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拉奥特曼电视剧:黄德莹 : 我去美国科研所当“实验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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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美国科研所当“实验品”(下)

(2009-02-22 11:04:08) 标签:

美国

海外华人

英语

科学实验

杂谈

分类: yellow的故事

   我之所以毫无顾虑地答应去参加这个“实验”,是缘于对小D的绝对信任。她是老华侨是主力军是我们大伙儿的主心骨,现在她都急了,我们能不急吗!事到临头几个老太太只有坐下来,戴上老花镜拿起笔,像当年政治学习那样认认真真地一句一句慢慢斟酌慢慢凑。
   一刻钟过去了。咦?!我们发现马大姐居然能结结巴巴地“搞得出”几句,惊诧之余细问之,才知道这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马大姐,居然是上海某学院的英语教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哇!横空杀出来的这匹老“黑马”一下子就解了大伙儿的围!!!
   小D和马大姐这一老一小堪称珠联璧合:小D擅长“口水话”,马大姐是个“哑巴英语”;小D负责讲英文和医生沟通,在我们填表的过程中,不停地带人去做实验,并负责打听“厕所在哪里?”“水在哪里?”之类;马大姐主政会议室和我边按字典边口头翻译指导大家打勾叉。就这样,光是填完这二十多页的表就花了三个多小时!!!当然其间还包括科研人员的指导、签字和问话。


   第一个被带到“砧板”上去当“鱼肉”的是李大姐,她来自湖南,是个教算术的小学教师,才来美国两个月,我们和她都不熟。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性别、年龄、健康、住得近能步行回家),才在早锻炼的运动场上去临时拉来的。在来的路上,她在车里发言:“怪不得人家说美国到处是黄金,这里挣钱的机会还真不少!”当时在开车的小D就忍不住说了:“大姐,不是机会很多是你运气太好!我来美国都二十多年了,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也是第一次遇到啊!”
   我是第二个被带去当“鱼肉”的。临出门时我很勇敢地对小D说,你留下填表吧,我想我自己能对付。不就是拍照片和做“心电图”嘛,这在国内医院里都是轻车熟路的事啊。


   离开会议室,带领我的那女研究员告诉我,我将被带去picture(拍照)。我们在走廊上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放了几台仪器的房间,我被带到一台像个半球形的“面罩”一样的装置前,被吩咐sit down(坐下)。研究员女士叫我用一个黑色的针织“头匝”把头发、耳朵和脸部完全分开,造型很像京剧里武生不带帽时的头式。然后把头伸进那个“面罩”里去,并把下巴放在台面上的弧形滑槽的一片支架上,连比带划地叮嘱叫我把眼睛闭好,说拍照时会有很强的光线,(这句话带猜带蒙,好像猜得很准。)先拍左脸再拍右脸最后拍正面,这个过程约用了十五分钟。
   因为摄影机连着电脑,好不好立即就可以定夺。所以拍完照后,医生为鼓励我的“完全配合”,特意让我看了一眼自己的1:1.5的“倩影”:双目紧闭,面容安详,沒有痛苦,嘴角上带着一丝微笑……总之很像一张人生“最后的照片”。由于图像上没有了耳朵和头发,强光下眉毛淡去毛孔清晰,我发觉我的正面形象很像一个坑坑洼洼的“土豆”。我还知道,由于签了那份《知情同意书》,美国的科研部门有权把我的“土豆”照片放到网络上印在书刊上……不过,估计认识我的人看了这张照片不敢确认是我,而不认识我的人看了这张照片怎么想我就无所谓了。有了这个经历,我虽不能名垂青史,但将与科研成果共存亡是无疑的了。
   拍完照,我被指定在刚才填的那份表的某页上签字,医生也签。


   之后我被带到另一个房间,研究员让我躺在床上。我被告知可以不脱鞋,可以穿背心。余下来的二十来分钟的测试过程中,她们试图和我聊天,让我放松情绪。我也大着胆子编了好些英文句子告诉她们“我来自中国”“我的儿子在北京”“我很喜欢你们的工作”“我以前是教师在中国”……等等,最后一句还记住用了“WAS”而不是用“AM”。一边讲着话,科研人员一边把和电脑相连的R为4cm的“橡皮碗”数个,分别安置在我的腋下、前胸、手臂和小腿处,三、五分钟之后,翻身测试背部的相应位置。完成后再翻过来仰卧,俯卧重复一遍直至结束。最后又是签字。


   我回到会议室继续填表,这表的前面部分问的是“用不用眼霜”“冬天皮肤发不发红”“有无吸烟史”……等等,而后面的问句却越扯越“远”,好多问题都变成“心理测试”和皮肤完全没有关系了。但在医生的要求指导下,我们还是硬着头皮把它全部填完。反过来通过这次测试,我似乎明白皮肤的健康和心理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看来“要得皮肤好,开心很重要”哇!

   回去的路上我对大家说:今天我们不是来做“科学实验”的,是来考英文的。如果不是遇到高人马大姐还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最后一个被测试的是最后上车的王大姐。事前我们并不知道她也要来参加这次实验。是那个开“咨询”公司的小萍给了小D一个地址,按图索骥的结果就是找到了这位平时自述和我们观察都在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在众人大吃一惊之余问她“王大姐是谁通知你的呀?”“王大姐你知不知道今天去做甚?”“王大姐老美要求的是60至70岁的人呀!”王大姐不紧不慢地操着国语回答我们:“是小萍叫我去的呀,她是我的干女儿呀。她说有小D帮我填表,其它的事只要半小时就能做好,很简单的呀。怎么,我就那么老吗……”大伙无言。我忍不住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到底有多大啊?”王大姐不再理会我。
   其实在那天去的五个人中,我和上海来的马大姐、湖南来的李大姐都是在美国没有一个铜板收入的探亲人员;小D虽然来美二十余年,可受经济危机的冲击最近一直失业在家。前几天提到她的“养老金”缩水到相当于“丢了一幢房子”,令她都想“上吊”的地步,也是捉襟见肘之人;要讲衣食无扰,还真数这位来美闯荡数十年的台湾商人王大姐!
 

 

   那天做测试的时间大大超过了预计,竟花了整整五个小时,幸好小D带有“干粮”,否则饿昏了更是要乱打“勾”“叉”了。毕竟年岁不饶人,那位自称只有七十岁的王老太太真是倍受煎熬。她老人家在守着我们填表时竟打起了瞌睡,醒来又不停地要我们带她去厕所,到了她最后一个做实验时,已经非常疲惫的她竟差点爬不上床去了……

   下午三点所有的人做完所有的项目填完所有的问卷后,我们被带到会计处签字拿钱,如合同所约定的125美元。我当下交了25美元给小D作“交通费”,余下的100美元我带回了家,后来添了一点给兰兰买了圣诞节礼物。这是我这一生中在单位时间内挣到的最多的钱,不能不记上一笔为自己喝彩。
   这事过去了很久,我一直在想:这位八十多岁的王老太太何苦要来受这个罪呢?她真以为别人看不出她的老态来么?难道她不觉得利用老美对我们的信任说假活是桩丢面子的事么?!后来,当我们几个人再次在教会里遇见时,谁也不愿意再提起那天的事,看来大家都想把它忘了。唉!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我活得太认真还是别人活得太随便,这事竟让我难受了这么久,以至于到今天才能静下心来写这个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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