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昊伦全家幸福照:黄河石林——峰林齐舞的盛会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7 10:10:07

如果我在此问上一句:“您去过石林吗?”相信99.99%的人都会以为我所问的是那身处彩云之南,溢满了茶香与花香的云南石林。但我想说的却是另一个石林,一个地处黄土高坡,浑身散发着羊皮筏子的粗犷和黄河流水的古朴的黄河石林。

您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如果您是一位电影电视迷,您就一定不会对其间的景色感到陌生,《神话》中成龙在此英雄救美,《天下粮仓》中万马在此奔腾,其余诸如《汗血宝马》、《惊天传奇》、《大漠敦煌》等电视剧都曾在此取景,只是此间担任主角的雄奇景观,都已化为了这些西北影片身后的一个地域坐标而被人忽略。

既然是西北大漠,那飞扬的尘土和干涸的皲裂就很自然地会成为最为标志,但我眼中的黄河石林却因为一场难得一见的夏雨而在那份挺拔的刚毅中多了几分润润的婉约。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水命的我总会将南方那总也下不完的雨带到我所到的每一寸土地,还是此地的天气与那天生豪爽的甘肃人一样总愿意将自己最为稀有的东西拿出,去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接上篇)已然来到石林之畔的龙湾村的我,正在漫天的繁星下与店主人聊着天。不想相谈正欢时,那主人口中那“今年都没有下”的雨竟然奇迹般地下了起来。而这雨,完全没有西北汉子般的豪爽,竟似南国烟雨季节一般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日。

但龙湾村的雨夜也不会让我感到失望,因为在景区担任“驴的”调配工作的男主人答应带我逃掉最后一道景区门票(黄河石林的套票一共分三部分,景区交通车、景区门票、羊皮筏子的船票,其中船票不是必须,景区交通车票的逃票方法在前文已有详述,现在连在最后的门票也省掉了,就意味着我进景区就没花钱),更因为“八字属水”的我“最爱下雨天”,更何况这是一场让我沉醉让我痴的峰林齐舞的盛会。

晨雨中的黄河石林在阴暗的色调下似乎也少了一份特有的豪气,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未来得及打疼我的脸颊,就都化为了滔滔河水中的点点涟漪,只留下那阴云密布的天空。

进入石林主沟——饮马大峡谷,我谢绝了好客的主人为我安排的“驴的”,而选择了独自在夏季的细雨中慢慢欣赏周围高大雄浑的山峰。

这是古黄河冲刷过的河床,色彩和形状带来的沧桑给了我跨越时空暇思。

脚下是前不见头的狭长山道,蜿蜒着将自己最后的面目隐藏在了两旁高耸入云的山峰后。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无数记忆中的画面:似乎一声惊锣过后,山后便会出现一支等待已久的千军万马,仿佛那领头的就是座下赤兔马,手中青龙刀的关云长;似乎一声炮响过后,两旁的山峰上就会出现那些早已备好的强弓硬弩和滚木雷石,不知如若果真如此,我的命运是如落凤坡下的庞士元,还是如上方谷中的司马仲达。

也许,前方等待我的会是一位久隐于此的世外高人,他的倾囊相授会让我也身怀绝技;也许,前方在呼唤我的是一位刚被响马劫于此地的绝世美女,一番斗智斗勇的决战过后,我的事迹会成为下一个少年心中的梦想。

也许,那些都是幻想,但这样的情景绝对曾经在此发生过,因为这片不大的山谷曾经拍过无数的电影电视,多得景区大门旁的宣传牌上全是那些演艺明星在此的剧照,多得我甚至在我妈最爱的韩剧里也能看到类似的场面。只是那些导演们能用自己的镜头描绘心中的故事,而我只能将自己的梦想轻轻地与这些照片一起封存。

喜欢做梦的我,也同样喜欢将人文的思考和古典的神话渗透进两旁那高大奇妙的山石中:月下情侣、西天取经、飞来石、圣诞老人、木兰远征、雄狮当关、猎鹰回首、大象吸水、千帆竞发、西天取经、屈原问天等景点罗列两旁,不说形神兼备、惟妙惟肖,但在指示牌的指引下细细观之,倒也有了几分栩栩如生之感。

