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者 mp4:秦桧陷害岳飞原是千古奇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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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1090——1155),字会之,江宁(今江苏南京)人。先于政和五年(1115年)等第,补密州教授,继中词学兼茂科,历太学学正。

 

靖康元年(1126年),金兵攻打汴京,遣使求三镇,秦桧上兵机四事:一言金人要请无厌,乞止许燕山一路;二言金人狡诈,守御不可缓;三乞集百官详议,择其当者载之誓书;四乞馆金使于外,不可令入门及引上殿。书上不报。旋迁为职方员外郎。当时朝廷的主流意见是割让三镇,俾康王赵构及张邦昌为质于金以求成。既而康王还,金人复质肃王以行。朝廷进张邦昌为太宰兼门下侍郎,充河北路割地使,偕秦桧与程瑀为割地使,奉肃王以往。秦桧提出:“是行专为割地,与臣初议矛盾,失臣本心。”因此,先后三上章辞,许之。金师退,桧、瑀至燕而还。由于御史中丞李回和翰林承旨吴幵的共同推荐,秦桧不久拜为殿中侍御史,迁左司谏。王云、李若水见金二酋归,言金坚欲得地,不然,进兵取汴京。十一月,集百官议于延和殿,范宗尹等七十人请与之,秦桧等三十六人持不可。未几,除御史中丞。闰十一月,汴京失守,宋徽宗、宋钦宗被掠往金营。

 

靖康二年(1127年)二月,莫俦、吴幵自金营来,传金帅命推立异姓。留守王时雍等召百官军民共议立张邦昌,皆失色不敢答,监察御史马伸言于众曰:“吾曹职为争臣,岂容坐视不吐一辞?当共入议状,乞存赵氏。”

 

时秦桧为台长,闻其言以为然,即进状曰:

 

“桧荷国厚恩,甚愧无报。今金人拥重兵,临已拔之城,操生杀之柄,必欲易姓,桧尽死以辨,非特忠于主也,且明两国之利害尔。赵氏自祖宗以至嗣君,百七十余载。顷缘奸臣败盟,结怨邻国,谋臣失计,误主丧师,遂致生灵被祸,京都失守,主上出郊,求和军前。两元帅既允其议,布闻中外矣,且空竭帑藏,追取服御所用,割两河地,恭为臣子,今乃变易前议,人臣安忍畏死不论哉?

 

宋于中国,号令一统,绵地万里,德泽加于百姓,前古未有。虽兴亡之命在天有数,焉可以一城决废立哉?昔西汉绝于新室,光武以兴;东汉绝于曹氏,刘备帝蜀;唐为朱温篡夺,李克用犹推其世序而继之。盖基广则难倾,根深则难拔。

 

张邦昌在上皇时,附会权幸,共为蠹国之政。社稷倾危,生民涂炭,固非一人所致,亦邦昌为之也。天下方疾之如仇雠,若付以土地,使主人民,四方豪杰必共起而诛之,终不足为大金屏翰。必立邦昌,则京师之民可服,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天下之宗子不可灭。桧不顾斧钺之诛,言两朝之利害,愿复嗣君位以安四方,非特大宋蒙福,亦大金万世利也。”

 

二帝北迁,桧与傅、叔夜、何 ,司马朴从至燕山,又徙韩州。宋徽宗闻康王即位,作书贻粘罕,与约和议,俾秦桧为之润色。

 

靖康二年(1127年)三月,金人立张邦昌为伪楚。张邦昌遗金书请还孙傅、张叔夜及秦桧,不许。身在金国的秦桧以厚赂达粘罕。会金主吴乞买以桧赐其弟挞懒为任用。

 

建炎四年(1130年)十月甲辰,挞懒攻山阳,桧与妻王氏及婢仆一家,自军中取涟水军水砦航海归行在。丙午,秦桧入见宋高宗赵构。丁未,拜礼部尚书,赐以银帛。秦桧自言杀金人监己者奔舟而来。朝士多谓桧与、傅、朴同拘,而桧独归;又自燕至楚二千八百里,逾河越海,岂无讥诃之者,安得杀监而南?就令从军挞懒,金人纵之,必质妻属,安得与王氏偕?惟宰相范宗尹、同知枢密院李回与秦桧善,尽破群疑,力荐其忠。(如何尽破群疑,则史书阙文。)

 

召见前一日,高宗命秦桧先见宰执。这时,秦桧首先提出:“如欲天下无事,南自南,北自北。”并且拿出所起草的与挞懒求和书。高宗大喜曰:“桧朴忠过人,朕得之喜而不寐。盖闻二帝、母后消息,又得一佳士也。”范宗尹欲处之经筵,帝曰:“且与一事简尚书。”故有礼部之命。从行王安道、冯由义、水砦丁不异及参议官并改京秩,舟人孙靖亦补承信郎。当初,朝廷虽数遣使,但且守且和,而专与金人解仇议和,实自桧始。盖秦桧在金庭首唱和议,故挞懒纵之使归也。

