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八一预约挂号时间:辛亥四川蜀军革命史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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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四川蜀军革命史略

 

王嘉丽   林永蔚

 

2011年迎来了辛亥革命一百周年纪念。

还原辛亥革命的真相,探寻辛亥革命的意义,耗时费力地去洗刷油彩、剥落脂粉,直书成败得失是文史工作者的一项极具现实意义的重要任务。我们纪念辛亥革命,既要纪念成功的一面,也要纪念失败的一面;既要纪念革命党上台的一面,也要纪念清王朝倒台的一面;既要纪念议政厅里革命党人光耀千秋的一面,也要纪念士农兵商喋血城下的一面。这正如许多专家学者所说,纪念辛亥只是一个回顾,重要的是必须将此作为开拓未来的契机。

1911年11月,重庆蜀军政府的成立标志着清政府统治势力在四川境内的全面崩溃,也标志着旧民主主义革命在巴渝大地上的胜利成功。蜀军政府的成立是辛亥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蜀军革命对全国革命成功产生了巨大影响,有力的促使了第二年2月12日大清国皇帝的退位及 “五族共和” 的刍型建构。

 

                      一、  保路风潮急

 

1911年是农历的辛亥年,即“大清宣统三年”。 这年的4月27日,孙中山、黄兴领导的同盟会在广州发动了史称“黄花岗之役” 的武装起义。这次起义失败后,同盟会人没有气馁,他们借四川保路风潮继续发展组织,开展革命活动,终于将“保路风潮”引导成为一场波澜壮阔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

“保路风潮”涉及川、鄂、湘、粤四省,四川的保路斗争特为激烈,广受史家赞誉。

当年,粤汉线、川汉线这两条铁路的前期建设资金投入是承建商发行建设债劵,向当地绅商民众手中募集。后来,时任邮传部尚书的盛宣怀却奏请清政府:“收粤汉线、川汉线等铁路干线为国有。”朝廷不查民意,竟然准奏并下旨委派大臣端方督办。

5月9日,盛宣怀又以粤汉线、川汉线作抵押,与英、法、美、德四国银行签订借款协议。此举不仅将民众的资本悉数揽为国有,而且“筑路权”也被他拱手献给了外囯列强。

御史赵熙、欧家廉据此事上本弹劾盛宣怀欺民卖国,川、鄂、湘粤四省咨议局及在京官员也纷纷抗争。在民众权益受到极大损害的情况下民怨沸腾,6月,川人在成都成立 “保路同志会”,提出了“路在人在,路亡人亡”的斗争口号。为了声援成都保路同志会,随后重庆也成立了保路同志协会,公推梅树南、朱之洪、刘祖荫、李时俊为代表,敦请川东道朱有基电四川代总督王人文将民意上奏朝廷,请旨申张正义。王人文代奏后,端方、盛宣怀联合回电称,欲将川汉铁路公司修路已用款项和帐面存款,一律算作公债股票,采取按年息,分期归本,并将川省财政作借债抵押,由邮传部借外债筹还。四川绅商与民众知情后坚决反对盛宣怀的主张,强烈要求:“若川汉路收归国有,川汉铁路公司现有帐面存款要保住,建路已用款项要立即全数归还。”

王人文迫于情势,只好又将民意代奏朝廷,不料因此而遭朝廷下旨严斥。此时甘大璋等污吏又火上浇油,私自以全体四川籍京官的名义具呈邮传部,请以川路存款附入国有。朝廷认为四川人容易收拾,决定首先收川路权,然后再收湘、鄂,严令四川总督王人文解散“川省保路同志会”。

在京的四川籍京官数十人接着发表声明,表示他们并没有与甘大璋等人谋划川路收归国有一事,于是川人对甘大璋异常愤恨,士绅们写发了《告川中父老书》,痛指甘大璋罪行。

邮传部盛宣怀无视民意,反招“川路”驻宜昌总理李稷勋密议,令其仍接管宜昌、秭归修路工程。为迎合上意,李稷勋紧锣密鼓,积极实施移交“川路工程款” 的具体事项,这件事不仅使川人利益受损,同时大家也感受到遭罹了千古未有的奇耻大辱。

