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岩李仙玉别墅:一个收藏家“走眼”的故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14 10:05:29
            一个收藏家“走眼”的故事 

 
    有一句话讲得好:太平盛世,藏宝于民。如今中国人赶上了收藏的好时候,收藏大军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一个偶然的机会,邹火旺也加入到这个大军的行列。收藏,增加了他的生活乐趣,也加深了他对文物的理解。
    邹火旺说,我国是文物大国。文物是一种历史文化遗产,具有独特性和不可再生性,对研究中华民族的历史、现实和未来都有着重要意义;文物不仅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也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
    作为鄂东一位民间传奇收藏家,邹火旺极具前沿意识。凭着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坚忍不拔的意志,他打破陈旧观念束缚的勇气和胆魄,成功地收藏和保护了一大批艺术性强、研究价值高的艺术珍品,创造了鄂东收藏界的奇迹。
    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墙斜露杏花梢。继2001年被推选为湖北省收藏家协会常务理事后,邹火旺于2002年被中国收藏家协会吸收为会员;在2007年5月黄冈市收藏家协会成立大会上众望所归,他理所当然地被当选为会长。
     近日在接受采访时,这位年过半百、名噪荆楚的民间收藏家,却向记者讲起了他在收藏过程中“走眼”的故事——

                 一“狗婆车”笔筒只值2000元
                 ——有时候不能相信自己


    在搞收藏的过程中,看走眼买假货的事情常有发生。一个真正的收藏家,他的收藏过程必须经过这样一个漫长的经过,即从初级入门——交学费(买假货)——研究对比——提高眼力——积累经验——有所成就。任何人都不是生来就是某一方面的专家和行家,只因时间长了,经验多了,看到的和接触的东西太多了,磨练出一双识宝的慧眼,逐步走向成功。供职于黄冈一家新闻管理单位的苏邹火旺,其收藏活动就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
    和无数初入藏界的朋友一样,邹火旺开始只是带着一种对古物朦胧的企盼以及骨子里对传统古代文化的追崇开始了收藏之路。每每在博物馆的玻璃柜前,欣赏商周古铜器的凝重雄浑、汉唐古玉的鬼斧神工、宋明古瓷的拙朴典雅,他心中便会由倾情艳羡进而产生一种不安分的躁动:我也要收藏和拥有古物。1994年进入收藏界后,他总是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浮躁、“捡漏”、“淘宝”的欲望之中。
    作为在鄂东小有名气的作家,邹火旺对笔筒情有独钟。他说,笔筒是中国古代除笔、墨、纸、砚以外最重要的文房用具,深受文人墨客的喜爱。笔筒的前身,是早在唐代就大量使用的笔船、笔床和笔格。笔船和笔床虽说造型别致,但使用起来毕竟不太方便。到了明朝中晚期,文人的案头开始设置笔筒,因笔筒搁笔方便,很快风靡天下,一直流传至今仍盛而不衰。时过境迁,笔筒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集中体现,成为既有艺术价值又有使用价值的艺术品,因此笔筒的收藏价格一路水涨船高。
    看准了这个行情的邹火旺,只要听说哪儿有古代笔筒,他就赶到哪儿;只要是他看中的,哪怕一掷千金,他也在所不惜。在其后的6年里,他从民间“淘”到了10余类1000多个笔筒,其材质有竹、木、瓷、漆、玉、象牙、紫砂等。他家中从客厅到书房再到卧室,只要是能摆放物件的地方,都成了笔筒的领地。
    2001年的一天,一位外地研究并收藏笔筒的资深专家路过黄州,慕名拜访邹火旺,可到他家中一看,大失所望:那么多的笔筒只有3件是正宗的,其它的要么是仿造的,要么是现代生产的。直来直去的专家毫无顾虑地说:“除那3件,其余的最多价值2000元。”
    顿时,邹火旺像泄了气的皮球:“为这些笔筒子,我前前后花了8万多元啊!”一气之下,他把那些笔筒,装了5麻袋,叫了一台“狗婆车”(手扶拖拉机)给全部拖走了。
    目送拖拉机渐渐远去,邹火旺空荡荡的心被“遗憾”填得满满的。不过他想,收藏的憾事有时是对冲动的一种克制,而一个冲动的收藏者往往要比那些懂得克制的收藏者要失败得多。天下藏品网罗不尽,但冲动来了,单想机会难得,不可错过,就只会往好处想,那时判断力紊乱,一不小心便吃亏上当了。当然,机遇有时的确会突然降临,过分的克制、犹疑,可能会使你与心爱的宝贝擦肩而过,留下永久的遗憾。因此,对于一个出色的收藏爱好者来说,要让你在收藏的过程中不留或少留遗憾,你就必须要有一个有着大量知识储备而又遇事冷静的头脑。因为机会只垂青于有准备的人。

