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 塞拉利昂:十七岁,我们在美国成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8 17:24:05
■临时主编王逅逅在编辑部 ■摄影/实习记者 黄珊(1/6张)

本期临时主编简介:

  王逅逅,北京市十一学校学生,于2009-2010年度作为年度交流生在美国小城得梅因交流一年。热爱写作、音乐,著有杂文集《体验美国中学教育》

  组稿手记:

  “交流生”是这样一个很特别的群体:我们用一年的时间,在一个陌生的国家与一个陌生的家庭中学习和成长。

  在国内同龄人还在父母身边享受宠爱,并在竞争激烈的高中里埋头苦读时,我们远赴异国,被“空降”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在这些美国的家庭中,我们看见了另外一个美国,感受到了那些深藏于媒体报道之下浓厚的文化底蕴。

  在这一年里,我亲历了严格的基督教中学的教育,我住在一个严格的基督教家庭,我需要学会和两个妹妹分享快乐和痛苦,有时还要去平息她们的纠纷。在公共交通极不发达的得梅因小城,为了能够到自由开放的CentralAcademy上学,我曾经在零下20摄氏度的暴风雪里等过两个小时的车……

  当我回国后,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发现我会自觉地帮火车上的孕妇拿行李,会随口提醒路人他的书包开了……在每次评判他人之前,我都会不自觉地问自己:我这样的评判是客观的吗?我对他的评价是否公平?尤其是当我在面对北京的外国留学生时,我总会升起一种想要帮助他们融入中国社会的渴望。因为我知道,一只伸出的手和一个理解的微笑是多么重要。

  这几位作者都已经申请了美国大学,其中姚绮思同学已经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大部分高中交流生们的18岁生日都是在那片又陌生又熟悉的土地上度过的。谁能说,这一年不是象征独立的最好礼物?



  没有激情是我们的最大问题

  ◎北京十一学校 王逅逅

  在我美国的学校中,参加数学竞赛的人基本上都是亚洲人。难道所有亚洲人都喜欢数学吗?我觉得是都不喜欢数学,但从小都被逼着学数学。这不是美国的文化。美国人是非常注重个性和差异的。我认为这一点出自基督教。

  基督教中说的是,每个人就像是一个器官,就像是一个眼睛、一个鼻子或者一个嘴巴,所有人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机体。所以“名校崇拜”的思想在整个美国来说并不被很多人所接受。我的一个好朋友贾斯汀,他在CentralAcademy上高二,以后打算当高中老师。我当时听到的时候就有点不解,高中老师?高中老师挣几个钱啊!最要命的是他想在爱荷华当高中老师,也就是在这个小城里过一辈子!他说他就打算去爱荷华大学,以后去当老师。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认真。

  “你为什么想当老师呢?”我问。

  “因为我喜欢当老师!”他开心地回答,“我就是喜欢教别人东西!”

  他现在已经开始在Central实习了,Central有一个专门给想当老师的高中生的项目——你可以选择简单的课去任教。很多人肯定想:唉,爱荷华大学?当老师?这人肯定不聪明,SAT、ACT肯定考得特差,不然怎么一点追求都没有。但是贾斯汀是我见过的最有社交能力也是最聪明的人之一。

  有一次我问他的SAT成绩,他正在电脑上看日本漫画。

  “SAT?那破考试。”贾斯汀看都没看我,“我跟你说,那种考试简单得要死。”

  “你多少分啊!”

  “2350。”贾斯汀看着屏幕笑,“中西部学生一般都不考SAT,我觉得我白花那钱了。”

  我愣住了,贾斯汀?2350!

  “那……你的ACT呢?”我问。

  “36。”他还是看都没看我。

  我一下子迷茫了。36分是ACT满分啊!但是贾斯汀要去爱荷华大学、爱荷华大学?