辛亥年润6月,赵尔丰接王人文续任四川总督,川人向其申诉称:“李稷勋私与邮传部商议未经总公司议决,属擅自妄为,要求尔丰代奏罢免之。”赵尔丰最初也将民间舆情上奏,然邮传部置若罔闻,复奏请中枢指派李稷勋管理宜昌、秭归铁路,这消息使四川民众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农历七月初一,成都召开股东大会,大家一致认为邮传部欺辱川人太甚,人们众口一词地说:“铁路民修系先皇圣裁而为,股东会也是依据法律而制定的。而今盛宣怀夺路劫款,反而列以恶名,诬陷股东。这是政府不认川民,不认川督,不认先皇谕旨,致川民于投诉无门的死地!”接着,成都全城商人罢市,学校罢课,请愿者上万人跪伏于总督署门外,并声言从此不纳税赋,不出杂捐,以为抗议。

赵尔丰见状,着令各道、县官员四乡劝解,然而股东士民尽皆不依不挠。川汉铁路股东会会长颜楷等人呈书,再一次请求赵尔丰代奏朝庭,请准铁路暂归民办;四川绅商又公推刘声元、阮峘、李孔阳、黎广芬为代表上京向清政府交呈万民表,力争路权归民。

赵尔丰迫于舆论,只好和将军、提督、司道联合上书奏请,然而朝廷复电仍不允奏。同时,端方还上书弹劾赵尔丰败坏路事,力保瑞澂、袁世凯接替赵尔丰的职务。朝廷依奏颁旨,即令端方赴川督办,端方却怕引起众怒,暗中和盛宣怀密商对策,迟迟不敢入川。盛出谋划策,授意端方带湘、鄂新军入川,相机行事,或武力解决或进行安抚,朝廷也下旨命端方率兵前往四川勘乱。

这时四川驻军将军曹玉崑,又单独电奏朝廷说:“铁路国有,非庆王奕劻的主意,都是载泽为监国载澧所信任,才得付与施行。” 奕劻得此奏后,即将奏文公示各大臣,自称年老不堪风波,借口有病不出。川绅代表刘声元等人进京上书邮传部、都察院请代奏,并到庆王府中痛哭陈情但仍没见结果。他们后来竟拦住摄政王入朝轿舆,以头跄地,哀哀致词,引得载澧大怒,着命递解刘声元等人回川严讯。

端方不体恤民情反而电奏说:“此次川绅集会倡仪,只是喜欢闹事的少年娃娃,并非公正的绅商董事,蜀中大多数绅民,其实都是同意朝庭旨意的。这事只有中枢明降谕旨,责成尔丰严厉弹圧,才能遏制内乱发生,绥靖地方安定。”

这天,铁路公司股东会又在成都召开,参会的有数百余人,荣县人朱国琛将自已写的《自保商榷书》拿到会场散发。赵尔丰看到这传单后,猜测是谘议局议长蒲殿俊等人所为,遂下令诬以叛逆罪逮捕正、副议长蒲殿俊、罗纶,铁路股东会正、副会长颜楷、张澜,主事邓孝可、胡嵘,举人江三乘、叶茂林、王铭新等9人。川人听说官方出手,许多人举着光绪景皇帝灵牌,燃香环跪在总督辕门前齐声痛哭,为蒲、罗等人申辩求情。营务处田征葵出动军队,并开枪击毙绅民数十人,但仍未驱散民众。巡防军这时也左冲右突追逐路民,踩死踩伤的人难以计数,官兵肆虐,竟将偌大一座锦官城笼罩在白色恐佈之中。第二日,城外数千居民纷纷头裹白巾,冒雨奔城下乞情请愿,田征葵又命开枪击杀,死者又数十人,此时成都城内外已是横尸里巷,血腥漫天。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川西南十余州县闻成都血案后,民心浮动,各地民团纷纷赴省武装营救,清政府防军有恃无恐,负隅顽抗,又杀伤很多民众,革命党人见势迅及联合保路同志军,呼吁全省士民,将保路运动一步步推向了高潮。

