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负债表日后退货:《不断迁徙的候鸟》原创短篇 - 萧诗的日志 - 网易博客

《不断迁徙的候鸟》原创短篇

原创短篇小说 2010-02-02 23:05:23 阅读83 评论8   字号：大中小 订阅

文/萧诗

          我是娇，别人问我做什么工作的时候，我说自由职业，他们对我不稳当的漂泊感很蹙眉头，我说习惯就好了。然后我告诉他们说当教师是我的兼职，一名普通的数学教师。不过随时可能离开。所以只是漂泊罢了，仅此而已。我喜欢孩子们清透的眼睛，如泉叮咚一声悄然而落。抵达了是我的灵魂，从中寻找快乐。我不喜欢狡猾的女人或者是男人，他们会被我一眼看穿，所以有人说我很怪，对我很诧异。

       认识小肖的时候，是在网上，这个网络化的时代，像一把浓密的海藻深深的扎在泥土里疯狂的生长，而我们是漫无目的浅游的鱼类，神态各异。小肖说，自己做企业管理，白领衬衫，天天奔波于高楼大厦，看飞机云飞雾里，划破天际，留下一股淡色轻雾，然后领到高薪去买上千元的化妆品，把整个脸涂抹的像白雪一样，喝一杯浓浓的咖啡，然后我告诉她，我是穷鬼，是用廉价的oliu粉底的普通女子。她在sp里笑出了声响。然后她告诉我，其实自己每天下班自己还要泡上大碗面，因为忙碌已经不会做饭。然后彼此就这样笑了很久。我们是同龄，我看到她身上犹如白纸的脆弱，揉碎了恢复不到最初的平静。

        很几次参加朋友的聚会，聚会上朋友的嬉戏，我却孤寂的坐在寂寞的角落，看迷离的眼神，花朵般的身体，男人游离的眼神，递上一杯清茶，坐在阳光下，嗅混杂的味道，大朵大朵的云吞噬阳光，变化莫测，犹如人的脸庞，我是属于安静里寂静的女子，一言不发，不会阿谀奉承。穿着朴素，我知道大概是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很久。像一只不断迁徙的候鸟，从未停留。所谓简单的朋友聚会，只是碰面而已，淡淡的情终究是淡的，彼此留了电话以后，一声分别再无响起。只是看看熟悉的脸，露出潜藏的微笑。

        北方气候干燥，夹杂着煤尘，通常这是个灰色情调，走在大街上我拨通了小肖的电话，我说你飞过来吧，既然你来了北方就必须来见我，我们是很熟悉的朋友了，至少我翻开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我会在她的手机号码停留几秒，最孤寂的时候是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她如约而至，飞过来了，因为要出差也是顺路，她奔跑在空旷的机场，背着硕大的行李包，脸上没有任何化妆，飘逸的长发，见到我便垫脚招手，像生长在坚硬的泥土里坚毅的野花，飘出淡淡的清香，这个季节我们随时相遇，随时分别，没有停留，蜗居成寂寞的姿势自灭自绝。她告诉我，她一路上的猜想，说我是个穿着朴素的消瘦小姑娘，大概被她猜对了，然后露出洁白的牙齿，小肖，我喜欢的女孩，没有拘束，不矫揉造作。我告诉她，我们四周随时有不断萍水相逢，有人走遍了，走不出的漩涡，依旧回到最初。她灿烂的笑了。她给我带了一袋子南方小吃，这是个聪慧的女子。

        橱窗有碎花，这是我喜欢的图案，白色的玻璃上面雕刻着莫名其妙的花迹，朦胧，清透，就像人与人之间，清透，朦胧。

        小肖坐在沙发上，然后问我，你为什么一个人住这么久，我告诉她，你忘记了我是漂泊的人，候鸟是永远不断迁徙的。

         这个城市，是我生长的地方，有些人走了一辈子都走不出漩涡，仅此而已。你忘记了，我是孤夜里的魂。然后小肖，莫名的笑了，说你真还诧异。我爸爸从来都没有管过我，一辈子连句有力的话都未说过我。只是这几年他老了。他总是说，找个男朋友带回来给他看。每次我都是搪塞。这是我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曾经爱过几个男子，然后消失无影无踪，诺言只是瞬间的烟花，绚烂升空，化作一丝硝烟，只是瞬间罢了。通过橱窗玻璃我看见自自己潮湿的眼睛。

        窗外，暮色已浓，我和小肖相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播放的美国科幻大作《人工智能》这是一部感动的恢弘大作，我看见大卫被扔到暮色森林里，歇斯底里的哭喊，这是充满爱的人工小孩。寻找母爱，有时候人类的脆弱抵不住一俱刚硬的机器，人类的残杀，他们在毁灭机器人中得到自慰，扭曲的面庞。看到被人怜悯的大卫时，小肖热泪夺眶而出。小肖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我抱住小肖，傻孩子。故事是骗人的，但是一旦揭示了那就是灵魂。

