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三个孩子是孤儿吗:野史乱弹:乾隆宠信和珅是因为同性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14 04:49:17

野史乱弹:乾隆宠信和珅是因为同性恋

花随月转阴晴收录于新浪读书    文章摘自《另眼看和珅》
  作者:吴越   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
  本书简介:本书以清代大贪官和珅为话题,以《清史稿》中的《和珅传》为线索,旁征博引,去伪存真,纵论其一生从式微到显达再到崩溃的过程和得失,同时也旁及其他相关人物。本书的特点,第一是观点独到,看问题的方法独特;…… 
乾隆与和珅

  四十年(二十五岁),直(值)乾清门,擢御前侍卫,兼副都统。

  ——《清史稿·和珅传》

  乾隆四十年(1775),二十五岁。十一月,擢御前侍卫,授正蓝旗满洲副都统;长子丰绅殷德出生。

  乾隆四十一年(1776),二十六岁。正月,授户部侍郎。三月,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四月,授总管内务府大臣。八月,调镶蓝旗满洲副都统。十一月,任国史馆副总裁,赏戴一品朝冠。十二月,总管内务府三旗官兵事务,赐紫禁城骑马。

  乾隆四十二年(1777),二十七岁。六月,转户部左侍郎,并署吏部右侍郎。十一月,兼任步军统领。

  ——《和珅年表》

  和珅在粘杆处一待就是三年。直到三年之后的乾隆四十年,方才得到乾隆的赏识,先入值乾清门,后擢御前侍卫,终于兼任副都统,一下子连升三级,成了真正的三品官。

  为什么一连两年,乾隆皇帝都没有发现这个漂亮的侍卫,而到了第三年,却忽然独享青睐,而且恩宠有加了呢?这里面当然有原因,而且是很特殊的、不一般的原因,只可惜正史中没有任何记载。因此,小说家们人人发挥推理、联想功能,想找出这个天大秘密的答案。

  几乎所有推理家、联想家,都说和珅在咸安宫官学上学的时候,就刻意模仿乾隆的字体,揣摩乾隆的“御制诗”,理由是清宫中至今还有一块“御书”的屏风,实际上就是和珅书写的;和珅留下的诗集中,所写的诗风也和乾隆很接近。但是我这个“非推理家”,不用推理也能反驳:何以见得和珅一定就是在读书的时候学乾隆的字、仿乾隆的诗呢?在他当侍卫的时候,不是更有可能么?

  平心而论,乾隆的楷书、行书,都写得不错,草书更是龙飞凤舞,气势不凡,比今天的某些“书法家”要强得多得多得多;和珅能够把他的字体学得很像,甚至可以代替乾隆的“御笔”,这说明他的聪明,也说明他在书法上的造诣很深。

  乾隆皇帝的诗,数量更是多得惊人。他一生究竟写了多少首诗,直到今天,也还是一个未知数。单是已经印刷的五集《御制诗集》,就有四百三十四卷,收诗四万一千八百首。这还只是他在位六十年间所写的,六十年是大约两万一千六百天(60×360=21600),因为其中还有闰年;那么,平均起来,每天将近要写两首诗。连他自己都说:“五集篇成四万奇,自嫌点笔过多词。”除此之外,在他登基以前当皇子的十几年中,就写有一本《乐善堂全集》;在他退位以后当了三年太上皇,还写有一本《御制诗余集》。这两本集子一共有多少首诗,我没查到资料。不过单就诗作之多,应该说是古今中外,有史以来的首屈一指;说他是“千古一人”大概没人能否定。您看:《全唐诗》中的两千二百多位诗人的作品总和,也只有四万八千多首!

  可惜的是:那么多首诗,却没有一首、甚至一句是脍炙人口的。比起现在被人臧否(pǐ痞)的大诗人郭沫若来,差远了。郭沫若自己就说过:“郭老郭老,诗多好的少。”但是三十年代,至少《女神》还是被许多青年学生所赞美的;七十年代,至少“大快人心事,打倒四人帮”,就曾经脍炙人口。如果说郭老晚年写的大都是“马屁诗”,那么说乾隆皇帝一生所写的四万多首诗,绝大多数是“狗屁诗”,这样的评价,可能也不算太过分。“诗言志”,“诗写的是心声”。乾隆皇帝的诗,尽管格律平仄都不错,但都是优美辞藻的堆砌,美而没有感情。就像一张画在纸上的美女,色彩斑斓,却没有生命。《乾隆御制诗》,是朝廷出钱印刷的“殿版”,和“某领袖语录”同类,除了广泛分发之外,售价一定也很便宜,不然的话,已经落魄到了“举家食粥”的穷作家曹雪芹,就不可能因为买不起稿纸,而把《乾隆御制诗》拆开翻过来当稿纸写他的《红楼梦》(《乾隆御制诗》是单面印刷、折叠装订的,纸张也不错)。

  和珅在官学读书的时候,一心只想通过科举走上出仕正途,他所学的,都是正经学问;即便想学诗,单是唐朝就有许许多多大诗人的优美名篇可以学习,有什么必要去学乾隆皇帝的狗屁诗?一个人想学某一个人的字体和诗风,前提是对这个人的敬仰和崇拜。“文革”期间,有那么多人学“毛体字”,并不是因为毛泽东的字体多么优美好看,多么苍劲有力,更不是如郭沫若所说的那样,是“书法的顶峰”,而仅仅是因为对毛泽东这个“革命领袖”的个人崇拜。和珅在官学读书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要去拍乾隆皇帝的马屁而升官发财,因此,在他的青少年时代,求学很认真,要读的书很多很多,不大可能把宝贵的时间花在学乾隆字体和诗风上。

