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盘妻索妻全集:【人物名人】半文盲总理陈永贵轶事几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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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名人】半文盲总理陈永贵轶事几则 


 

  人口不多的山西省昔阳县,历史上虽穷,却是一个重读书的地方。到了现代,出了一个更大的官,宰相级的大官,却是个半文盲,这就是昔阳大寨大队(现在的村)党支部书记陈永贵。有人说他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位“文盲宰相”。

陈永贵是在1975年1月中旬举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的,1980年9月的五届人大第三次会议上,他被解除了副总理职务。一共当了5年零8个月副总理。

说陈永贵是半文盲,是指他识字很少。1964年3月29日,中共山西省委第一书记陶鲁笳在河北邯郸向毛泽东汇报大寨情况时,毛泽东问:“陈永贵识不识字呀?”陶鲁笳说:“不识字,这些年扫盲,还能看报纸,是个‘大老粗’。“ 陈永贵从小穷,没有上学读书的机会,1974年5月,笔者写了一篇稿子,请陈永贵审查。他当然无法读下去,笔者念给他听,他听了表示同意,笔者说:“这是专门给《人民日报》写的,你光口头说‘同意’不行,你得写上‘同意’两个字。”他一笔一笔地画,第一次写错了,“意”字多写了一横。第二次又多了一横。对他来说,握笔远不如握锄头轻松。他勉强能看报,不少字不认得,能大概知道意思。能写一两句话的条子,两百字的信。信都是由他口授,秘书记下来,或由秘书按他的意思写。他会写的汉字,超不过四五百个,认得但不会写的也超不过1000个。

他不识多少字,书本知识十分缺乏,但不能因此说他没有工作能力。他是个善于向社会实践学习的人,这方面的悟性很高,我们记者称他为“农民政治家 ”,他有某些政治家的素质。
                  一:陈副总理办公是世界一绝  

    国务院副总理是一个实职,不是摆样子的,陈永贵分工管全国的农业,天天要看文件,要做指示,还要经常做报告。他每天要批阅的材料很多,这些材料都由他从昔阳县带到北京的秘书先看,然后挑重要的向他说说,或把最重要的地方划出来给他看,认不得的地方给他念念。他同意的,就在材料上划个圈,或写个“同意”。好多事,他弄不懂,但划圈却划得很快。这是怎么回事呢?他的亲密战友张怀英曾问过他:“你怎么划圈这么快?”他说,他看华国锋、李先念划圈,他也就划圈,他信得过他们。

    他口才很好,讲话有点辩证法,经常有实际生活里总结出来的新见解,言之有物,敢讲一些别人不敢讲的大实话,语言生动、通俗、幽默,没有官气。只要是讲农村生产工作的,在内部作报告,他从不用讲稿,随口说去,还很有点吸引力,也不乱。到正正规规的公开大会上作报告,他可苦了。他怕讲走火,就让秀才先按他的意思写出讲稿来,由他到会上去念。这种书面讲稿,按我们的写法,他是没法念的。昔阴县专门为他印了一种稿纸,一个格子抵得上普通稿纸的4个格子大,行与行之间也空得宽,一页只有100 个字左右。县里有那么几个熟悉他认字习惯的秀才,把他的讲稿用正楷抄在这种稿纸上,他不认得的字,要在空行里注上他认得的同音别字。这样的讲稿,他才能念。他对念这种讲稿头痛得很,觉得是活受罪。
                  二:世界上唯一不拿国家工资的国家副总理 

陈永贵当上了副总理,他是可以把自己农村户口迁到太原或北京来的,是应该拿国家工资的。但是他没迁户口,不拿工资,仍然保持农民身份。这表示他永不脱离劳动人民,永远是一个农民官员。他身上仍然穿着对襟扣的中式农民装,头上仍然包着一条白毛巾。他从不穿皮鞋、凉鞋,只穿自己妻子做的老农民布鞋。他不要“铁饭碗”,不拿国家工资,平时也不让家属来北京住。