  在Central Academy,每一个人都有非常明确的目标,他们的大学选择完全是跟他们的职业选择相符合的。他们不看大学的排名,而是直接去那个大学访问——住上几个晚上,看看那个学校还有那个城市是不是适合他们。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特别喜欢干的事情,这种爱好是独特的,而不是盲从的。这种“激情”也就是美国名校想看到的东西。我很坦白也很残酷地说:国内完全是不给你机会让你坚持自己的“激情”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人觉得进美国名校难。因为变成跟别人一样是最容易的,我们从小就在不停地练习怎么考跟别人一样高的分,怎么学跟别人一样的乐器。但是到了高中,性格已经基本上成型了之后再想找到自己的一种爱好,建立一种自己独特的性格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了。的确,中国人的基础是很好,数理化是很牛,但是一旦到了没有人逼着学的地方,因为没有自己的“激情”,就真的是很难再坚持了。

  美国学校希望你从小就有一种“激情”,然后这种“激情”能够贯穿你的一生,也就是说在没有人逼你去做的时候你还能发自内心地想去做这件事,这样的人才能成功。所以在美国,会有ACT考36分的贾斯汀想去爱荷华大学,在中国,只会有无数ACT考16或17的学生发疯地没有原因地想进常青藤。

  难道进了常青藤就能够成功吗?不是的。名校的确给你提供了更好的机会、更好的环境来帮助你成功,但如果你没有那种利用这些机会的能力,进去了也只是每天盲目地学习。这就是为什么常青藤大学想要那种有“激情”的人,因为他们不盲目,他们会自发地利用名校提供的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最后取得成功。

  我认为中国学生的问题在于没有自己的“激情”,而这是最大的问题。家长都会说:哎呀,进去了就行了,先进好学校再建立“激情”,建立性格。这简直是扯淡,都快20岁的人了,才开始找自己喜欢干的事情?人家美国学生都提前十几年找到了。这应该就是中国落后于美国的本质原因吧。这是不可比的。

  我没有贬低中国学生的意思,这是文化的差异。如果你想进美国的好学校,这种“激情”是必须有的,而最不好的消息是:这种“激情”是老师教不了的,也是培训不出来的。





  年年纪念逝去的抗癌学生

  ◎南京外国语学校 史虓

  开学不久的一个周五晚,在学校的体育馆中,举行了一场摇滚音乐会——Rock For ACure(为了康复而摇滚),这场音乐会是为了纪念一位前年因癌症去世的学生ChristopherZandstra,并为捐助癌症研究筹款而举办,已举办3年。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身着正面印有“CZ”纹样的燃烧着的盾牌,另一面有“Zandstra”纹样的汗衫,向各个学校来的观众介绍ChrisZandstra的事迹。演出一共四支乐队,其中三支由学校的学生组成,在灯光昏暗的体育馆中,尽情地高唱,台下观众和着紧凑的鼓点拍手、舞动。

  ChristopherZandstra享年16岁,他一生都在和癌症做斗争。四个月大时,他被诊断出患有神经系统癌症,医生说他活下来的概率为19%,他两岁时成为这种癌症患者中活得最长的一个。此后,他又不幸被诊断出骨癌、肝癌,肝癌扩散至肺部,在2007年9月2日,一个周日的早上,他去世了。ChristopherZandstra一直被我们学校的学生们所铭记,校方成立了一个ChristopherZandstra基金会,更曾多次举办过纪念活动——各种弥撒、Play for a cure、Rock for a cure等等。

  每年学校印刷的年鉴里,自扉页起必有少则两页多则四页的全彩ChristopherZandstra图片集,虽然介绍Christopher Zandstra事迹的文字不过寥寥一段,震撼人心的却是ChristopherZandstra在各种活动里不变的笑容。借用一位学姐的话:“我在不如我不在。”因为“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是大可不必的——每每打开年鉴,ChristopherZandstra将生命短暂的华彩绽出纸面,时时提醒着我们活着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天下。