 

绍兴元年(1131年)二月,秦桧除参知政事。先是,范宗尹建议讨论崇宁、大观以来滥赏,秦桧力赞其议,见帝意坚,反以此挤之。七月,范宗尹罢。范宗尹既去,相位久虚。秦桧扬言曰:“我有二策,可耸动天下。”或问何以不言,秦桧曰:“今无相,不可行也。”八月,拜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九月,吕颐浩再相,秦桧同秉政,谋夺其柄,风其党建言:“周宣王内修外攘,故能中兴,今二相宜分任内外。”吕颐浩遂建都督府于镇江。帝曰:“颐浩专治军旅,桧专理庶务,如种、蠡之分职可也。”

 

绍兴二年(1132年),秦桧奏置修政局,自为提举,参知政事翟汝文同领之。未几,秦桧面劾翟汝文擅治堂吏,翟汝文求去;谏官方孟卿一再论之,翟汝文竟罢。秦桧党羽监察御史刘一止言:“宣王内修,修其所谓外攘之政而已。今簿书狱讼、官吏差除、土木营缮俱非所当急者。”屯田郎曾统亦谓秦桧曰:“宰相事无不统,何以局为?”秦桧皆不听。既而有议废局以摇秦桧,刘一止及检讨官林待聘皆上疏言不可废。七月,刘一止出台,除起居郎,盖自叛其说,识者笑之。

 

吕颐浩自江上还,谋逐秦桧,有教以引朱胜非为助者。诏以朱胜非同都督。给事中胡安国言朱胜非不可用,朱胜非遂以醴泉观使兼侍读。胡安国求去,秦桧三上章留之,不报。吕颐浩寻以黄龟年为殿中侍御史,刘棐为右司谏,盖将逐秦桧。于是江跻、吴表臣、程瑀、张焘、胡世将、刘一止、林待聘、楼炤并落职予祠,台省一空,皆秦桧党羽。秦桧初欲倾吕颐浩,引一时名贤如胡安国、张焘、程瑀辈布列清要。吕颐浩问去秦桧之术于席益,答曰:“目为党可也。今党魁胡安国在琐闼,宜先去之。”盖胡安国尝问人材于游酢,游以秦桧为言,且比之荀文若。故胡安国力言秦桧贤于张浚诸人,秦桧亦力引胡安国。至是,胡安国等去,秦桧亦寻去。

 

秦桧再相误国,胡安国已死矣。黄龟年始秦劾桧专主和议,沮止恢复,植党专权,渐不可长,至比秦桧为王莽、董卓。八月,秦桧罢相,乃为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前一日,上召直学士院綦崈礼入对,示以秦桧所陈二策,欲以河北人还金国,中原人还刘豫。帝曰:“桧言‘南人归南,北人归北’。朕北人,将安归?桧又言‘为相数月,可耸动天下’,今无闻。” 綦崈礼即以上意载训辞,播告中外,人始知桧之奸。黄龟年等论秦桧不已,诏落职,榜朝堂,示不复用。

 

绍兴三年(1133年),韩肖胄等使还,洎金使李永寿、王翊偕来,求尽还北俘,与秦桧前议吻合。识者益知秦桧与金人共谋,国家之辱未已也。

 

绍兴五年(1135年),金主既死,挞懒主议,卒成其和。二月,复资政殿学士,仍旧宫祠。六月,除观文殿学士、知温州。

 

绍兴六年(1136年)七月,改知绍兴府。寻除醴泉观使兼侍读,充行宫留守;孟庾同留守,并权赴尚书、枢密院参决庶事。时已降诏将行幸,秦桧乞扈从,不许。帝驻跸平江,召秦桧赴行在,用右相张浚荐也。十二月,秦桧以醴泉观兼侍读赴讲筵。

 

绍兴七年(1137年)正月,何藓使金还,得徽宗及宁德后讣,帝号恸发丧,即日授秦桧枢密使,恩数视宰臣。四月,命王伦使金国迎奉梓宫。九月,张浚求去,帝问:“谁可代卿?”张浚不对。帝曰:“秦桧何如?”张浚曰:“与之共事,始知其暗。”帝曰:“然则用赵鼎。”赵鼎于是复相。台谏交章论张浚,安置岭表。赵鼎约同列救解。与张守面奏,各数千百言,秦桧独无一语。张浚遂谪永州。

 

