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卡语音包短信代码:橡树村:祖鲁系列·3·血河战役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10/06 06:01:18
  1835年1月,开普殖民地当局向祖鲁地派遣的传教士Gardiner到达纳塔港。经过几次与鼎刚接触,鼎刚对于在祖鲁地建立传教点一直不松口。不过Gardiner送给鼎刚不少小玩意,包括一个望远镜。鼎刚非常喜欢这个望远镜,于是也就喜欢上了Gardiner,鼎刚就要任命他做纳塔地的酋长,管理在纳塔港周围的黑人白人。感觉有机可乘,Gardiner同意了,但是觉得需要得到开普殖民地的许可,就在7月又返回了开普。
 1836年,几个美国传教士也到了纳塔港。这一次,鼎刚同意如果他们能教祖鲁人读写,鼎刚就为他们准备教书的地方,并答应可以传教。这个美国人建立的传教点,就成了祖鲁地内第一个白人的居住地。学校里面也有白人学生,最特殊的一位,就是12岁的William WoodWood不喜欢上学,就自己开始做生意。而Wood从祖鲁人手里接的第一单生意,竟然是帮助鼎刚从斯瓦济人手中抢回被抢走的牲畜。斯瓦济人的领地位于祖鲁地的北方,现在的斯威士兰。斯瓦济人在夏卡时代开始就一直是祖鲁的强敌。这种事情,12岁的Wood当然帮不上太大忙,只好寻求他父亲的帮助。很快,一支由30个白人和40个非白人组成的火枪队就出发了,带队的是Cane。火枪队首先向鼎刚报到。临近都城的时候,70人一起鸣枪致敬。祖鲁人完全不了解是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枪声和升起的浓浓烟雾引起了恐慌,害得Cane费了半天力气解释这是对领袖的最崇高的礼仪,但是鼎刚还是半信半疑。不过火枪队还是跟随着祖鲁士兵向北出发了。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几通枪过后,火枪队就赢得了胜利。祖鲁人这次真正见识到了火枪队的威力,70个人的火枪队,威力实在太大了。鼎刚害怕了,想要除掉这支队伍。火枪队返回大本营的时候,鼎刚要Cane表演鸣枪。在一群全副武装的祖鲁士兵的包围下,Cane命令他的手下一个一个的鸣枪,鸣枪以后,迅速装上弹药,这样,永远有大部分人都是有戒备的。鼎刚不满意,要求火枪手们齐射,Cane解释说胜利了以后最崇高的礼仪就是这样的。最终鼎刚没有坚持,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火枪队离开。
 鼎刚决定要建立自己的火枪队。从这个时候起,想和鼎刚做生意,就需要拿武器来交换,其他什么都不管用。很快,有不少愿意向鼎刚提供武器的商人发了横财,已经掌握了火枪使用的科伊人也有不少去和祖鲁人做军火交易。一支猎枪就可以换六支象牙!巨大的诱惑,使得鼎刚得到了不少火枪,手枪,猎枪。他自己很快掌握了手枪的用法,但是火枪总是使不好。欧洲人毕竟还是担心祖鲁人掌握这种武器的后患,提供给鼎刚的火枪,总是缺少一两个关键的小零件。
 1836年底,离开纳塔港一年多的Gardiner回到了纳塔港。他去了英国,写了本书,讲述祖鲁地的见闻。他向英国政府游说在德班建立殖民地的重要性,没有成功。Gardiner见到鼎刚,鼎刚答应在都城的附近,望远镜可以看到的地方建立一个学校。Gardiner打算把一位新来的传教士放到这里,这个人叫Owen。1837年初,Owen达到了纳塔港。这时候的纳塔港,仍然一片荒凉。居民们居住的仍然大都是简易的草屋,不过已经建造两套正经的宅子。大约一共有四十几户欧洲居民,分散在三四千个当地人中间。有不少居民都有很多当地人“妻子”,混血的孩子可是不少。Owen受到了鼎刚的欢迎,对为他建造的学校非常满意。1837年10月,Owen把全家都搬到了学校里面,很快就有了祖鲁学生。11月初的一天,鼎刚紧急召见Owen,递给他一封信让他翻译。信里面说,有一群白人,现在已经到达了祖鲁地西面的龙山,打算搬到祖鲁地来,与祖鲁人和平共处,希望取得祖鲁王的许可。信里面还说,他们知道祖鲁王与Mzilikazi的关系不好,所以就先和Mzilikali打了几仗,把Mzilikali打败了,希望能借此得到祖鲁王的好感。现在这群白人的领袖Retief已经到了纳塔港,希望能见鼎刚一面。信上面还有在纳塔港的一些商人的签名。这群白人,和在纳塔港做生意的英国人不同,他们是布尔人。
