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宁长什么样:部门“动作”因何总滞后？

部门“动作”因何总滞后？

吴酩

    不久前，有媒体报道了国家发改委有关负责人接受相关采访时透露的信息：发改委正在研究在商品住房领域实施反暴利规定，以使商品房价格能够保持在合理水平。该负责人表示，官方会陆续出台一系列规范房地产行业价格行为的政策措施，其中实施反暴利法规定是最重要的措施之一。“我们正在对房地产市场的成本、利润和价格等情况开展调研，拟综合考虑中国房地产业发展的实际情况和国外可借鉴的做法，将商品住房列入制止牟取暴利项目，严厉打击不法房地产开发商牟取暴利的行为。”
    这则报道很快成为舆论关注的热点，也引起了广泛的热议，除少数房地产商喊“冤”外，绝大多数表示支持。但是，笔者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反倒有一种深深的悲哀之感。广大民众反对房地产暴利的呼声，已经响了多年，作为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重要主管部门的发改委，现在才“研究”实施反暴利规定，岂不太晚吗？民众喊了那么多年，你们难道一直没听见，还是压根没当回事？你们的感受是不是离老百姓太远太远了？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已经疯狂了多年，价格早就呈脱缰野马之势，现在才提出“使商品房价格能够保持在合理水平”，岂不是自欺欺人？房价疯涨了那么多年，你们难道浑然不知，还是原本就认为“涨得合理”？一个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产业，一个牵动全社会神经的经济领域，你们现在才想起对其“成本、利润和价格等情况开展调研”，岂不太可笑吗？连这些最基础的情况都不清楚，哪能有对这个行业的发言权？难怪去年3 月由其主管的国家统计局会发布出那个房价只上涨“1.5%”的“雷人”数据呢。
    吃“房”族是绝对否认暴利的。他们能搬弄出五花八门的“理由”，否认暴利的存在。但老百姓却有自己的理解，那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科技难题，而只是一种最本能、最直接的感觉。房价离了谱地一个劲狂飙，开发商一批批地暴富，加上房地产“砖家”那类“毕业5 年没有4000万就别来见面”的疯话，让百姓不信房地产暴利都难！
    当然，暴利，不只是普通民众的“原始感觉”，也得到了众多明白领导人的“理性认同”。近年来，不只一位省市主要领导对此明确发表看法，北京市一位领导的“2 成论”就是一个实例。去年两会期间，这位领导指出，房子的建设成本每平方米不过3000元，包括水泥、钢筋及工人工资等，不到房价的2成。而2009年北京商品房的均价是1.7万元/平方米。
    暴利，不只是“局外人”的“主观揣测”，也得到了部分“圈内人”的“实际认可。记得早在两三年前，南方某大城市就有建筑商透露：他所承建的商品房每平方米销售价是几千元，而实际建筑成本也就六七百元，建筑公司获得的利润不高，绝大部分都让开发商拿去了。尽管众多开发商都在否认暴利，但也有敢说实话的。去年一位知名开发商的“心惊肉跳论”就惹起不小争议。所传的那段话是这样的：“谁都知道，暴殄天物的后果是灾难性的，甚至有可能让整个行业断子绝孙。在2006年与2007年，中国房地产业也出现了过热，暴利的诱惑极大地透支了中国消费者的购买力与住房梦，我曾用过一个词叫‘心惊肉跳’。现在，我更有了暴殄的感觉，这是一个行业的大忌。”
    暴利，不只是“感觉”、“揣测”，也有众多事实从不同角度做出佐证。近年来，中国进入不同“富豪榜”的人，相当大比例来自房地产业，这说明什么？千军万马争先恐后进军房地产，甚至一些知名大企业不惜抛开“看家”主业转而投巨资争“地王”、“盖房子”，这说明什么？境外热钱千方百计往中国“挤”，最“有兴趣”的也是房地产，这又说明什么？难道它们都神智迷乱地在疯狂追逐微利？难道房地产真是“神奇的沃土”，能依靠薄利大量、快速催生超级富豪？
    稍有经济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房地产中蕴含的超肥“油水”，并力所能及地做出了各种反应，国家的重要主管部门怎么偏偏如此“迟钝”呢？当然“迟钝”的也不只是发改委。如果这些部门能像普通老百姓那样敏感“反应”，如果这些部门能在商品房市场开放初期就建立起成本、利润和价格等监管制度，如果这些部门能在2003年与新房改方案实施同步推出反暴利措施，如果这些部门在2005年中央首次提出“控制房价过快上涨”时就下狠手打击牟取暴利的不法行为，如果……如果……中国的房地产市场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虽然历史是不容“如果”的，但经历可以仔细反思，教训必须认真记取。
    利益，羁绊改革深入；利益，绑架政策制定。专家的这一“描述”，很不中听，却被越来越多的事实所验证。尽管可以为不作为、迟作为、乱作为，找出无数条客观原因，但漠视广大民众的疾苦与呼声这一主观因素，“这些部门”是难以推掉的。至于这种漠视，是自发还是自觉的，人们很难判定，而这类处于社会顶层的部门既“不缺房”也“不差钱”，不少部门和个人还相当“宽裕”，确是不争之事实；显然，“维持现状”对某些群体大有益处。
    等“先知先觉者”们都赚得盆满钵溢时才出台“严打”举措，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多年盛行的行事程式，一种官商“配合”的默契。于是掌握各种特殊资源群体利用政策“真空”、采用各种手段抢先谋求暴利之风就越刮越盛，把本不成熟的市场搅得越来越乱。而像房地产这样超级疯狂、超强顽固、超长时间失控的，还真不多见，也许因为这是最后也是最大的一块“蛋糕”吧。当然，存在这种现象的不仅仅是房地产。
    如果是真反暴利，就该来个“历史追溯”，让形形色色“食利者”们把近年来所有不该得的利润全都“退”回来、不该“吃”的“油水”全都“吐”出来。用追缴的巨额“不义之财”，填补保障房建设的巨大“欠账”。此外，也别怪开发商们“喊冤”，因为从中“吃肉食羹”的，的确不光是他们。只对开发商一家“开铡”，剜不净暴利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