  倒是他当了“三等侍卫”以后,每天的“功课”没有了,皇上不出门,他也用不着“随班”,空闲时间很多。特别是他听了祖丈人的话,打算通过接近皇帝的机会来求取“另一种仕途”的时候,他才会想起“投皇帝之所好”这个主意来。因此,我的“推理”,如果和珅真的曾经下工夫去学习乾隆的字体、揣摩他的诗风,也应该是在他当三等侍卫这一段相对空闲的时间中。

  由于和珅的发迹既突然,又快速,当年就从六品升到三品,已经不是“连升三级”,而是“连升六级”了(从五品、五品、从四品、四品、从三品、三品,正好是六级),到了二十五岁,就升为“当朝一品”,比坐直升飞机还快,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文革”期间,升官最快的,一个是王海容,一个是王洪文;但是和珅的飞黄腾达,居然比他们两个人都快!

  凡是不正常得到快速升迁的,一定有他不正常的原因。王海容大学毕业没几天就当上了外交部礼宾司司长,接着晋升外交部副部长,因为她实际上是毛泽东的亲侄女:“用人唯亲”,是从毛泽东那里开始的;王洪文从一个工厂的保卫科长一下子升为中共中央副主席,因为他是“文革”中第一个夺权的造反派,是个可以利用的傀儡;和珅的升迁太不正常了,他是凭什么“坐直升飞机”升空的?于是人们纷纷在揣测其中原因。

  历代皇帝中,也曾经有过诸如此类的先例。汉哀帝时代,有个叫董贤的小伙子,才二十岁冒头,就因为受到皇帝的宠爱,被封为最高军事长官:大司马。他家里的“钱”,就比国库的“钱”还多。

  这情况,不是跟和珅很相似么?

  董贤(前22—前1),字圣卿,云阳人,西汉御史董恭的儿子,是个美男子。在汉哀帝刘欣还是太子的时候,只有十五六岁的董贤,就当过太子舍人。“舍人”,直白地解释,就是“馆舍里的人”,凡是食客、门客,甚至太学国子监的监生,都可以用“舍人”称呼;不过“太子舍人”,则是太子的秘书,是个年俸二百石的六品官,比知县还大,可见他也是一个才子,至少是少年有为,绝非等闲之辈。汉哀帝即位后,改任他职。两年后,也就是建平二年(前5),有一天,哀帝下朝回宫,看到殿前站着一个人,正在传漏报时。哀帝当然认识他,随口问:“那不是舍人董贤吗?”那人赶忙叩头说:“正是小臣董贤。”那一年董贤刚十七岁,长得唇红齿白,仪表非俗。哀帝忽然发现,几年不见,董贤越长越俊俏了,简直比六宫粉黛还要绝色。刘欣被他的仪表相貌所吸引,十分喜爱,立即拜他为“黄门郎”。秦汉时代,宫门都是黄色的,称为“黄门”。“黄门侍郎”就因为在黄门之内供职而得名。“黄门郎”是“黄门侍郎”的简称,其职责是随侍皇帝、传达诏命、掌管机密文件。说白了,就是秘书,还是他“太子舍人”的老行当,不过官衔却更高了。

  董贤进宫之后,一天比一天受宠,汉哀帝赏赐给董贤很多财物,不久就升他为驸马都尉。“驸马都尉”本是汉武帝时代开始设置的一种官职,是皇帝的近侍官,专管车马之类的杂事,权力并不大。东汉馆陶公主嫁的女婿恰巧是个驸马都尉,从此以后才逐渐把“驸马”作为皇帝女婿的专称的。董贤当“驸马都尉”,当然不是皇帝的女婿。

  董贤受宠,他家的人也跟着沾光:父亲董恭升为光禄大夫(汉代的光禄大夫不是后来专管皇家宴会的“光禄寺卿”,而是相当于副部级的顾问,年俸二千石),赐爵关内侯;他妹妹还被封为昭仪(汉代的昭仪“位视丞相,爵比王侯”,是妃嫔中的第一级,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他岳父封作大臣,他妻子也被特许进宫居住。甚至连董贤家的童仆也受到哀帝的赏赐。哀帝本想封董贤为侯,遭到丞相王嘉的反对,不但说“往古以来,贵臣未尝有此,流闻四方,皆同怨之”,而且说董贤应该“千人所指,无病而死”。——结果呢,董贤没死,王嘉却为此获罪入狱,在狱中绝食二十多天,呕血而死了。  董贤不仅长得像个美女,“性柔和”、“善为媚”,言谈举止也十足像个女人。哀帝很宠爱他,“出则同车,卧则同榻”,这以后的官衔,可不是连升三级,也不是节节高升,而是拜他为大司马。“大司马”是什么官儿?在西汉,大司马是掌管军政和军赋的最高官员,是全国最高军事长官。东汉时代和司徒、司空并称“三公”。可以说,不到二十岁的董贤,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哀帝对董贤的爱之深、情之切,可用一个例子来说明。一次午睡,董贤枕着哀帝的袖子睡着了。哀帝想起身,却又不忍惊醒董贤,就随手拔剑割断了衣袖。成语“断袖之癖”,就是源出于此。

  元寿二年(前1),匈奴单(chán蝉)于来朝,宴会上看见大臣中的董贤最年轻,觉得奇怪,就询问传译,也就是翻译官。哀帝令传译回报:“大司马年少,以大贤居位。”单于信以为真,还恭贺朝廷得到了贤臣呢。

