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 韩国 迅雷下载:提督蒋玉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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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苗王城遗址--猪拱箐,位于镇雄与毕节地区交界的青场乡境内



    (二)猪拱箐保卫战与黔西北苗军的失败

    1866年4月,清王朝令贵州当局厚集兵练,与新任云南布政使岑毓英率领的滇军约期“会剿”猪拱箐。

    猪拱箐包括八座大山,纵横数十里,三面峭岩绝壁,仅北面稍缓,由青松梁子可登上山顶。其下为吴家屯,附近有二龙关和大溜口两个要隘,间道可通威宁州海马姑(今属赫章县境)。海马姑距猪拱箐八十里,地势险峻,七星河环绕其下,是苗民起义军的另一个重要据点,与猪拱箐互为犄角。为对付清军的进攻,陶新春领导的苗民起义军一面收缩兵力,一面在根据地内添筑营垒,扼守要隘。附近地区的其它起义军,如号军何大五部,苗军岩大五、祝万春、何玉堂等部都派兵支援猪拱箐和海马姑。

    1867年春,岑毓英由云南镇雄州到达贵州毕节,随即督军进攻黔西北苗军根据地。他派一部兵力牵制海马姑的苗军,截断猪拱箐的外援,以主力进攻猪拱箐。3月下旬,滇军攻占吴家屯,然后两面夹击,夺占了二龙关和大溜口等要隘,迫使苗军退回山顶坚守。其后,滇军在猪拱箐半山腰扎营,准备向山顶苗军发动总攻。云南巡抚刘岳昭一面指挥所率湘军进攻平远州(治今织金)牛场苗军,以断绝猪拱箐苗军外援,一面将军火粮饷源源不断地运往滇军阵地,并将滇军后队三千余人调到猪拱箐前线。岑毓英部在猪拱箐苗军阵地周围挖掘壕沟,构筑木城,修筑营垒,连营一百七十二座,把起义军阵地重重包围。岑毓英为彻底孤立猪拱箐苗军,派总兵王丕烈会同贵州地主武装向红岩尖山进犯。王丕烈驱使土目伪装苗军援军,混入起义军阵地,与清军里应外合,于6月21日占领了红岩尖山。从此,海马姑与猪拱箐的联系被敌切断。

    苗军与清军对峙数月之久,军火、粮食极度缺乏,形势日趋危急。更为严重的是,在革命高潮时迫于形势参加起义的土目,这时大都动摇,纷纷投敌。岑毓英等还根据少数民族“连袂踏歌,此唱彼和,以传心事”的习俗,编写瓦解起义军斗志的歌词,让清军中的苗、彝族士兵“遍山环歌”,致使起义军“闻歌而逸去者万余人”。

    7月20日晨,清军利用起义军哨兵轮换吃饭之际,发动总攻。潜伏在起义军内部的投敌分子“导官兵自其守处入”,清军大队束草填壕,攻入起义军阵地。经过激烈战斗,陶新春率领起义军余部退到山顶继续抗击。中午,清军发射火箭,焚烧山顶的房屋和棚帐。起义军和敌人展开最后的肉搏战,许多人壮烈牺牲,陶新春、熊万顺、周国瑞等人力尽被俘遇害,猪拱箐苗军根据地终于陷入敌手。8月16日,海马姑也被滇军和贵州兵练攻占。苗军首领张项七牺牲,陶三春在突围中被俘。

