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八中杨丽媛照片:将学习放入学生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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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学习放入学生的口袋

2010-03-13 05:12:31|  分类: 教育 阅读1723 评论5   字号: 订阅

最近在我们学校组织的“基督教大学技术部门联会”、我们这个州的Heartland网络学习会议,还有美国教育信息化会议Educause ELI上做了一些关于移动学习的讲座。由于没法回国和同行交流,现将同样的报告翻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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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俄克拉荷马基督教大学,我们学校的学生每人一台苹果笔记本,每人一个iphone或者ipod touch。这便是我们的移动学习项目。通常人们想到“移动学习”,会联想到手机,而实际工作和学习当中,我发觉大部分人是手机和电脑都用的。就我所知,像我们这样笔记本和手机一加一的情形,在美国还是第一家。所以我想跟大家讲讲我们开展我们这移动学习的得失。

我的题目是“将学习放入学生的口袋”。我是去年提交材料的,那时候苹果公司还没有推出ipad. 所以现在我想,乔布斯不曾想到他也会造成服装流行的改变,那就是大家要穿这种JNCO大口袋裤衩了,否则我们没法将学习放入他们的口袋。

言归正传,这两天来,大家听到《世界是开放》的作者Curt Bonk博士和诸多演讲者提到了各种各样有趣的网站,和关于移动学习的丰富资源。我不想再加一些网站,我想让大家回到最原始的话题上来。当移动学习是一个答案的时候,那么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呢?到底是马拉车,还是车在拉马,还是人连马带车一起拉呢,就如同这张guinness for strength广告所显示的那样?技术如果使用恰当,让人如虎添翼,使用不当,平添负担。

要想回答这个问题,首先我们需要回答一个更根本的问题:移动学习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我个人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其原因之一,是新的一代学生向我们走过来了。我称他们为“ME” 一代,这不是说他们自私,而是说他们熟悉了移动的工具(mobile), 也熟悉各种各样电子交流的手段(electronic)。 他们带着新的期待进入高等教育。

最近我发现,意大利文化部门将和谷歌合作,将意大利过去的文献统统扫描上网。我们有了内容,有了工具,移动学习其实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事实上,现在开始移动学习的人群越来越年轻。我们都知道亚马逊有Kindle阅读器,或者你可以将其下载到你的iphone甚至PC上,巴恩斯·诺贝尔书店有Nook阅读器。仿佛这还不够多似的,Vetch开发了一种针对学步儿童的阅读器,卖60美元。你会发现而今的孩子们大多在接触这样或者那样的移动学习设备。我儿子就是个例子,他最喜欢的玩具是我的ipod. 他才一个五岁半小屁孩,可是我发觉他居然能用我的ipod,去itunes 商店购买游戏。是怎么回事呢?是有一天,我在工作,他中间要问我itunes store 密码,由于我很忙,就给他密码了,从此之后,他隔三差五的就跟他姐姐给我下载一个游戏下来。当然,虽然他现在才上幼儿园并不会阅读,但是我确保他认识免费(free)这个字。

我们这里说的是未来的学生,那么我们再看另外一头,就是学生毕业之后。画面上大家看到的,是我在《培训与开发》上看到的照片,一个经理人在利用自己的手机调阅公司的材料。这杂志上介绍了美林银行,如何利用智能手机,向员工提供后续学习。如今的产品系列越来越复杂,人脑不是电脑,谁能记得住那么多?所以越来越多的公司从Home Depot 到 美林,大家纷纷在用智能手机,帮助员工学习,或者及时得到公司信息。教育界好像总慢一拍,移动学习喊得震天响,但是不及业界的真刀真枪在实践。

这张照片是我刚刚用我的MacBook拍摄下来的,我看到大家一边开会,一边在用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在做记录。

当我们教育界说到任何技术革新的时候,我们的思维常常会陷在一个定势里面出不来。那就是我用这个设备,学生学习成绩能提高多少?这方面我们也得跟业界学一学。他们的移动学习或曰移动应用范围十分广泛,比如他们利用移动设备开展绩效支持,在岗训练,产品说明,公司信息推送,调阅数据,甚至可以用移动设备扫描出差收据等。我知道苹果公司在研发一些iphone外接设备,未来我们可以利用手机,直接量血压,然后送给医生。