起初,张浚、赵鼎相得甚,张浚先达,力引赵鼎。尝共论人才,张浚剧谈秦桧善,赵鼎曰:“此人得志,吾人无所措足矣!”张浚不以为然,故引秦桧,共政方知其暗,不复再荐也。秦桧因此憾浚,反谓赵鼎曰:“上欲召公,而张相迟留。”盖怒赵鼎使挤张浚也。秦桧在枢府惟听赵鼎,赵鼎素恶桧,由是反深信之,卒为所倾。赵鼎与张浚晚遇于闽,言及此,始知皆为秦桧所卖。

 

十一月,奉使朱弁以书报粘罕死,帝曰:“金人暴虐,不亡何待?”秦桧曰:“陛下但积德,中兴固有时。”帝曰:“此固有时,然亦须有所施为,然后可以得志。”

 

绍兴八年(1138年)三月,拜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吏部侍郎晏敦复有忧色,曰:“奸人相矣。”五月,金遣乌陵思谋等来议和,与王伦偕至。思谋即宣和年间始通好海上者。议以吏部侍郎魏矼馆伴,魏矼辞曰:“顷任御史,尝言和议之非,今不可专对。”秦桧问魏矼所以不主和,魏矼备言敌情。秦桧曰:“公以智料敌,桧以诚待敌。”魏矼曰:“第恐敌不以诚待相公尔。”秦桧乃改命。六月,思谋等入见。

 

帝愀然谓宰相曰:“先帝梓宫,果有还期,虽待二三年尚庶几。惟是太后春秋高,朕旦夕思念,欲早相见,此所以不惮屈己,冀和议之速成也。”秦桧曰:“屈己议和,此人主之孝也。见主卑屈,怀愤不平,此人臣之忠也。”帝曰:“虽然,有备无患,使和议可成,边备亦不可弛。”

 

十月,宰执入见,秦桧独留身,言:“臣僚畏首尾,多持两端,此不足与断大事。若陛下决欲讲和,乞颛与臣议,勿许群臣预。”帝曰:“朕独委卿。”秦桧曰:“臣亦恐未便,望陛下更思三日,容臣别奏。”又三日,秦桧复留身奏事,帝意欲和甚坚,秦桧犹以为未也,曰:“臣恐别有未便,欲望陛下更思三日,容臣别奏。”帝曰:“然。”又三日。秦桧复留身奏事如初,知上意确不移,乃出文字乞决和议,勿许群臣预。

 

赵鼎力求去位,以少傅出知绍兴府。初,帝无子。建炎末,范宗尹造膝有请,遂命宗室令懬择艺祖后,得伯琮、伯玖入宫,皆艺祖七世孙。伯琮改名瑗,伯玖改名璩。瑗先建节,封建国公。帝谕赵鼎专任其事。又请建资善堂,赵鼎罢,言者攻鼎,必以资善为口实。及赵鼎、秦桧再相,帝出御札,除璩节度使,封吴国公。执政聚议,枢密副使王庶见之,大呼曰:“并后匹嫡,此不可行。”赵鼎以问秦桧,不答。秦桧更问赵鼎,赵鼎曰:“自丙辰罢相,议者专以此藉口,今当避嫌。”约同奏面纳御笔,及至帝前,秦桧无一语。赵鼎曰:“今建国在上,名虽未正,天下之人知陛下有子矣。今日礼数不得不异。”帝乃留御笔俟议。明日,秦桧留身奏事。后数日,参知政事刘大中参告,亦以此为言。故赵鼎与刘大中俱罢。明年,璩卒授保大军节度使,封崇国公。故赵鼎入辞,劝帝曰:“臣去后,必有以孝弟之说胁制陛下者。”出见秦桧,一揖而去,秦桧亦憾之。赵鼎既去,秦桧独专国,决意议和。中朝贤士,以议论不合,相继而去。

 

(二)

 

 

秦桧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手。既然独专国政,对于反对与金议和的朝中大臣,则千方百计予以打击,有时甚至到了疯狂和变态的地步。

 

中书舍人吕本中和礼部侍郎张九成皆不附和议。秦桧劝说张九成保持沉默,不要反对和议,张九成回答:“未有枉己而能正人者。”因此严重地得罪了秦桧。殿中侍御史张戒上疏请求挽留赵鼎,又陈十三事论和议之非,惹得秦桧大怒。王庶与秦桧关系向来紧张。自淮西入枢庭,始终言和议非是,疏凡七上。他曾经对秦桧说:“而忘东都欲存赵氏时,何遗此敌邪?”这时,秦桧方挟金人以自重,尤恨此言,故将其赶出朝廷。枢密院编修官胡铨上疏,希望斩秦桧与王伦以谢天下,于是上下汹汹。秦桧装出一幅解救胡铨的样子,最终却暗地里命人械送胡铨贬官昭州。陈刚中写信声援胡铨,秦桧大怒,立即把陈刚中送到中吏部,打法到赣州安远县任职。赣州有十二邑,安远滨岭,地恶瘴深。谚曰:“龙南、安远,一去不转。”言必死也。结果陈刚中果然死在那里。不久,秦桧又胡铨事件戒谕中外。既而校书郎许忻、枢密院编修官赵雍同日上疏,仍然效仿胡铨,反对和议,赵雍还欲正南北兄弟之名。秦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罪名。一次,他们当着秦桧的面,言今日当论存亡,不当论安危。秦桧终于忍不住,随后将他们赶出朝廷。