    由于猪拱箐保卫战的失败,苗军队伍大部丧失,黔西北农民起义基本上被镇压下去了。

    (三)黔北号军的失败

    湘军三路援黔失败后,清王朝对贵州的用兵方略发生了某些变化。1867年秋,太常寺卿石赞清以“贵州全省糜烂,万难自强”,乃上书清廷,提出了“料理黔事,心须川楚合力”的主张。对云南、贵州两省,他认为应“先黔后滇”,“黔省肃清,然后移得胜之师料理滇事”。他分析了黔北号军和黔东南苗军的情形,认为苗军“多坐守巢穴,攻之似易而实难”,号军“飘忽游移,击之似难而实易”,故建议集中湖南、四川、贵州三省兵力,先攻号军,再攻苗军。虽然石赞清的建议为清廷所否定,但他的基本观点却为不少人所接受。因为贵州各民族起义军经常进入四川,危及四川当局的利益,所以四川总督骆秉章早就有“滇事似宜缓图,而黔寇亟应剿办”的意见,并派遣湘军将领刘岳昭等率兵援黔。1867年,骆秉章又奏请以候补知府唐炯率川军援黔。接着,署四川总督崇实奏请由唐炯督办援黔军务,令其先与湘军并力进攻荆竹园,再攻玉华山、尚大坪,认为“号匪既平,苗贼亦必敛而归巢”。1867年11月,清政府令席宝田代替被免职的兆琛总理湖南援黔军务(席宝田首先向荆竹园的号军进攻)。这样,清政府事实上承认并实行了“川楚合力”、“先黔后滇”、先号后苗的方略。

    1868年1月初,席宝田率湘军到达贵州铜仁,以一部留防湘黔边界,自率七千余人驰赴荆竹园。1月17日,席宝田与李元度两部湘军会师于三道水(距荆竹园仅八里),随即察看地形,研究进攻计划。荆竹园西临大河,东、南石壁陡立,唯有北面地势稍平,但黄号军防守严密。席宝田决定以步步为营的战术,指挥湘军从北面交替前进。湘军营垒距号军营卡最近的仅数百步。号军多次出卡反击,在湘军洋枪洋炮的轰击下,伤亡很大。27日夜,湘军凭借火力优势,席宝田部攻北卡,李元度部攻东卡,于第二天黎明冲进荆竹园寨卡。号军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激烈。黄号军首领肖继盛、何瑞堂等牺牲,仅有二三千人突围转移到罗家岩。湘军随即攻占罗家岩,守寨号军伤亡殆尽。

    2月,席宝田部攻陷轿顶山,黄号兴明王石廷士、大元帅马文祖被俘,惨遭杀害。不久,因苗军攻入湘西沅州,威胁湘军后方,席宝田被迫回军湘西,轿顶山复为号军占领。

    与此同时,李元度部湘军向乌江西岸的白号军进攻,并在军事进攻的同时,大搞招降活动。由于军事上接连失利,一部分号军领导人发生动摇,接受招抚,这就加速了白号军的失败,使湘军逐渐攻占了偏刀水的外围据点。3月24日,湘军先向距偏刀水仅四里的觉林寺进攻,遭到号军英勇反击,遂用劈山炮猛轰。这时,早已投敌的孙洪顺从里面接应配合,湘军乘势夺卡,攻入号军营垒。称为嗣统皇帝的号军领袖朱明月突围后被俘。4月初,四川候补知府唐炯和总兵刘鹤龄率川军相继到达偏刀水,占据西、南两面。唐炯、李元度一面派军队截击来援的黄号军,一面乘虚攻占了黄号军的重要据点水源沟等地。清军将偏刀水周围的神仙峰、黄家寨、朱村、拖尾营等堡寨逐次攻占,并在周围挖壕堑、树木栅,派兵昼夜守护,使偏刀水白号军愈形孤立。号军奋力坚守,打退川军、湘军的多次进攻。清军以新式后膛开花炮向偏刀水轰击,号军伤亡渐多。唐炯又派叛徒庞向忠潜往偏刀水号军内部诱降。5月26日,川军、湘军会攻偏刀水,秘密投敌的号军首领向成高暗中打开寨门。在里应外合、内外夹攻之下,偏刀水终于失陷。白号军首领——寄信王田应武、黔阳王何继述、元帅何发喜、军师老教主王礼廷、李长俊等被俘遇害,号军战士七八千人被剃发遣散。偏刀水失陷,标志着白号起义军基本失败,并使黄号军陷于孤立。

