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鳝骨头汤:我和狗狗“亲亲”

    曾经，是我坐着巴士把它抱回了家，而昨天，同样是坐着车，却是为它落葬。直到今天，我依然不愿相信，我永远都看不到它了。我坐在客厅，总觉得它依然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我甚至可以听到它的呼吸声、梦呓声……



    讲述人：顾小姐，女
    采访时间：12月4日
    采访方式：书信
    采访人：记者 张落雁


    新来的伙伴
    它用将近15年的时光走完了一生，可对我们一家而言，它不仅仅是一只普通的家狗，而是一个与我们朝夕相处的亲人。我想真情不仅仅包括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同样也会有真挚的情感。所以，我想说说它，我可爱的 “亲亲”。
    还记得1993年一个星期六的早上，我和妈妈在三市花鸟市场发现了它，那儿可爱的狗很多，我却第一眼就喜欢上这只胖乎乎的小狗，它显得特别安静悠闲，丝毫不认生，由于体态偏胖，毛色又与熊猫相似，所以看起来就像一只缩小的大熊猫。我把它抱在手上，和妈妈一起坐车回家，它非常温驯安分，没有一丝挣扎。因为长得可爱，一到家就得到了全家人的宠爱。
    起初我们还担心它初来乍到，不能适应新的环境，晚上会吵，但出乎意料的是，它非但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麻烦，还在第一个晚上就给了我一个惊喜。那时我刚11岁，胆子特别小，每天晚上上厕所都提心吊胆的。那晚同样是胆战心惊地下床，可我一下床，亲亲就飞快地从沙发上爬了下来，跑到我身边，亲热地摇头晃脑舔我的腿，晃着尾巴跟着我，等我回到床上才继续去睡。从那以后，它成了我最好的陪伴者。


    成长的记忆
    那时，我常常盼望亲亲快点长大，而亲亲也不负众望，在半年后就已经长得很壮了，原本耷拉着的耳朵竖了起来。曾有个老汉出价300元想买下亲亲，我们拒绝了。进入少年时期的亲亲变得更加聪明，不但听得懂一些简单的用语，比如：慢点、快、吃饭、睡觉……还能记住我的名字，这也成了我的“不幸”，因为每次和伙伴们玩捉迷藏，总是被亲亲 “出卖”，只要别人念着我的名字，它就会屁颠屁颠地帮他们把我“揪”出来，每次它找到我的时候还亲热地晃着尾巴，完全不理会我的 “愤恨”。
    亲亲长个子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它直立起来前肢就已经可以搭在我肩上了。进入青年期的亲亲体态丰满而匀称，圆溜溜的小眼睛神气十足，就像个漂亮的大姑娘。它不再满足于墙外的那片空场地，而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常常一出门就是几个小时。起初我们还担心它的安全，可有一次跟它一起去逛公园，一路上不断都有人和它打招呼，而我们都不认识，看来它的人缘还真不错。
    为了给亲亲配种留后代，我们还为它买了只纯白的公狗，取名叫笑笑。虽然我们几个小伙伴给他们举行了 “婚礼”，可它们却不来电，直到一年后，眼看着没有希望的笑笑离家出走后，亲亲的情绪便陷入低谷，一个月内，它吃不下什么东西，原本圆鼓鼓的身体变得消瘦，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我想，狗和人一样有情有义。



    无尽的想念
    1996年7月，我们和亲亲一起搬入新居。离开前，我们在老屋前合影。从老屋到新居，骑自行车也就一刻钟左右，它跟着我们在后面小跑，却不停地回头张望，仿佛依依不舍。到了新家，几乎每天下午，亲亲出门后就会失踪，直到晚上才回来。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偶然遇到旧邻，他告诉我们，你们家亲亲比人还重义气，几乎每天下午都会跑到我们这里转一圈，看看我们。我们这才恍然大悟。
    随着年龄增长，亲亲越来越安静，出门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眠中，有时猛地醒来，抬头，极其茫然地盯着某处，久久回不过神来，我想它是不是也在回忆自己年少时的往事？2005年，亲亲身上长了个拳头大小的肿瘤，身体越来越虚弱。2007年10月，亲亲的病情开始恶化，走路都十分艰难，它只能把粪便拉在家中，于是我便不允许它再进卧室。有时它费力地想靠近我与我亲近，我都本能地避开了。我想等它病好的那一天，我再好好安慰它、亲近它。我无法体会当时的亲亲是怎样的悲伤和失落，我怎么都想不到，我要的 “那一天”永远不会再来了。
    在它去世的前夕，它开始痛苦地呜咽，斜着眼睛显得异常虚弱，当我注视它时，它便开始安静，等我回屋，它又开始吵闹。又过了不久，我发现亲亲好一会儿没动静，就再去看它，发现它已经四肢僵直，停止了呼吸，双目依然睁开着……我之前以为它只是闹脾气，如今想来，真是后悔，后悔让它走得那么孤单。
    晚上，我带着它到荒地落葬。车上，我望着窗外的夜色，不禁想起第一次把它抱回家的情形，泪水一阵阵涌了出来，再也收不回去。以后，再也见不到它摇着尾巴来迎接我，再也不会有谁和我争抢火腿肠吃，以后我们去上班，家里就只是座空房子……亲亲我们会永远想念你，因为你是我们家里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