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蚕蛾的泡酒配方:2011 八月 20 | 牛斯狗评论

从住房到汽车，美国人的生活中少不了“借”这个字。我们目睹了2008年的次贷危机，已经不再羡慕他们花明天的钱供今天潇洒的这种生活。但我们却不一定知道，过去十年来，负债最多的美国人不是那些贷款买房的房主，也不是那些生意失败破产的老板，而是那些高校里攻读学位的天之骄子。

在纽约市立大学皇后学院任教的安德鲁·哈克和哥伦比亚大学国际公共事务学院的任教的克劳迪娅·德福斯最近出版了《更高等教育？》（Higher Education）一书，以下内容取自他们书中的研究观点。

转眼新学期开始了，美国大学的贷款额正逼近1万亿美元的高峰。这个数字比美国所有家庭的信用卡支付额还高。全美三分之二的本科生已经入不敷出，其中许多学生出身中产家庭，过去主要靠存款支付学费。

美国大学理事会表示，美国高等院校学生平均债务为2.765万美元。可理事会没有透露的是，如果陷入衰退，利息、拖延付款的罚金和其他证收的费用可以将平均负债的金额增加到10万美元。那些考入研究生院继续进修的学生还要面临比这个数字高一倍的债务。

实际上，这种负债累累读大学的现象在美国已经非常普遍。在芝加哥的洛约拉大学，有77%报名注册的学生申请了贷款，而新罕布什尔州富兰克林·皮尔斯学院的贷款学生占入学生总数的85%。在那些有招收黑人学生传统的学院，他们提供的奖学金金额少，就读的一般又都是贫困学生，贷款生的比例就占了99%。而私立学院的学费高涨并不是贷款生人数多的唯一原因。在公立的肯塔基州大学，人均学费只收6210美元，贷款的学生也占注册生总数的76%，这一比例在平均学费6934美元的北达科他大学是85%。

对一个离家在外求学的学生来说，借款大致相当于申请奖学金的金额。在此基础上还要增加书本、交通和社交的费用。从1982年开始，住宿和伙食费用实际上已经翻倍。一些学府为学生提供的食宿环境也的确有吸引人之处，比如鲍登学院拥有自己的特色菜——时蔬玉米粥和白胡桃汤，而宾州大学的宿舍允许学生每周可以下载200万首歌。但是，为它们提供资金支持的并不是那些高等学府，主要还是响应那些学府积极号召而申请贷款的学生。

卡尔顿大学、威斯利大学、瓦萨大学这几所学校的学费从1982年到现在已经分别涨到4.1304万美元、4.2384万美元和4.319万美元，在通胀期间涨了两倍，为什么会这样？简单来说，这些学院都推出了一些和科研教学无关的活动，为此增加的大部分或者全部开支都由学生负担。因为学校毕竟不是企业，企业可以减少亏损的经营业务，节约成本，而学校就只能提高收取的学费了。

所以我们才会看到，肯尼恩学院耗资7000万美元建起了运动场馆，那里有20道的奥运会标准泳池。斯坦福大学的教授现在每四年可以得到一次带薪休假年，无需授课也能拿到11.5万美元的年薪。范德堡大学的校长收入会达到240万美元。这其中校友馈赠、捐款也对花销有所贡献，但主要的资金还是来自学费，在私立学校已经超过了40万美元，许多的家庭都没有这么高的收入。

那么，到底是谁真正为高校提价的学杂费买单？

学生贷款的对象当然是由那些年满18岁的大一新生，贷款机构会保证这些年轻人有肚子签订贷款协议的能力。不过，和买车买船不同，大学贷款要好几十年才可能还完。

而这也不仅是钱的问题，还有道德层面的问题。最近，达特茅斯和威廉姆斯这两所贵族学院推出了很多学术优先项目。过去，他们宣称，在那里注册登记的所有学生都不会被迫撤回贷款。这也就意味着，学院会保证所有奖金都能支持学生入学。这是一种来自富有机构的贵族象征。可这些都是2008年以前的规矩。那一年爆发了金融危机，两所学院收到的捐款吃紧，他们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首先，他们就通知希望录取的学生，必须借款解决学费。可惜，那些被迫借款的学生不知道，他们的高级教授平均总收入18.96万美元。只要教授们减少5%的收入，学生的大部分奖学金就能解决。但这些教授甚至都没有自愿提出这样的做法。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学生要借款？原因是，能支付全部学费的父母越来越少。这种趋势在经济衰退以前就已经形成。2010年，一个供孩子读大学的普通家庭要为在外的伙食付3102美元，教育方面的开支是2055美元。只有一半的大学新生表示，他们的父母已经在家庭开支中预留了学费支出，而这其中有一半家庭预备的这部分开支不足2万美元。