    川军继续向余庆轿顶山、瓮安玉华山、平越尚大坪等地的黄号军进攻。黄号首领何得胜已于上年10月病死,何妻黎氏统其众,由进攻转为防御,并放弃了与潘名杰苗军的联合。之后,谭超凡(光前)在瓮安自称皇帝,与黎氏发生矛盾,导致武装冲突,自相残杀,使黄号军受到极大削弱。贵州巡抚曾璧光令贵州提督张文德进攻龙里、贵定,牵制潘名杰部苗军,以便唐炯集中力量进攻号军。唐炯采取“剿抚兼施”的方针,将部分投降的号军编入总兵刘鹤龄军中,令其引导川军前进;策动谭超凡暗约五十九寨黄号军向川军投降,作为内应;根据降众提供的有关黄号占领区的地形和叛徒的献计,制定攻击玉华山、轿顶山和孤立尚大坪的作战方案。7月27日,三路川军同时渡过清水江(乌江支流)。左路邓锜率兵一千五百人和五百降众,从袁家渡渡河,谭超凡率已降清的五十九寨号军与川军配合,于8月7日占领瓮安县城。8日,川军向大轿顶山进攻,号军降众从中纵火内应。黄号军首领石士贵、张义方阵亡,大轿顶山为川军占领。右路总兵唐大有从龙坑渡河,在号军叛徒配合下,于8月7日夜夺占小轿顶山,黄号首领何双富等被俘。中路总兵刘鹤龄从江界河渡河,8月6日夜袭占长安营,逼玉华山而垒。在叛众的煽惑下,黄号军军心涣散,纷纷出降。川军乘势攀藤附葛上山,黄号军文定王陈绍虞乞降,并将拒不投降的王超凡捆献清军,致使玉华山陷入敌手。至此,余庆、开州、瓮安等州县全部为川军控制。

    川军攻占大小轿顶山、玉华山后,便合兵会攻尚大坪。唐炯继续采用“剿抚兼施”的方针,将玉华山降众留强汰弱,编为五营。8月14日,唐大有部川军和降众抵达大坂,控扼尚大坪之前,唐炯、刘鹤龄列营于左右。这时,黔军参将唐天佑部也已渡过清水江,攻占王卡,切断了尚大坪的后路。于是尚大坪号军处于川军、黔军四面包围之中。15日夜,川军冒雨袭占岩门关、平果两处要隘,逼尚大坪而垒,并发动政治攻势。8月16日,何黎氏等率号军及太平军数千人投降清军。刘义顺和秦崽崽等数十人由小道突围被俘,后在成都惨遭杀害。

    号军最后一个根据地尚大坪的陷落,标志着坚持了十四年之久的号军起义的最后失败。

    (四)湘、川、黔军三路进攻黔东南苗军

    1867年猪拱箐陷落和黔西北苗民起义的失败,1868年荆竹园失陷和黔北号军起义的失败,使贵州各民族起义军与清军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巨大变化,起义战争转入了低潮,黔东南、黔西南等地的起义军面临着更为艰苦的防御作战任务。

    1868年5月,席宝田由湘西沅州还军贵州邛水,于5月19日围攻邛水西南的苗军重要据点寨头。“该处地当山半,三面劈削,一面下临深涧,坚垒重壕,层层环互”,形势极为险要。苗军守将甘保玉亲率苗军主力坚守在前哨阵地钉耙塘。湘军从正面进攻,伤亡惨重。席宝田便改变战术,一面从正面佯攻,一面派部队抄至寨头侧后,从高处袭击苗军。苗军腹背受敌,甘保玉不幸牺牲,寨头终于失守。其后张秀眉、包大度等率苗军数次反攻寨头,均未奏效。后由于席宝田请假返回湖南,湘军便以酷暑为理由,暂停向苗区进攻。

    唐炯在攻占尚大坪黄号根据地后,即率川军南下,进攻苗军。8月25日,川军与黔军参将唐天佑部攻陷平越州城,11月3日攻陷麻哈州城。唐炯利用号军叛徒陈绍虞等,由平越以东沿重安江东进,会合川军总兵刘鹤龄部,于11月28日占领黄平旧州城,12月7日占新州城。

    贵州巡抚曾璧光则遣提督张文德率黔军由贵阳东进,连陷龙里、贵定,威逼都匀。都匀地区苗军首领潘名杰投降。余部在杨开国领导下继续战斗,终因寡不敌众,于11月27日撤离都匀。