我觉得我们对于移动学习的思路应该拓展开。多年前,彼得·德鲁克就曾指出,美国在经济转型中,越来越多的人将成为知识工人,能够熟练使用这些移动设备,也是工作所需的技能之一。我们如今一提到Y代人(generation Y),数字原居民(digital natives), 就想当然地认为他们是技术高手。他们其实更精通的,是更新facebook, twitter这些,在一些可以提高其个人工作效率的技术应用上,他们未必十分精通。比如学术论文的引用软件Endnote, 你不去引导,他们是不会去用的。所以教育者其实是有责任在他们学习期间,教会他们这些提高其个人效率和学习能力的技术工具。

移动学习的另外一个必要性,是《地平线报告》2010年年度报告所总结的。该报告每年发布一次,总结高等教育领域技术应用的走向。2010年的报告中,指出目前教育技术的一大走向是人们希望能够实现“随时随地”的学习。由于我们是一基督教大学,我们在思考移动学习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问:遇到这种情况,耶稣会怎么做?其实大家知道,耶稣就是这种倡导“随时随地”学习的一个典范,他的教学场所在山上(登山宝训),在湖边,在海上,在井水边。他随时随地开展他的教学活动。所以大家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们几所基督教大学(包括Abilene Christian University)会成为移动学习的先驱了吧?

事实上,其它文化里也是一回事。在中国,孔夫子是一个周游列国的教育者,带着门徒到各个国家讲学,沿途收学生。柏拉图,也是一个“远程教育者”。昨日Bonk博士还跟我们说过,柏拉图是最早开展“远程教育”的人之一。他希望利用书本,不再把学生限制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来学习。

而今“砖与水泥”这种教室,将学生粘在座位上,并非是从古以来就有的一个学习和教育模式。它是历史的产物。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样的模式也可能有消亡的一天,或者说会与其它模式共分天下。事实上,我们正眼睁睁开着这一切在我们眼前发生。

对于学生而言,这个道理并不难讲。在我们持续两年的移动学习问卷调查中,91%的学生认为学校配发笔记本有助于他们的学习,iphone/ipod的比例低一些,但是总的来说,81%的学生认为这些移动学习的基础设施,对他们的学习有正面作用。

可是变化对于其它人来说是艰难的。我自己本来是个用PC用习惯的人,我刚来上班的第一天,发现我们正在开展大规模的MacBook的发放。我碰都没有碰过MacBook。所以这时候我就在怀疑人生:我是不是跑错地方了? 这张图上的我是PC人,我的同事Luke是Mac, 可惜我找不到他正面的照片放这里。总之,过去两年来,我用Mac也给用习惯了,现在是PC和Mac都能用。我还记得第一天的时候,我就决定顺应变化,在我的戴尔电脑徽标上,贴了个苹果的标记,以示革命。技术是工具,不是做人原则,我没有什么改不了的,哪个好用我用哪个。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变化。我的工作对象是教授,我发觉这是最难顺应变化的一个人群。图上大家看到的,都是我在Youtube上找的截屏,我是用professor destroys的关键词搜索的,结果五花八门。我看到俄克拉荷马大学一个物理学教授,为了警告学生不要带电脑进课堂,他将一台电脑放进液氮里,看着电脑上冒烟,然后他拿出来,狠狠扔在地上,跟全班同学说:不许带任何电子工具进我的班上来。有趣的是,他自己腰上别了手机,墙上打着PowerPoint, 为什么不以身作则,将自己手机,用某种物理或者化学方法给销毁呢?

另外三张图片,都是教授在砸学生电脑或者手机,可惜都是用其它语言说的,我也听不懂,大概在美国不大可能发生,因为这是私人财产。刚才的“液氮销毁”的教授,估计销毁的是他自己的电脑。顺便做个植入式广告,我家抽屉里还有一台电脑,已经坏掉,此电脑很重,我们的同事Steve建议我捐给海军,当锚使用。我想卖掉,卖个某个希望靠砸电脑来说明问题的教授。

靠这种禁止的方法,阻碍技术革新的人很多。我发觉高校里头,有个big ban theory, 就是希望靠“禁止”的手段,维持现状。有的学校,禁止学生带电脑进课堂,有的学校禁止手机,有的学校掐断课堂上的无线接入。禁止是一个策略,可是策略有上中下之分,我认为禁止是下策,也是懒人策略。我来自中国,大家知道,我们的一大特长,就是禁止,将twitter, youtube, 等等各种服务禁止不让进来。可是现实往往证明,这种禁止归禁止,人们总归有办法突破这种禁止。禁止不但低效,而且会破坏国家的形象。

课堂上也是一回事,当你决定禁止的时候,你是向学生发出非常负面的信息。首先,你是在告诉学生,你拼不过电脑,你在电脑面前败下阵来。“一天一苹果(苹果机),教授靠边站”是不是?为什么这么没有自信呢?