  哀帝居然还想把帝位传给董贤,在一次宴会中,笑着对董贤说:“吾欲法尧禅舜,何如?”中常侍王闳劝谏哀帝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哀帝默然不语,从此冷落了王闳。

  董贤的宅邸也是哀帝特命建造的,就筑在宫城北门旁边,收有无数珍宝,富丽奢华,可以和皇宫媲美。哀帝还经常把皇家的珍宝拣最好的送给董贤,一个月赏赐,常达巨万。

  哀帝还下令在为自己修筑的陵墓“义陵”旁边,为董贤另建一墓,以求实现“生则同床,死则同穴”。董贤墓内设许多房屋,并筑一地道和义陵相通,以便死后也能常相往来。为此引起了大臣们的反对,认为皇上对董贤的封赏太过分了。哀帝一意孤行,当然不听。

  元寿二年六月,二十六岁的哀帝突然病死。太皇太后让“外戚”王莽出来主持朝政。王莽极力反对董贤,把他赶出宫去。又以董贤年轻为由,罢去他的大司马官职。董贤知道哀帝一死,自己失去了靠山,即将大祸临头,当天就和妻子一起双双自杀,年仅二十二岁。董贤死后,财产全部被没收,把他的家属全部充军流放。王莽还疑心董贤假死,派人开棺验尸。在抄没董氏财产的时候,单是铜钱,就有四十三万万,超过了当时皇家的库藏。

  所有这一切,不是都像乾隆皇帝跟和珅的关系么?

  哀帝和董贤,是公开的同性恋;那么,和珅是不是乾隆的“嬖(bì闭)臣”呢?

  是啊,和珅也是个美男子,进宫当侍卫的时候,只有二十一岁,正是一个标准的“嬖臣”。但是乾隆皇帝呢?他比和珅整整大四十岁,可已经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了喔!

  不过乾隆有高明的宫廷御医给他配制补药,精力旺盛。从现在能找到的太医院札录来看,乾隆的养生之道,除了骑射习武的体格锻炼之外,就是药补和食补。他每天都要噙服少许上好野山参,还常饮药酒(这些酒的种类很多,其中有一种酒,制作过程中甚至还要埋在深山古松之下若干年),常服补品。在他常吃的小食品中,很多食物的配方都是遵循养生的原理制作的,其中很多甚至是他亲自配制的。流传到今天的,有一种八珍糕,其中的八种成分,都是味道又好又强身祛病的东西,如莲子、茯苓、薏米之类。

  因此,乾隆年过七十,除了后宫有嫔妃四十多人之外,每次“下江南”,依旧寻花问柳,到处留情;据此我们不能以他年龄“偏大”对他的性功能加以否定。于是小说家们发挥想象天赋,又给乾隆与和珅的同性恋找了一条“两世姻缘”的依据:说和珅原来是雍正的爱妃转世,和乾隆皇帝本来就有“宿缘”。

  咱们先来看看这个故事是怎么编的。

  乾隆是二十五岁那年登基的。说是他将近二十岁的时候,有一次经过父皇雍正的妃子马佳氏身边,看见她正在对镜梳头。青年乾隆出于“游戏之心”,居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马佳氏吃了一惊,不知道身后是皇子,顺手拿起梳子向后边打去,正中乾隆的额头,当时就流出了血来。

  下面的情节,又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说:正好皇后从这里经过,亲眼看见了这一场“闹剧”;另一个版本则说:第二天,皇后看见乾隆的额头上有伤痕,就逼问原因,乾隆居然说出了经过,于是皇后大怒,认定是马佳氏在“调戏”太子,立刻传下懿旨,把马佳氏赐死了。

  下面的故事,也有两个版本。

  一个版本说:年轻的乾隆非常害怕,想为马佳氏辩白,但是又不敢去对皇阿玛或皇额娘说。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后来他跑到书房,用手指头蘸上印朱,这才跑到马佳氏的寝宫。看见她已经上吊,不过还没有气绝,就在妃子的颈部点上了印朱,祝祷说:“是我害了你!如果你的芳魂有灵,咱们二十年后再相见吧!”

  另一个版本则说:青年乾隆赶到马佳氏的寝宫,马佳氏已经气绝身亡。于是青年乾隆自己咬破了中指,把血点在马佳氏的眉心中,然后说了上面的那一句话。

  下面的故事就差不多了:乾隆终于注意到,和珅不但和死去的马佳氏长得十分相似,而且颈部或眉心居然还有一颗红痣,一算和珅的年龄,正好是马佳氏死去二十年之后出生(乾隆因开玩笑害死马佳氏的时候是二十岁,和珅出世的时候乾隆四十岁,六十岁的时候见到了和珅)。于是,乾隆就认定和珅是马佳氏的“后身”了,对他另眼相看,也就在不言之中了云云。

  这样编故事,当然是言情小说家的拿手好戏。这种“前身后世”的迷信故事,在今天大概不会有太多的人相信了,但是在封建迷信盛行的清代,相信的人一定还是很多的。

  最不能理解的是:一向以崇尚科学、不讲迷信的西方人,居然也会采纳这个纯粹属于迷信的、荒诞不经的故事。例如法国人佩雷菲特在他所著的《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一书中,就完全接受了中国人编造的这个故事。他的这本书,号称取材于乾隆年间英国特使马戛尔尼等人来华“觐见”的日记,还参考了许多清廷文件;难道清廷的官方文件中,也有这样荒诞不经的记载么?