    同年11月初,席宝田又由湖南回到寨头湘军大营,继续向苗军进攻。处于清军包围之中的苗军,一面依托险要山势节节抵抗,一面派兵绕袭敌后。一部苗军进攻邛水东北的青溪、玉屏,并进入湖南,另一部攻击被湘军占领的荆竹园和上河等地,牵制湘军,使其不能全力进犯苗区。金干干也率五千苗军,轻装深入川军后路,袭击其补给线。席宝田、唐炯均感后路空虚,兵力不足,屡请增兵。

    1869年,清政府进一步调兵增援贵州。湖南巡抚刘昆遣记名按察使黄润昌、道员邓子垣率万余湘军入黔。1月初,黄润昌进抵贵州青溪。席宝田令黄润昌沿镇阳江西进,令记名提督荣维善由寨头北上,夹攻镇远。3月10日,湘军攻占镇远府卫两城。其后,黄润昌率军西攻施秉,荣维善则率军南下,与沿清水江西进的李光燎、戈鉴部会合,于4月9日攻占清江厅城。接着,席宝田命荣维善由清江、彭芝亮由石阡,分率所部赴镇远,与黄润昌部会合。4月30日,黄润昌、荣维善、彭芝亮等部湘军攻占施秉县城,苗军向西撤退。

    (五)黄飘大捷

    湘军攻占施秉后,为了迅速打通驿道,并与业已占据黄平、重安、清平等地的川军会合,便乘胜向黄平前进。1869年5月1日和2日,由黄润昌、荣维善、邓子垣等率领的湘军一万八千余人占领苗军重要据点白洗寨(施秉南二十余里)和瓮谷陇(黄平东南四十余里)。瓮谷陇至黄平,中有黄飘(黄平东南二十里)等苗寨,地势奇险,仅有羊肠小道可以通行。当时有人提议停止攻击,但黄润昌、荣维善等因胜而骄,认为“功在指顾”,“若舍之而去,则驿路仍被梗阻,计不如乘胜追之”。5月3日,湘军以荣维善为前队,总兵张宜道为二队,总兵苏元春为三队,邓子垣为四队,黄润昌为后队,由瓮谷陇出发,沿山路鱼贯而行。

    尽管由于湘、川、黔军节节进逼,苗军遭受的威胁越来越大,但他们仍然保持着顽强的战斗意志。苗军首领张秀眉令部将包大度率军万余人,在黄飘一带山上设伏,而以小部队前出诱敌。当湘军进入伏击区时,苗军突起,前阻后截,“山上木石如雨”。湘军争相逃命,但因道路狭窄,入马拥挤,乱作一团,自相践踏,死伤甚众。苗军趁势由山上冲下,喊杀之声响彻山谷。黄润昌为“飞炮”击中头部,顿时毙命。邓子垣企图救护,也被苗军乱刀砍死。荣维善率亲兵二百余人冲出包围圈,沿山东逃,又为苗军包围,全部被歼。

    黄飘一战,苗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湘军主力荣维善、黄润昌、邓子垣部大部被歼,仅苏元春率数千残兵逃出重围。

    黄飘大捷之后不久,苗军又取得了重创黔军的巨大胜利。1869年5月初,贵州提督张文德指挥黔军三四千人分五路从都匀向八寨进犯。苗军奋起阻击进犯之敌,并由金干干率军数千人,绕至平口、吴秀等地,从侧后袭击敌人,阻截敌人粮道。黔军腹背受敌,到达八寨以西四十里的鸡贾河一带时,已无法前进。由于从贵定、独山等地转运的粮食,多在途中被苗军截获,军中无粮,先则杀马为食,继则以草根树皮充饥,士无斗志,纷纷溃逃。7月中旬,张文德迫于形势,率部向独山转移。苗军早在楼山口埋伏重兵,当黔军从高寨坡登上楼山口时,伏兵突起,黔军顿时乱作一团,总兵马永胜、副将何遇春等当场毙命,兵勇死伤枕藉,三四千人全行溃灭。张文德仅带亲兵二十余人徒步经独山逃回省城贵阳。苗军乘胜于7月19日收复都匀府城。