眼见四川动乱难平,中枢诏令起用岑春煊入川办理剿抚事宜。春煊曾任川督,似稍有民心,其文告尤其措辞委婉,川人闻春煊复来,心存侥幸,朝夕盼望,希望呼吁得到合理解决,平息事端。春煊与庆王旧有仇怨,起用又非庆王所荐,所以庆王对春煊进川的事处处刁难。原四川官吏也畏惧春煊执法严厉,许多人附合尔丰四处中伤说岑独断专权,进川后恐无善政。岑春煊听到这些话后,十分忧愤,终至讬病不进川境。川民闻春煊不来,西南各州县同志军又一哄而起,闹得更凶。

原朝廷命令端方入川,后来听说川內很乱,岑春煊都不愿去,所以他走过宜昌后,仍久久逗留在夔州一带不想再往西行。

8月19日,武昌兵变,城陷后总督瑞澂逃逸。21日,重庆告急,诏令春煊为四川总督,可这时春煊已引退到上海,更以疾病为由辞不领衔。端方至夔府,朱之洪、刘祖荫代表川民面呈上书,一要求昭雪川民抑冤,二要求罢入川军队,三要求释蒲、罗等9人。端方以川人作乱,率兵乃朝庭命令为借口不予答应一二两项,只同意奏请释放蒲、罗等人。

保路风潮积蓄了民怨,这为蜀军革命成功奠定了良好基础。

                           

二、 “府中”筹谋深

 

重庆保路协会初起时,城乡间的许多高台戏楼大都成为保路同志会演说的地方,位于洪崖洞上炮台街的府中学堂是同盟会机关部,党人张培爵为中学堂学监,杨庶堪为监督(校长),张、杨二人及朱之洪、谢持、杨霖等都是资深同盟会员。

1911年3月,同盟会党人秘致书重庆接济广州之役,庶堪、培爵等带头响应。广州起义失败后,国中党人准备乘机再动,四川保路起事后,朱之洪被举为川汉路重庆股东代表入成都,机关部即派之洪与在省党人密议进行革命活动。

朱之洪到成都后,立即和曹笃、方朝珍、萧参、张颐、刘经文、杨伯谦、刘泳岂、曾照鲁、刘永年、龙鸣剑等人及凤凰山新军党人商议说,成都自1907年,革命党人杨维、黄方、王树槐、张治祥、黎庆余、江永成等“四川六君子”被捕以来,四川省督打击严厉,革命力量十分薄弱,审时度势,只有在外地发动,成功的可能性才大一些。

党人对朱的意见取得了共识,他们分派四出,将力量由川南逐渐东下。威远、荣县、富顺、自流井这一带由刘经文负责,曹笃回自流井,方朝珍回井研,肖参、张颐去青神、井研、荣县、贡井以南,密商议定,待机而动。

朱之洪从成都回来后,重庆机关部又派周国琛去成都,视察川西局势,但国琛人地两生,未得要领而还。重庆诸党人认为民气还不够激扬,还不能马上举事。不久肖参、张颐来渝会见庶堪、培爵等,汇报说青神、井研、荣县、自贡等地民气振奋,并有党人从中策动,大家听后十分激动,加速了策谋革命的进度。

杨庶堪、培爵等人准备发信给各地党人,但又怕邮递泄露机密,于是派遣心腹,通知各州县党人到重庆开会,商议各项起义预备工作。

会议决定:

杨庶堪担任主盟,统领全局;

张培爵、谢持分管交通,任联络,征器械,具体指挥调动各路人马;

朱之洪负责联官绅,交客军,通往来;

熊兆飞、夏江秋,则专门负责硏制造炸弹。

他们对重庆各官吏的情况作了具体分析,认为川东道朱有基,庸懦无能,经常蹲在衙门不出门莅事;巴县知事段荣嘉软弱胆小,巡警总署署长杨体朴老实怕事;惟有重庆知府钮传善兼府城警察监督,并统领巡防军,操政、军、警三项大权。大家一致认为,诡谲善变的钮传善,才是革命的剽悍敌手。

