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大麦茶哪个牌子好:四岗的水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7 13:33:09

有人会问,四岗在哪?
    确实在黑龙江的版图上,没有这个地方,这是几十年前的叫法,现在是伊春市
    嘉荫县沪嘉乡青松村,这个地方你可以在网上的电子地图上找到,
    那水井呢?难不成会与井岗山的那个吃水不忘掘井人的那口井有关吧,不!青松村能在地图上立脚.就与这口井有关.
    想知道吗?那就让我慢慢来讲吧.
    那是1970年4月,60多名上海下放干部和310多名上海知青来到黑龙江位于嘉荫县西北部,小兴安岭北坡丘陵地带,一个自然条件非常恶劣,野兽出没,人烟稀少的地方。在一个叫福民屯的地方建立了沪嘉农场。
    当时加上县上援建人员和外来农民,有四伍百号人,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睡的格楞床.拉在所谓的一步楼.吃:用大铁筒支个大锅,做镘头,喝白菜土豆汤.(格楞床:是用杯口粗的小杆,即小树,有白桦,黑桦,柞树.那里特多,用小杆搭50公分高的架子,将二米长的小杆铺在上面,然后铺上麦草,然后再铺上棉被,人睡在上面会发出格楞的声音.一步楼:即用2米多高的小杆插在地上,围一个多平方的方形栅栏,在里面40公分高处铺小杆,人一步能跨上去的侧所,基本不清理,极其肮脏,苍蝇,蚊子,还有小咬特多,由于近看里外通透,男女一步楼要相隔一段距离.)
    知青来自上海南市区的各个中学,说是中学生,基本都没有念过中学.在这里吃不好, 睡不好,干活极其劳累,知青中打架,斗欧,哭闹.经常发生.几百号人挤在方圆几百米的十几帐篷里,非常混乱.干活要到几里,十几里外的地方,时间尽花在路上.而这时与前苏联的对恃冲突很严重,我们这里距黑龙江苏联边境也就60多里.几百号人挤在小块地方,非常不安全.于战备也不利.这时场部发出指令,要各连队,自行选址,分散出去,开荒建点.反修,防修,巩固边疆.
    二连组建了上岗建点突击队.由张雪成带队,知青队长是余爱训,知青有成君一,丁国强,谭建新,姜文娟,余慧珍,夏德龙,汪美珍,陈世兰,顾金生等.(具体人员还有,知道的请来报名)
    在寻址建房,找水源点时,在四岗岗坡高处找到一个水塘,有人拿出一枚分币,(可能是宋振),平放在水面上,说是如果浮在水面可能就是泉水,结果分币是浮着,大家以为找到了泉水,兴高采烈 ,决定水井位置就在这儿,建房就在水井周围.(其实现在想起,哪是什么泉水,不过是岗坡的低洼处有几个塔头敦,下面有点下雨积水而已).
    不多时在这里挖了一口一米多深的浅井,供二十多名突击队员饮用,涮洗.旁边支个铁桶,安上大锅,算是厨房.由顾师傅,与余慧珍做伙头军.水倒也是源源不断,取之不尽.
    转眼秋去冬来,我们初次来严寒地带,根本就不知道冬天是什么样子,只在照片看到白雪纷飞,分外妖绕.可听老知青讲,冬天拉泡屎,马上变成硬崩崩的黄昆山.裸手不能放在铁皮上,不然可以将你的皮粘下.后来确实如此.天一天天冷下来,开始结簿冰,将冰砸开,还能取用.但后来冻得井底朝天,根本没水用了,正好下雪了,想化雪水能行吗,结果化出来的水很浑,经过沉淀,还是黄色的,根本不能饮用.只能洗用.幸好几里地外有一条小河,到那里砸冰,用牛爬梨拉来,采取不易,装车也难,运输途中还要丢失,运点冰,代价很高.只能喝,不能洗用.
   连部决定重新打井, 过了春节,由付连长戴兆富,带领丁国强,成君一,等男青年,还山东,河北外来农民,有七八个人吧,负责挖井.(如果有谁还记得请报上名来).木匠间负责打造井栏,(有老农苏大爷.谢允和等)辘轳等设施.女生负责将桦树剥皮,因为桦树味甜,做井栏能调节水味.以后用作井栏的是清一色的桦树杆.(女生都有谁,我不记得了,请大家来报到.)要知道冬天剥树皮,可不是好弄的,此时树冻得崩崩硬,用手剥,用刀刮.根本是不行的,中国的词语丰富,对于动词的用法精准,任何国家是无法比拟的,对树皮动作也有专门动词.或者剥,或者刮.有砸树皮的吗.对,当时我们的女将,就是用斧头背,注意,不是用斧头刃砍,而是用斧头背将桦树皮砸下来,五六把斧头,叮叮咚咚,砸树声将寂静的岗坡弄得沸腾起来.
