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大于努力的名言:梦醒大唐,伎乐翩跹舞敦煌文 / 陌上寒Luci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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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
  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绕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很久很久之前,我们,是不是认识的?
  ……你不会忘记我,我用生命发誓。
  五,四,三,二,一.他和她的迷藏。
  开始。

  1、繁花淡尽月上眉梢红颜殁
  天宝四年,举樽故国,盛唐依旧。往来商人络绎不绝,国富而民强。适逢唐玄宗李隆基封妃大典,九州升平,四海同庆。
  长安城外柳絮轻欢,路人湮醉。城墙内外青瓦红碳,歌舞繁华,俨然一副楼上月下江山画。华清池内,琵琶弦,清笛响,箫声咽,笙歌婉转。一名秀女在痴缠三千的伎乐声中翩跹起舞,眉骨清冷,袅娜妙曼。一袭比她眉间朱砂更为鲜红的缀边长裙,在大殿中央缠绵辗转。抬眼低头间,众人皆暗自被这样冥幻似烟的阵阵梵音所吸引。
  宫廷之上,大将军千眸眉睫封掩,衣着轻素的坐在玄宗一旁,覆手漠语:伎乐供养,极乐世界中的佛国供养。她居然会知道这个…另一侧,一黑衣男子手执一柄无双剑半躺在玄宗左边,身倚千壶清浊,举杯独饮,眼神桀骜撩拨,自始至终斜睨着大殿上发生的一切。
  舞毕,琵琶挑奏三两声,伎乐戛然而止。
  只见大殿中央的屏风上不过一瞬便被换成了巨幅的飞天画像,羽带纷扬,色彩瑰丽。动作之快,另那名黑衣男子一时也难以消解。玄宗只感心底一阵清索,起身大喝一声好。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杯从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将跪在地上的女子扶起,竟一时被她眼中恍若六芒星的样子看失了神。那女子眼波流转,轻咳一声说到:鄙女西凉,谢赏。皇上缓过神来,立即向庭上众臣子讣告,册封西凉为伶妃。
  敦煌飞天朱红溉,
  三生泪痣情自在。
  乱世烽火如斯寂,
  伎乐三千徒西凉。
  谁应了谁的劫难,谁成了谁的执念。你一念之差,我情动一场。

  2、飞蛾扑火一盏离愁孤枕眠
  西凉馆按照伶妃的意思种满了大片的红莲花,常年在院中徜徉盛放,妖娆不谢。封妃大典一事转眼过去已久,依旧无人清楚伶妃的真正来路,所有的往事像石沉大海一样挥茫。而她确是个不讨喜的人,不善与人相交。然偏偏玄宗宠幸她,每日赏赐接连不断,万事不强求,百般顺应。西凉有一喜好,每日必去庙里的佛前长跪,普生超度。那幅敦煌飞天的画像,始终不与自己相离。皇帝心疼她,想要在宫里为她盖一座寺庙,请僧人来长筑香火。西凉不允,皇帝便只好派自己贴身的大将军不夜终日跟随。
  夕阳在天边挣扎了一下最终落下地平线,暮色渐晚,厚重的云朵把天空压得很低。不夜走进庙堂内,有斑驳的裂纹顺着墙壁蜿蜒而上,这里已经有些旧了。西凉不言不语很久,依然合起双眼长跪在地。整个人被一种无法形容的余晖笼罩着,各种各样的光线聚拢在一起,定定地照射着不夜心脏上某一处被标记的地方。一动不动的光线,像是细细长长的针,定在某一个地方。
  竟是有些痴傻了。
  “不夜将军,你心里可有仇恨?”西凉没有睁眼,轻声说到。
  “禀伶妃,微臣尘寰一世,杀人太多,孽缘深重,早已忘了什么是仇恨。”黑衣男子回过神来,手中的剑熠熠放亮,眉峰似火。
  “只是,有些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忘记。”西凉起身,这一恍惚,竟有一世那么长。
  眉间朱砂点秋水,
  伊人回眸金步摇。
  翻手反排今命格,
  覆手复立丈乾坤。
  谁的眼角触得了谁的眉,谁的掌纹赎得回谁的罪。你往事思量,我拿来守望。

  3、泪血盈襟劳燕分飞终沦陷
  千眸和不夜本是玄宗的左右亲信,身居朝中要位。大将军不夜孤身统领千军万马,九死沙场。一袭黑袍加身吹灯看剑断毫发,另千里之外的敌人闻风丧胆。文将军千眸一生轻绾洁好,将血化墨,才智谋略另众臣子恋慕。有景仰的人曾为其题词曰:他本是一世无双,他合眼一世悲伤。
  今生的他更像是惊鸿在山河水寂中的人,尽管盛唐耀世璀璨,他依旧有他的朝圣梦,那是足以让灵魂触动的情愫。封妃大典那日过后,他便常同西凉参悟伎乐之道。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恨与不恨又有何区别。千眸始终觉得这个女子虽然表面永远是一副忧悒清远的气韵,心里却像是遣词了太多往事。他对西凉说:你永远要宽恕众生,不论他有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我想我终究是福报不够的人,命由己造,可我随时要认命,因为我是人。”
  因为我是人…眸中的六芒星匆匆一瞥,竟盲了今生第一眼。
  百媚千红人世间,
  人来人往梦里痴。
  今宵薄醉烛灯夜,
  使我思卿朝与暮。
  谁的心脏载得了谁的轮回,谁的妆容花得了谁的红颊。你步履蹒跚,我甘愿入殓。