并不是在此炫耀我的想象力,因为我那连《科幻世界》都看不懂的想象力让我在离开那些指示牌后竟不能将照片上的山峦和那些引人入胜的名字一一对应。

但当我尝试着用一些专业的地理词汇来描述这些雄奇的山体时,我更是感到了我的无知。我只能将这些奇幻的杰作归功于大自然,归功于他最得意的画笔和刀斧:风与沙,是它们联手绘制了这叹为观止的峥嵘和奇妙磅礴的景观;是它们联手塑起了如此刚毅的砂岩,让这些原应随风飘散的沙土几十丈、上百米的耸立;是它们那让米开朗基罗也叹为观止的技艺,雕刻出了这各形各样的峰林,有圆柱的、圆锥的、笋状的、蘑菇的、城堡的,甚至还借来了达芬奇的画笔,在美丽的山间绘上了不同色泽。

然而我最喜欢的却是那份,用文字与图片都难以表述的静穆。不期而至的夏雨带走了此地原有的喧嚣和轰鸣,马蹄与细沙的摩擦声已被细雨拍打山石时的滴答声多取代,剧组来临时万马千军地呼号已消失在了千山万壑之间。只留下这一片深沉沉、厚重重的山峦在静静地铺展、漫流、高耸……

身后不时会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那是谷口的驴车的载客声。在一些客人的要求下,那些淳朴的车夫都会吼上几声黄土才有的歌声。那旷野的歌声划破天空,与细雨的轻柔交汇着,在这静静的舞台合奏出一曲美妙的乐章。

转眼间,驴车和铃声一道已然远去,只留下这株刚与它们擦肩而过的枯木。

我曾经怀疑过只是一株为了招揽游客而特意种植的景点,或是哪个剧组走后留下的道具,因为它的出现是那么的突兀,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让这几乎寸草不生的山谷间多了一份难得的情趣。但更绝的还是它是一株枯木,已然失去生机的躯体与此地的氛围相得益彰,但那枯而不朽的枝干,却如一位行将谢幕的舞者,在奇峰怪石间舞动着自己最美的华章。

然而,环视四周,我却无法找到一块写有这株枯木“生辰履历”的指示牌。难到它那恰到好处的出现和枯而不朽的身姿,真是浑然天成的产物?难得上天会为我这样一位游者而单独上演一出如此美丽的轻音乐独舞?

是的,上天对我是慷慨的,他不但为了准备了一出略带哀伤和婉约的独舞,还早已为我备下了一幕气势滂沱,雄浑有力的狂欢。

不经意间,已来到峡谷的最深处。

只见一条崎岖的山路沿着起伏的山峦盘旋而上,小路的终点也是我此行的终点——观景台。

一步三回首的慨叹,早已让我跳动的心激情澎湃,“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欲望在不断催促着我尽快向前。但拍打在脸上的清风细雨,却让我按下急切的心情和急促的脚步,来细细品茗每一次角度变换所带来的奇妙景致。

多次旅游经历已让年纪尚轻的我懂得了珍惜每一时刻的美好。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也许为之努力一生,结果并不如您想象中的美好;也许清心寡欲,转瞬间的机遇却您名留青史;也许无心插柳,随手地一掷却让您拥有柳荫一片……现实中的我们,为了各自的梦想和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都已付出了很多很多,永无止境的“下一个目标”已让我们身心疲惫,也许我们应该学会一次驻足,去回味一下我们“上一个完成的目标”;一次放松,去细细咀嚼一路走来的艰辛;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去欣赏此刻身边的美好。

世事变幻、沧海桑田,也许此地您还会再来,也许此人您还会再会,也许此刻心情您还会再有……但它们的结合您已不会再遇,重要的是此刻已逝。

对于两晋时期的文人士大夫,我大多没有什么好感,清谈与门第的虚无带来不过是“伪名士”的虚伪。但王徽之的那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却甚合我意,