再者,你是在告诉学生,你是一个抵御进步的人。我们在创新的扩散理论里,常说革新者、早期应用者、早期大多数、后期大多数、落伍者,你要不要把“落伍者”,换成“我们教授”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在告诉学生:我不相信你能对自己的学习负责。这是个很不好的信息。我们的调研中,很多学生这么告诉我们:我们都是成人,大家花钱来上学,如果有人上课用电脑瞎玩,不去学习,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他自己要承担后果,可是不能因此惩戒我们其他希望用电脑记笔记的人。我刚才说过,教育者担负的一个重要指责,是教学生如何合理地,高效地用电脑,造福自己的职业和人生。你不能一禁了事,回避这样的责任。

既然我不赞同禁止,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这里说点题外话。古代中国,有两个皇帝,同样面临洪水问题。老皇帝用一种息壤的土,堵塞洪水,但是洪水总是破堤而出,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他的继任者大禹,采用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法,他修建水渠,将水引导需要水的地方,将水引到大海。他成功地解决了问题。我觉得教育者也应该这样,不要老在自己的课程说明里,说不许带这个不许用那个,你应该去想,怎样将学生的精力和时间,引到你所希望的地方呢,就如同第二个皇帝所做的那样?

禁止与堵塞,给人类文明所留下的,是传说和景点。不知有哪位好汉去过长城没有?当年长城的修建,不是当成景点来做的,而是一个将外敌“堵”在外面的防御工事。为什么?因为当时的皇帝只想着怎么去堵,而不顾老百姓生计,结果民不聊生,起来造反,使得这个王朝成了最短命的王朝之一。我再次强调一句,以堵为重点,是起反作用的。教室里的情形也一样。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将电脑,智能手机诸般奇技淫巧,变成学习的工具呢?大部分老师你让他们用技术来教学,他们是要喊着叫着牢骚满腹地开始的。他们动辄责怪技术给课堂上带来的负面影响。可是赫尔辛基大学教授Jyri Engestrom说过:各活动系统之间,历史上一直在累积的结构性紧张,会产生干扰,产生冲突,可是也会造就改变这些活动的创新机遇。换言之,当技术带来课堂管理的困难时,教育者应该反思自己的教学活动,寻找革新的机会。

这张图片来自电影《严肃的人》。我发觉,教室抵触技术应用,说到底,是他们习惯了三尺讲台一张黑板这样的教学方式。这种教学方式之内,他们一切尽在掌握。教学活动从头到尾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为什么技术进来之后,他们会反抗呢?因为他们的部分独立(autonomy)没有了。他们的工作出现了分工,一部分的事情,被外派给技术部门了,比如网络课程的设计和之作,他们得去找别人帮忙了,很多老师是不习惯这种改变的。事实上技术部门或许纯粹出于好心,并没有抢夺他们力量的野心,不过是帮他们实现他们要做的事情。你或许会问,那么还不如退回到以前的状态,退回到没有技术应用的状态?很抱歉,我们都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学生对于技术的期待和应用已经成了现实。教室里的矛盾,变成了学生不断提高的期待,和老师的教学方法原地踏步的矛盾。

很多时候,教授们怪罪的是技术工具。但是事实上现在的教育变革,涉及到的是三重变革,我这里用三个M来表示:Medium(媒介), 媒介变了,学生开始购买电子课本了,学生开始收听教学播客了。Method(方法), 方法变了,学生开始互相教学,开始更多建构式学习,开始更多基于现实,基于问题,基于项目的学习,不再是中世纪那种师传生受的单一模式了。Message(信息)也变了,过去老师讲,学生在教室里听,这就是学习信息的传播。那时候教授们为了防止他人偷师,甚至禁止学生带录音机进教室。如今大家看,世界各地的名校教授,慌不迭地将自己的讲座传到网络上让所有人去看,去听,你可以去耶鲁的网站,收看一流教授关于《美国当代文学》的全部精彩讲座,你可以去MIT,学习大量精彩的课程。过去这叫盗版,而今这叫“分享”。所以教师得去面临这样一个现实,那就是过去的教学模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不如从头再来吧。 转引自“南桥的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