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学院第四季全集28:胡乔木的诗词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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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中原

(一)
胡乔木不仅是杰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同时又是新诗、旧诗都爱写的诗人。他提倡新格律诗,并以自己的创作实践进行探索。他写了不少旧体诗词,反映新的时代、新的生活,抒发共产主义者的情怀,深得读者喜爱。
今年6月1日是胡乔木90诞辰,9月28日是他10周年忌日。包括110首新诗和旧体诗词的《胡乔木诗词集》于近日出版,对他是很好的纪念。“少年投笔依长剑”宣言
胡乔木家有诗教。他的父亲启东先生就是一位诗人,长五古、七律,有《寓穗集》、《鞍湖诗存》传世。胡乔木在我“生命的摇篮”——扬州中学读书六年,就因擅长诗文而声名鹊起,得到“神童”的称誉。有一次自由命题作文,他写了一首五言古诗。人称“淮南才子”的语文老师一字一韵未改,拿到班上一边朗诵,一边击节赞赏。还对这首诗的“夏木变凝碧,秋虫鸣繁钟”一联加了“二句入古”的批语。
胡乔木对新诗的爱好是从读《新青年》开始的。六十年后,他在《中国青年》杂志的一次纪念集会上,曾深情回忆他12岁那年第一次接触《新青年》、读到朱自清《赠友》一诗。
从扬州中学到清华大学,他珍藏着一个小本子,分类抄录汉译西诗,涉猎非常广泛。他还有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举动:为了践一个宿约,他在进清华后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前,竟然花一整天工夫,专门抄录译诗,装订成册,送给一位同学以“纪念我们的友情”。在小册子的末尾,他写了一封信,对所抄译诗进行评论。他写道:“这些译品,也不能算是都好,如朱湘译的《秋曲》、徐志摩译的拜伦诗,都不是成功的东西。一般来说,郭沫若和周作人的成绩最好,而私意尤爱周氏作品,虽然他的思想里很有些毒素。”一个青年学子,对当世名家这样评短论长,其胆其识,实在不凡。
1933年秋,胡乔木转学到浙江大学外文系英文专业后,就自己拿起译笔进行尝试。1934年4月,他用五古、七古和长短句等诗体翻译的《西蒙士诗抄》登载在《国立浙江大学校刊》第173期上。译笔清新、典雅,颇具功力。同时,他还在校刊上发表了创作的七律和歌行。
从胡乔木学生时代的习作可见,他后来在新诗创作的探索中能够取得不同凡响的成绩不是偶然的。他不仅有古诗和民歌做底子,而且还直接从西洋诗歌得到营养。新格律诗的成功尝试
1992年胡乔木病情危重时,人民文学出版社拟再版胡乔木的诗词集《人比月光更美丽》。对30年代胡乔木参加左翼文化运动时期的诗作作了一番搜求,找到了声援西班牙人民反法西斯斗争的诗篇《满天吹着西班牙的风》,胡乔木摇头,以为少作过于直露,不宜入选。但他心中一直惦念着那时发表过的一首新诗——《挑野菜》。在1987年第一次编辑这本诗词集的时候,他就请当年同在上海的梅益、林淡秋回忆、寻觅,没有结果。他也写信给他的妹妹方铭,说这首诗登在一本杂志上,妹妹当年还写过评论文章。方铭想不起来。这首诗没有找到。《人比月光更美丽》初版、再版只好付阙,实在是件憾事。
1996年,上海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终于把这件宝贝从报刊的海洋里打捞了出来。
