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剑开光:殉 赞

殉      赞

——献给我的一位亲人

文/归来的梦

这个主题，已经萦绕在脑海之中许久，只是真正明确意识到，并且予以命名却是最近的事。还在一年半之前，不知不觉地、朦胧地产生了这样的的念头。但因为是朦胧，也就自然比较含糊、比较地不清晰、比较地杂乱。而今的比较明确、比较清晰、比较地有序化了，并不是我努力追寻和梳理的结果。应归功于时光老人，是他的推移，把许许多多的事件，在我的面前一件一件地展开，展示得那么清清楚楚，揭示得那么明明白白，不由得我不从朦胧中走出来。

殉，从词典上看，只有两种含义：一是与葬连用，即所谓殉葬。殉葬者，为某一死人献出生命，为之而死，陪之而死；二是因为维护某种事物或追求某种理想，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如殉难、殉国、殉身、殉职……二者有一共同的地方，就是均做出了牺牲，而且牺牲的不是别的，是一个人的宝贵的生命。但是二者又有着十分明显的区别，前者是被动的、被迫的、被逼被强迫的；而后者是自愿的，没有逼迫和强迫，是自己心甘情愿为了某种理想和追求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然而世界上的事物往往复杂得多，人类的语言和辞汇往往不能非常准确地表述。自然词典之对某一词的解释也就有着十分的局限。例如殉这个字，词典的解释就有了局限。当然这两种解释都囿于这个字的造字者的本意。这个字从它本身的结构看，应有死的含义。因为左边一个“歹”字，有坏了的意思；右边一个“旬”字，乃十日。古代传说天上有十日，后羿射下了九日，乃有今天的白昼黑夜，乃有今天的春夏秋冬，如果十个太阳全都坏死了，灭亡了，当然世界一片漆黑，一切都要死了。且不管造字者的原意，在现实生活中，有着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是有着牺牲和殉难的，但不一定非死不可，况且牺牲了生命，就殉之程度往往还不如那没有牺牲生命，但是做出了极大的精神、肉体牺牲者痛苦。因为牺牲生命的人，在他（她）的生命献出之后，再也没有痛苦了，只为人们留下了一种永恒的精神，而没有献出生命，仍然活着的殉道者，他的牺牲仅仅少献了一条命，然而其活着所做出的精神和肉体的牺牲绝非常人可以理解得了的，其承受的巨大精神的压力、百般的肉体的摧残和极度的心灵创伤亦绝非常人可以理解的，她的那种献身精神，令了解她、理解她的人由衷地折服，她的那种精神，如同那永不灭的太阳，温暖又和煦地永远普照在亲近她、理解她、深爱她的人心上；她的那种精神，会成为一种永恒的力量鼓励她的亲人，去迎接一切挑战。

所以我之所赞，是后面的这种殉。

当我在一年半之前意识到我的一位亲人所做出的牺牲时，我并没有明确地意识到这是一种殉，而是在我不断地对她所做出的牺牲之深、之大、之无可比拟有了彻底的无差别的理解时，我的心震撼了，我曾面对她悄声说：“你太伟大了！”但是她所做出的牺牲远在我意识到之前的三年就已经开始了，并且为此，为了这种没有成功的殉已经长时间承受着来自周围、来自近亲们的极为沉重的压力，但她终于没有倒下，终于顽强地站着，始终在为这种殉作出努力。看着她的脊背，我只有在心中赞叹，这是一付伟大而坚强的脊梁，它所肩负的、它所驮起的，正是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正是炎黄子孙的坚忍不拔的表征。

尤其在最近的一天，当我听说那每天一剂的其苦无比时，我的心再一次地震颤了。所以在我的脑海中，突然一个晶莹夺目的巨大的“殉”字清晰地呈现出来，我才真正明白，这一年半来，我在朦胧中寻找的那个字眼，终于从我心底中跳到了我的眼前，我庆幸自己找到了它——殉。

还在去年“热月”时，我从“凤凰涅槃”中发现了那种伟大的精神，然而最近我才省悟，用“凤凰涅槃”来比喻似乎略有不确，因为凤凰经过涅槃之后，变得更加地光彩灿烂、变得更加地辉煌夺目，因而她就更加地超然脱俗、更加地无忧无虑、更加地没有包袱、没有负担、更加地不会从内心中感到欠疚。她只会再过五百年，再涅槃一次，而无需背上重的包袱，去长久地、一次又一次的殉。

所以，显然这是殉，而不是凤凰涅槃。

那么殉究竟是什么？我的理解也许不深，但我想，我的理解是惟一接近她本人的一种理解。殉是一种伟大的奉献，是一种极顽强的毅力，是一种超然的牺牲，是一种长久和极度的忍耐，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克制，是一种无休无止的心的罹难。因面只有经历过真正的长久的心的罹难的人，才能真正理解什么是殉。

试想一下，那多年来的心理压力，那一定要与别人一样完成那完整的三部曲而又尚未实现，所遭受的心理和自尊的摧残；那一次一次的努力，那一次一次的担惊受怕、心惊胆颤；那一次又一次地步入令人毛发悚然的炼狱；那无休无止地朝着红十字的冲刺；那无尽无休地面对那令人发悚、令人皱眉、令人咽下之后浑身发着冷颤的苦药；尤其是终无宁日地面对着那老天的不公，为什么别人可以那样轻而易举，为什么自己做出这样无与伦比的努力和拼搏，做出了尽心竭力的奉献和牺牲，却总是得到如此的令人沮丧的结果，令人的心如此久远地罹难？！

所以，在我盛赞着殉的时候，我不能不将此文。作为讨伐天道不公的檄文。于是我也又一次地从更深层次的含义上，理解到屈原公的伟大。在那远古时代，他就可以怒指苍天，对天发问，而写下了光辉的篇章《天问》。天， 的的确确是应当受到质问，因为天的的确确地不公平。

自然，我的这位亲人，她的殉是非凡而又伟大的了，她已经受到了上苍的不公，就不应当再受到亲人的不公。一切对她的不能理解的话语都是一种亵渎，一切对她的轻视的目光都是一种罪过。她应该得到充分地理解和忠诚的爱。我想不论她的殉的结果如何，都是一个生活的强者，都是值得所有在人尊敬的强者，都有一颗心永远陪着她。

归来的梦921008·92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