    这边挖井也已经开始,这是一个绝对的体力活,腊月刚过,冰天雪地,土冻得像什么,真得说不上来,用新锻尖的镐头,一镐头下去,一道白印,溅起几块冻土,半小时挖不了一土筐.几个人换班干,换下的人回屋将汗湿的身体擦拭一下,将棉袄的内里烤一下.一天下来,棉袄干干湿湿有三四个回合吧,干了一天,将二把洋镐尖都砸圆了,也挖不了多少深,洋镐每天还得交给铁匠再锻尖.一个星期也挖不了一米深.
    这里有一个插曲,当时挖到半米深时.挖到了黑乎乎的泥碳层,大约有十几公分厚吧,大家以为挖到了煤,非常高兴.拿着这个东西到处找人请教,有些人说有可能是煤.因为离这几十里地外是有一个露天煤矿,那里的工人生活得都不错.结果是一场空喜欢.
    几个人非常疲惫,打井进度又很慢.大家商量这样做,要干到猴年马月才能出水呵,得想招,正好我在吉林看到那里开山炸石,提出是不是能用炸药炸.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我们谁都没有干过,没有干过也要干,连部很快买来了**,炸药自己做,你知道炸药是怎么做的吗.其实很简单.用化肥销酸铵,加木屑,再加上柴油,混合后在锅内炒干了,就是炸药.当然我们得小心,火要小,轻轻炒,这些都是易燃易爆品,弄不好会引起火灾,这倒也是很顺利,就将炸药做成了,现在世界上恐怖爆炸很多,你们可不能学哦,我这不是在教你们做炸药哦.我可是在还原一个历史真实.
    材料都准备好,可以干了,换上钢钎与大锺,打炮眼.大家都没有干过,但看过,知道别人是怎么干的,打好炮眼,塞上炸药,**插入导火索,留出很长的导火索.人员退到二十几米之外.点火,这第一把火可能是戴兆富点的吧,兹.....点着了,烧过去了,等他炸吧,这时时间过得特别长,久久不炸.小戴忍不住了,以为是哑炮了,于是,战战兢兢跑过去,想观察一下,恰巧炮响了,他突然捂住脸.唉约,坏了,他伤着了,我们赶紧跑上去,将他扶回来,我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可能是我们的土炸药威力小,是崩出的土渣,划了一道小口子,处理一下伤口,让他休息去了,我们去检查炸点的情况,效果不错.炸出不少土来,
    接下来,由我带着伙伴们,打眼,放炮,起土,很顺利.大约不到一周就将冻土层打穿了.这时井里挖出的就是卵石和砂子,卵石最大的还没有鸡蛋大,特别好挖,洋镐划拉几下,已经一大堆,几天的工作就到挖了三四米深.但问题也来了,用铁锹挖出的土,也掀不到井上去了,人员上下也不方便了,这个解决办法也很容易.木工间的师傅们在井口装了一个辘轳,这是一米五长的圆木,两端插入铁摇把,成了一个原始的绞车,装上绳子,将人送上送下,将挖出的砂土装在土篮里绞上来.每天早上只要将冻土刨掉,接着挖,进度也是蛮快的,
    但进到6-7米,也一点不见出水的样子,继续挖,这时有人挖出一个像硅化木片,那样的东西,大小有十公分长,三公分宽,厚度大约0.4公分,以为又找到什么矿了,到处找人传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知这个物品,现在还在么?这时井已经蛮深了,井口与井底已经有温差了.在5米以下已经不冻了,在5-6米处是冻与不冻的交界处,井壁的表面还冻着,我们在下面往上看,冻土层有二十公分左右厚度,与不冻砂土之间有5公分左右裂痕,这个术语叫片帮,开始掉些小片,但它是基本沿着井壁往下掉.我们没有在意,但我还是关照同伴,工作时尽量站在井的中间,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安全意识,有时还有大片的冻土,在要化不化时.由于温度的变化,或挖土时的振动,会大片的往下掉,由于我们注意了人站的位置,倒也没有出什么事,但也没有采取其它什么安全措施.