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蛇麦克风驱动下载:钢铁原来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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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原来是这样炼成的! 8/27/2011 11:28:59 PM    理论车间  阅读14次
1-奥氏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最吸引我们孩子们的,其实是这样一个情节:话说董存瑞和黄继光或雷锋为革命而牺牲到身上不见了四肢,只留下两只变形的眼睛,这时,一个美丽的姑娘塔娅或小芳爱上了他,成为终身的精神伴侣,时时照顾他,两个人没有任何fucking地过完余生,我们读者就沉浸在这一无sex的无限幸福中。齐泽克说,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读者当时迷恋于这本书,是很好理解的:一个斯大林或毛泽东眼里的社会主义新人,就是这样的一个神话:一个脏脏的严重残疾的失去性功能的男人,为建设社会主义而牺牲掉一切之后,接受群众的天天的神圣朝拜。而没有sex爱,是其中最吊胃口的一个细节。张海迪也是因为我很关心她的无有sex。至今还记得她的名字。
2-奥氏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社会主义英雄,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写完这部小说时,四肢失去知觉,眼睛看不见,像他的主人公巴夫卡一样,生活在党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街道里,像一条活尸那样奋斗着,通过将他自己的生活写成一部小说,而获得新生。巴尔特显然不知道:社会主义作者是通过文本而活下来的,这些文本至今仍是我们的孩子们的课文。
我的曾生活于社会主义时代的导师们几乎也都有这样的自己的一生就是在为一本精彩的小说积累材料的看法。常听他们说,自己的生活不堪回首,我猛一下理解还以为是没有多少精彩,不,他们的意思是相反:不堪回首的下半句是:写下来,就可以成一本小说了;记得我的师兄妹们听到这时就要很急切地建议:为什么不把它写下来呢?是啊,一边说自己的生活不堪回首,一边认为自己的生活是在汇成一本小说,这感觉还是超级地好的。
3-是有人写下来了,比如巫宁坤老师用英文写了,但没劲,我是怎么也读不下去。傅雷如活下来,也写一个,我们会爱读吗?
是啊,不是写写的问题,是读它的读者们已活到了另外的境界里去了。社会主义世界里培养的读者,是长篇小说的读者。我们在小学里听老红军讲革命故事后,恨不得自己身上也中几枪,到了发育期,就恨不得自己失去四肢甚至性功能,好让一个纯洁的社会主义美女来爱我们,不用操她,就可以美丽地度过一生:这是一个社会主义读者的成为过程,社会主义读者是这样炼成的。奇怪的就是,几乎每一个男生都做这样的梦。不由得想:专制意识形态甚至可以控制我们每一个人的梦,将我们的梦也做成一模一样,这是可怕的。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不是像李开复要我们做那样,为了拿到更多公司股票分红和爬到更高职位,而为某一个梦想去奋斗,不,那太悲惨了,而是学会做不一样的梦,让我们每一个人自己的梦做得与别人不一样,去做尽可能多的梦。
4-那我这个资本主义景观消费者的一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还能像我的导师们那样说,写下来,就可以成为一本长篇小说?首先,我不爱读长篇小说。其次,我对长篇小说的理解很不同:社会主义读者总认为,长篇小说是一个渺小个人将自己的一生命运展示到社会主义集体事业的美术馆空间里的一件事;而我认为,小说或者说文学是为我的欲望服务的;小说引申出欲望后就退场,欲望融化大汉语,使它生动而荡漾地到达我们的身体上。所以,写完一首诗或写完一段微博后我们身上感到的那种舒坦,自己感到在ontic 和ontological两方面的落实,才是文学的目标(欲望带动汉语而将一种文学的力量作用于我们的身体)。所以,对不起,同学们,我的一生回头看去,就是一大堆被挤干的柠檬,一地狼藉的雪茄烟蒂,和散落各处的啤酒瓶阵。唉,我的一生不堪回首,它真的是一堆畿粉,见过吗?那是老奶奶的磨盘边上落下的几层细粉而已。我不敢想象在资本主义装置这一大磨盘之间,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折腾。
5-所以,社会主义读者对于长篇小说主人公的不带sex的纯洁的革命之爱的想象,真的可算一种珍稀的气体。这曾是薄希来一代的青春梦的核心。但唱红显然是将它庸俗化了:将sex硬塞进本来是抒发无sex的肉体-精神之爱的红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