他既然还是大寨公社的社员,回到大寨,还和社员一起下地劳动。陈永贵当副总理,不拿国家工资,靠什么生活?开始,山西每月补贴给他60元,后来涨到100元,在北京每天由国家再给他1.20元的伙食补助,到年底,大寨每年给他记一个中等男劳动力的一年的平均工分(实际上他也仍然在领导着大寨)。分配时,社员一个劳动日分多少钱,他也分多少钱。他的伙食比不上当时江浙和珠江三角洲一带中等农民的水平,当了副总理,要见外宾,要视察工作,他不能脖子上再挂个旱烟袋,这一点,改成了吸香烟。他走到哪里,人家都把“ 中华”、“牡丹”放在他面前。

他一生在钱财上公私分得很清,大概在吸烟这一点上有点私吸公烟。陈永贵当了一场10亿人口大国的副总理,最后是个穷人,算得上是一个“ 布衣宰相”。陈永贵不当政治局委员和副总理以后,在中央的安排下,把他和家属的户口转到北京。他被安排在北京东郊农场当顾问,成了国家正式职工,据说每月工资150元,同时每月给他50元保姆费。原来住在东城区副总理院让了出来,搬进了西城区木樨地的高干楼。他工资低,物价又年年涨,据说国家给他免除了房租水电费。他很自觉,不轻易坐国家给他保留的专用小汽车。他妻子是农村妇女,没有工作,厨师撤走了,由她做饭。

        三:世界上唯一从最高层到最低层层层都有官职的人  

陈永贵自从当了中央政治局委员,后来又成为国务院副总理以后,就成了世界上过去没有、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有的特殊官。他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又是山西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又是中共晋中地委书记、中共昔阳县县委书记。大寨党支部的日常事他顾不上,让郭凤莲接替他当了党支部书记,他仍挂着个大寨党支部委员的头衔,大寨的重要事情要请示他。

他同时是一品官、三品官、五品官、七品官,还是村里没品的小官。古今中外,这种怪现象,大概陈永贵是唯一的一人。山西省里的日常工作,他不怎么管。晋中地委他是一把手,他安排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当第一副书记,昔阳县他是一把手,也是安排了一个副书记替他管日常工作。

到了这个份上,谁是上级,谁是下级呢?从县委、地委来说,省委是上级,可是从陈永贵是政治局委员、副总理来说,省委又是下级。谁再敢管大寨的事 ?后来山西省、晋中地区向大寨发奖旗,不写“奖给”二字,写的是“赠给”,以表示发奖者的谦虚态度。                     四:陈永贵争自由 

陈永贵到北京当大官,开始住在钓鱼台,江青等“四人帮”羽翼已丰,在政治上对邓小平右派资产阶级思想的批判一浪高过一浪,天天如临大敌。大寨、昔阳的干部来看老陈,还得费一番周折。陈永贵和昔阳带来的一名秘书、一名贴身警卫3个人住在一幢空大的房子里,老婆、孩子都不在,除了中央叫他去开会,他就得在这个家里泡着,他好多文件看不懂,又不会看小说。他也不能老在院子里闲逛。服务员进房搞卫生,有纪律,只干活,不讲话。只有到晚上,大家休息了,警卫、服务员来看电视,陈永贵有了说话的对象,这才有了活气。

这种生活对陈永贵来说,憋死人。他也不能随便出去。据说有一次他想去王府井的东安市场,秘书请示保卫部门,说没法保卫,不能去。他还曾提出乾脆去北京郊区的中阿公社劳动,因没法保卫,也不能去。他接近不了群众,听不到社会的各种声音,了解不到真情实事,又看不了许多材料,这样下去,时间长了,他觉得非变成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不可。他就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提出搬出钓鱼台,实行三三制:三分之一时间在北京,三分之一时间在大寨,三分之一时间跑全国。

毛主席马上批准了陈永贵的要求,并赞扬了他。陈永贵就搬到了东城区交道口四条一个老四合院里。他争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大寨,这是他能真正自由自在的地方。他回大寨,不让北京的警卫战士同行,他说:“我是个农民,回家劳动,你们还能给全国农民都派上警卫战士吗?” 陈永贵解甲以后,中央大员的头衔没有了,他可以一个人上街跟老百姓聊天了。年轻人、小孩子见了他,叫他“永贵大叔”,他又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了。他终于又获得了多年前的那种自由。                     五:陈永贵与胡耀邦的几次冲突 