 

司勋员外郎朱松、馆职胡珵张扩、凌景夏、常明、范如圭同上一疏言:“金人以和之一字得志于我者十有二年,以覆我王室,以弛我边备,以竭我国力,以懈缓我不共戴天之仇,以绝望我中国讴吟思汉之赤子,以诏谕江南为名,要陛下以稽首之礼。自公卿大夫至六军万姓,莫不扼腕愤怒,岂肯听陛下北面为仇敌之臣哉!天下将有仗大义,问相公之罪者。”后数日,权吏部尚书张焘、吏部侍郎晏敦复、魏矼、户部侍郎李弥逊、梁汝嘉、给事中楼炤、中书舍人苏符、工部侍郎萧振、起居舍人薛徽言同班入奏,极言屈己之礼非是。新除礼部侍郎尹焞单独上疏,且移书切责秦桧,秦桧勃然大步,于是尹焞固辞新命不拜。奉礼郎冯时行召对,言和议不可信,至引汉高祖分羹事为喻。帝曰:“朕不忍闻。”颦蹙而起。秦桧乃谪冯时行知万州,寻亦抵罪。中书舍人勾龙如渊抗言秦桧:“邪说横起,胡不择台官击去之。”秦桧遂奏勾龙如渊为御史中丞,带头弹劾胡铨。

 

金使张通古、萧哲以诏谕江南为名,秦桧犹恐物论咎己,与萧哲等议,改江南为宋,诏谕为国信。京、淮宣抚处置使韩世忠先后四次上疏力谏,奏书中有“金以刘豫相待”之语,且言兵势重处,愿以身当之,高宗不许。萧哲等既至泗州,要所过州县迎以臣礼,至临安日,欲帝待以客礼。韩世忠益愤,再疏言:“金以诏谕为名,暗致陛下归顺之义,此主辱臣死之时,愿效死战以决胜败。若其不克,委曲从之未晚。”上亦不许。萧哲等既入境,接伴使范同再拜问金主起居,军民见者,往往流涕。过平江,守臣向子諲不拜,乞致仕。萧哲等至淮安,言南宋先归河南地,且册高宗为帝,徐议余事。秦桧至是欲上行屈己之礼。

 

此时高宗赵构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随即表态:“朕嗣守太祖、太宗基业,岂可受金人封册。”会三衙帅杨沂中、解潜、韩世良相率约见秦桧表示:“军民汹汹,若之何?”退朝以后,又白之台谏。高宗表态以后,奴才立即想法补台。勾龙如渊、李谊多次和秦桧以乞讨论国书一事,勾龙如渊建议,得其书纳之禁中,则礼不行而事定。给事中楼炤亦举“谅阴三年不言”事以告秦桧,于是决定,秦桧以摄冢宰的身份接受金人的国书,免去了高宗可能遇到的尴尬。

 

高宗也严厉批评了王伦。王伦告诉金使高宗很不高兴,金使亦惧而从之。这样,高宗命秦桧在馆中会见萧哲一行,并且接受金国的国书。金使欲百官备礼,秦桧使省吏朝服导从,以书纳禁中。在此之前一日,高宗诏金使来,将尽割河南、陕西故地,又许还梓宫及母兄亲族,初无需索。以参知政事李光素有时望,令押和议榜以镇浮言。又降御札赐三大将。

 

绍兴九年(1139年),金人归还河南、陕西故地,以王伦签书枢密院事,充迎奉梓宫、奉还两宫、交割地界使,派人顺便前王汴梁朝拜北宋八陵。高宗谓宰执曰:“河南新复,宜命守臣专抚遗民,劝农桑,各因其地以食,因其人以守,不可移东南之财,虚内以事外。”高宗也是一个多疑的主儿。虽然接受秦桧的建议议和,但是心里还是怀疑金国议和的诚意,因此,尽管一边议和,同时也在加强武备。

 

各地大将得知议和消息,纷纷上表言事。永州的张浚驰奏高宗,力言以石晋、刘豫为戒,复遗书孙近,告诫道:“帝秦之祸,发迟而大”。镇守上饶的徐俯表示:“祸福倚伏,情伪多端。”镇守广东的连南夫表示:“不信亦信,其然岂然?虽虞舜之十二州,皆归王化;然商於之六百里,当念尔欺!”镇守淮西的岳飞表示:“救暂急而解倒悬,犹之可也;欲长虑而尊中国,岂其然乎?”其他人等,如秘书省正字汪应辰、樊光远、澧州推官韩紃、临安府司户参军毛叔庆,皆言金人叵测;迪功郎张行成献《询荛书》二十篇,大意言自古讲和,未有终不变者,条具者皆豫备之策。秦桧悉加黜责,韩紃贬到循州。

