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副市长 吴刚:澹归大师(金堡)资料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7 12:50:44
澹归(1614—1680年),法名性因。俗姓金,名堡,字道隐,号卫公。浙江仁和(今杭州)人。明崇祯九年(1636年)参加乡试中举,27岁时进士及第,曾任明临清知州。清兵人关后,澹归随南明隆武帝,任礼科给事中,后随永历帝,授兵科给事中,辗转浙江杭州、台州,福建,广东南雄、肇庆、韶关,广西梧州、桂林。至桂林后,辞去官职,与通政司印司奇同寓茅草庵,落发为僧。后至广州海幢寺人天然和尚门下,曾任伙头、知客等职。
    
    清顺治十八年(1661年),明朝遗臣李充茂见复明无望,准备回归故乡,行前将其兄李永茂(此时已故)在仁化县的产业丹霞山施予澹归。康熙元年(1662年),澹归至丹霞山开辟道场,建佛堂精舍,名为别传寺,自充监院,亲撰《丹霞山新建山门记》,《丹霞施田碑记》之一、之二。后又建曲江会龙庵、仁化准提阁、始兴新庵、南雄龙护院,合为丹霞四下院。澹归在丹霞山弘法士5年,从之学禅者众。别传寺盛时有僧几百。
    
    康熙十九年(1680年)圆寂。据说死前作一偈,曰:“人俗人僧,几番下火,如今两脚捎空,依旧一场仫【(情-青)+罗】。莫把是非来辨我,刀刀只斫无花果。”并留下遗嘱:  “收遗骨投于江流。”门人不忍投弃,奉骨灰葬于丹霞海螺岩。
    
    澹归文武双全,精通诗词、书法,尤其擅长草书。他又是一位深明大义的爱国僧人,忧国忧民,每以诗文言志,撰成《岭海梵余》、《遍行堂集》等;还曾参与《韶州府志》、《曹溪通志》的编修。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南韶连兵备道李璜偶以公事过丹霞别传寺,见寺中有厨,封锁甚固,强行启厨,发现所藏澹归诗文集,内有谤毁清廷之语,遂上奏清廷。清廷下令毁澹归骨塔及碑志,其遗著、墨迹全部销毁,地方志乘所刊澹归诗文尽行铲削,参与刻书及作序之人亦受惩治,别传寺改作十方常住,澹归支派僧人全部被逐。