    当时的形势对苗军极为有利,如果各部力量团结一致,乘胜向敌人进攻,是有可能进一步变被动为主动的。可惜苗军满足于已有的胜利,除了有限的几次小规模的军事行动外,无所作为,从而失去了继续歼敌的良机,给了敌人以休整恢复的时间。

    四、起义战争的最后失败

    (一)湘、川军继续向苗军进攻

    湘军黄飘大败之后,湖南巡抚刘昆极力为席宝田开脱,并从人力物力方面予以大力支援(由湖南增兵万人,又增设援黔营务处,负责转运粮饷)。1870年4月上旬,席宝田率新募湘军回到贵州,进抵镇远以南二三十里的塘头,连同原有在黔湘军,共三十余营,随即部署向施洞口进攻。

    施洞口位于清水江南岸,是镇远入台拱的要隘。苗军首领九大白和报南烧率部坚守施洞口,张秀眉和潘老冒也率部前来助守。湘军占据清水江北岸的金钟山,几次抢渡清水江,都被苗军击退。4月15日(三月十五日),是苗族人民一年一度的“吃姊妹饭”节,苗军放松了戒备。席宝田指挥湘军乘机从上下游暗渡,以一部由正面佯攻,一举袭占了苗军的重要据点施洞口,取得了继续向清水江南岸苗区进攻的出发地。但是,席宝田决定先攻清水江北岸,以期与川军会师。5月,湘军相继攻占新城、瓮板、蓑衣坡等苗军据点。6月上旬,又占领了施秉城南苗军重要据点白洗和岩门司。

    与此同时,唐炯指挥的川军相继攻占了黄飘、白堡、瓮谷陇等苗军堡寨,迫使苗军数千人退守叫鸟硐。该硐“宽广三里余,上下四门曲折相通,中有暗河一道,环护硐门,其内门遍开炮眼,势极坚险”。6月10日,川、黔军各一部联合发起进攻。苗军从洞内开枪开炮,大量毙伤敌人。后清军伐树木数万捆,加上硫磺,堆积洞口,乘风纵火。苗军为烟火熏灼,无法作战。27日,清军进入洞内,将五千余人全部杀害。接着,川军与湘军在瓮谷陇会师。至此,镇远至黄平的驿道被打通了,清水江和重安江以北地区全被清军控制,苗军只得退守江南。

    清制,客省军队的军饷应由主省供给,因贵州贫瘠,仍由客省供给。号军失败,苗军退至清水江以南,已不能直接对四川、湖南造成威胁,两省的统治者便不愿出钱为他省代劳。湖南巡抚刘昆强调“湖南自援黔以来,岁需饷银甚巨,积欠已多,湘中近日情形,尚须防维补救,自固根本”,提出湘军拟暂缓南图;在此以前,席宝田以天暑疫作为由,返回湘西沅州,将军事付与唐本有等。四川总督吴棠提出,全撤川师,以月饷五万交贵州,由其自办;接着,唐炯以疫重粮竭为由,率川军撤至平越、瓮安一线。清廷不同意停饷撤兵之议,规定客省军队仍由客省供给军饷,但为了解决粮饷困难,允许裁汰老弱。川军因此军心不稳,提督陈希祥部先溃,其它各部继之。贵州巡抚曾璧光以此弹劾唐炯。清廷令贵州提督周达武(原川军将领)率领本部马步勇丁五千九百余人由川入黔,驰赴本任,唐炯各营分别裁撤,于是贵州与湖南、四川的矛盾暂时解决。

    1870年10月,席宝田又指挥湘军,采取先攻台拱周围苗军堡寨,后攻台拱,数路分进,昼夜力攻的办法,大举向台拱地区进攻。已有十余年没有遭受清朝官兵和地主豪绅压迫的台拱苗民,为了保卫家园,与敌人展开了殊死的斗争。张秀眉、金大五、杨兄洋等,率军沿途阻击,节节抵抗。但湘军用洋枪、洋炮向苗军坚守的山寨轰击,给苗军造成很大伤亡。不久,山丙、凯塘、革夷等据点相继失守,金大五冲出重围,杨兄洋被俘牺牲。张秀眉见无险可守,主动退出台拱城。11月17日,台拱为湘军占领。