直到有一天突然传来一个噩耗,三连的一个上海知青,在打井时被掉下的冻土块砸中,不幸身亡.这引起了我的警觉,我们的情况与他们相似,如果也出事,那就乱了套了,当时高连长不在,上海干部探亲还没有回来,我与木工间的一些老农,苏大爷,谢师傅等商议.马上一个对策出来了,先将井栏木放下去,这个放栏木,就像过去东北盖木刻楞的房子一样,将十多公分粗的小桦树剥皮后,截成1.8米长,两端各劈一个缺口,四根井栏围成一个方形,这样四根一层,一层层垛上去.所以一般南方的土井都是圆的,用砖瓦垒起来的,而在我们小兴安岭林区,深井都是方的,用原木垛起来的,(那时边疆缺少机械,加工困难,而木材却是到处都是.)这样将井栏垛到距井口三米左右处,木料用完了,好在这时井栏已经离地面不远,裸露的井壁还冻得崩崩硬,已经完全不影响井中作业了,   这时气温也开始升起来,不在连队的人也陆续返加,一部份人上山采伐小杆,装爬梨,运回,截杆,剥皮,因为桦树皮在开冻以后最好剥,沿着树身用刀划一道直线,可以将整张树皮剥下,桦树的外皮是引火的好材料,内皮可以做各种器具,和工艺品,这次在世博会上,看到内蒙古的鄂伦春人用桦树皮做的各种盒子盘啊什么的,桦树的外皮还能做工艺画.可惜我们当时什么都不懂,全部用来作燃料. 我们继续挖井,这时井深已经十一米,还没有见水,困难还是不少,用辘轳放人,吊土,井绳不够长,放人上下,人重一百多斤,加上绳子的重量,辘轳的摩擦阻力,两个人摇辘轳放人上下是很累的,井下装了井栏,作业面很小,只能是一个人干活,而吊土上井时,土篮中的沙子会掉下,下面的人没法躲避.一天下来头发里尽是沙子,好在那时什么活,都是很苦很累,大家都是这样,吃完饭,睡一觉,就好了,
    井下一人作业,进度当然不会很快.周边的辅助工作也不少,继续做井栏,井口用的木板也要提前准备好,井深了,井绳不够长了,要搓绳子,说起井绳,又有故事好讲,挖井用的绳子,都是我们自己种的线麻,秋天收起线麻杆后放到水泡子里沤,当它由绿变白后捞起晾干,将它的表皮剥下,这就是线麻,然后用一种木制土绞车将线麻绞成长麻条,然后三根麻条合并起来拧成一股麻绳,而后来用来打水的绳子用的钢丝绳,因为麻绳不能经历风吹雨打,又不耐摩擦,所以用钢丝绳,而这钢丝绳又是我们的上海干部从上海千里迢迢运过来的,
    但用了钢丝绳,份量很重,打水,挑水是个重活,东北的娘们都不干,而我们的女知青都能干,如姜文娟,陈世兰,用柞木做水挑,勾上水梢,有1.3-1.4米高,她们身高大概只有1.5米多点,硬是能挑起,今后几年的水都是这样挑的,这是后话.
    井继续在挖,终于在挖到11米深多一点时,出水了,我们非常激动,二个月的辛苦终于见到成果了,我们奔走相告,全连人陆续来观看.见水了,工作并没有完成,还得继续挖,而工作难度更大了,土篮装的湿砂,在辘轳上吊时,并不是直线上去,人不能控制,它会晃动,这时下面的人苦了,蓝子里的水会像下雨一样淋下来,根本没法躲避,只能穿上雨衣再干.脚下有水,穿上水靴,用二齿耙在水中耙,然后要蹲下,用铁锹铲砂,因为竖着往下挖,有水砂会滑下来,在这卵石砂中,还不能直接挖,一定要先刨松,再用铁锹.那时没有抽水机,当水深70-80公分时再也挖不下去,这时井深已经12米,我们在水中再装上下面的井栏,做好井口铺好地板.再将脏水淘干,经过几天的沉淀,终于清清的井水打上来了,全连生存的根基奠定了,
    这个井水很怪,无论春夏秋冬,水始终是冰冰凉的,夏天喝一口,能冷到你的心里去,比冰棒还要凉.
    井打成了,生活继续下去,没有庆贺,没有表彰,没有欢呼,没有鞭炮.这是农村常见的一个活儿,我付出了劳动,我得到了工分,年终会将工分兑现.如此而已,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以后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