧洲在这个问

题上的决定将直接影响北约的决定。后一个问题涉及美国,美国在北约仍有决定性

的发言权。鉴于有关接受中欧国家加入欧盟和北约的意见越来越趋于一致,这个问

题的实际意义主要集中在波罗的海国家将来的地位,可能也包括乌克兰将来的地位

  上述欧洲难题同有关俄罗斯的第二个难题有重要的相同之处。在回答有关俄罗

斯前途的问题时,声称支持一个民主的、同欧洲紧密相连的俄罗斯并不难。可以设

想,一个民主的俄罗斯将更能接受美国和欧洲共有的价值观,并因此更可能在营造

一个比较稳定与比较合作的欧亚大陆中成为一个小伙伴。但俄罗斯可能不满足于仅

仅被承认是一个民主国家并得到尊重。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圈子(基本由原苏联官员

组成)仍怀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强烈愿望,要在欧亚大陆发挥特殊的作用。这种作用

将导致新独立的前苏联各国重新归顺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