  这个故事,即便除去迷信的“转世”之说,故事本身,就不值一驳。下面略举数条:

  第一,故事中的青年弘历,已经或将近二十岁了,也就是说,他是一个“成年人”,不是七八岁、十一二岁“无知”的童稚。当时他虽然还没有被公布是太子的身份,但是皇子的身份是客观存在的。一个大小伙子,而且是皇子的身份,他能和父皇的妃子开这样的玩笑么?即便马佳氏不是妃子,而是一个宫女,囿于皇子的身份,他也不敢这样做吧?

  第二,马佳氏是个皇妃,不论是不是雍正的“宠妃”,她一定住在单独的寝宫里,有许多宫女、嬷嬷侍候着。梳妆打扮,都有专职的人,不用自己动手。她会像小家碧玉那样,一个人坐在窗前自己梳头?房间里进来人了,居然不知道?

  第三,清廷后宫中的规矩非常严格,二十岁的皇子,根本不可能“一个人”随便到皇妃的寝宫中走动。即便有事情需要走动,皇子必然带着小太监,妃子的宫门口也有守门的小太监,身边必定也有宫女,不可能让青年弘历到处乱闯,更不可能对皇妃“越礼”胡作非为的。

  第四,皇后出门,比皇子的排场更大,特别是皇后到妃子的寝宫中来,非比一般,怎么能让她亲眼目睹皇子和妃子的打闹?

  第五,即便以上事件都出于阴差阳错的“偶然”,青年弘历确实让父皇的妃子用梳子砍伤了,皇额娘询问,他不会编个瞎话,说自己碰伤、刮伤啊?非得自己招认是和皇妃“开玩笑”被皇妃打伤的?这样做,不等于是告发了皇妃,也告发了自己么?

  第六,妃子被皇后赐死,按照宫中的规矩,必定要派大太监“监督执行”,不可能让马佳氏一个人自己在房间里上吊的。在事情发生、皇后已经大发雷霆这样的前提下,不要说弘历不可能抽身去看马佳氏,就是他真的想去,也已经是身不由己,无法行动了。

  像诸如此类的漏洞,要找还有许多。总之一句话,编造这个故事的人,绝对是个平民百姓,也许就是个说书艺人,根本就不了解宫廷里面的规矩和日常生活规则。他是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和逻辑来推理皇宫里面的事情的,所创造出来的故事,和真实世界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牛蹄子两掰着。

  因此,和珅是马佳氏转世一说,可以完全排除。甚至连乾隆宠信和珅是因为两个人有同性恋关系,也应该排除。  我认为,乾隆与和珅的组合,是一种天然的结合,也是一种事物发展的“必然”。任何一个朝代的帝王,凡是年纪大了,都有老年人常犯的毛病,那就是喜欢人家奉承,爱听恭维话,可是终究年纪老了,精力不继,又希望有个聪明人能帮他出出主意。换言之,就是需要有一个十分杰出的“人才”来给他当“奴才”。但是,凡是“才子”,大都自命不凡,都有自己的性格,不是桀骜不驯,就是自视甚高,爱梗脖子。历史上的大才子苏东坡,不但诗词书画俱佳,而且还是个政治上很有见地的人,但是他绝不肯奴颜婢膝地当奴才。乾隆一朝,能称得上“才子”的人,不应该只有和珅一个,至少还有纪晓岚和刘墉吧?但是要纪晓岚和刘墉也像和珅那样去阿谀奉承,恐怕还做不到。而和珅恰恰就是一个既有才干又愿意当奴才的那么一个“双料人才”。据朝鲜使臣记录的亲眼所见:乾隆刚刚咳嗽一声,和珅就急忙去把痰盂端来。这种本应该是小太监干的事情,和珅干得出来,纪晓岚和刘墉就绝对干不出来。只有和珅这种具有“奴性”的人,才能和乾隆“君臣相济”,一拍即合!

  和珅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养成”这种性格的,还没有看见有人专门研究过。一个人的性格,一般大都在青少年时代养成;而性格这个东西,一旦定型了,再要改变,就很困难了。据我分析,和珅的少年时代,父母死得早,被继母所虐待(没有具体的资料,姑且人云亦云;即便没被虐待,因为不是亲娘,至少感情上不是很融洽),被同学所歧视(“富二代”看不起穷学生,古今皆然),遭亲友的白眼(例如向舅舅借钱,被骂了出来),客观环境即便不是十分恶劣,至少也差强人意。他为了生存,不得不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于是人性中的“奴性”一面,得到发展并定型了。

  历史上,能忍的伟人也很多,特别是处于逆境的时候。大家都知道韩信曾经受过“胯下之辱”:一个青年屠夫见他身佩宝剑在街上走,看了觉得“不顺眼”,就过来挑衅:“有本事,你就一剑杀了我;没本事,你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像这样的挑衅和侮辱,凡是“血性男子”,几乎是没人能够忍受的。但是韩信忍住了。他是个有头脑的人。分析当时的情况,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自己一剑刺死或刺伤了他;一是人家身强力壮,把剑夺过去伤了自己。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两败俱伤。无缘无故要作这样大的牺牲,值得么?权衡轻重利弊,他选择了忍,不声不响地从那个青年屠夫的胯下爬了过去,招来了观众的一片耻笑声。

  韩信明明是一只虎,却不得不把锋牙利爪收起来,装出一副猫的样子,目的是或学好本事,或韬光养晦以求他日的出人头地,或东山再起。

  和珅的“能忍”,是客观环境恶劣,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但是,一个人如果“装孙子”装的时间太长了,难免就会影响到性格的形成和改变,特别是在一个人的青少年时期。和珅原来的打算,是走“读书、中举、出仕”的“正途”,所以他才会下苦功读书。但是顺天府的乡试名落孙山,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这时候,他的祖丈人和妻子都来劝他放弃考试,依靠“祖荫”去当侍卫,去走另一条仕途之路。