  4、眉袖藏瞳悲戚与共伊人泣
  有一些隔绝在往事与如今、深爱与怨憎之间的东西,可以轻易的就在彼此之间划开深深的沟壑,下过雨,再变成河,就再也没有办法渡过去,如果河面再堆起大雾…
  寂寥腐蚀的高大天牢里,西凉闭眼静默,没有脆弱,没有发抖。她也快要忘记了曾经的世界,是否安静得一片弦音。耗损的地心深处,那些悲怆的情绪沿着脚底,像被接通了回路,流进四肢。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那日有人深夜潜入西凉馆,想将那幅敦煌飞天画探个究竟,却不料看到画卷的背面,血染的一句诗:盛世长安,花对残阳,忘前朝!此人觉得事出蹊跷,便暗地里铺开天罗地网调查西凉的身世。水火终究不可交融,他竟意外得知,伶妃本是一名前朝公主,国灭之后半世流离,从小被收养在远离国都的敦煌,性情不免耳濡目染。玄宗接到告密后不免心痛大怒,一气之下将西凉关进天牢,待后查办。
  头顶是交错而过的光线,分割着不明不暗的天空,云很低很低地浮动在狭长的天空。“夜又深了。”西凉睁开合起的双眼,望着敦煌的方向,心生思念。突然听到一声金属的厚重钝响,目光望过去,只见大将军不夜手持一把无双剑用力将牢门劈开。经过这几日的清素日子,恍若石破天惊。
  苍茫大地尽挽破,纵使他人空笑我。
  不夜抓紧西凉的手带她逃离这个冰川世纪般寒冷的地方,一袭随风浮动的红衣恍若惊鸿。一路上,尸骨遍横,血染黄土。又是一个苦闷让人没有念想的长夜,乌云蔽月,人迹踪绝。刚出城门就看见早已架好马车守候在那里的千眸,目光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有了片刻的迟缓,却只一瞬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千眸拿出刚刚从宫里偷出来的画卷递给西凉,目光柔情绵长,远过浮生多少年。西凉心底蓦然一片饮泣,她对二人说:若自己有幸活得长远,任将来凡事清浊,愿为君一笑间轮回甘堕。
  红尘初妆梦魇常,
  紫檀未灭情伤己。
  情缘无双白驹隙,
  长歌当哭伎乐起。
  谁的褐瞳剪得了谁的青丝,谁的眼泪覆得了谁的笑靥。你红花低窗,我黄叶深巷。

  5、古寺青灯宿命难逃有来生
  曾经繁华盛世,承载过太多回忆的长安城渐行渐远。按照西凉的意思,他们出了城门一路北上。敦煌是从小生养她的地方,若要寻找一方没有危险的安身之地,那里定是一个好的去处。
  我的仇恨,如蛭附骨的仇恨。是谁撞碎了我的复国梦,醉梦里,长笑歌万阙。是谁又在少年时能狂敢骂天地不仁,六月里,天涯飞白雪。
  马车刚刚驱入莫高窟的地界,一行三人只觉心底一片明澈。敦煌是真正的极乐世界,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仇恨,远离了烦恼和忧愁。心里没有压抑与纷扰,远离是非,心乐陶陶。西凉向那些瑰丽舞动的飞天壁画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族人正燃起熊熊篝火,许许多多的音声儿在用舞蹈祭祀。那样炽热的温度,为这历经沧桑的敦煌覆上了庄重神秘的色彩。
  可是在西凉心里。没有日。没有月。没有光。没有灯。没有萤。没有烛。
  突然,西凉开始痴狂地随伎乐起舞,一步一步靠近滚滚而过的大火。血染的红衣随风飘曳,像是一直被灼烧着,就快要化成焦炭了。不夜和千眸不断撕心裂肺的呐喊,迅速跟随过去。正当大火终于翻涌沸腾,快要散开在人们面颊上时,西凉立即停止舞蹈,将袖中的画卷随风一把掷入冲天的大火中。
  漫天漫际的,鲜血四处飞溅,网罗了时空隧道的整个胸膛。所有人淹没在那片血色里再也没有醒过来。世界开出了一朵绚丽且萎靡的巨大血色花朵。
  就是这样了吧。
  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中心,恒隆广场……
  滴滴答答,不知名的角落里,跳动着计时声响。突然,大堂的门被人一把用力推开,礼堂里黑压压的都是人。一个女子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一条般若琉璃苏的红裙盖到脚踝,面容镇定而清冷。在灯光和阴影的交错映衬下,显得又美好,又阴暗。她是西凉,在某一夜蓦然以一种格论的信仰横空出世,袭击在无数读者的眼球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真性情的人,想法总是美丽而哀愁。相信宿命,宽恕所有的流俗于世,虔诚于敦煌。心怀佛念。这是她的新书《名伶往事》的签售会。她说:每个人有自己的宿命,一切又与他人何干。她说:我的世界是寂静无声的,你终将自行了断。
  大堂的角落里,男子赫然穿着精致的黑色西装,深褐色的头发遮着他深深的眉眼,目光紧紧盯着荧幕上方那张恍若****的脸。一个似是隐没在童话中的大男孩,随着哥哥的目光望去,身上白色T恤的褶皱在镁光灯下流淌出柔软的光。他们一步一步优雅的穿过人群,穿过无数众人惊异的目光,向大堂前方走去,笑容宽厚而美好。女巫亲吻过的预言破天而来,这一排山倒海的记忆愈见清明。
  ……很久很久之前,我们,是不是认识的?
  ……你不会忘记我,我用生命发誓。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陌上寒。
  祈念。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