 

七月,金国内部发生军事政变,兀术杀其领三省事宗磐及左副元帅挞懒,拘王伦于中山府。兀术猜测,宗磐和挞懒主张把河南、陕西归还给南宋是别有用心、另有他谋。尽管王伦曾经将此事密奏南宋朝廷,但是没有引起秦桧的注意,只是催促王伦北上议和。这时,韩世忠曾有乘懈掩击之请,秦桧借口《春秋》之意,义不伐丧,并且和高宗的主张一致,遂已。

 

绍兴十年(1140年),金人果败盟,分四道入侵。兀术入东京,葛王褎(音:pou)取南京,李成取西京,撒离喝趋永兴军。河南诸郡相继陷没。帝始大怪,下诏罪状兀术。御史中丞王次翁奏曰:“前日国是,初无主议。事有小变,则更用他相,后来者未必贤,而排黜异党,纷纷累月不能定,愿陛下以为至戒。”帝深然之。秦桧力排群言,始终以和议自任,而王次翁谓无主议者,专为秦桧地也。于是,秦桧位复安,据之凡十八年,公论不能撼摇矣。

 

绍兴十年(1140年)六月,秦桧奏曰:“德无常师,主善为师。臣昨见挞懒有割地讲和之议,故赞陛下取河南故疆。今兀术戕其叔挞懒,蓝公佐归,和议已变,故赞陛下定吊伐之计。愿至江上谕诸帅同力招讨。”卒不行。然而,这不过是秦桧玩弄的一个“主战秀”而已。

 

闰六月,王次翁在秦桧的唆使下,提议将赵鼎贬到兴化军,言其规图复用也。舆论哗然。不久,更是远窜潮州。

 

这时战争形势对南宋十分有利。张俊克亳州,王胜克海州,岳飞克郾城,几获兀术。张浚战胜于长安,韩世忠胜于泇口镇,诸将所向皆奏捷,而秦桧力主班师。

 

九月,高宗诏令岳飞还行在,杨沂中还镇江,刘光世还池州,刘锜还太平。岳飞军闻诏,旗靡辙乱,岳飞口呿不能合。于是淮宁、蔡、郑复为金人有。可是,秦桧却以明堂恩被封为莘国公。

 

绍兴十一年(1141年),兀术再举,取寿春,入庐州,诸将邵隆、王德、关师古等连战皆捷。杨沂中战拓皋,又破之。秦桧却忽谕杨沂中及张俊遽班师。韩世忠闻之,止濠州不进;刘锜闻之,弃寿春而归。南宋自是不复出兵矣。

 

四月,秦桧欲尽收诸将兵权,给事中范同献策,建议秦桧密奏召三大将论功行赏,韩世忠、张俊并为枢密使,岳飞为副使,以宣抚司军隶枢密院。此举甚获高宗心思。六月,秦桧官拜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进封庆国公。不久,又因为主持修妆《徽宗实录》完工,秦桧迁少保,加封冀国公。

 

此前,莫将、韩恕使金,拘于涿州。至是,兀术有求和意,纵之归。秦桧复奏遣刘光远、曹勋使金,又以魏良臣为通问使。未几,魏良臣偕金使萧毅等来,议以淮水为界,求割唐、邓二州。寻遣何铸报聘,许之。

 

(三)

 

 

和议既成,岳飞开始倒霉。秦桧陷害岳飞,乃千古奇冤,背后主谋是乃高宗赵构。与此同时,秦桧也大肆排斥异己,数起大狱。

 

绍兴十一年(1141年)十月,大兴岳飞之狱。秦桧先使谏官万俟禼(音:莫其泻)论其罪,张俊又诬岳飞旧将张宪谋反,于是岳飞及岳云俱送大理寺,命御史中丞何铸、大理卿周三畏审问。十一月,贬李光藤州,范同罢参知政事。范同虽附和议,以自奏事,桧忌之也。十二月,杀岳飞。

 

秦桧以岳飞屡言和议失计,且尝奏请定国本,俱与秦桧大异,必欲杀之。何铸、周三畏初次审问,久不伏;万俟禼入台,狱遂上。诬蔑岳飞尝自言“己与太祖皆三十岁建节”为指斥乘舆,受诏不救淮西罪,赐死狱中。子岳云及张宪杀于都市。天下冤之,闻者流涕。不过,岳飞之死,张俊也有很大的责任。

 