  在这样的抉择面前,他的思想一定是十分痛苦的。他知道:一旦听从了祖丈人和妻子的话,到了皇帝面前,他这个“孙子”,就只能一辈子“装”下去,而且很可能连孙子也装不成,只能当一个谄媚的奴才了。

  和珅的这一段历程,如果写小说,肯定有许多可以“发挥”的余地。

  所以,和珅一进侍卫处,就注定要发迹。这是英廉老先生早就算定了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那么,和珅究竟是怎么被乾隆发现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又是个可心的奴才呢?这件事情,正史中并没有记载,而在野史中,也有许多个版本。比较能够“言之成理”的,有如下三种。

  第一种说法,是清人陈康祺在《郎潜纪闻》中的记录。

  陈康祺,清代鄞(yín银)县(今属浙江宁波市)人,字钧堂。同治进士。官郎中。博学多识,热心搜集清代掌故,道听途说,有闻必录,著成《郎潜纪闻》四集。书中就曾记录和珅引起乾隆皇帝注意的过程:“一日警陛出宫,上偶于舆中阅边报,有奏要犯脱逃者,上微怒,诵《论语》‘虎兕(sì四)出于柙(xiá匣)’语。扈从诸校尉及旗门羽林之属,咸愕眙(yí夷),互询天子云何。和珅独曰:‘爷谓典守者不能辞其责耳。’上为霁(jì寄)颜,问:‘汝读《论语》乎?’对曰:‘然。’又问家世年岁,奏对皆称旨,自是恩礼日隆。”

  这一段记载,用白话翻译出来,就是:

  一天,乾隆皇帝出宫,坐在车中看“边报”,也就是边疆的奏报。看到有要犯逃脱这一节,乾隆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了一句:“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欤?”这话出自《论语》,兕指雌的犀牛。大意是说:老虎和犀牛从笼子里出来伤人,龟玉在匣子里被毁坏,是谁的过错呢?难道是老虎、犀牛和龟玉的过错吗?显然不是,应该是看守人员的过错,是看守人员的失职。

  可是侍卫们有的没有读过《论语》,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互相询问皇上说的是什么;有读过的,他们见皇上生气了,谁还敢说话呀?这时候,勇敢的和珅说了:“皇上是说,看守的人有责任。”和珅这话,当然不是对皇上说的,而是回答“互相询问”的侍卫们的。当然也不排斥故意把话说得大声一些,好让皇帝听见。乾隆听见有人应声答话,脸色就从“微怒”变为“霁颜”,也就是“阴转多云”了,他问和珅:“你读过《论语》么?”和珅恭恭敬敬地回复皇上,说自己本来是咸安宫官学的学生。皇上又问他姓名年龄,家庭情况,和珅都一一回答得很得体。从此就对和珅另眼相看,和珅也一天天得宠了。

  以上是清人陈康祺在《郎潜纪闻》中的记载。本来就是听人家说的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不免有些传闻失实,甚至荒诞不经;下面这一段,可就是今人的借题发挥了:

  乾隆一听大喜,眼见和珅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还曾经是官学的学生,有心考他一考,就说:“你且说说《季氏将伐颛臾(zhuān yú专余)》一章的意思。”这正是和珅梦寐以求的进身之阶,他平日的攻读,此刻终将派上用场了。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说:“重教化,修文德以怀人,不起则都分崩离析,祸起萧墙,此后圣人之见也。然,世易时移,如今之世,远方多顽固不化之人,仅以教化化之,不示之以威势,则反易生妄心。如此,于国于都,应首重教化,修文德以服人,使远者来之,来者安之,且加之以威力,防微杜渐,不然,就真正是‘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了。”

  这就是和珅的与众不同之处。也就是说,一方面,要奴颜婢膝,装孙子装得十分像;另一方面,在特殊的场合,又要有一般人所没有的特殊勇气,要敢于在皇帝面前说话,借此表现自己,以引起皇帝的注意和好感。在粘杆处当侍卫的人,大都是倚仗“祖荫”混饭吃的纨绔子弟、浮浪少年,他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加上“伴君如伴虎”的古训,在皇帝面前,只知道小心谨慎地“当差”,皇上有话,也只知道唯唯诺诺地朗声答应,唯恐一时差错,招来杀身之祸。他们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本来就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当然更不可能也不敢在皇帝面前直陈己见了。于是,和珅的与众不同,正好给了他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顺便说一句:这件事情的发生地点,陈康祺只说“一日警陛出宫”,没说具体地点,《百家讲坛》的主讲人纪连海先生居然指明是在“颐和园”。第一不知有什么根据,第二犯了常识性的历史错误:乾隆时代,世界上还没有颐和园呢!

  颐和园,是光绪年间的名称。远在金代贞元元年(1153),就曾经在这里修建“西山八院”之一的“金山行宫”。明代弘治七年(1494)修建了园静寺,后来皇室在这里建成好山园。满清入关,清廷定都北京以后,把好山园更名为“瓮山行宫”。清乾隆年间,经过十五年的修建,将该园改名为“清漪园”。咸丰十年(1860),英法联军疯狂抢劫,焚烧了园内大部分建筑,珍宝被洗劫一空,建筑被夷为一片废墟。光绪十四年(1888),慈禧太后挪用海军经费三千万两白银,才在清漪园的废墟上兴建起颐和园来。光绪二十六年(1900),颐和园又遭八国联军的野蛮破坏,后来慈禧又动用巨款重新修复。——总之,在乾隆与和珅时代,根本就没有什么颐和园!