              战国时期龙形玉佩“拱手送人”
              ——有时候不能相信朋友

    收藏分为四个层次:一藏、二赏、三玩、四鉴,多了要好,好了要懂,还要有将所得传给后世不至埋没的心气,所以最终收藏能达上境的,多为有钱的雅人。而黄冈1万多名收藏爱好者,分为三种类型:10%的只收藏不出卖,属于“纯粹收藏”;20%的留好的,淘汰不喜欢的,属于“以收藏养收藏”;70%的以倒买倒卖为生,属于“文物贩子”。邹火旺出版过几本书,有一些稿费收入,但毕竟是工薪阶层,只能做“第二种人”。
    2004年,邹火旺好不容易捡了一回漏——花了1600元,从浠水县的淘到了战国时期的一只龙形玉佩。经专家鉴定,这只玉佩最少价值6万万元。他乐不可滋,一有时间就将玉佩拿出来把玩。玉与人是互相滋养的,把玩玉器是赏玉人爱玉崇玉的一种表现,是人们对玉的一种爱不释手恋恋不舍的情怀。
   在各式各样的古董中,战国时期的龙形玉佩是颇有意味的,仅仅静寂地摆着,邹火旺仿佛能听见其背后隐隐扬起的远古战乱年代的喧嚣声。战国年代,天下大乱,诸侯国之间力量消长,生生灭灭,个体生命前所未有的自由、率性和侠气,整个社会的生态处在极度动荡之中。龙形玉佩,龙头上唇长翘,下唇短缩,张口吐舌,回首恣肆,龙身虬曲蜿蜒,雕刻流线遒劲有力,正象征着那种充满血腥的原始生命力在荒原上东奔西突。龙形玉佩,正是这种张狂冲突动态生态的瞬间凝固。它仿佛向世界宣言:我没有回忆,也没有未来,我只活在激烈的当下!
    一天,一位祖籍黄梅、家住黄州的复退军人来到邹家。邹火旺见了这位老朋友格外高兴,当然少不了要让朋友分享他捡漏的喜悦。来人一见龙形玉佩,眼睛一亮:“我老家隔壁县的一位主要领导是个‘玉痴’,他要是见了这宝贝,一定能出个好价钱。我送给他看看,怎么样?”
    什么叫朋友?朋友就是相互之间的信任,朋友就是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出来的那个!再说,自己手头上正紧张,想卖件更好的古董却囊中羞涩……想到这里,邹火旺把玉佩交给朋友:“那就谢谢你了!”来人说:“朋友嘛,不言谢。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等啊,盼啊,邹火旺在等待和盼望中,花儿谢了又开开了又谢。他几次找到那人的家里去,可每次去都是铁将军把门。邻居说:“早就不见那人的人影儿了”。邹火旺捶胸顿足:“骗子啊,大骗子!”至今,邹火旺不知他的那位“朋友”身在何方……
    邹火旺说,曾经看过一句名言:相信他人是一种品质,被人相信则是一种幸福。但这一名言让我大跌眼镜,正是这种轻易地相信给我酿成了一次无法弥补的大错!

