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勇士刑天飞影升级:巴西老友天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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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铁鹰
《 人民日报 》( 2011年07月22日   23 版)
4月初,接到北京一纸传真,说巴西著名记者卡洛斯·塔瓦雷斯和另一位巴西朋友要到天津访问,为他撰写的关于中国的著作搜集素材。对他的介绍很简单:巴西记者和著名专栏作家,中国问题和港口问题专家,曾出版8本有关中国的著作,任巴西全国商业联合会的顾问和巴西工商总会董事,2010年获中拉友协颁发的“中拉友谊奖章”。最让我吃惊的是塔瓦雷斯已87岁高龄。中国古语说:“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九十不留坐。”接待如此高龄的访者,既让我期待,又让我担忧。
当身高足有1.85米的塔瓦雷斯出现在天津塘沽火车站站台上时,我发现已届耄耋之年的老人目光锐利,身板结实,不用搀扶也不拄手杖,听力没有障碍,我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我对塔瓦雷斯的敬意是一点点萌生的。塔瓦雷斯说他通过研究飞速发展的天津港,已经对港口背后的城市——天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一直渴望到天津访问,写书介绍天津。此次出访前他向中国驻巴西使馆表达了这一愿望。在天津港,工作人员向他介绍港口的规模、吞吐量,刚一开口他就说:“这些我都了解了。”他不像初次踏访天津,倒像是重访天津港的老朋友。在古文化街天后宫的《漕运图》壁画前,他指着画面上的船舵说,这是中国发明的;在天津博物馆,他指着馆藏青花瓷说,中国青花瓷古代曾大量出口荷兰;在毛泽东开国大典照片前他说:“这张照片印在我的许多书籍中。”随之又说:“我尊崇毛泽东,也敬重周恩来,上次访华我还专程去过周恩来的故乡。”在文化中心工地,他听说号称“天津会客厅”的文化中心建筑面积足有两个天安门广场大时,非常惊叹,说等明年完工后真想再来看看。在参观了天津规划馆后他说,他看到过美国、欧洲国家的类似场馆,天津的城市规划大气,讲解介绍也最好。
考虑到塔瓦雷斯年事已高,我们尽量压缩行程,可他总表示要多看看。第二天晚上他可能真的累了,晚饭也没有吃,这又让我担忧起来。可次日早晨,我一见到塔瓦雷斯,就听到他兴奋地说:“我昨晚已经开始写你们天津的文章了。”
与塔瓦雷斯同行的塞维里诺告诉我,塔瓦雷斯曾任巴西《环球报》专栏作家,除出版过多部与中国有关的著作外,还在各种报刊上发表过500多篇介绍中国的文章,许多巴西人正是通过他的文章认识了中国。塔瓦雷斯还准备身后捐出100多万美元遗产中的大部分,建设中国在巴西的文化中心,帮助更多的巴西人了解中国。
塔瓦雷斯至今还在用“傻瓜”胶片相机,说胶片画面清晰。人们用惯了数码相机,对这种迟缓的快门已经不熟悉了,可塔瓦雷斯是个急性子,每次摄影者还没按下快门,他就趋前指导如何使用他这款老相机,回国后洗出的许多照片,可能都是他跨前一步的画面。塔瓦雷斯也是一个演说家,习惯借助手势讲话,他的手势生动有力,就像一个娴熟的音乐指挥大师。许多做发言人培训的专家说,讲话用手势更吸引听众,塔瓦雷斯可以说是发言人最好的模特。我问他是否经过培训,他说因为做记者,为了向被采访者说明自己的问题,讲述自己观点,常以手势相助。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我们都感到恋恋不舍。在机场,已经跨过安检线的塔瓦雷斯,忽然想起什么,迅即转身回来,用他有力的臂膀和陪同人员一一拥抱。又走到两名医护人员面前,像对待孙女一样,用手轻刮她们的脸庞,再和她们行贴面礼。随后转身,渐渐从我们的视线中消逝。我知道,这一别,也许将很难再与老人相见了,但是,他的音容笑貌,却将永远深藏于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