     提起丹霞澹归禅师,在修禅敬佛的业内人士之中或许还是个颇为响亮的名字,但一说到清代的词家金堡,当代人大抵会茫然以对,犹如面对一具莫知其详的出土文物。世间事就是这么奇怪。许多卑格贱行的丑类只因做得几篇风情招摇的浓词艳赋,便为小资一族冠以“其人可废,其文不可作废”的名目狂加吹捧,与之形成一个巨大的反差,那些身无媚骨、意不谐俗的英才俊杰却被冷漠地遗忘。金堡无疑属于后者,其出类拔萃的品格被湮没于天昏地暗的乱世,心如磬石地效忠于大厦倾颓的旧王朝更注定了他生前寂寞,死后孤独。王夫之《永历实录·金堡列传》有记:“(金堡)为诸生时,孤介旷远,不屑为时名。弱冠,博通群书,熟知天下利病。文笔清坚,度越溪径。应崇祯丙子乡试,五策谈时政,娓娓数万言,危词切论,直攻乘舆无讳。主者奇之,举于乡。闱牍出,天下拟之罗伦廷对。”从这段文字中我们获得了对于金堡的第一印象。好读书、忧国事、任意气、藐权贵,其文章一如其性命,二十出头的金堡已崭露头角,令天下为之瞩目!  考中进士后,金堡被授山东临清知州。他“揭发奸猾,安抚流离”,深受百姓拥戴。临清有盗贼聚众数万,严重危害地方,金堡只带了几个下属亲抵盗贼的老巢,被他的赤诚与勇义所打动,作恶多端的盗首居然流着眼泪“叩头请死”。金堡不费一兵一卒便做成了这样一件造福于民的大事,但他耻于邀功,此后绝口不提。
  如果说临垒抚盗展示了金堡智勇双全的一面,与入驻临清的山东总兵刘泽清道路相争则展示了金堡嫉恶如仇的一面。手握重兵的刘泽清横行临清、荼毒人民,金堡“抗言责之”,刘泽清为此怀恨在心。某次,刘泽清与金堡的车骑在街上碰了个正着。将金堡视为属吏的刘泽清满以为金堡会下车让道,谁知金堡却是岿然不动。大为光火的刘泽清抓过金堡的车夫就是一顿暴打,金堡也抓过刘泽清的车夫如法炮制。这来刘泽清可真恼羞成怒了。气势汹汹地纠结了军队就要围攻金堡。曾为金堡招降的盗首得到这一消息后,即刻率众来救,加上自发而来的百姓,总人数不下十万,竟将刘泽清的部队围了个水泄不通。慌乱失措的刘泽清只得屈意求和,金堡单骑往见,与刘泽清歃血为约,许诺不犯临清一草。一场天大的危机似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但金堡的上司却吓了个半死,这位鼠胆惶惶的先生哭笑不得地对金堡说:“君自不畏祸,勿贻我辈忧。君姑以疾请假归,需大用,可乎?”金堡愤而解职。“临清民哀号送之,数百里不绝。”
  解职后的金堡照理是个身轻无事的闲人了。然而他虽无事,国家却出了大事。明清易鼎,“匹夫有责”的金堡岂会袖手旁观?杭州起兵抗清失败后,金堡抛妻别雏投奔浙东鲁王。因见鲁王无远大之志,又远走福州投奔唐王隆武。谁知隆武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一根直肠通到底的金堡被隆武弃用,其根源便在于金堡竟然上书弹劾对隆武有拥立之功的南安侯郑芝龙!离开隆武后金堡将一腔复国热血倾注到了桂王永历的身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国已不国,金堡却还是从前的金堡。在永历朝中,金堡的官职为兵部给事中,即兵部言官,言辞犀利的金堡有“虎牙”之称。这一回,他的逆耳直谏为他招来了大祸。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对金堡仇视已久,伺机向永历“告发”了金堡“一党”的“当死十大罪状”。头昏脑涨的永历对此全无主意,但凭锦衣卫酷刑拷讯。金堡因此“黦(音yuè,义为黑色)血冲胁脊,几死者数四。”后在群臣的过问与干涉下终于幸免一死,被发配守戊荒远的贵州清浪卫。那时他的左腿已被打折,成了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
  去贵州要路经桂林。在好友兼恩人瞿式耜的帮助下,金堡在桂林住了下来。此时的他已是闲云野鹤无心世事,只以《庄子》及佛教典籍消度浮生。然而就连这样的日子也是奢侈。清军攻陷了这座美丽宁和的城市。金堡失去了他最后的精神(也是物质上)的家园。别无选择,他落发为僧。
  一个人的乱世,一个人的悲剧。同时也是千万人的乱世,千万人的悲剧。如果说这个悲剧在金堡的身上烙上了尤为深重的色彩,那是因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突出的个性与过洁的品格只能成为悲剧中的悲剧。
  俱往矣,金堡的豪壮与金堡的悲烈已烟消云散。世间已无金堡其人,只有借山野衲、茅坪衲僧、跛阿师(僧人金堡的自称)。“早堆垝一笑,万机俱丧。”堆垝同“堆豗”,为困坐貌。虽然笑得并不开心,笑得十分孤苦,毕竟也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一番辛苦为谁忙,一身赢得是凄凉!如今是真正意义上的万机俱丧,四大皆空了。他仰天长叹,目光淡定地吟出“老去已忘行止计,病来莫算安危帐。”我老了,往昔的行止起落已懒得回想,留得这样一副多病多灾之躯,再不能为国家的存亡兴废献策献力。
  看似超然物外,其实仍有不屈不降之气。号为澹归,哪得澹归!难怪金堡的遗著《徧行堂集》终因“语多悖逆,图谋不轨”而被清政府禁毁,那时澹归禅师已圆寂九十六年,他所主持过的丹霞寺却遭到了清廷的血洗,僧徒为此殒命者多达五百余人。澹归泉下有灵,不知作何反应?可会重树反帜,重燃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