《挑野菜》是胡乔木创作新格律诗体的一次相当成功的尝试。以《挑野菜》为起点,胡乔木朝着创造新格律诗的目标前进,走了一辈子。延安时期的歌词和新诗
1937年夏,胡乔木奉调离开上海到延安。在创作上,《挑野菜》开启的势头没有发展下去。八年抗战,胡乔木只留下了几首歌词;抗战胜利以后,只有1946年9月发表在《解放日报》上的《人比月光更美丽》等三首新诗。1941年2月到毛泽东身边以后,有许多重要的事需要他做。他实在太忙,无暇顾及诗词。不过应该说,他写的歌词,如《安吴青训班班歌》、《青年颂》、《延安泽东青年干部学校校歌》、《青春曲》等,经过冼星海、李焕之谱曲,在延安和抗日根据地广泛传唱,产生过相当大的影响。
新诗《人比月光更美丽》,在现代诗歌史上可占一席之地。在延安时期,胡乔木和谷羽这对年轻夫妇曾有过几次别离。1946年谷羽到华东参加土改,胡乔木在几个月的离别中酝酿出了这首优美的诗篇。诗中写道:
晚上立在月光里,
抱着小孩等着妻。
小孩不管天多远,
伸手尽和月亮玩。
忽见母亲悄悄来,
欢呼一声投母怀。
月光美丽谁能比,
人比月光更美丽。
一般读者都以为这是他们小家庭和美生活的写真,实际上是诗人以想象中的团圆来寄托自己的相思。“人比月光更美丽”一句,写尽了丈夫对妻子的爱恋、赞美。胡乔木以此作为自编诗集的题名,可见他对这首诗的钟爱,对这种感情的珍惜。六十年代的旧体诗词
胡乔木重新拿起诗笔,已经是1964年了。这时他用心着力写的不是新诗,而是旧体,而且是他一直没有尝试过的体裁——词。
(二)
1962年5月,《人民文学》发表毛泽东土地革命战争年代“在马背上哼成的”《词六首》。1963年1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毛主席诗词》,收诗词二十六首。一时之间,争相传诵,注家蜂起。
当时胡乔木在杭州休养。他因患严重的神经衰弱症,从1961年秋起即按毛泽东的建议“迁地疗养”,“随气候转移,从事游山玩水,专看闲书,不看正书,也不管时事”。这样休养了三年多,健康状况已经大有改善,就想弄笔了。
1964年10月,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五周年,经过将近三年的经济调整,元气逐渐恢复。10月14日,苏联赫鲁晓夫下台。两天后,10月16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胡乔木诗兴勃发,尝试填词。他古典文学修养好,《宋词选》是他外出旅行时随身携带的读物之一,对词不仅常读,而且有相当深入的研究,这从他1962年12月13日给词学专家夏承焘谈辛弃疾《水龙吟·登京口北固亭怀古》、《西江月·书江西造口壁》的通信中可见一斑。所以,他出手不凡,第一次习作,就在10月间不多的时日里写成思想性和艺术性结合得相当好的长调、小令共六调十三首:六州歌头、水调歌头、贺新郎、沁园春、菩萨蛮(五首)、水龙吟(四首)。10月下旬寄往北京,请毛泽东阅正。同时,也寄给了郭沫若、赵朴初等诗友。
毛泽东接读胡乔木新作“词十三首”,非常喜欢,“终日把玩推敲”,悉心进行修改,并亲自批送《诗刊》发表。这对于寂寞了三年多的胡乔木说来,真是望外之喜,即致函毛泽东表示“这对我是极大的鼓励,非常感激”,并说“三首词结句的修改对我是很大的教育”;对毛指出的“词句有些晦涩”的缺点,表示“一定努力改进”。在稍后的一封信中,胡乔木说毛泽东对有些词句的修改“实有点铁成金、出奇制胜之妙”。郭沫若、赵朴初也都写来长信提出修改意见。