    1871年春,清军继续向苗军进攻。贵州提督周达武一面指挥黔军向苗军进攻,一面对苗军首领进行诱降。2月,八寨苗军首领闻国兴(即小播五),为高官厚禄所诱,约同独山大河苗军首领唐大煊降清,“自率团众收复八寨、上江、下江、三脚各城”。都匀、麻哈、清平、黄平等城亦先后为黔军攻占。4月,席宝田指挥湘军攻陷丹江厅城,5月,占领苗军的最后一座城市凯里,接着向苗军占据的雷公山进逼。苗军在张秀眉领导下,撤出雷公山,退守丹江、凯里之间的山区。由于天暑瘴发,湘军停止用兵,战争暂处间歇状态。

    (二)乌鸦坡之战与苗军的失败

    1871年秋,清军继续向苗军进攻。11月,湘军攻占黄茅岭各寨,尽得苗军存粮。张秀眉、杨大六、姜老拉、潘老冒、九大白、包大度、金大五等苗军将领率苗军和群众二十万人,齐集乌鸦坡。乌鸦坡位于丹江、凯里边境,虽然“冈峦环抱,叠隘重关”,形势险要,但苗军除此之外,据点尽失,二十万人据此弹丸之地,不但没有机动回旋的余地,而且粮秣皆缺,形势极为不利。在这生死存亡的严重时刻,以张秀眉为首的广大苗军将士,主张就地坚守,与清军决一死战。李文彩(原为广西天地会起义军首领之一,后投奔石达开)则认为,在此固守,无异于坐以待毙,因而建议“广集苗船,乘春水涨发,引众浮清水江东走,径指洪江,下趋常德,以扰湖南腹地”。李文彩的方案,没有被张秀眉接受。

    1872年春,湘军和黔军分数路向苗军进逼:湘军唐本有、谢兰阶部由凯里南下,攻乌鸦坡西北,龚继昌、苏元春部由开怀南下,攻乌鸦坡东南,戈鉴部由乌溜前进,与龚继昌等部相犄角;黔军则由漫洞进至舟溪,扼乌鸦坡西南。苗军扼守牙塘、乌遂、猴子坳、小坳等数十寨。4月19日,清军发动进攻。苗军用原始武器与装备洋枪洋炮的清军激战十昼夜,清军每攻占一寨,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4月30日,苗军各寨先后被敌攻破,各部乘雨夜分头突围。张秀眉、杨大六和九大白等率众由乌堡、冷水沟北走,为清军冲散。负责断后的九大白英勇牺牲。张秀眉、杨大六率余部走雷公山。从5月7日开始,清军开始搜山。姜老拉首先被俘。张秀眉、杨大六退至乌东山时,仅剩四五百人。在力量极为悬殊的情况下,张秀眉、杨大六仍率苗军战士持短刀死战。后战败被俘,于湖南长沙慷慨就义。潘老冒、金大五、李文彩、金干干、包大度等亦被清军俘获。至此,为时十八年的苗民起义战争在湘、川、黔军的联合镇压下失败了。

    (三)新城之战与回民军的失败

    当黔东南苗军在乌鸦坡等地与湘、黔军苦战时,黔西南回民军也正在兴义府城和新城浴血奋战,反击滇、黔军的联合进攻。

    早在1864年10月,兴义府代理知府孙清彦等策动驻守兴义府城的回民军都督马忠叛变。张凌翔、马河图闻讯,率军讨伐,马忠弃城逃跑。后马忠引导清军向兴义府城反扑,回民军苦战失利,张凌翔、马河图壮烈牺牲。1866年4月,金万照、张定中等设计杀马忠于新城,并再克兴义府城。张、马牺牲后,起义军失去了核心领导,金万照名为经略大臣,总理全局,但实际上各不相属,力量逐渐衰弱。当时清军主要兵力用于镇压号军和苗军,对黔西南回民军暂取守势,因此,两军处于相持状态。但是,清军加强了对回民军的分化瓦解,有的起义军将领思想动摇,与敌人暗中勾搭。