  ChristopherZandstra的故事为何如此似曾相识呢?我突然想起,在南外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那个孩子的故事过于伤痛以至于他的名字所有老师和学生都不愿提起。我想这也是与中国人的传统有关。我们对于“死”这个字眼总是有些忌讳的。而美国人,因为他们相信死后会有天堂,生命的结束就变成了一件自然甚至是快乐的事。一东一西两个学校,同样上演过如此震撼的一幕;一东一西两个青年,年纪相仿,经历也如此相似。但是不同的文化对待他们的方式却截然不同。每当我在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时候,我总会想起美国学校中的ChristopherZandstra,想起他在年鉴里微笑的面容,想起他的精神,那种坦荡面对生命的精神,然后我便感觉自己有了力量,去面对一切困境。



  学习是你自己的事

  ◎北京市十一学校 姚绮思

  我十分庆幸自己上的是一所私立学校,因为都已经被一脚踹到了佛罗里达州,(留意过美国各州教育水平排位的人应该对我表示充分的同情),如果再上了公立学校,我这条小命就得毁在这次交换项目上。

  我接待家庭的妹妹,和我同一年级,上的是当地的公立高中,每个季度都拿着全A的成绩单回来,可搞笑的是她几乎不在学校出没,每天过得爽歪歪,因为最后成绩只要老师随便一打就出来了。这也让我对于为什么美国的大学系统那么卓越,而中学系统那么低级初步形成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大学同样是优胜劣汰,用“劣”其实并不准确,应该说没有继续深造念头的;幸存的那些学生绝大多数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是真心诚意想再学点什么的人。好钢用在刀刃上,既然学生真的想学,教授们自然也愿意教。尤其是规模较小的学校,教授亲自传道授业解惑。他们没去名气更大的学校不是因为他们不够资格,而是他们确实热爱教育事业,想回到自己的社区做点什么。

  当然,如果美国高中就这么一无是处,那我早卷铺盖卷回来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不是project就是实验,要么就是花样翻新的各种paper,大都需要说出自己独到的见解。就算一些章节复习老师只是扫一眼打个钩,project和paper老师绝对是一字一句地认真读,然后提意见。所以就如我所说,对于真正想学的人,收获的知识和学习技能也是非常大的。

  我在这里对一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学习是你自己的事。任何事都是你自己的事。比如说我在上美国政府这门课的时候,我总是下课等老师好问问题(在国内上学时围追堵截老师习惯了),老师给出答案后还会延伸很多知识出来,让我感觉其实我从老师那里能学到的远不止这些。而且他们十分乐意帮助你把知识面延长拓宽,但前提是你得张嘴问;没人追着你屁股后面查作业,到季度结束眼看要挂找老师时,他们会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对你说对这样的成绩他也表示遗憾。



  一节课,学习只占三分之一

  ◎北京首师大附中 沈泓源

  美国的中学课堂和中国有着天壤之别。中国的课堂永远是几十个学生在讲台下听讲,老师站在讲台上写着板书。即使是再有活力,再有创新意识的老师,也要在进度面前俯首。而美国的课堂呢?十几个学生,坐累了就可以起来活动一下,不喜欢这个座位还可以换个座位,甚至是坐在老师的授课台上。

  学校里的老师都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他们之间并没有像中国学生与大人之间那么强烈的代沟。在这里,老师们上课的时候如果看到学生在玩很有趣的游戏,他们也会参与进去;学生觉得累了,老师就会停下课来和大家聊天。更多的时候,老师会给学生讲述自己年轻的时候的事,或是对最近某一事件发表自己的看法,又或是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在任何时间、任何课程中,老师们都可以切入,比如数学课道森不知不觉就从三角函数讲到了他第一天上课的感受;历史课弗里德能从南北战争讲到杰克逊死亡的事件;英语课蒂娜从《杀死一只知更鸟》小说里可以总结出自己理解的人生的意义。