胡乔木在11月又续作了《水龙吟》三首,连同按毛和郭、赵意见修改后的十三首合为《词十六首》,于12月2日再寄毛泽东,并附词前“引言”,请毛一并改定。说明因《诗刊》停刊,拟改送《人民文学》发表。
毛泽东收到《词十六首》后对词作再次悉心修改(如《菩萨蛮》其五,原句为“新汤旧药,无多滋味,怎堪久煮?”毛改为“膏肓病重,新汤旧药,怎堪多煮?”),并将“引言”改为胡乔木致《人民文学》、《人民日报》编辑部同志们的信,说:“近日病中多暇,学习写了几首词,多关时事,略表欢喜之情,并鼓同志之劲。”又说:“至于这些词,在艺术上是不成熟的,不少地方还有些难懂,未能做到明白晓畅,以后将努力改进。”
对于毛泽东的改笔,胡乔木也不是字字照录。有不同意者,都同毛商榷。12月19日胡收到毛的第二次修改稿后,20日在清样上作了修改,并即复信毛说:“这几首词承您和郭老几次费心修改,去掉很多毛病,增加很多光彩,非常感激。”但对《水龙吟》其一、其五两首的结句表示了异议:“第一首结句:‘看风帆竞驶,鹏程共驾,比云天壮’,总觉不甚称意。为此曾苦思多日,最后才想到现在的改法:‘唤鹰腾万仞,鹏征八表,看云天壮’;第五首结句:‘幸良师三径,长蛇封豕,作妖魔舞’,揣摩许久,仍不敢说是懂了。……因此就很冒昧地重拟了一个自觉较为显豁的结句,敬供您审阅时酌定。”(按:这个结句是:“看后车重蹈,愁城四望,尽红旗舞。”)
12月27日,毛泽东又将几处改动让秘书用电话传到杭州,胡同意毛的多数改动,但不同意把《贺新郎·看〈千万不要忘记〉》中“记寻常亲家笑面,肺肝如是”的“是”改为“见”:“肺腑如见的‘见’字属霰韵,与全篇所用霁未韵在古今音中均不能通押,故不好用。另,用‘如见’与正文‘记’字呼应也差些。”即用电话传回北京。28日乔木又致函主席告对个别词句新的想法,请毛定夺。毛泽东大多按乔木意见改定。
经过京杭两地往返推敲,1964年岁末,胡乔木的《词十六首》终于由毛泽东定稿,1965年元旦在《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第一期同时登出,在全国政治界、文化知识界引起极大的兴趣和注意。
胡乔木的《词十六首》在1965年元旦发表以后,1月3日《光明日报》又予转载。接着,2月1日《人民日报》又发表了赵朴初的散曲《某公三哭》(包括《哭西尼》、《哭东尼》、《哭自己》三首)。胡、赵的作品适应当时政治形势的需要,又富有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深得广大读者的喜爱。
郭沫若于1月3日致函胡乔木说:“词十六首,元旦在人民日报上读了一遍。今天在光明日报上再读了一遍。实在是好。我有一个奢望,想请您把定稿写一份给我,以作纪念。”对胡乔木《词十六首》,为毛泽东诗词作注的周振甫先生两番诠释,著名古典文学教授王季思作了讲评。真是到处传诵,极一时之盛。
胡乔木填的《词十六首》得到毛泽东的肯定和鼓励,他的旧体诗词的创作热情益发高涨起来。从1964年11月到1965年1月,他又写成“词二十七首”,寄奉毛泽东以及陈毅、康生、郭沫若、赵朴初等。
毛泽东收到词二十七首后,即看了两遍,觉得新作“较前十六首略有逊色”,没有动手修改。胡乔木听取郭沫若等人的意见,花了好几个月工夫,字斟句酌,精心修改,再次送毛泽东阅正。毛悉心批改后于9月5日回复胡乔木:
这些词看了好些遍,是很好的。我赞成你改的这一本。我只略为改了几个字,不知妥当否,请你自己酌定。先登红旗,然后人民日报转载,请康生商伯达、冷西办理。