    1871年11月,原驻守盘江北岸的安义镇总兵何世华率领七营黔军,越过盘江上的铁索桥,向回民军进攻。早已暗通清军的谭五受和杨九(杨树森)公开投敌,何世华部顺利地占领了安南县城,不久进至贞丰州城下。12月19日夜,清军四面逼攻,守城的回民军和岩大五部苗军经激烈巷战后退出贞丰州城。撤退途中,岩大五被俘,英勇就义。之后,何世华指挥黔军和团练向占据兴义府城和新城的回民起义军进攻。起义军顽强抵抗,何世华久攻不下,请求增兵。贵州巡抚派记名道吴德溥、总兵文德盛率黔军赴援;云贵总督刘岳昭和云南巡抚岑毓英派云南盐法道沈寿榕、总兵吴奇忠(即吴元彪)等率滇军入黔,与黔军“会剿”起义军。

    1872年3月,吴德溥至普安厅,即通知何世华以一部兵力牵制新城回民军,集中力量先攻兴义府。何世华派部占据兴义府城北万寿山。4月,吴奇忠率滇军赶至兴义府,扎营于城南铜鼓山,随即与黔军合力攻城。张福禄、张福荫率回民军在城内坚守,并伺机出去,屡败清军。5月19日,清军挖地道炸塌城墙数丈,起义军用事先准备好的木石迅速堵住缺口。清军进攻失败,遂施用离间计,使中郎将马宗连等人互相猜忌,并暗中向敌人投降。5月31日夜,在马宗连等的内应下,清军攻入城内。回民军二千四百余人战死,张福禄、张福荫投水自尽,兴义府城为清军占领。

    兴义府城失陷后,滇军、黔军和团练集中力量向回民军占据的最后一座城市新城进攻。回民军对新城曾花大力经营,使它成为一个城坚粮足的据点;但另一方面,却忽视了城市外围据点的建设。对于敌人的进攻,回民军采取了单纯守城的方针。新城城池高深坚固,回民军在四周险要之处皆修有石碉,各碉之间均有交通壕相通。回民军白天坚守石碉,夜间则主动出击。1872年4月,吴德溥率所部黔军至新城。同年5月黔东南苗军失败后,贵州提督周达武令原镇压苗军的黔军除以一万五千人留守外,全部调赴新城前线,归何世华、钟开兰统领(合计二十营)。不久,滇军亦从兴义府城赶来。清军兵力不断增加,攻城却毫无进展,不得不采用吴德溥军中英国人麦根之策,沿城掘长壕以作久困之计。回民军被围城中,外援断绝,处境十分困难,但在经略大臣金万照的领导下,仍英勇作战,使清军“动辄受创”。

    1872年10月底,贵州提督周达武抵达新城前线。他认为尽管滇、黔军多达数十营,团练数万人,但强攻伤亡太大,“以弹丸黑子之地,至掷万众之命以争之,亦殊得不偿失”,乃下令进行“招抚”。他一面让黔军打出“贵州提督周达武”的旗帜向回民军示威,一面派间谍潜入城内,诱降了一贯动摇的回军首领张定中。11月5日,张定中将金万照骗出城外,让清军捉获,然后回到城中,命令起义军放下武器。清军随即入城,将起义军将士及其家属残酷地加以杀害。金万照被囚送贵阳,英勇就义。至此,黔西南的回民军也最后失败了。

    黔西南回民起义被镇压以后,贵州各族人民的反清斗争并没有停止,但就全省范围而言,较大规模的起义战争至1872年底即基本上结束了。这次战争历时十九年,由汉、苗、布依、侗、水、回、彝、瑶、仡佬等各族人民组成的数十支起义军,攻城略地,纵横驰骋在贵州高原上,不但控制了广大的村寨,而且先后攻陷府、厅、州、县城五十余座,捣毁反动政权机构,惩办贪官污吏。在湘、桂、滇、川、黔五省军队的联合镇压下,贵州各族人民起义战争虽然失败了,但它沉重打击了清王朝及其在贵州的封建统治,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影响和意义是相当深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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