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绿园山庄有限公司:(转载)《南方人物周刊》: 王功权拯救与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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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事先张扬的“私奔”,让本已算公众人物的王功权的私生活,成为全国人民的公共话题,他遭遇了无数廉价的斥责。私生活的瑕疵,不会掩盖他商业上的成功,对公共利益的关注,对弱者的关怀,以及率性善良忠实于内心的诗人心性,王功权的内心世界,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也颠覆了普通人对富豪阶层的单一化想象。尤其是他将潘石屹等地产大佬称为自己的马仔,君临天下的豪气,让人不得不钦佩。其内心长久以来的苦闷和人生无归宿的痛彻,让不少人感同身受。   “我走了。  各位亲友,各位同事,我放弃一切,和王琴私奔了。感谢大家多年的关怀和帮助,祝大家幸福!没法面对大家的期盼和信任,也没法和大家解释,也不好意思,故不告而别。叩请宽恕!功权鞠躬。”(5月16日23:21)  今天天气不错,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有几丝云彩。在昭告天下我私奔的决定之后,我们就出发了。离开上海,一路驱车前行,越是远离城市,越是月朗星稀,车愈行愈远,到东方泛白,再到烈日当空。等安顿下来,我发现,已经有7万多人转发了我的微博。一夜之间,仅在财经圈有名气的我,一下子成为人尽皆知的“私奔帝”。  “私奔”这个词忽然间引爆了网络,我的微博成了“私奔体”的标准版本,有意思的是:国内的团购网站有的竟然用私奔基金来吸引公众的参与,有的旅游网站推出了“十个最适合私奔”的地方……悲催的是,我发现我“被娱乐化”了。  跟我有一面之缘的财经作家迟宇宙这样解读:“这条微博,突然使王功权在恰当的时刻,处于了恰当的位置,成为了无可替代的人,又因印刷术、无线电波和数字技术的无限放大,瞬间击中了公众所乐于咀嚼的要害。一些人‘百度’了王功权,另一些人‘人肉’了王琴,知道他们都属于一个叫‘投资家’的群体,是财富领袖和资本的代言人。”  对于自己的前半生,我形容自己是“一个商人,加半个文人”。有媒体评价我,“以‘大哥’的身份创造万通,是他‘一个商人’的物种起源;他头戴一顶绣着CDH(鼎晖投资)字样的帽子,是他‘一个商人’的巅峰。在经历了无数次内心的颠沛流离之后,他成功地使自己从企业家变成了投资家,完成了无数商人梦寐以求的‘摇身一变’。”  “私奔事件”出现之后,很多人追问和质疑我的婚史。我在微博里老实交代: 我有第二次婚史,有现妻。她爱我多年,人也不错,深情、俭朴,教子有方,曾在国泰君安证券公司工作,也曾为营救民权人士而和我东奔西走。但在控制丈夫问题上她义无反顾,手段先进,不惜代价,做事出手又狠又快。我非常怕她。 海南:前尘往事  多年前,我南下海南时,海南的街巷处处皆是这般场景。那一年我27岁。我从吉林省委机关宣传部辞职。我是那个大院下海的第一人。当时的社会经济环境,已经在酝酿着大的变革,一种新的经济力量正在跃跃欲试。1988年,站在海南十万上岛青年里面,我就是个土鳖。早先,我进入海南省开发建设总公司新成立的一个分公司就职,最初的崭露头角始于一场谈判。当时正值公司征地,海南那时还没有国土局,开发公司要直接和农民谈判,结果他们看中的那块地一夜之间冒出了三百多个坟头。  半夜的时候,我敲开了村里最有威望的长者的门,我的诚意打动了长者,长者带着我去辨认坟头是真是假。公司4个征地工作组,我带领的这组突破最快。与此同时,和买方的协议也签下来了:300亩地,一亩能赚1万元。  在岛上混的时候,我还认识这么几个家伙:冯仑、王启富,易小迪、刘军和潘石屹。别看他们现在都混得人模狗样、人五人六的,江湖人称“大佬”,那时候也都经常怀疑人生,心不甘情不愿地等待机遇垂怜。  在昔日的“万通六兄弟”当中,冯仑如今处于半退休状态,开始尝试“投资家”之路;易晓迪依靠“阳光100”和潘石屹一起成为了地产大鳄;刘军搞起了农业高科技,王启富则由国际贸易向地板等木业领域进军。不同的选择意味着不同的心性,也意味着不同的命运。  2006年,北京君悦酒店,我们6个家伙分家后第一次聚首,好似也是那么多年唯一的一次。我发现,我们都老了。海南,海南,姑娘,姑娘!那记录着我们这伙人最美好炙热的青春和类似理想、未来、希望一类的字眼早已一去不复返。  那一晚,我怎么都睡不着。点上一根烟,他娘的写词一首,名曰《临江仙?万通六合伙人重聚步罗公韵》。我真想唱出来,赶明儿有时间一定把它谱成曲:“携手扬浪商海里,风流几度争雄?