  没有教案,没有事先的准备,完全是凭教师自己的经验和阅历,就这样,学生在聊天中得到宝贵的经验,从讨论中锻炼了学生自己思考、自己辩证看待事物的方法,处世观也被潜移默化地改变,朝着成熟发展。

  然后再来说说课程的内容。中国的课程分得井井有条:语数英,物化生,每门课之间都有很明显的界限。而美国中学很多课都是偏向实用的,比如我所学习的烹饪课,就包含了生物、化学、数学。也许是因为国情的不同,但我还是以为美国的课程更能帮助到学生的生活,因为毕竟在日常生活中不可能只用到某一学科的知识吧。

  我在前面已经说过,美国中学的课间时间是很紧张的,所有人都要在楼道里跑来跑去,取书,换教室。而你要是以为这里的课间是无聊乏味的,那可就错了。在这里就算是课间学生们仍然能找到很多的乐趣。美国是开放文化,普通异性同学之间搂搂抱抱是很常见的,所以在课间你经常能看到男生背着女生到处跑,或者是一个男生帮五个女生拿东西的搞笑场面。这些活跃气氛的行为,谁见了都会感到心情愉悦吧。同学间若是下一节课的教室相同,也可以一起取书一起聊天走到教室。在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午餐、聊天。

  中午是同学间聊天和玩耍的最好时间。女生会一起到学校附近的草坪或树丛聊天,男生会去球馆打球,当然不是绝对的,男孩们也常去女孩堆里耍一把酷,女孩子也会去和男生一起打篮球。一开始到学校的时候我还没有太多朋友,所以有时我会一个人坐在树阴下,喝着学校免费提供的卡布基诺,听着IPOD,画画或者看书。阵风拂过,空旷的草坪随着风的节奏而闪动,简直是美得不能再美的情景。从前做梦都想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而如今,已是在这种生活中进入梦境……





  摩门文化让我找到家的感觉

  ◎北京首师大附中

  我在美国的接待家庭是一个摩门教家庭,很多人都对于这种教义严苛的宗教心存误解。但是和这样的一个家庭相处一年之后,我却深深地爱上了这种文化。他们并没有外界风传的一夫多妻,他们不抽烟,不喝酒,每天早上早起读圣经,周日没有特殊情况一定去教堂做礼拜。他们把在一个地方的人分成几片,每片有一个教堂。这二十多户每周日都一起参加礼拜,家庭都异常融洽。每到圣诞或者感恩节的时候,做了饼干什么的都要互相赠送。他们的男孩到了19岁,都会去当传教士,听从教堂的安排,被送到世界各地传教两年。传教回来的男孩一般都会熟练地掌握另一门语言,比去之前成熟许多,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他们每周有一天是familynight(家庭之夜),一家人不管多忙都会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自己在过去的一周都做了什么,再表演个节目,读圣经什么的都行。他们用餐前都会虔诚地祈祷,祈祷的内容不仅仅限于“感谢上帝赐予食物”,还包括很多和现实相接的东西。比如他们的父亲最近很忙,祈祷时就会加上“保佑父亲工作顺利”。总之摩门教徒给我的感觉更像一个家庭。他们跟上帝的关系更像父亲和孩子,这点从他们对上帝的称呼——“天父”就能看出来。

  我的接待家庭有六口人,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大儿子Owen,二儿子Evan,三女儿Bronwyn,小儿子Liam,他们全都比我小。虽然说最开始我们之间说的话不多,但是足够建立感情的了。两周以后,我就开始和Owen打篮球,和Evan玩飞碟,帮Bronwyn编辫子,和Liam组装玩具坦克。因为摩门教的影响,所以他们家的概念都很强,这让我很快就成为了一个不可分割的家庭成员,并且一起度过了随后的200多个日子。记得2008年的圣诞,我和Owen在其他孩子都睡了之后,在地下室开始包装礼物,往圣诞袜里塞各种东西,一直到夜里12点多把塞满的袜子和礼物运送到客厅摆好才算大功告成。第二天早上起来,窗外一片洁白。在圣诞节,没有比这种颜色更让人感到有节日气氛的了。大家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一个一个地拆礼物。那是我印象当中最“家”的一个时刻,每次想起来,心里还觉得温暖依旧。