    
                “元代青花瓷罐”昙花一现
                 ——有时候不能相信老乡

    瓷器的故乡的中国,在瓷器烧制史上,元代青花瓷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元青花以其明快雅丽的绘画图案、丰富多彩的器物种类、气度恢弘的审美神韵、科学复杂的烧制工艺,在中华瓷器中独树一帜,多元文化的相互交融,演绎出了美轮美奂的艺术佳作,令收藏爱好者梦寐以求。
    2005年的一天,邹火旺在黄州街上邂逅一个老乡,那老乡见了他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我正要找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垸子最西头那一家的张老头,前些天走财运,到山上挖树坑,挖到一座古墓,拣到两个罐子,青花瓷的,釉面光滑平整,一个老师说是元代青花瓷罐……”
    “走!我们去汽车站,搭车回去。”邹火旺喜不自禁。
    他们一行来到张老头家,张老头从门旮旯抱出一个破麻袋,小心翼翼地取出罐子:“这就是乡亲们说的那个宝贝,听说能值几十万!我的娘哎,就这东西,真值那些钱?”
    见了瓷罐,邹火旺眼睛放光。他用手指量了量,瓷罐高约31厘米,罐肚周长约34厘米。罐身上的鲭、白、鲢、鳜(谐音“清、白、廉、洁”)四鱼形态各异,栩栩如生……邹火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元代青花瓷罐的实物。
    “现在赝品多,可不能走了眼。”他心中告诫自己。于是,从器形到釉色,从青花到纹饰,从内壁到底足,从显色到气泡,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感觉是同资料上介绍元代青花罐瓷一个样,便问张老头:“听说这罐有两个,是吗?”
    张老头说:“这贵重的东西,哪敢全部放在家里?那个我也用麻袋装着,不过放在这门前的塘里了。”
    “能捞起来吗?”
    “水深,不好捞,你如果要,以后找机会捞起来给你送去。”
    “这个罐,你要多少钱?”
    “说贵了吧,乡里乡亲的,我开不了那个口,你也拿不出。就图个吉利——6万吧——六六大顺!”
     邹火旺窃喜,因为他从电视上看过一则新闻:前不久的7月12日,一件名为“鬼谷下山”的元代青花瓷罐在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拍卖时,由伦敦古董商埃斯凯纳齐以1568.8万英镑(约2.45亿元人民币)投得,创下历来亚洲艺术品拍卖的最高成交价,同时刷新中国瓷器及中国工艺品拍卖价格的世界纪录。眼前这瓷罐,使他产生许多幻想,可他的存折上只有30700元了。于是他说:“你这东西,不知是真是假,值不了几个钱。你如果想卖,我出3万;你如果不想卖,我立马就走,因为我忙得很。”说罢,他掉头就走。
    刚跨出门外,邹火旺听张老头说:“邹作家,别走嘛。看在乡亲的份上,就依了你。不过,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行来到黄州。邹火旺取了钱数给张老头,张老头把那罐子给邹火旺时,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捡”到了好东西,自然要与朋友分享,邹火旺连忙打电话告诉他的一位朋友。这位既是厅级干部又是“玩瓷高手”的朋友,一放下电话,就驱车100多公里赶到邹家,不料是高兴而来扫兴而归——朋友一眼就看出那所谓的元代青花瓷罐,不过是仿制的赝品而已。邹火旺一连几天,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没多久,他便秃顶了……
    “捡漏”,是收藏领域里有一个很诱惑人的词。所谓“捡漏”者,一般是指在收藏品市场寻觅时用低价购得高价值的藏品,也许是对方根本不懂其价值,也许对方疏忽了其珍贵之处,反正是买的人捡了个大便宜。当然,也有很大可能是自认为“捡漏”而实际是“走眼”的时候,先喜而后窝囔只好吃个大哑巴亏。邹火旺这次就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