  闲话说过,接着再说乾隆之所以赏识和珅的野史。  有一天,乾隆在圆明园(建于康熙四十六年,乾隆时代,已经有了)的水榭上读《孟子集注》,这时候和珅已经得到乾隆的欣赏,调用他当随从侍卫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乾隆也逐渐看不清书上朱熹的注解了。因为木刻版的《孟子集注》,原文是用大字印刷的,朱熹的集注,是用双行小字排在原文下面的,两个小字才有一个正文的字大。这时候乾隆已经六十多岁,视力本来就不行了,何况近黄昏?就让和珅去拿灯来。和珅躬身问:“不知皇上看的是哪一句?”乾隆读了一句《孟子·滕文公上》的原文:“人之道也,饮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

  和珅不假思索,朗声背诵:“吉水土平,然后得以教稼穑;衣食足,然后得以施教化。后稷。树,亦种也。艺,殖也。契,音薛,亦舜臣名也。①司徒,官名也。人之有道,言其皆有秉彝之性也,然无教,则亦放逸怠惰而失之。故圣人设官而教以人伦,亦因其固有者而道之耳。《书》曰:‘天叙有典,敕我王典到哉!’世之谓也。”和珅一口气把朱子的注疏背了下来。

  乾隆等他背完了,夸奖说:“不知爱卿竟有如此的造诣。”

  于是,乾隆接着往下读《孟子·滕文公上》的原文:“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序),朋友有信。放勋②曰:‘劳(lào涝)之来(lài赖)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德之。’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和珅等皇帝读完一段,他就接着背注疏,君臣两人你读一段,我背一段,过了许久,和珅居然滔滔不绝,没有被难倒。

  乾隆见和珅把《孟子》背得这样熟,非常欣赏,也更加喜欢他了。

  这件事情,用今天的眼光来看,和珅简直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其实,在明清时代,学校里读的书,就那么有数的几本,而县试、乡试、会试、殿试,所考的内容,无非也就是这几本书,不像今天的学生,除了语文、历史、地理之外,还要学数理化英语,连小学生的书包,都重得自己背不动。所以那时候的学生,能把四书五经包括注疏完全背下来的人,特别是在汉人中间,可以说很多很多,至少刘墉、纪晓岚等人都能够做到,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让乾隆皇帝感到惊讶的是:这样的人才,在好逸恶劳、不爱读书的八旗子弟中,可实在太少了。

  满清入关一百多年来,由于政府政策的偏颇,对八旗子弟实施优惠,特别是对勋臣子弟实行荫袭制度以后,这些旗人特别是高干子弟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大都不思进取,变成了游手好闲的特殊阶层。这些人中间,继承他们马上民族的传统,出于好玩儿的心态,喜欢拉弓射箭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要他们静下心来,喜欢并苦读汉民族的传统文化,可就实在难能可贵;像和珅这样精通汉人文化的满洲人,简直太不可多得了。

  乾隆身边,不缺武艺高强的大内高手,所缺少的,正是和珅这样的旗人。于是得天独厚的旗人和珅,立即被乾隆提升为三等御前侍卫。——这就是和珅精通汉典所得到的好处。

  这个故事,十有八九也是杜撰的。或者是有那么一点儿影子,经过“小说家”们的想象发挥,方才如此淋漓尽致。别的不用说,单问一句:乾隆皇帝自己就是一个精通满汉典籍的博学者。他都已经六十多岁了,在这日理万机的点滴空闲时间中,还会这样认认真真、聚精会神地读这已经读得滚瓜烂熟的、应该是六七岁娃娃们读的《孟子·滕文公上》么?——乾隆是个兴趣十分广泛的人,编这个故事的人,与其说乾隆空闲了没事儿读《孟子集注》,还不如随便找一本古代的或当时的笔记小说,都比让老年乾隆读《孟子·滕文公上》要合情合理的多。

  第二种说法,是薛福成在《庸盦(ān安)笔记》中的记载。

  薛福成(1838-1894),字叔耘,号庸盦,江苏无锡人,是清末的外交官,改良主义政论家。同治四年(1865)曾参加江南甲子科乡试,但并没有做考卷,而是写了一封给曾国藩的信——是乡试结束以后打扫考棚,才发现薛福成写的一封“呈两江总督曾大人亲启”的信。信中建议改革科举、裁减绿营、学习西方军事技术,等等;说得很有道理。这事儿要是放在今天,肯定会被认为是又一个没有知识只会空谈的“白卷英雄”。但是信被送上去以后,曾国藩却召见了他,发现他很有学问,而且还是一位美男子,两人居然谈得很是投机,于是就把这个没参与乡试的“士子”聘为幕僚。光绪元年(1875),应诏上改革内政外交万言书,被李鸿章赏识并聘为重要幕僚,协理外交事务达十年之久,曾为李鸿章起草不少有关洋务的奏稿、书牍。光绪十五年(1889),受命为出使英、法、意、比四国大臣。曾与英国谈判签订滇缅边界及商务条约,争回部分主权。出使期间,更进一步主张效法西方国家,发展机器工业,实行商办,促进民族工商业的发展,并在政治上赞赏英国和德国的君主立宪制度。光绪二十年(1894)返国。一生著作甚丰,有《庸盦全集》(十种)、《庸盦笔记》、《庸盦文别集》。他虽然没有学历,以大量政论而被公认为是当世谈时务的巨擘(bò薄)。

  《庸盦笔记》里说:

  有一次,乾隆帝准备出外巡视,叫侍从官员准备仪仗。官员一下子找不到仪仗用的伞盖,急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乾隆皇帝非常生气,眉头一皱,龙颜大怒,说:“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官员们听到皇帝责问,吓得张口结舌。这时和珅说了:“是典守者不能辞其责耳。”因此得到乾隆皇帝的赏识。

  这个故事,和第一种说法基本相同,只是引起皇帝发怒而提出“是谁之过”的起因,一说是边报有要犯逃脱,一说是找不到仪仗用的伞盖。两个版本不同,当然是口耳相传中的“误传”,实际上可能是一回事儿。

  就事论事,第二种因由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皇帝出行的仪仗,有专门的管理部门,特别是“伞盖”,相当大的一件东西,不是什么手持物品,肯定由专人严格管理,绝不会发生“找不到”这样的奇谈。即便真有这样的事情,一般有主管太监去处置,更不可能为此让皇帝发火。薛福成是一个严谨的学者,也不可能在笔记中杜撰一个莫须有的故事。比较可信的,应该是:事出有因,细节有误。也就是说,很可能乾隆皇帝为某一件事情追究是谁的责任,引用了一句《孟子》,机灵的和珅随口回答了一句《孟子》的后文,为此引起乾隆的注意。——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导因”,从此引出极大的转折。这就是“契机”。唯物者说是“偶然”;唯心者就说是“命中注定”的了。

  请大家注意这两件事情的时间地点和环境。那是在皇上发怒,众人惊慌错愕、惶恐不安、不知所对的时候,人人都三缄其口,只有和珅敢于挺身而出,勇于对答,这才抓住了这一稍纵即逝的表现自己的大好时机。请大家再想一想,和珅面对的,是一个喜怒无常却又一言九鼎的皇帝,特别是在他已经“微怒”的关键时刻,对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人人都怕灾祸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人人都只会保持沉默,低头无语,尽量别让皇帝注意到自己;偏偏和珅要在这个“紧张”、“危险”的时刻“挺身而出”,勇敢地把这个僵局给缓解了,这就不得不佩服和珅具有过人的胆识、具有“既柔且刚”的双重人格了。

  第三种说法,是孙焯之《归云室见闻杂记》中的记载。孙焯之生平不详,书也未见,原文如下:

  “和珅起自寒微。……扈从上临幸山东。上喜御小辇,辇驾骡,行十里一更换,其快如飞。一日,和珅侍辇帝行,上顾问是何出身,对曰生员。问汝下场乎?对曰庚寅(乾隆三十五年)曾赴举。问何题?对‘孟公绰’一节。上曰:能背汝文乎?随行随背,矫捷异常。上曰:汝文亦可中得也。其知遇实由于此。比驾旋时,迁其官,未几躐居卿贰①,派以军机,凡朝廷大政俱得与闻,朝夕论思,悉当上意。”

  这段话的意思很简单。说的是大约在乾隆四十年(1775),乾隆皇帝巡幸山东,和珅扈从。乾隆皇帝在路上无聊,就问和珅是什么出身,和珅回答说是学生。乾隆皇帝又问和珅是否参加过科举考试,和珅又回答说曾经参加庚寅年(1770)的科举考试。乾隆皇帝又问和珅当年考试的题目是什么,和珅回答说是《论语》中的“孟公绰”一节。乾隆皇帝又问和珅能不能背诵当年应考所写的文章。和珅于是边走边背,十分流畅。乾隆皇帝就对和珅说,你的文章也是可以考中举人的。和珅的机遇实际上由此开始,也成了和珅一生的转折点。

  从这里,我们终于找到了纪连海先生说和珅曾经参加“庚寅科乡试”的依据。只是可惜,这是“野史中的和珅”,而不是“历史上的和珅”。

  以上三种情况,很可能同时都有,也很可能都只是有一点儿“因头”,被人夸大了,因此很难说哪一种是真实可信的。不过前面我说过,像和珅这样一个“具体”的“人才加奴才”,一旦接近皇上,一旦被皇上赏识,发迹是早晚间事儿。至于是哪一件“具体”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重要。和珅得到乾隆皇帝的宠信,可以说是偶然的,但却是必然的。——因为和珅具备了一个“佞臣”所具有的全部条件,而恰恰乾隆又是一个已经进入老年颟顸期的皇帝,十二分需要这样一个很能干、很听话、很能“体察上意”、很能完满得当处置各种事件的佞臣。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天人合一”,组合成一个相得益彰的整体:一个得到得力助手,事事省心了;一个得到倚仗宠信,事事顺心了。

  和珅被乾隆皇帝“发现”是个“人才”,当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和珅得到乾隆皇帝的宠信和重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前面说的三种“契机”都存在,也仅仅是“契机”而已。乾隆皇帝绝不会一发现和珅能背《论语》,记得《孟子》的朱熹集注,或者听了和珅背诵自己的试卷之后,“龙颜大悦”,立刻来一个加官晋爵,从此宠信倍加的。如果是那样,就不是聪明睿智、有雄才大略的乾隆老皇帝,而是年幼无知、只知道搞女人的正德小皇帝了。