毛泽东这次修改六处,如把《念奴娇·重读雷锋日记》(其四)中“细观摩满纸珠光宝气”改为“细观摩满纸云蒸霞蔚”;把《生查子·家书》(其二)中“铁要炼成钢,烈火投群众”改为“化为百炼钢,只有投群众”,等等,都使原词平添不少光彩。胡乔木又作了一些修改,并决定删去《定风波·读报》四首(胡自认为“平淡而又过时,改不好”)和《生查子·家书》六首中的后两首(胡以为“有些酸气”),另补送近作七律五首,合共为“诗词二十六首”,于9月10日致函康生,请他代转主席。毛泽东在9月15日又阅改一过,在几处特别满意的地方,写上“改得好”、“好句”、“好”等批语,凌晨3点改毕,给乔木一信,说:“删改得很好,可以定稿。”这样,胡乔木的《诗词二十六首》就在1965年9月29日的《人民日报》和10月1日出版的《红旗》杂志上发表出来,又一次在广大读者中引起热烈的反响。八十年代的新格律诗
正当胡乔木以“还我青春年少,达旦不须辞”的情怀、“老马知途好着鞭”的姿态去迎接美好明天的时候,一场浩劫降临神州大地。批判《海瑞罢官》,胡乔木已经闻到了快要炸到他身上来的火药味,因为他也是鼓励吴晗写海瑞的一个。
1966年7月底,江青就把胡乔木送诗词给毛主席作为一条罪状,在中央文革小组的会上当面予以指斥:“以后不许再送诗词给主席,干扰他的工作。”到1967年初,他被半点名,在姚文元、戚本禹的大文章中已经用“胡?讇住崩醋鏊姆帕耍抵兴丫涣腥搿爸苎镆话浮薄R皇敲蠖?967年五一前夕忽然想去看他(最终因故没有看成),他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事后他说“文革”中他被“冷藏”了起来,其中包含着无可奈何的解嘲。实际上在那些年里江青、康生等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整他。他们一直抓住早已清楚、不成问题的所谓“北平团市委期间包庇托派问题”、“盐城期间有没有自首问题”、“30年代上海内奸假党问题”做文章,置毛泽东、周恩来的关心过问于不顾,揪住不放。胡乔木检讨都写不完,当然写不出诗来。
1975年复出,主持国务院政治研究室,协助邓小平搞整顿,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顾到诗;1976年“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他再次被整,又只能写检讨了。直到粉碎“四人帮”后政治风沙落定,胡乔木重新为邓小平起用,在1978年3月周恩来80诞辰之际,胡乔木才又重握诗笔,献出一首题为《怀念》的七律。“文武一身能有几,股肱到老古来难”,这当然是对总理一生功绩的礼赞,但我们从中不也听到了胡乔木历经劫波以后的感叹吗!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胡乔木进入党中央领导集体,同时也带来了他80年代上半期诗词创作的丰收。他这时致力于新诗创作,试验和实践他的新格律诗的主张。
(三)
老革命家、诗人萧三和胡乔木同住在一家医院,乔木把刚写好的《怀旧》一诗给他看。萧三读后非常高兴,他特别欣赏其中的两句:“我们种下的只是希望/这宝贝,如今正愈长愈壮。”
诗人、翻译古希腊悲剧的名家罗念生读了胡乔木的诗词集《人比月光更美丽》后写信给胡乔木说:“第一辑新诗,情感浓郁,思想深邃,音调铿锵,形式完美。六十年来,我一直在思考新诗的形式问题,结论见于信中寄上的《格律诗谈》一文。您的诗作完全合乎我所理解的理论。”
有《十四行集》行世的冯至,读了胡乔木写于1985年的《窗》(十四行体)、《桃花》等四首后写道,这些诗“寓意深远,启人深思,我们这个时代需要这样有教育意义的诗。我认为,新诗不仅要建立新的美学,还要有助于新的伦理学的形成。像‘窗开着像关着,人存在也像不存在’,‘母亲的春天的明媚,依旧在/孩子的欢笑蹦跳里回荡’,有多么深刻的涵义啊。”用诗作一生总结
