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路人ntr月咏全集:月洒西窗(自传小说连载之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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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十 二

 

 

 这天晚上,我又是在不眠之中度过的。也许,这次的选择比起前两次更难,一是没想到部队首长对我竟是如此的器重,你就是有诸葛亮的本事,也经不起人家三顾茅庐!用连长的话讲,在部队选拔干部的问题上还没有出现过像我这样“不识好歹”的先例。其次,我现在头上有“党员”的头衔,就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只要唐僧一念口诀,就令你的脑壳痛得天旋地转!而另一头是,秋芳她对我的感情是千金难买一知己,尤其在我患难之时更突显她的真情,世上难找第二个这样的女性!

 这两难的境地,令我的脑壳越来越痛,体质越来越虚。长期的紧张忧郁,导致了大脑神经紊乱,成天处于昏昏沉沉之中。以致到了我的中老年,这头痛病仍然是遇冷就胀、见风就痛,夏天不能吹电风扇,冬天睡觉还要戴帽子,很大程度可能由此而起!

 一天,在连部碰到了鲁副连长,他是一位河南籍人。这段时间我在连部时,我们的关系比较亲和,他还经常拿一台135照相机为我们照相。有一次他问我:“听说你的那个对象很漂亮,是吗?”我说:“还算可以。”他若有所思地说:“人啦,太漂亮了未必就一定好,太丑了不一定就不好!”我听得出他的话中有话,因为在不久前我见过他老婆来队探亲,那长相实在是有点对不起威武的副连长。鲁副连长不知是否因此而闹过离婚,结果在党支部大会上因对贫下中农出身的爱人缺乏无产阶级感情而受到严厉的批评。那天在专门为此事召开的学习班上,只见副连长面红耳赤、一脸狼狈地勉强接受意见。我想,鲁副连长一定是有据说是从小家庭包办婚姻的理由,而人的美丑并不一定是其理由的全部。不管怎样,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真挚牢靠的感情基础应该是很重要的因素,不然的话,对于我这样相貌一般、身体伤残的人,在美貌的秋芳眼里,为什么总对我一往情深、痴心不改呢?可叹的是,在这个被扭曲的环境里,吃斋的和尚必须得吃肉,不吃斋的和尚却无肉可吃。

 没过多久,我又见到了战友冯细初大夫,他笑着对我说:“谢司药向你问好!”这个姓谢的司药是先于我们入伍的老战士,我只是看病拿药时才少有接触,平时也不怎么交往,他怎么突然向我问好?我说:“谢司药现在在哪里?他向我问好?”

 战友冯细初说:“他现在调到华山*****部队去了,我前天刚从他那里来。”

 听他一说,我心里立刻明白了,也许要调我到华山*****部队的消息,在他们那里已经有人知道了,也许这里的领导也在等我的表态。

 我怎么表态呢?

 我在恍恍惚惚中好像已经表了态,我直接找了梅政委,说:“政委,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站稳立场,坚决与她一刀两断!”梅政委的嗓门立刻变得很大了:“想通了就好,以后不要后悔!”忽然,只见风云大变,秋芳也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她没有责怪我,也没有祈求于我,只呆呆喃喃地说:“一切我都知道了,你……好……”话没说完就离我而去。我赶紧追过去,她却已经来到了家乡源潭河的水里安崖边,对着河水在失声痛哭!水里安的波浪湿卷了她的衣衫,水里安的狂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她真的要跳潭了?原本传说中的那对相亲相爱的青年双双跳潭化为河神的故事,难道今天真的要成为现实?不!你不是在演唱《水里安情歌》吗?你唱得是那么的动人,表演得是那么的逼真,你是小娇莲的化身!不,不!今天你不是在演戏,你真的变成了小娇莲,只是因为我,一个传说故事正在演绎着一场真实的“水里安的悲剧”……眼看她就要跳下去了,我一把抓住她,说:“你不能离开我,要死我们一起死!生前不能成为连理枝,死后也要结为并蒂莲……”

 此时,一阵狂风使我猛醒,我双手捧在胸前不能自禁,疼痛的心久久难以平静。良久以后,我极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又庆幸刚才的情景只是幻觉,并没有成为现实!

 此刻,我仿佛又回到了梦中的江南,看到了小船还在、河水照流,斜挂在柳枝上的弯月仍然是柔情似水,浆声月影里年轻的笑依然是佳期如梦。“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风吹柳拂,涛声依旧,玉人还在,温情未改!我决不能自食其言,不能违背当年对她的许诺!更不能忘记那个月圆之夜在水里安悬崖边许下的承诺!

 我更看到她像是人们心目中的一颗明星,了解她的人对她是赞不绝口,不熟悉她的人也要千方百计一睹她的芳容,她的名气已传遍家乡的四面八方,她的言行已昭示了一个人的完美形象,难道真的要相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我又想起了在沈园写《钗头凤》的陆游,年轻时娶唐氏为妻,恩爱夫妻因婆媳关系不好终被拆散。唐氏改嫁后,与陆游偶遇于禹迹寺南的沈园中,陆游深情地赋词一首,题写在沈园的墙壁上,表达了对唐氏的深深怀念和对爱情的忠贞不渝,让今天那些见异思迁者是何等的汗颜!

 古今中外有多少这样荡气回肠的故事,象梁祝那样的悲剧令人惋惜,象秦香莲那样的遭遇令人同情,难道在我手上又要让那些历史重演?

 当然,“若为自由故,生命、爱情二者皆可抛”,但我现在若抛掉爱情,是为哪个“自由”之故?是革命需要,还是个人需要?若是革命需要,那是无可厚非,若是为个人需要,那将如何面对那颗晶莹的心?

 我的人生天平终于偏向感情这一边!

 我想起了我们小镇上几个要好的战友,除了李宗荣外,还有阮大成、李火秋等,我告诉他们,部队要调我到华山*****部队去的情况和我的想法,他们很是同情和支持。

 我又想起了另一位战友刘静山,他是比我高一年级读书的同校同学,高高的个子尽显军人的风采,斯文的话语透着火焰般的热情。我们一起入伍,同爱好文学,平时无话不谈,彼此信任。此时,他已提升了干部,虽不在同一个连队,但友谊尚在。那天下午,我找他谈谈心里话。他明确地说:“我的观点是一贯的,‘言必信,行必果’,不要辜负伴侣的真情!”

 我感激地说:“你也是真心关心我!我回家的决心已定。但想好了这一头,再回过头来看另一头,又愧对部队首长对我的培养和信任!”

 他说:“部队首长确实对你很器重,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人生总是有得有失,不能两全齐美。”

 我说:“所以,我是进退两难,能否有两全之策?”

 他说:“我只能说,你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对于秋芳同志,我虽未见其人,但已从你和其他战友的介绍中,已初识其人的高洁!”

 这位战友在部队十多年,职达团级,转业后就职于岳阳市人民银行,先任科长,后任人民银行副行长。他曾在餐桌或某些场合,多次把我这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故事作为美谈话题,广为传播以飨朋友。多年后回想此事,我要真诚地感谢战友刘静山对我的关心,同时也忘不了他对我的“祝你们终身幸福”的祝愿!

 事已至此,我决心更坚,已没有退路了,只是迟迟未向部队领导表态。

 约个把月时间,我看到与我一起选拔的另一位战友汤海南已经调走了(据说他后来转业在天津市纪委工作)。我知道,这已表明,要我留部队的最后一线希望已经破灭,部队的生活即将结束。此时,我的心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一次的十月风波从开始到平息,我没有告诉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