无论它是否如您心中所想,无论它是否是您梦中所思,既然来到了我们就不应错过。无论是蓝天白云,还是细雨绵绵,只要有心细品,自然界为我们沏好的每一杯茶都有其中滋味。

来到峰端,放眼一望,目光所及的方圆近百里内,竟是一个石笋的海洋。

清风细雨间,这些土石的精灵如雨后春笋般节节拔高,直刺青天,并瞬间蔚然成林,让每一个面对此景的人怎不感慨万千。也让从小在秀山秀水的广西长大的我,确实感受到了“壮观”二字的含义。

凌起的山峰是如此刚强凌厉,飘散的细雨又这般呼拥静美,刚柔相济。连缀的危峰犹如板梳的齿,背负厚重的黄土,声张出要梳理天地的宏愿。山风在梳齿间流走迂回,在将峰林打磨的光滑奇特的同时,还摩挲着发出一种沉闷浑厚的音响,但这感觉却又被轻抚脸颊的绵雨全部吸收,让身处其中的我感到一种钢棉、利钝、峰川的矛盾。

美丽的不只是自然的峰笋,回望来时走过的山道,才发现已然融入神奇自然中的人造土路竟是如此美丽:犹如一条起伏的巨龙卧于山峦。如若我也有当年毛主席一般的才华和气度,相信“山舞银蛇”一类词句定能脱口而出。而我只能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这条游龙的曼妙身姿。

透过这整片的梦幻石林,还可漫天的雨雾中依稀望见翠绿的青苹果乐园和缎带般奔流向前的滔滔黄河。

对面的山巅,两支高压电塔高高耸立,山间若隐若现的山道便是来时惊心动魄的22盘发卡弯。那是来时的入口,也是去时的出口。

是啊,已是将要离开的时刻。

 

走下一览群山的巅峰,我已重回饮马大峡谷,只见峨峰依旧接云,石林依旧耸奇,危崖依旧横断,陡岩依旧凌空。

透过层层渐开的山门,我已缓缓步出谷口,重见那已印入我心的“黄河绕石林”之景。细雨渐停,阳光渐亮,但那份惊心动魄的兴奋并未改变。其实,何止是这短短的数个小时,它已在此矗立千年。

石林依着黄河的弯转,俯视着脚下的流水,一看就是飞逝而去的千万年。河湾像一条长而平静的跑道,微微卷起的褶皱是细雨落下的水痕,是羊皮筏子荡漾出的水花。

虽说如今的羊皮筏子已变成了招揽生意的工具与噱头,虽说如今的筏上之客已从皮肤黝黑、身披坎肩的西北汉子换成了一群身穿救生衣的外来游客。但千百年来,它简易的身躯上所散发的原始腥膻之气从未改变,它在滔滔黄河中。与波浪搏击、与漩涡交锋、与洪流抗争的身影从未消失。

在千年的见证与豪歌中,黄河拍打着细浪,从耸立的石林中,陡峭的岩石旁流过去,固执地向干涸遥远的北方挺进。风曾在这吹过,水曾在这涮过。但千万年的岁月所留下的还有灵动与冥想,还有一路的歌舞狂欢。

一刹那的定格,便是永恒。它选择了停住,停在了那回转的山崖下。飘飞的发丝,闪逸的裙裾一下子被动结了,面目间的笑意还没有来及抹去。

这是一个绝美的舞场,舞者不知倦怠地翩跹旋舞,直至凝固成这绝美而灵动的永恒。我们行走其间,享受其间,思想和意识产生了不可名状的幻觉,直想狂呼呐喊给这舞动了千万年的灵魂配音,牵强附着上源自我微乎其微的颂叹!

这是一场盛大的舞会,天才的策划者只为我们准备好了如此美妙的开始,却没有留下那曲终人散的结局。是来不及?是不忍?不,也许是不用。就如同《雪山飞狐》中,我们永远不知道胡斐的最后一刀是否会落下一样,我们只需享受其间就已足够。

也许有一天,您来到黄河石林,也会在这毫无造作、天然凝就的灵魂前感到震撼。也许您会为这场舞会谱写出那属于自己的最后一个音符,但也许已被深深感动的您会与我一样,选择铭记,静静地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