理财专家苏斯·欧曼一直告诉我们：“没有哪个父母必须为孩子的教育经费负责。”她认为，学生贷款的利率很低，把闲钱用在别处是更明智的做法。而让人担心的是，当学生开始被迫还款时，几乎没有父母给予支持，更不用提开始工作后这些学生就没有多少还贷款的余钱了。

这是泡沫吗？

如果用一位经济观察家的口气来评论这件事，就可能用到“泡沫”的这个词。下一场次贷危机或许就源于学生债务违约，始发于那些逐利的学院，在常青藤联盟爆发。这种情况和房产泡沫比照来看的确惊人。首先，两者的书面警告都不移动，尤其是罚金和利率方面。其次，两者都实现假设购买的今后会升值，一边是买下了房地产，另一边是买下了得到一个学位所需的花费。一个泡沫会破裂，另一个也已经在漏气。

不过，它们之间还是有不同。抵押房贷违约，银行就会收回房屋，重新在房市出售。而如果一个学位卖不出去，银行是不会罢休的。他们已经准备了学生贷款的法律，法律规定，违约的学生不能“免除债务”。所以，即使递交了破产申请，还得继续偿还到期的贷款。美国大学注册主任与招生官员联合会（AACRAO）发言人巴马科·纳斯里恩就这样警告那些违约助学贷款的人：“你一辈子都会被缠着。他们会插手你领的工资，截获退给你的税金，你失去了在联邦政府谋公职的资格。”他还说，如果违约，会吊销所有的专业执照，退休后也拿不到全额的社保金。一句话，没有哪项立法比这种条款规定还冷酷无情。

实际上，现在也有可能不靠负债、以合理的成本得到一个不错的本科学位。但学生和家长会不得不改变那种名牌就是教学品质保证的想法。因为这种设想通常与实情正相反：赢得科研奖励的教授不大可能将时间完全投入到教导大学生身上。按理说，获得某个学科的博士学位需要在学院和公共系统的地方机构任教两年，工作表现优异。在笔者到访过的学校中，新泽西州拉里坦谷社区学院、西俄勒冈州立大学、马里兰大学巴尔的摩分校是为数不多印象深刻的院校。

家长应该怎么做？

这里提出一个低成本方案，不过它可能无法满足所有要求。

假设你住在科罗拉多州中部的普韦布洛，你的孩子上大一、大二时可以在当地的社区学院上，那里的年均学费是3399美元。这类学院的班级规模小，不可能像著名的院校那样举办大型讲座。由于没有投入科研的压力，那里的教职员工将全身心投入教学。而且，每所社区学院都设有人文艺术系，空调维修专业的学生还可以选修哲学和历史。到了大三和大四这两年，普韦布洛的社区学院可以办理转学，转到科罗拉多州立大学科林斯堡分校，那里收的学费是6985美元，另交8744美元的食宿费。

这样一来，念大三时就可以更容易接触到有魅力的教授。四年大学总开销为3.8256万美元。而且，如果在科林斯堡读书，那里的推荐信也很有说服力。哈佛商学院、斯坦福医学院和芝加哥商学院挑选研究生时会重视来自科罗拉多的毕业生。

同样是在公立的人文学院读四年大学，有没有可能以较低的成本接受到像艾姆赫斯特学院那样的名校教育？这也不是遥不可及的幻想，各州也可以找到符合这种条件的院校，比如西弗吉尼亚的格伦威尔学院（学费5384美元）、弗罗里达州的新学院（学费5364美元）、华盛顿州的常绿州立大学（学费6679美元）。笔者发现，这些学院许多班级的师资与艾姆赫斯特的唯一区别只是，后者的教授也会在研究生院任教。名牌大学也会打造自己的“名誉学院”，那样的学院通常会提供特别的住宿、课程和教学顾问。纽约市立大学麦高利名誉学院就提供全免学费，而且为所有平均分3.5的国外访问生提供奖学金。

不必过多解释，高校贷款无疑是一个很庞大的产业，一些父母可能没有认清自己儿女的未来就接受了贷款。因为银行会建议，借款是一种不错的投资，本科毕业生一生的平均收入比高中生高100万美元左右。可残酷的现实也摆在眼前，贷款生要在毕业后尽快付清所有贷款，还款期间并不一定是他们人生中的高收入时期。更别提有些贷款额高的毕业生可能根本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工作就被迫开始还贷，在择业时，他们可能比那些还贷方案更适合自己的同学更容易失去理想的工作机会。

在贷款方面还有一些隐患。学校的助学贷款顾问只是尽可能为新生提供贷款，很少开诚布公地交流，不可能是全心全意为新生着想的知心好友。而即使是像布朗大学和杜克大学那样的学校，他们提供的助学金也只能让一半的学生能支付全部学费。很少有学院提供真正的现金资助，充其量只是像汽车经销商对客户那样，给学杂费打折。所谓的助学官员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让学生的借款最终进入学校的保险箱，以后要怎么支付是学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