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前(1978年),胡耀邦还不是政治局委员,还没有陈永贵的官大(陈当时是国务院副总理)。不过胡耀邦敢说敢干,他在中央党校讲起学大寨修建人造平原来,就直截了当地说那是劳民伤财。胡耀邦文革期间挨整下,在农业生产第一线多年,对学大寨搞农田基本建设中的形式主义和花架子等毛病看得很真切。所以他对陈永贵极端重视的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不以为然。直到多年以后,水利部长钱正英每次找他谈有关农田水利建设的问题仍然战战兢兢,胡耀邦一听这种话题就不高兴。

陈永贵听说胡耀邦把他那套宝贝说成是劳民伤财,不由得火冒三丈,满脸怒容地骂道:“胡耀邦?他?!什么他妈的胡耀邦?胡乱邦!农民不修地咋呀?吃啥?”

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后,陈永贵多次与胡耀邦及其主张发生冲突。国外的中国问题研究专家分析了他们搞到的陈永贵在三中全会上的讲话稿,认为陈永贵对正在实行的方针路线的“修正主义”性质产生了怀疑。

就在这次会议上,按华国锋的路子起草的关于加快农业发展的文件被推翻,胡耀邦另起炉灶搞了一份。胡耀邦的“决定”指责了穷过渡和平调风,强调了按劳分配的物质利益原则,批评了农村中普遍存在的阶级斗争扩大化,还宣布今后不准把自留地、家庭副业和集市贸易当成资本主义来批。这一切都像是指着陈永贵的鼻子训斥他。

在胡耀邦搞的那份洋洋一万五千言的决定中,只有一处提了一句学大寨,后面还马上补充说,大寨要对自己一分为二。

陈永贵怒气冲冲。三中全会开会期间,山西省委副书记李韩锁领着儿子去交道口看望陈永贵,当时陈永贵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脸气哼哼的神色,见了人连招呼也不打。李韩锁问:“老陈,你这是咋啦?”陈永贵将手一挥,道:“哼,我跟狗日的吵翻了!”

那一段时间,陈永贵火气很大,几乎逢人便骂。华国锋显然看出陈永贵的不满,而且认为这样下去也不行,便在三中全会期间专门找他谈了话。最后在表决的时候,尽管三中全会所主张的用经济的方法管理经济工作的路线与大寨的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的路线不一致,陈永贵还是投了赞成票,拥护三中全会的各项决议。

陈永贵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举了手,可心里并不舒服。散会后他往昔阳打电话,刚说几句就压不住火了,照老办法骂道:“什么他妈胡耀邦?胡乱邦!”三中全会后,胡耀邦的地位迅速上升,进入了中央政治局。1979年1月18日,三中全会闭幕不过20天,胡耀邦主持召开了著名的理论工作务虚会,继续讨论那些尚未在党内会议上争论清楚的问题。这个务虚会公开号召打破枷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报》以特约评论员的名义转发了一篇中央党校《理论动态》上的五六千字的长文,题目是《实践是检验这里的唯一标准》。第二天《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同时转载了这篇长文。人们恍然大悟。记性好嗅觉灵的人还把这篇文章与一年前华国锋批发的一篇“两报一刊”社论联系起来,那篇社论提出了“两个‘凡是’”,凡是毛主席肯定过的就不能改,毛泽东的话似乎成了检验真理的标准。那么到底什么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中国的两股政治势力围绕这个哲学问题开始过招,暗自较上了劲。

陈永贵不肯公开表态。昔阳和大寨也和老陈一样不表态,就好像根本没有这么回事。在这个问题上,陈永贵和华国锋一致,华国锋就指示中央的宣传部门对这场运动“不表态”、“不介入”。汪东兴更进一步,在一些场合指责了这篇文章。