  美国,是一个很特别的国家。不论在哪个州,有什么样的宗教、文化,你都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用心体会,那里的那种温暖虽然和家里的不同,但是热度依旧;那里的信仰虽然与我们的不同,但是教义中的很多东西与咱们的传统文化都相通;那里的人虽然高鼻深目,但是心灵与我们一样,都是美好的。我在美国的十个月,虽说有想家到流泪的时候,但一旦学会克服这种情绪,这十个月就显得格外的值得。回来近两年了,还是觉得那段时光是到目前为止我的经历里最精彩的一笔。

  病痛带不走家的温暖

  ◎北京市十一学校 李湜

  今天下午4时25分我收到美国好朋友Teresa的短信,得知她妈妈去世了。

  死亡真是很奇怪的东西,不是吗?一个人就那样永远睡去,留下其他人心中全是痛苦。

  她十年前被诊断出癌症,但是经过精心的治疗和调养,一直能够坚强地维持生命。放春假时她的胸腔出现积水,病情迅速恶化。几个星期以来,她只能够在病房静养。

  我其实只见过她两面,是在去Teresa家的时候。尽管我在去她家之前已经得知了她妈妈的病情,但是看到她的光头和她阴沉的脸色,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为了不伤害她,我竭尽全力地保持平静。尽管我知道十年来她一定已经忍受了无数次异样的目光,但是我相信她也深知自己的不同,并真心希望别人能不把她当病人,这样让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病情没有那么严重。

  这是一个五口之家,父亲和母亲,三个女儿Lucia、Teresa、Rosie。他们住在芝加哥南部靠近芝加哥大学的HydePark(海德公园),一个很可爱的居民区。那里有很多绿树和整齐的有些古旧的房子。有的房子很大,给人的感觉是有历史沉淀的,像是老知识分子的房子,也有的稍微简陋一些。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心态都很平和、与世无争。这里艺术气息也很浓厚。由于靠近大学,空气中也弥漫着安静的学术气息。

  Teresa一家好像都是艺术家。由于母亲多年的疾病,他们始终没有多余的钱。于是他们住在一套公寓里。公寓不算很大,有些年头,但是布置得相当丰盈并且温馨,家中有各式各样的收藏品。Teresa的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意大利人,这样的组合融合欧洲中部和南部,让她们家的风格很是独特。三个姐妹的卧室墙壁上贴满了她们收藏的明信片,内容大多以印象派诸画家或马蒂斯的作品为主,搭配以随意的欧洲的风景照片。桌子上、地板上零乱地排满了她们的画作和颜料或不知从哪里来的布料、针线和纽扣。

  她们几个都不是时尚的追求者,她们更倾向于复古的东西。

  我一直觉得她们的爸爸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十年来无论自己妻子的面容是多么的憔悴,无论他的内心是多么劳累,但是他始终对这个家不离不弃。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天经地义,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可以很伟大、很了不起。这样的人很让我佩服。

  自从她们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以来,Teresa就会时不时地缺课。有一段时间她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直到有一次上课时她实在忍不住流了眼泪。当她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我知道除了让她妈妈好起来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用。但是她说我在她身边她就会感觉好很多。

  我最近一次去她家时,看到一幅很大的画作,是Teresa正在创作的一幅作品,作品取材于他们小时候一家人的照片,他们一家人正拥抱在一起,那时她妈妈还有浓密的头发。尽管我上次看的时候画还没有完成,但是那幅画画得真的很棒,比照片更生动、更温馨。

  我无法想象他们现在到底有多痛苦,但是我相信那个坚强、温暖的家一定能走出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