        那一夜，我想起我未完成的小说。

       我是神情落寞的女孩，没有夸张的面部表情，所以感觉上并不平易近人。我除了整天闷在家中，独自写文字来说再无其他能力可及，这是竞争的社会，我感觉我随时丧失生存的能力，只是经常路过一家咖啡小店作为消遣。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杨凡，并未陌生，他是干净的男子，白衬衫，通常在阳光下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叫他英俊的服务生，他解释道，这是自家开的小店，自己是老板，他把这家小店装扮的清净碧蓝，犹如潜藏大海里一颗璀璨珍珠，在霓虹灯里自发光芒，因为是自己投资，所以格外珍惜，就像小时候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吻脸颊，温暖的。他把所有的玻璃杯擦拭的晶莹剔透，手指蜷缩成寂寞的姿势，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因为我是常客所以变得很熟。

       那天，我问了小肖问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一个人住了这么久。

       他只是浅浅一笑，因为我是候鸟啊，候鸟是不大愿意停留的。侧过脸看到他英俊的脸颊莫名的忧伤，一半晴朗，一半阴暗。我看到墙壁上镶着门框的相册，女孩爽朗的微笑，浑浊的眼睛。她，是你女朋友？

        嗯，只是一声轻轻回答，我看到他黯淡的瞳孔里溢出的满是悲伤，不爱了，已经散了。那天因为顾客很少，我们面对面说了大量的话。她爱上了大款，一个有妻子的老男人。我看到他憎恨的目光，厮杀了一缕阳光，我们经常吵架，我们恋爱四年，四这个对我来说不吉利的数字。她是穿上万元的貂皮大衣，有着昂贵的真皮挎包的女孩，而我不够给她。所以她离开了我，仅此而已。人一旦不爱了，就没有什么爱情而言，更何况我只是穷鬼一个。这是物质社会。我们随时浸没在这里，随时沦落成行乞者。不稳当的生存感注定要失去某些东西，任凭你怎么抓，都不会抓不到。

       回到了家中，我看见小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小肖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个北方吗？北方的夜，北方的青石小巷有我太多的回忆，这个社会已经把我变得满目疮痍。遍体鳞伤，曾经的我，就像这瓶中的一束水仙，淡的只有清香。淡的只剩下清香。我有一段美好的感情，最后背叛了，因为不爱了，我伤了自己，我用烟头在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丑陋的伤疤。而那个人就是在北方生活的男子，他叫杨凡。我爱上了老板可以给我大把钞票的老板。

       我看见满眼浑浊的小肖，你是出卖自己，在你的心中爱情只是游戏二字。一个人等了，一个人爱了。就像候鸟不断迁徙。我仿佛看见那个擦着玻璃杯子的干净男子。他叫杨帆。爱不爱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

       可是你是否仍记得这几年他依然把你珍藏。你自己却未知。

       可是又能怎样？我是喜欢穿昂贵衣服，奢侈到买一盒几千元的胭脂的女子。他给不了。必定离开，离开是彼此最好的解脱。束缚太久我们只会窒息死亡。肖躲开我，蜷缩成婴儿般的睡姿，躺在床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窗外暮色四合，有些爱情是不用说明的，谁来开谁都是可以生存的。那些阴暗的一面在潮湿的环境生长出寂寥的苔藓，滋生着别离。

        娇，是不是，睡不着。她看着我迷惑的表情。嘴里吐出缭绕的烟雾。

        肖，你该找他了，其实你并没有忘记。你回来的目的，是碰他一面吗？我可以带你见他。我拉着肖生硬的手。

        娇，已经没有必要了。我只是懦弱的站在一边见他就行了。

        肖，拉着我走进一家迪厅，混杂着香水味，酒精刺鼻，这个随时沉沦的时代，扭动蛇腰的女子，画着很浓的妆。娇，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帅，她指着那个英俊的男子，给我看。然后举了一杯酒，走了过去。妩媚的笑了。娇，你应该想到我是怎样的女子。

       我走上前去，恶狠狠的给了肖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肖满脸通红。肖，你给我走。我强硬拉动着肖走出了涌动着人群。我们回家。

       肖，躺在床上，神情落寞。一言不发。

        写到终止的时候，我却停止了很久，我知道，我没有可写，注定我连半字都写不下来。我开始荒废大把的时间玩虚拟的游戏。直到问了一个人，他告诉我，任何结尾，都可以。可是我终究写不出合适的结局给他们。这个世界里，红尘繁杂。乱世迷人。昨天我梦到 我故事的结局，肖杀死了杨帆。我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肖，找到了，杨帆。可是爱终究是懦弱的。也是自私的。或许把灵魂安葬，才可以真正属于一个人。所以肖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就这样，最终。我想我的梦是很合情合理的。它更想给这个灵魂找个归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