但是,各省市自治区的书记和各大军区的负责人却陆续发表公开讲话或发表文章,微妙的“站队式”表态开始了。到1978年底,不过半年时间,绝大多数省份和军区的首脑已经站到了“实践派”的大旗下,一场政治较量在哲学高论中初步见了分晓。

1979年1月18日,胡耀邦宣布党的理论务虚会开幕。他一上来就谈到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他说:“有些同志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篇文章以及参加讨论的其它文章和发言扣了很大的帽子,甚至说那时‘丢刀子’,是‘非毛化’,是‘砍旗’”。

这次,开了80多天的会议,讨论到毛泽东主席的历史地位问题,讨论了“西单墙”问题,也初步涉及到对大寨的评价问题。对陈永贵来说,这些都是性命攸关的大问题。

陈永贵认真关注着这次会议。他不能容忍说毛泽东一个“不”字。1979年5月7日,陈永贵回到昔阳,向36位县委委员和公社书记透露了务虚会上的一些情况。他坐在大寨旅行社的会议室里,神情严肃地说:“问题发现不少。在理论务虚会上的讲话所反映的问题不少。而且替毛主席说话的人是多的,分量也是重的。薄一波讲话讲得好,他说的就是毛主席不能批,批这要出大问题的。”

紧接着,陈永贵又透露了一些务虚会上关于大寨的争论,不过讲的都是有利于稳定军心的那一部分内容。他说:“这是大的问题(指对毛泽东的评价问题)。小的问题就是学大寨问题。王任重说要搞水土保持,还要植树造林。李副主席(李先念)说没有必要把大寨搞掉嘛。邓副主席在政治局会议上告诉胡耀邦,告诉新华社、人民日报,报纸不要再骂大寨了嘛。你再骂,没人搞农田基本建设了。

在理论务虚会上,邓小平针对当时针对自由化思潮和否定党的领导,否定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错误倾向提出了这个提法,使陈永贵多少感到几分欣慰。“对四个坚持是满意的。”陈永贵说。

他又谈起大队核算和自留地问题。这两个问题在三中全会通过的那份胡耀邦主持起草的决定草案中已经明确提到,即坚持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支持社员种自留地和发展家庭副业。陈永贵在那次会议上也举了手。但是昔阳已经把自留地收归集体多年,大队核算也搞了多年,这又该怎么办呢?主动退回去?陈永贵没有明说。           六:陈永贵不服输。胡耀邦也不手软。 

在胡耀邦主持日常工作期间,报纸上对大寨的宣传急剧减少,一些地方对此颇有微词,压力渐渐集中到了胡耀邦身上。

1979年3月19日,《山西日报》刊登的一组文章,硬是公开点了大寨的名。其中一篇的标题是《吃亏就在一个“左”字上——神池县部分农业劳动模范谈农业学大寨中的经验教训》。其他几篇标题也瞄准了人人皆知的“大寨经验”。在此前后,新华社内参上也开始反映昔阳虚报粮食产量和学大寨越学越穷之类的事实和问题。

陈永贵的火气越来越大,他到处骂胡耀邦是胡乱邦,骂来骂去,这些话传到了胡耀邦的耳朵里。据说,有一天,胡耀邦打电话给陈永贵,要陈永贵到他那里去一下。陈永贵去了,进门坐下。胡耀邦直来直去地问道:“听说你骂我胡乱邦?”陈永贵不吭气,紧闭嘴巴坐着。两个人对峙着沉默了好久。最后胡耀邦摆了个台阶,说:“唉,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陈永贵仍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默默地站起来,出了门。

1980年6月15日,胡耀邦批准见报了一篇人民日报社论,题目是《再也不能干西水东调那样的蠢事了》。这天清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把这句对陈永贵心爱的改天换地工程的尖刻评论送到了数亿听众的耳朵里。再不敏感的中国老百姓也知道了:陈永贵副总理的日子不好过了。

胡耀邦对陈永贵倒没有什么个人恩怨。陈永贵下台后,胡耀邦劝他放下思想包袱,好好休息。有人主张把他一撤到底,倒是胡耀邦力排众议,为陈永贵保留了高干待遇。                            

                (来源:中华网文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