绍兴十二年(1142年)八月,宋徽宗及显肃、懿节二梓宫至行在。太后还慈宁宫。九月,加秦桧太师,进封魏国公。十月,进封秦、魏两国公。秦桧以封两国与蔡京、童贯同,请改封母为秦、魏国夫人。

 

秦桧与高宗一样,自身无子。秦熺本王唤孽子,王唤即秦桧夫人王氏的哥哥。王唤之妻亦无子,贵而妒。当时秦桧在金国,于是将王熺过继给秦桧为子,改名秦熺。秦桧归自金国后,其家以熺见,桧喜甚。因为秦桧的原因,秦熺举进士,馆客何溥赴南省,皆为第一。

 

和议复成,秦桧更加仇恨前日之异己者。先是,赵鼎贬潮州,王庶贬道州,胡铨再贬新州。至是,皆遇赦永不检举。曾开、李弥逊并落职。张俊本助和议,居位岁余无去意,秦桧讽江邈论罢之。

 

清除了政敌之后,秦桧开始作威作福。

 

绍兴十三年(1143年),贺瑞雪,贺雪自桧始。贺日食不见,是后日食多书不见。彗星常见,选人康倬上书言彗星不足畏,秦桧大喜,特改京秩。知虔州薛弼言木内有文曰“天下太平年”,诏付史馆。于是修饰弥文,以粉饰治具,如乡饮、耕籍之类节节备举,为苟安余杭之计,自此不复巡幸江上,而祥瑞之奏日闻矣。

 

洪皓归自金国,名节独著,在中枢机关呆了不到一月便被迫离去。室捻乃金国元帅粘罕之左右。当初,粘罕行军至淮上,秦桧尝为之草檄,为室捻所见,故因洪皓归来寄声秦桧。秦桧以为朝中士大夫莫有知者,闻洪皓语,深以为憾,遂令李文会论之。胡舜陟以非笑朝政下狱死,张九成以鼓唱浮言贬,累及僧宗杲,编配,皆以语忤桧也。张邵亦坐与秦桧言金人有归钦宗及诸王后妃意,斥为外祠。

 

绍兴十四年(1144年),贬黄龟年,以前尝论秦桧也。闽、浙大水,右武大夫白锷有“燮理乖谬”语,刺配万安军。太学生张伯麟尝题壁曰“夫差,尔忘越王杀而父乎”,杖脊刺配吉阳军。故将解潜罢官闲居,辛永宗总戎外郡,亦坐不附和议,解潜窜南安死,辛永宗编置肇庆死。赵鼎、李光皆再窜过海。洪皓之罪由白锷延誉,李光以在藤州唱和有讽刺秦桧者,为守臣所告也。

 

先是,议建国公出阁,吏部尚书吴表臣、礼部尚书苏符等七人论礼与秦桧意异,于是表臣等以讨论不祥、怀奸附赵鼎皆罢。起初,秦桧为上言:赵鼎欲立皇太子,是待陛下终无子也,宜俟亲子乃立。遂嗾御史中丞詹大方言赵鼎邪谋密计,深不可测,与范冲等咸怀异意,以徼无妄之福。范冲尝为资善堂翊善,故詹大方诬之。其后监察御史王鎡言帝未有嗣,宜祠高禖,诏筑坛于圜丘东,皆秦桧的主意。

 

台州曾惇献诗,称秦桧为“圣相”。凡投献者以皋、夔、稷、契为不足,必曰“元圣”。秦桧乞禁野史。又命子秦熺以秘书少监、领国史,进建炎元年(1127年)至绍兴十二年(1142年)《日历》五百九十卷。秦熺因太后北还,自颂桧功德凡二千余言,使著作郎王扬英、周执羔上之,皆迁秩。

 

(四)

 

 

自秦桧再相,凡前罢相以来诏书章疏稍及桧者,率更易焚弃,日历、时政亡失已多,是后记录皆秦熺手笔,无复有公是非矣。

 

绍兴十四年(1144年)冬十月,右正言何若指程颐、张载遗书为专门曲学,力加禁绝,人无敢以为非。

 

绍兴十五年(1145年),秦熺除翰林学士兼侍读。四月,赐秦桧甲第,命教坊乐导之入,赐缗钱金绵有差。六月,高宗幸秦桧第,秦桧妻妇子孙皆加恩。

 

起初,秦桧先禁私史,七月,又对帝言私史害正道。当时,司马伋遂言《涑水记闻》非其曾祖司马光论著之书,其后李光家亦举光所藏书万卷焚之。十月,帝亲书“一德格天”扁其阁。

 

绍兴十六年(1146年)正月,秦桧立家庙。三月,赐祭器。将相赐祭器自桧始。先是,帝以彗星见求言。张浚上疏:“今事势如养大疽于头目心腹之间,不决不止,愿谋为豫备。不然,异时以国与敌者,反归罪正议。”秦桧早就不满张浚,至是大怒,即落张浚节钺,贬连州,寻移永州。