党人中的商业中学监督舒兴渭,常与传善亲近,也很会说话,有人建议叫舒兴渭选择适当时机去争取钮传善,但大家认为传善心地阴险,难以揣测,恐难争取,为怕泄密,结果打消了这个提议。

鈕传善对府中学堂这个革命党机关部,很生疑惑,暗中令探子跟踪。杨庶堪发现后决定主动出击,造访府衙,面见传善。现将两人对话直录于后:

传善语曰:“人言教职中某某,皆革命党人,信乎?”

庶堪答曰:“某某皆书生,必欲相中伤者,鲰生尚庶几近之也!”言毕,拱手笑谢去。

杨老先生对钮府直言“我才像革命党!”,他的过人胆识由此可见一斑。

不久,端方率鄂军过重庆,李湛阳也由广州返渝探亲。湛阳在广东任巡警道,是督练亲近的统领,端方委任湛阳为孩子军头目并负责招募新兵,许多党人乘机投身其中,这成了一支表面合法的地下革命武装。

这天,川绅施际云代表端方召集官、绅、商、学到总商会议事,之洪、江潘等人乘机提议举办团练。际云却主张组织起来,但不操练,之洪等人力争说:“今各地盗匪窃发,不练无以资抵御。”传善也想防制民众,他问朱之洪:“无火器枪弹怎么办?”同盟会员简达西管理川东团练枪械,他即出示登记册,册中存有大量步枪、铁炮、刀矛,众人由是议决操办团练。接着商会也办商团,士绅也办民团,尽都选用革命党人充实名额,城中新兵,暗中也被党人利用,武装力量逐日壮大。

张培爵命令张颐等人去万县、奉节,动员下川东党人听令同时起义;肖参返荣、威、贡与当地党人合谋后也投身革命;陈育堂赴大竹,促张懋隆来渝策划起事,由此川东南革命党人紧锣密鼓,开展起了各个方面的起义筹备工作。

鄂军前队至资州、荣昌、威远之间时,即有军中党人王志高、蔡品三密与曹笃联系,但笃不敢立即相信。张颐抵万县后,恰逢端方所统鄂军后队入驻。鄂军后队田智亮也是鄂军中党人,见到颐后互相很是信任投缘,田将武昌起义胜利的消息也告诉了张颐。过几天田智亮写信叫颐秘密转递,嘱鄂军前队立即乘势反正,张颐接过田的书信后,日夜兼程返回重庆将此情况报告了机关部。

庶堪等人闻知端方军火船将过涪州,迅及派谢持前去长寿,伺机而劫,结果没有成功。鄂新军中有许多同盟会员,川东党人将田智亮的信也送到了,黄兴令川内党人起义的书信也驰抵成都,但盟人方声涛在新军中势力较弱,仍然不敢轻举妄动,斗争仍在潜伏之中。

 

                    三、朝天观夺印

 

夏之时“龙泉驿易帜” 事件拉开了成都武装起义的大幕。

同盟党人夏之时,四川合江人,毕业于日本东斌学校步兵科。他回四川后思想激进,因而被上峰疑忌,长期不得重用,仅担任了驻成都的陆军十七镇小小一名排长。

保路同志会初成立时,夏之时与党人陈宽等组办《西顾报》进行了大量的宣传鼓动,同时他又暗地参加同志会密谋,后来得知“同志会”宗旨仅在保路,不能和他们共商革命大事,因而对“同志会” 不甚支持。听说督府逮捕了蒲、罗等9人,他认为时机已到,但是还没有等他作好计划安排,就被上峰撤去了军队上的职务。不久,各路同志军围攻成都,夏之时看到了新军中愤郁思动的情绪,心中又萌发了起义的念头。