华光艳朝染长空。纶斤飞卷处,猎猎万旗红。十五春秋似弹指,戏笑雨雪霜风。东方君悦庆重逢。中年情正好,苦乐一杯中。”  同样是此番江湖重聚,我当年的马仔,如今的地产大佬小潘则有这样的感悟,“谈到很晚,大家也吵得精疲力竭了,就各自回家,洗洗睡了。”   车子依然在继续行进,有一个兰州拉面馆,生意火爆,老远就能听见人声鼎沸。我丝毫不感到饥饿,因此,我决定呆在车里,继续放空,继续回顾我生命中过往的那些人,那些事。这种一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的生活,我好像几十年来都没有过过。  很多媒体都有万通那第一桶金的故事。我从未说什么,可我心里清楚,那不是第一桶金。第一桶金来得很艰难,那艰难的滋味,只有我和妻子知道。有人说,在中国吃屎有多难,赚钱就有多难,站着赚钱就更难。人们多少都了解一点我们6个人白手起家的传奇故事,可是,可能连我们自己都不记得了,我们的创业过程有多惨烈,发生了多少故事。不知道,谁还记得当初帮助过我们的人中,先后有4人被捕。  可是,在这个有钱就是大爷的社会,人们只记得成功者的荣耀,很多很多的东西,似乎都被打上了包,放在屋子里的一个黑色的角落里,没有人会去触碰。历史在哪里,存于心底吧。  那是一段怎么样的历史啊,如今,那段故事的诉说者总是冯仑和潘石屹。  1991年,万通刚成立时新公司账面上只有3万块钱,冯仑在对一家信托投资公司老总谈海南房地产的机会时告诉对方,“这一单,我出1300万,你出500万。我们一起做,你干不干?”  对方点头同意,冯仑立即骑着自行车跑出去写文件,在最短时间内将手续做完后,我负责将钱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回来。被大家公认为“谈判高手”的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了500万。万通拿着这500万,立即从银行贷了1300万。这是万通的前史吗?那时候我女儿刚4岁。那是一个多么荒诞的年代,一夜暴富的故事比比皆是。我们在等待戈多吗?我和冯仑这几个小子天天想着发大财,因为我们自认比普通“倒爷”更有文化和水准。  情感是我的方向  真实和道德之间,我宁愿选择真实。如果我的真实被道德所不容,我宁愿为真实而支付被道德谴责的代价。我心底里蔑视一切富贵荣华,当然也蔑视为保持富贵荣华所必需的名声和威望。我强烈地渴望回归,回归到做不成“大事”的普通人的生活。只有彻底摧毁原有的一切,我才能从原来的世界里彻底走出来。(5月21日) 离开5天了。我想了很多事情。  在我离开的第二天,小潘在微博里给我公开喊话。当年的小潘在我眼里是个很上进,很勤奋,很聪明的年轻人。如今的小潘,是个很上进,很勤奋,很聪明的中年人。他喊:“功权,怎么啦!电话不通,明码呼叫,给我私信。”我不理。他接着喊:“请尽快与我联系!”“家人都非常着急,为你的安全担心,请速与她们联系。”我还是不理。18日,他开始深沉地感悟:“文学作品中常见的故事是,儿女忍受不了父母和封建家庭的压制而私奔。现在儿女们在家呆着,父亲私奔了。回家吧!”我想想吧,谢谢小潘,让你为哥操心。我私奔之后,当年的“万通六君子”还有很多属于前尘往事的人都开始疯狂找寻我,表达对我的在乎和关心,谢谢哈。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我很迟钝,那么多年我都没感觉到有很多人这么在乎我。  对于一般男人,故事可能就停在这个阶段。因为一场意外,非前妻所生的孩子因为脑袋受伤成了一个弱智儿童。我向发妻坦白,她很大度,让我给孩子安排了特殊教育的学校。但是孩子的妈妈告诉我说,不要婚姻但再要一个孩子。于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出生了。这个女儿5岁时就获得全国少年儿童音乐艺术大赛唯一金奖。  女儿出生后,她开始争夺我,经常到我家门前迫我出来或到公司把我劫走带回她的家(经常是大庭广众面前截你,你是知名企业家不便挣扎),发妻忍无可忍把我开除了。她成为“现妻”。  “现妻”每天定位我的手机,我的卡她都绑定,我花钱她就知道,并记录我的所有行踪,直到开始厮打,我多次脸上带伤出现在公司。我有悔意,开始又有了可以倾诉的女友,我不敢回家面对厮打,于是我私奔了。  我在微博上的几条解释,招来了为数众多的谩骂,我不怕,说白了,我就这一点丑事,我已经做了,不就身败名裂吗?商场我也不想回了,我就是这种性格。但这些,无法抵消我内心的负疚感,我深深负疚,当然,这种负疚只是对我的亲人。我有时候多希望这是一场梦,娘还在,我们一家三口能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这么多年,我很感激我的前妻杨雪峰。刚和前妻杨雪峰通了电话。她提醒我注意安全、处理好各方面待办问题。