 

绍兴十七年(1147年),改封秦桧为益国公。五月,移贬洪皓于英州。八月,赵鼎死于吉阳军。是夏,先有赵鼎遇赦永不检举之旨,又令月申存亡,赵鼎知之,不食而卒。自赵鼎之谪,门人故吏皆被罗织,虽闻其死而叹息者亦加以罪。又窜吕颐浩子吕摭于藤州。十二月,进士施锷上《中兴颂》、《行都赋》及《绍兴雅》十篇,永免文解。自此颂咏导谀愈多。高宗还赐百官喜雪御筵于桧第。

 

绍兴十八年(1148年),秦熺除知枢密院事。秦桧问胡宁曰:“外议如何?”胡宁曰:“以为公相必不袭蔡京之迹。”五月,李显忠上恢复失地之策,落军职,与祠。六月,迪功郎王廷珪编管辰州,以作诗送胡铨也。闰八月,福州言民采竹实万斛以济饥。十一月,胡铨自新州移贬吉阳军,以作颂谤讪也。

 

绍兴十九年(1149年),高宗命绘秦桧像,自为赞。是岁,湖、广、江西、建康府皆言甘露降,诸郡奏狱空。高宗尝语秦桧曰:“自今有奏狱空者,当令监司验实。果妄诞,即按治,仍命御史台察之。苟不惩戒,则奏甘露瑞芝之类,崇虚饰诞,无所不至。”高宗虽然重新秦桧,但是也不是没有提放。十二月,禁私作野史,许人告。

 

绍兴二十年(1150年)正月,秦桧趋朝,殿司小校施全刺桧不中,磔于市。自是每出,列五十兵持长梃以自卫。是月,曹泳告李光之子李孟坚省记李光所作私史,狱成,李光窜已久,诏永不检举;李孟坚编置峡州;朝士连坐者八人,皆落职贬秩;胡寅窜新州。曹泳由是骤用。五月,秘书少监汤思退奏以秦桧存赵氏本末付史馆。六月,秦熺加少保。郑炜告其乡人福建安抚司机宜吴元美作《夏二子传》,指蚊、蝇也;家有潜光亭、商隐堂,以亭号潜光,有心于党李光,堂名商隐,无意于事秦。故秦桧尤恶之。

 

编管右迪功郎安诚、布衣汪大圭,斩有荫人惠俊、进义副尉刘允中,黥径山僧清言,皆以讪谤也。时秦桧疾愈,朝参许肩舆,二孙扶掖,仍免拜。

 

绍兴二十一年(1151年),朝散郎王扬英上书荐秦熺为相,秦桧奏王扬英知泰州。

 

绍兴二十二年(1152年),又大兴王庶二子王之奇、王之荀、叶三省、杨炜、袁敏求四大冤狱,皆坐谤讪。杨炜以尝登李光、萧振之门,言时事也。于是李光永不检举,振贬池州。

 

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秦桧请下台州于谢伋家取綦崈礼所受御笔缴进。秦桧初罢相,高宗有责秦桧语,欲泯其迹焉,是岁,进士黄友龙坐谤讪,黥配岭南;内侍裴咏坐指斥,编管琼州。

 

绍兴二十四年(1154年)二月,杨炬以弟杨炜旧累死宾州,炬编管邕州。何兑讼其师马伸发端上金人书乞存赵氏,为分秦桧功,何兑编管英州。

 

三月,秦桧之孙敷文阁待制埙试进士举,省殿试皆为第一,秦桧从子琴焞、秦焴、姻党周夤,沈兴杰皆登上第,士论为之不平。考官则是魏师逊、汤思退、郑仲熊、沈虚中、董德元。魏师逊等初知贡举,即语人曰:“吾曹可以富贵矣。”及廷试,秦桧又奏汤思退为编排,魏师逊为详定。秦埙与第二人曹冠策皆攻专门之学,张孝祥策则主一德元老且及存赵事。帝读秦埙策,皆秦桧、秦熺语,于是擢张孝祥为第一,降秦埙第三。未几,秦埙修撰实录院,宰相子孙同领史职,前所无也。

 

六月,以王循友前知建康尝罪秦桧族党,王循友安置藤州。八月,王趯为李光求内徙,王趯编管辰州。郑玘、贾子展以会中有嘲谑讲和之语,郑玘窜容州,贾子展窜德庆府。方畴以与胡铨通书,编置永州。十二月,魏安行、洪兴祖以广传程瑀《论语解》,安行编置钦州,兴祖编置昭州。又窜程纬,以其慢上无礼也。

 