9月初,夏奉令率步兵一队调戌龙泉驿,他筹划编演白话剧启发士兵民族意识,鼓动串连驻驿新军步兵一队,骑兵、辎重兵各一队策划兵变。1911年11月5日夜,夏约集武装兵230余人在龙泉驿土地庙杀死东路卫戌司令魏楚藩,誓师易帜,宣布起义。

这时,恰逢教练官林绍泉受赵尔丰命令赴资州迎接端方,当夜宿龙泉驿。林绍泉听说兵士哄闹起义忙出过问,大腿被乱枪击伤,义军还想杀他祭旗,经夏之时为他全力担保后才不至处死,交由兵丁挟持随军前行。

起义后,众人推选夏之时为革命军总指挥,连夜率兵东进。义军到简阳后与新军某协支队官孙合浦兵相遇,之时召集其步、炮兵各一排,演说民族革命大义,众人都表示愿意归附,于是增新兵百八十余人和步枪山炮锱重若干。由于端方鄂兵驻资州,义军不敢与之交火,只好渡河由北路东下。

次日,义军驰百八十里进驻施家坝,军士疲惫,又惧追兵,官长都逃逸了3人。当地民众纷纷询问行军意向,之时除召集民众宣讲外,还亲刻“中华革命军蜀军总”印,出告示安民。第二天,义军在离乐至二十里的地方,闻听新军管带龙兴奉令率大队追兵赶到。林绍泉乘机故意夸大清军势力,恐吓革命士兵,军中由此出现波动,但之时仍力排众议,鼓励士兵继续前进。又前行十五里后,遇到邮差,缴获得乐至驻军请端方派兵增援的情报。夏令假扮奉命增援乐至的部队,哄入城内后,即召集驻乐军队,宣布本军是为革命借路东行,决不扰民,三百余士兵听后尽相归附。次日至分水岭,众奔波疲累,军心又开始浮动,夏乃和众将士结盟,誓共休戚,于是众人才收起放心,听命前进。后来探报说追兵前进缓慢,于是全军休整一日。次日,在前往安岳途中,有王生备茶水迎接,并告诉义军说,他老师王休为革命已奔走多年,今正在策谋安岳反正。之时听后大喜,忙叫王生转达王休请求合作。兵抵城下时仍见关门紧闭,正准备攻城,王生出来说王休正在劝县令投降。一会儿,县官即弃印逃走,王休出城迎接夏军进城,并筹军饷数千串钱以为犒劳。

这天夜里,龙光追兵至分水岭,写长信责备之时,逼迫夏军解散。 之时回信书,用革命大义责备龙光,光不听劝说依然下令攻打义军,但龙军中散乱不想卖力,许多士兵反而投奔义军去了,龙光无奈只好退回。光追兵退后,夏军休整三日,乃拔队至潼南,二日后,合州代表来告诉之时,表示合州自愿响应,并请速进军重庆。夏此时军心大振,于是取水道直抵北碚江北黄葛树。

朱之洪与黄崇麟先后至黄葛树,黄崇麟代表总商会许诺赠送之时二十万元,米百石,但求夏不入城,之时笑而未允。朱却与夏密谋进军步骤,之洪返经龙隐镇、浮图关,说退水警巡防军。11月21日夏之时大军浩浩荡荡抵达磁器口,22日辰时兵临浮图关。义军在佛图关制高点上架起大炮,指向城中,声言清朝官吏如不投降,便要开炮攻城,吓的城中大官小吏一个个噤若寒蝉。清廷重庆知府钮传善闻讯后仓皇传令:“关闭九门,全城戒严。”

武昌首义后天下震撼,九江、长沙、安庆、昆明、贵阳先后响应,先后通电独立。府中教员周晞颜善于篆刻,他已秘密刻制了蜀军都督及总司令官印。李鸿钧、张煦等各位同盟会员,纷纷云集重庆,各校学生中党人也为革命积极出力,会党、防军都已密约侯命。