  和珅是在乾隆三十七年十一月、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因为考不上举人,才在他祖丈人英廉的安排授意下,补了个三等侍卫的。托他祖上的福,总算是个六品官,比老百姓考上举人当个从七品或八品的小官,似乎还强一些。一直到乾隆四十年十一月,他二十五岁了,长子丰绅殷德都出生了,耗了整整三年时间,方才擢升御前侍卫,授正蓝旗满洲副都统,当上了三品的内廷大员。这件事情,我认为绝不是乾隆皇帝在某一天突然发现他有才干,突然给他升职的。这期间,有一个“逐渐加强认识”的过程。所以前面我说和珅被发现的三种契机,不一定仅仅是其中的一种,很可能三种情况同时存在,甚至此外还有更多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宫廷终究是宫廷,不可能样样事情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宫廷之外的人都知道。

  如果仅仅是上面所说的那三件事情,乾隆皇帝把和珅提拔到御前三品侍卫、值乾清门、兼副都统,大概也快到头了,最多再升到内务府总管,就不可能再升了。因为这三个头衔,都属于“内廷”官员,说白了,都是奴才干的勾当。只有当上了“六部九卿”的官,才是“外廷”的正经官员。尽管在皇帝看来,都一样是奴才,可是在老百姓的心目中,那才是“朝廷”,那才是正经的“政府”。

  但是,和珅从内廷“奴才”转任外廷“官员”,却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他是乾隆四十年十一月擢升为三品御前侍卫的,到了乾隆四十一年正月,也就是擢升御前侍卫之后的两个月甚或一个多月之后,就授予户部侍郎了。三月,在军机大臣上行走,也就是“实习”或“见习”;四月,授总管内务府大臣;八月,调镶蓝旗满洲副都统;十一月,出任国史馆副总裁,赏戴一品朝冠;十二月,总管内务府三旗官兵事务,赐紫禁城骑马。——这一系列的职务,可都不是闲职,都是需要真才实学才能干得下来的。

  因此,和珅的步步高升,绝不是“宠信”两个字所能包含、所能解释的。被宠信而发迹的官员,叫做“嬖臣”,凭的是谄媚,甚至是男色;和珅属于“佞臣”,这里面,跟和珅的办事能力强、任务完成得漂亮绝对有关!可惜,关于他前期的办事能干,没有具体的资料可以佐证。关于和珅的办事能干,下面我们还要逐件分析介绍。

  要知道这样一个规律:贪官绝不是突然之间产生的。从不贪到贪,有一个过程。和珅刚刚发迹的时候,绝不是贪官!这从今天的许多贪官的身上,都能找到“从不贪到贪”的发展轨迹。

  以上都是野史记载,先一言表过,下面再说说我个人对和珅的分析和见解。

  和珅泥金书佛说无量寿经

  ① 契,音薛,亦舜臣名也——“契”字用于舜的臣名,音xiè屑。按:“薛”字现在读xuè音,但在古代读入声,和屑xiè同音。朱熹用的是古音。

  ② 放勋——尧,姓伊祁,名放勋,史称唐尧。

  新疆“香妃墓”内景

  ① 草莽攀龙泣鼎湖——“鼎湖”,在浙江省缙云县城东7公里处,有一座170多米高的石笋,是传说中黄帝炼丹白日飞升的地方。当时天上有龙下来迎接,黄帝骑龙升天,群臣纷纷攀附龙须,想一同升天。

  ② 何堪椿树又霜枯——古人以“椿萱”比较父母。“椿树霜枯”,比喻父亲死了。   .blkContainerSblkCon p.page,.page{ font-family: "宋体", sans-serif; text-align:center;font-size:12px;line-height:21px; color:#999;padding-top:35px;}.page span,.page a{padding:4px 8px; background:#fff;margin:0 -2px}.page a,.page a:visited{border:1px #9aafe5 solid; color:#3568b9; text-decoration:none;}.page span{border:1px #ddd solid;color:#999;}.page span.cur{background:#296cb3; font-weight:bold; color:#fff; border-color:#296cb3}.page a:hover,.page a:active{ border:1px #2e6ab1 solid;color:#363636; text-decoration:none}.blkContainerSblkCon p.page,.page{ font-family: "宋体", sans-serif; text-align:center;font-size:12px;line-height:21px; color:#999;padding-top:35px;}.page span,.page a{padding:4px 8px; background:#fff;margin:0 -2px}.page a,.page a:visited{border:1px #9aafe5 solid; color:#3568b9; text-decoration:none;}.page span{border:1px #ddd solid;color:#999;}.page span.cur{background:#296cb3; font-weight:bold; color:#fff; border-color:#296cb3}.page a:hover,.page a:active{ border:1px #2e6ab1 solid;color:#363636; text-decoration:none}.blkContainerSblkCon p.page,.page{ font-family: "宋体", sans-serif; text-align:center;font-size:12px;line-height:21px; color:#999;padding-top:35px;}.page span,.page a{padding:4px 8px; background:#fff;margin:0 -2px}.page a,.page a:visited{border:1px #9aafe5 solid; color:#3568b9; text-decoration:none;}.page span{border:1px #ddd solid;color:#999;}.page span.cur{background:#296cb3; font-weight:bold; color:#fff; border-color:#296cb3}.page a:hover,.page a:active{ border:1px #2e6ab1 solid;color:#363636; text-decoration:none}.blkContainerSblkCon p.page,.page{ font-family: "宋体", sans-serif; text-align:center;font-size:12px;line-height:21px; color:#999;padding-top:35px;}.page span,.page a{padding:4px 8px; background:#fff;margin:0 -2px}.page a,.page a:visited{border:1px #9aafe5 solid; color:#3568b9; text-decoration:none;}.page span{border:1px #ddd solid;color:#999;}.page span.cur{background:#296cb3; font-weight:bold; color:#fff; border-color:#296cb3}.page a:hover,.page a:active{ border:1px #2e6ab1 solid;color:#363636; text-decoration:n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