她是我吉林工大的校友,我和她1982年相识,1983年相恋,1986年结婚,1987年生一女,1988年随行海南,1991年参与创办万通,1994年始赋闲相夫教子。2005年因我犯生活作风错误严重,她开车把我拉到民政局离婚处,坚决地把我开除家籍。(5月20日09:48) 一个不快乐的富人  网络上很多人说我是亿万富豪,来,一起参观下亿万富翁的生活。  每次被安排论坛上,自己如被展览的大熊猫,被迫用简短言辞回答主持人问的莫名其妙的老大老大的问题…拒绝接受邀请吧,有时不忍心让人家失望。(2010-8-2918:53)  今晨6点50从家里启程,12点到达目的地。看两个项目后,17点踏上回程,现在23点30还在从北京机场回家的路上。两个项目之间路途用30分钟。总计:4个半小时工作,12个小时零10分钟人在旅途上!呵,我只好说自己好奔波好勤奋。(2010-12-3 23:40)  有朋友邀我去一个大会上给创业者做个演讲。我因忙未应。应也为难。讲什么呢?在这有钱就当大爷能挣钱就是英雄的时代里,我不能劝大家轻易不要去创业,可是,难道中国优秀青年都创业挣钱去吗?创业,创业,你让多少汉子折腰让多少女儿憔悴!(2010-11-1208:32)  我的办公室在朝阳区针织路的和乔大厦里,大厦的大厅有一个浅浅的水池,里面养着一群颜色鲜艳的锦鲤类,有时候接受一些无聊的记者采访的时候,面对一些无趣的商业会谈的时候,我会发呆,盯着它们发呆。  对于我来说,一个接一个的档期,我累极了的时候,会让秘书定点让我睡15分钟,一定要叫醒我,然后我洗洗脸,覆个热毛巾,强打精神地开始下一轮商务谈判。  对于我来说,我真的没觉得自己怎么成功,是从内心深处这样感觉,因为比如像我的伙伴们,冯仑、潘石屹人家都做得很好,很多我投资的企业,他们也都做得很好,我觉得我都到这样一把年龄了,自己天天还在出差,投资,跑这些事,我不觉得,这叫打工吧,这能叫成功吗?  我给不缺钱的人挣钱,有的时候觉得这不算成功,我更希望能够给穷人挣钱,但问题是:我恰恰就是给一些不缺钱的人挣钱,所以有的时候我不觉得自己这个职业上的安排是一个很满意的安排。  我讨厌这样的生活,“金仇银恨几时休,醉卧千回终不解。”“来世不经商,只愿心如月。淡雅清高任缺圆,默默辉长夜。” 往何处去?  有一个同行如此评价我,“王功权是一个扭曲的人,他是一个一碗水都要端平,又关心社会对他的评价,又关心业内对他的评价,又要关心家庭对他的评价,又要玩儿得好,同时他是一个浪漫的人,喜欢漂亮小女孩,其实他不适宜结婚,你恋爱就完了,你别结啊,他恋爱一个结一个,这个时候我觉得就是悲剧。遇见一个河东狮吼型的,他又不可能服从这个招。”  以往,我确实非常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但现在,我确实是另外一种状态。  生活依然会继续。我思考着以往思考过的问题。  在这世俗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自我救赎,尽管这种自我救赎很困难很挣扎很低效甚至有些滑稽,但是自我救赎的努力本身是一种巨大善行,是对本能堕落的一种伟大反抗。该善行和对本能堕落的反抗过程中,生灵本性放射出圣洁的光芒。对自我救赎的嘲讽显然是恶。(4月16日23:49)  我皈依了宗教。想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我自己的做法是,在可能的情况下,读读书,打打座,多一点时间自己独处,包括有的时候会找一些谈得来的朋友,在茶座里海阔天空地聊一些比较有见地的话题。另外,在工作中如果遇到不是特别满意的事情的时候,也会有烦燥,但是努力的去说服自己,人生和生活就是这样的,所以本着一种接纳的心态,然后使自己的心能够平静下来,即便是这样,但是还是觉得让心平静下来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我也想去读读书,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心愿。哈佛大学是我多年来唯一神往的学校。若非年已半百我一定不惜代价考哈佛。  如果我错了,请你们把我救赎;如果你们圣洁,请你们将我引领;你们的破口大骂,是对我所犯罪过的千万次惩罚吗?我能在品尝你们赐给我的地狱般苦难的同时,允许我乞求你们观照一下我们彼此的内心吗?善良的人们啊,你们如此高尚,就不要再让恨怨包围了你们。你们能允许我在迷茫的烈焰中英勇地涅槃吗?(5月22日22:30)究竟往何处去?我不知。   文章有删节,欲窥全貌者,可连接 http://www.caihuanet.com/zhuanlan/meiti/nfrwzk/201107/t20110708_3168574.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