                黄宾鸿山水画收藏者的署名被移花接木
                 ——有时候不能相信古玩生意人

    2006年晚秋的一天,邹火旺应邀赴武汉出席了湖北省民间收藏品展览开幕式后,兴致勃勃地浏览展品。在书画厅,他看到了一幅自己曾爱不释手的画,署名收藏此画者却是他曾十分信任的一位文化人,他顿感头昏目眩……
    在我国近现代绘画史上,有“南黄北齐”之说,“北齐”指的是居住在北京的花鸟画巨匠齐白石,而“南黄”说的是浙江的山水画大师黄宾鸿。原籍安徽歙县、生于浙江金华的黄宾鸿一生跨越两个世纪,两种时代,最终以中国画大师名世。他擅长山水、花卉,并注重写生,所作重视章法上的虚实、繁简、疏密的统一;用笔如作篆籀,遒劲有力,在行笔谨严处,有纵横奇峭之趣。在藏界,他的画作价格不断上扬。
    2006年春上,经熟人介绍和引荐,邹火旺专程到安徽省黄山市,花了8000元,从一位藏家那里买下黄宾鸿的山水画。此画宽60厘米、高90厘米,以积墨、泼墨、破墨、宿墨互用,使山川和动物层层深厚,韵味深长。每每闲下心来,邹火旺就端着茶杯,徜徉画前——
    人、牛、鸟这样组合的一幅山水画里,各有各的方位,各有各的意向,便把本为静的氛围更加深化了,有着更丰富的内涵,静中有动,静中也酝酿着爆发。它的构图立意,让人生出许许多多的感慨来。这不正像任伯年画的一对对燕子从如烟的柳丝间低低飞来,衔来一片春天的和祥吗?这不正像齐白石画的一群群晶亮透明的虾子在浅水滩上嬉戏,给人以动静结合得十分巧妙的情趣吗?这不正像徐悲鸿画的一群骏马在草原上悠闲地吃着青草,把奔驰的气势掩藏于闲逸之中吗?这不正像黄胄画的一只驴子在山间小径上慢悠悠地走着,叫单调的驴蹄声叩来了山野的沉寂吗?……邹火旺陶醉了。
    从阳新县来了一个电话,说是广州军区一位司令员专门收藏黄宾鸿的画作,愿意以高价收购邹炎旺的这幅黄宾鸿画。邹火旺想,打电话的人,既然是自己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介绍的,想必应该是可靠的。于是,他随一个在武汉从事古玩生意的红安籍人一道前往阳新。见了画,那位阳新人出价1·8万元。古玩生意人把邹火旺拉到一边:“别卖给他,你带回去,我出3万。”邹火旺信了,“空手”而归。
    等了三天,邹火旺终于等到了古玩生意人打来的电话:“把画送到我武汉东西湖区的家里来。”邹火旺如约而至,可是从上午10点等到日头平西,来看画的人络绎不绝,而那人古玩生意人就是不说买画的事。怕赶不上回家的末班车,邹火旺便问:“这画你究竟买不买?”生意人说:“来看画的人十之八九说这画是‘水货’。见你跑了这么远的路,又等了一天,所以,我出的价格最高也只1·8万元。”邹火旺气不打一处来,掉头就走。
    一个星期后,多好 火旺又接到一个从武汉来的电话:“那天,我在古玩生意人家里看到了你的那幅黄宾鸿画,还录了像。一位专家看了录像,认为你那画纯属赝品。虽然是假画,不过我看那画的布局、笔法还是可以的,我愿意8000元买下来。怎么样?”
    晦气,晦气,真晦气!邹火旺步得不“出手”了,可那个古玩生意人得手人——黄宾鸿那幅画出现在湖北省民间收藏品展览上,署名收藏此画者,正是那个古玩生意人……
   

    结束采访时,邹火旺说,在今天的收藏市场上,仿品泛滥,假货遍地,高低仿品都有,有的仿的比较好,十分到位,甚至用上了高科技。有些资料,参考书上所讲的,专家们认为是鉴定要点和特征的,在高仿器上都能做出,因为瓷器本来就是人类发明创造的,在高速发展的今天,有什么特征仿不出?只是象不象而已。就拿瓷器为例,什么泥鳅背,火石红,锈斑,开片,蛤蜊光,纹饰画工,器型,款识等,都非常接近,在鉴定中,有经验的专家与行家也会走眼。
    看走眼,是件常事,买了假货也无须苦恼,因为这就是教训,说明自己的眼力不够,经验还不足,还须进一步学习,切莫自以为是,沾沾自喜,以为什么都懂,什么也明白,科学在发展,人们的眼力也需要不断提高,老经验,老框框可做参考,只要你专心,虚心,有决心,多看,多摸,多对比,请教一些比自己有能耐的老师,买物时多考虑一下,还会走眼吗?!

                  (写于2009年5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