80年代前期,胡乔木在新格律诗佳作频出的同时,也还写旧体诗。不过似乎放下了词而又转写律诗和歌行了。1982年7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了他的七律四首《有所思》(收入《人比月光更美丽》时改题《有思》),又一次引起广泛的注意。胡乔木在6月中把诗稿寄往报社的时候附信说明,这四首七律是为七十岁生日而作。
正是在70岁的时候,他在中央领导下完成了两大工程:一个属于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一个属于国家——1982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而在1982年6月1日胡乔木70华诞的前夕,他又受命率领一班人马来到北京西郊玉泉山,负责起草即将在9月召开的中共十二大文件。但是,这诗的主旨是在回顾过去,总结人生;展望未来,抒志述怀。第一首颈、尾两联,就对全诗主旨作了总的概括:“旧辙常惭输折槛,横流敢谢促行舟。江山是处勾魂梦,弦急琴摧志亦酬。”
第二首是对七十年人生经历的诗的总结:
少年投笔依长剑,
书剑无成众志成。
帐里檄传云外信,
心头光映案前灯。
红墙有幸亲风雨,
青史何迟辨爱憎。
往事如烟更如火,
一川星影听潮生。
胡乔木七十年的生活与感情,通过这八句诗所描绘的几个个性独具的典型情景,形象地表现了出来。特别是对毛泽东的深情敬爱和对他晚年错误的惋惜、批评,能够糅合在一起而全无生涩之感,是难得的艺术之创造。
1992年6月1日,胡乔木80寿辰。他亲自编定的三卷本《胡乔木文集》第一卷,带着墨香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作者的手中。歌唱家在手风琴伴奏下演唱他的新诗《希望》谱成的歌曲:“………波浪在奔跃,海没有倦时;生命在代谢,舞没有断时。纵然海知道,天会有暗时,希望告诉心,云必有散时。”
胡乔木激动不已,在场的亲友们也激动不已。十年前写下的这些诗句,正成了此时胡乔木心境的写照。疾病折磨着他,他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更令他难过的是,他不为有些人理解以至被误解。理智告诉他,“云必有散时”,但他的感情总难出离忧怨和悲怆。
1992年8月,他躺在病床上,再一次用诗来总结他的一生。他写的是古体诗七言歌行,采用的方式是《赠谷羽》——写给与自己“五十余年共风雨”的夫人。这首诗在抒写他们白头偕老、唱随护扶这种夫妻恩爱方面,特别是在歌咏革命伴侣沙鸥比翼、伏枥并驾的战斗情怀方面,把中国的传统美德和诗中人的独特经历结合在一起,非常亲切感人。用“两弹一星心血沥,正负对撞声名著”一联写谷羽的建树,尤能表现胡乔木内心对夫人的挚爱和尊敬。
在诗人笔下,谷羽的成就是同自己对比而突现的:“此生回顾半虚度,未得如君多建树。”这样的对比显然是自谦得过分,从而流露出一丝幽怨;而夫人唱随偕老,此时成了“堪自慰”的一事,也透露出一种寂寞之感;“晚年遭遇更离奇,浮云岂损日月辉”,则更是直接倾吐心中的“离骚”了!
胡乔木的病情日益重笃。1992年9月9日,他倚在病床上,勉力给扬州中学写信,把他作词、刚由傅庚辰谱好曲的“扬州中学校歌”寄给“我生命的摇篮”——母校。这是他最后一次用他的诗歌与青少年进行交流,表达了对未来满怀希望的乐观的情绪。
9月25日,胡乔木看了秘书根据他的意见代拟的《人比月光更美丽》的《再版后记》,他已无力按他的习惯亲自修改定稿。三天以后,他就与世长辞了。按他的意见编定的《人比月光更美丽》可以说是他对自己一生诗词创作的一种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