帝尝谕桧曰:“近轮对者,多谒告避免。百官轮对,正欲闻所未闻,可令检举约束。”秦桧擅政以来,屏塞人言,蔽上耳目,凡一时献言者,非诵桧功德,则讦人语言以中伤善类。欲有言者恐触忌讳,畏言国事,仅论销金铺翠、乞禁鹿胎冠子之类,以塞责而已。

 

故帝及之,盖亦防秦桧之壅蔽也。衢州尝有盗起,秦桧遣殿前司将官辛立将千人捕之,不以闻。晋安郡王因入侍言之,帝大惊,问秦桧,秦桧曰:“不足上烦圣虑,故不敢闻,盗平即奏矣。”退而求其故,知晋安言之,遂奏晋安居秀王丧不当给俸,月损二百缗,帝为出内帑给之。

 

绍兴二十五年(1155)二月,以沈长卿旧与李光启讥和议,又与芮烨共赋《牡丹诗》,有“宁令汉社稷,变作莽乾坤”之句,为邻人所告,沈长卿编置化州,芮烨武冈军。静江有驿名秦城,知府吕愿中率宾僚共赋《秦城王气诗》以媚秦桧,不赋者刘芮、李燮、罗博文三人而已。吕愿中由此得召。又张扶请秦桧乘金根车,又有乞置益国官属及议九锡者,秦桧闻之安然。

 

十月,申禁专门之学。以太庙灵芝绘为华旗,凡郡国所奏瑞木、嘉禾、瑞瓜、双莲悉绘之。赵令衿观桧《家庙记》,口诵“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为汪召锡所告。御史徐嚞又论赵鼎子赵汾与令赵衿饮别厚赆,必有奸谋,诏送大理,拘赵令衿南外宗正司。

 

秦桧于一德格天阁书赵鼎、李光、胡铨姓名,必欲杀之而后已。赵鼎已死而憾之不置,遂欲孥戮赵汾。秦桧忌张浚尤甚,故赵令衿之狱,张宗元之罢,皆波及张浚。张浚在永州,秦桧又使其死党张柄知潭州,与郡丞汪召锡共伺察之。至是,使赵汾自诬与张浚及李光、胡寅谋大逆,凡一时贤士五十三人皆与焉。狱成,而秦桧病不能书。是月乙未,帝幸秦桧第问疾,桧无一语,惟流涕而已。秦熺奏请代居相位者,帝曰:“此事卿不当与。”帝遂命权直学士院沈虚中草秦桧父子致仕制。

 

秦熺犹遣其子秦埙与林一飞、郑柟夜见台谏徐喜、张扶谋奏请己为相。丙申,诏秦桧加封建康郡王,秦熺进少师,皆致仕,秦埙、秦堪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是夜,秦桧卒,年六十六。后赠申王,谥忠献。

 

旧史曰:“秦桧两据相位者,凡十九年,劫制君父,包藏祸心,倡和误国,忘仇斁伦。一时忠臣良将,诛锄略尽。其顽钝无耻者,率为桧用,争以诬陷善类为功。”其矫诬也,无罪可状,不过曰谤讪,曰指斥,曰怨望,曰立党沽名,甚则曰有无君心。凡论人章疏,皆秦桧自操以授言者,识之者曰:“此老秦笔也。”察事之卒,布满京城,小涉讥议,即捕治,中以深文。又阴结内侍及医师王继先,伺上动静。郡国事惟申省,无一至上前者。秦桧死,高宗方与人言之。

 

秦桧立久任之说,士淹滞失职,有十年不解者。附己者立与擢用。自其独相,至死之日,易执政二十八人,皆世无一誉。柔佞易制者,如孙近、韩肖胄、楼炤、王次翁、范同、万俟禼、程克俊、李文会、杨愿、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尧弼、巫伋、章夏、宋朴、史才、魏师逊、施钜、郑仲熊之徒,率拔之冗散,遽跻政地。既共政,则拱默而已。又多自言官听桧弹击,辄以政府报之,由中丞、谏议而升者凡十有二人,然甫入即出,或一阅月,或半年即罢去。惟王次翁阅四年,以金人败盟之初持不易相之论,秦桧德之深也。

 

开门受赂,富敌于国,外国珍宝,死犹及门。人谓秦熺自秦桧秉政之后,无日不锻酒具,治书画,特其细尔。

 

秦桧阴险如崖阱,深阻竟叵测。同列论事上前,未尝力辨,但以一二语倾挤之。李光尝与桧争论,言颇侵桧,秦桧不答。及李光言毕,秦桧徐曰:“李光无人臣礼。”帝始怒之。凡陷忠良,率用此术。晚年残忍尤甚,数兴大狱,而又喜谀佞,不避形迹。然秦桧死,秦熺废,其党祖述余说,力持和议,以窃据相位者尚数人,至孝宗始荡涤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