11月21日,士绅集总商会密议,准备推选防军统领李湛阳为都督,并委向楚、温仁寿、杨朝杰去劝说李湛阳。会见中,李湛阳流着泪答复说:“我年纪大了,不能担任这一重任,只能帮助维持秩序,愿党内朋友理解,努力完成革命大业。”培爵、庶堪等只好自已积极准备,动员石青阳、卢汉臣等人组成了敢死队。11月22日,中营城游击队领先,商勇三队、川东巡防营水道巡警及炮队都袖带白号章响应举事。

张培爵亲自率领义师赴朝天观召开反正夺印大会,会场聚集二三百人,民众呼声响彻两江。川东道朱有基早就闻声逃跑,巴县知县段荣嘉、重庆府钮传善却被挟持到会。鄂军党人田智亮,党人李鸿钧、夏江秋、欧阳尔彬、陈崇功等人全副武装,手拿着炸弹虎视眈眈地站立在传善、荣嘉左右,周国琛手持长枪对着二人,吓的两个官员战战兢兢,低头不语。 

重庆府尹钮传善平日很会说话,今天害怕民众,呼吸迫促,结结巴巴地话都说不出来,只不停地点头答应签订同盟誓约。站立一旁的石青阳想起平日受官吏欺负的往事,不由怒火中烧,走上前去一刀削去了段荣嘉发辫,吓的平日狐假虎威的钮传善只得乖乖缴印投降。

会后,义军押着以段、钮为首的伪官吏们游街示众,钮传善一路上紧紧挽住杨庶堪,深怕民众殴打夺命,昔日威风荡然无存。

蜀军政府设在原巡警总署,众人推选张培爵为都督,夏之时为副都督,全城居民遍悬白汉旗,蜀军政府即日通电全国,宣布独立。 

 “朝天观大会” 的成功,标志清庭重庆及川东政权的土崩瓦解,轰然坍塌。

杨庶堪朝天观率众夺印竖旗之日,便是夏之时大军入城之时。

这天,同盟会员朱蕴章率领锐进学子,斥退守城兵丁,强行武力毁锁,打开了通远城门。接着,夏之时大军高举“中华民国”、“复汉灭满”、 “保教安民”和“中华革命军 蜀军总指挥 夏”等旗帜,整队开拔,直下浮图关,取道两路口,翻越观音岩,进入通远门。这时,夏军鼓乐开道,沿街而下,百姓负箪荷浆,扶老将雏,拥簇道旁,争仰夏帅风釆,齐赞民军阵容,在广大市民的欢呼声中,革命大军威风凛凛地开进了市区大校场。

至此,兵不血刃,重庆主城两江半岛便被起义军全面控制。

蜀军政府依次设立各署官员。

培爵、之时正位履职视事,分任正副都督。

林绍泉为蜀军总司令兼参谋部长,唐仲寅副之;

谢持为总务处长、董鸿诗、朱蕴章副之;

向楚为秘书院长,董鸿词副之;

李时俊任审计院长,熊兆飞任监察院长,方朝珍任军政部长,梅树南任行政部长,龚秉枢副之;

财政部长李湛阳,刘祖荫副之;

军需部长江经沅,司法部长邓契,张知竟副之;

外交部长江潘,交通部长杨霖,陈崇功副之。

另开礼贤馆,以陈道循主之。改官银行为大汉银行,朱之洪主之。

杨庶堪与朱之洪皆居顾问,有大事询问而后行。

军政府发文传令各州县,改置司令官,内组军谋、军政、军需、军书等处;外分行政、财政、司法、学务等科。

军政府照会各国驻渝领事,一承诺负责保护他们,二令其遵军令,不得妄为。

军政府布告江、巴两县,豁免旧有全部税金;11月25日,进口杂捐也一概尽行裁免。

军政府军员编制:

近卫军以盘铭为标统。

警卫军以周国琛为标统,改敢死队为义勇军,以石青阳为标统。

余下又分四标:标统黄金容、舒伯渊、周维新、邹杰及炮兵第一营管带肖步周等,隶属总司令指挥。

刘兆青为亲兵营营长,罗俊青为九门监察。

向寿荫任蜀军第一纵队长,王培菁任南路司令。

接着,军政府下令攻打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