 这不是布尔人第一次到达祖鲁地试图和鼎刚联系。1834年,史密斯在开普敦四处宣讲富饶的祖鲁地的时候,布尔人就动了移民祖鲁地的心思。布尔人是最早到达开普地区的欧洲大陆移民。从十七世纪中后期开始,来自欧洲大陆的移民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到达开普。由于开普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殖民地,首先来到这里的主要是荷兰人,而且都是荷兰改革宗的信徒。荷兰改革宗属于新教的一个支派,在不久前的宗教革命之中从罗马天主教中脱离了出来。但是由于政治的关系,荷兰政府夹在天主教和新教之间,荷兰改革宗时不时地受到迫害,在荷兰本地备受排挤。改革宗的荷兰人把自己比喻为流放在埃及的以色列人,于是,寻找应许之地,就成了这些人的梦想。带着这个梦想,这批人来到了开普,从开普敦附近,经过一百多年的扩展,渐渐占领了原来科伊人的土地,开拓了开普殖民地。渐渐的,来自其他欧洲大陆国家的移民也陆续加入了殖民者的行列,这些新的移民到达开普后,很快与荷兰人融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新的团体,自称布尔人,讲着已经略有些变化的荷兰语。布尔人是农民的意思,因为布尔人的生活以农牧业为生
 十九世纪初期,英国人成了开普殖民地的主人。英国人做事情的方法与布尔人不同。这个时候的英国人已经开始废奴运动,而布尔人繁重的农业活动,仍然需要大量的奴隶。再加上其他各个方面的矛盾,布尔人又打起了寻找那流着牛奶和蜜糖的应许之地的念头。1830年代,布尔人断断续续从祖鲁地的探险家口中得知了这一片神秘的土地,而1834年史密斯的大肆宣传使得布尔人动了心思,要去祖鲁地看一看。
 1834年冬天,一个布尔人首领Uys率领一小队人马向祖鲁地出发,打算和祖鲁王商量去祖鲁地殖民。Uys先拜会了科萨王。科萨王听说布尔人要去祖鲁地,就讲了一些鼎刚的传闻。夏卡和鼎刚两代暴政,使得祖鲁地大量的人口外逃,给科萨人可是添了不少的麻烦。不过科萨王告诉Uys,现在鼎刚已经撤出了纳塔地区,这个科萨人与祖鲁人之间曾经富饶的土地,已经是几乎没有人口的荒野了。科萨王愿意布尔人去那里移民,希望能够有一个白人的势力充当他与祖鲁人的缓冲。经过了几乎无人的纳塔地,Uys终于与祖鲁人联系上了。Uys要求去见鼎刚,请求在祖鲁地定居。鼎刚派了人来接Uys,却赶上Uys重病,一连十几天起不来不能上路。于是Uys就派了他自己的弟弟代表自己去见鼎刚。路上,赶上图盖拉河发大水,根本过不了河。停留了十几天,仍然不能过河,Uys的弟弟就回到了Uys身边,报告说鼎刚已经同意了,希望Uys带来更多的人。听到好消息的Uys非常高兴,竟然很快康复了。于是,带着好消息,Uys访问了纳塔港的英国人,然后就回到了开普,准备开始移民。
 1834年开始,布尔人开始分批离开了开普殖民地,几十几百户一队,带着自己的牲畜,向北进发。从1834年到1840年,陆陆续续有一万五千名布尔人离开开普殖民地,向南非内陆进发,是为南非历史上最著名的大迁徙运动。1834年到1835年间与科萨人的第五次边境战争,使得布尔人与科萨人的关系变坏,科萨地再也不能通过了。不过这次战争,以及之前的几次军事冲突,锻炼了布尔人的队伍,涌现了不少优秀的军事指挥官。在东开普,最有名的指挥官,就是Pieter RetiefHendrik Potgieter
 布尔人的迁徙带着几乎全部可以携带的家当,老幼妇女栖身在牛车里面,牛车里面装着必需的生活用品,带着农具,工具,有的还带着小件的家具,当然还有巨大的圣经,枪支和弹药当然是必不可少的,还有烟草,咖啡,糖等生活物资。牛车组成了长长的车队。这时候的布尔人战争经验丰富,知道如何在野外保证自己的安全。扎营的时候,长长的牛车队首尾相接,围出一个空场,空场里面是人们休息的地方,而牛车就是防线,足够应付土著人梭镖长矛的进攻。行进的时候,男子骑着马,有人前面开路,有人保护队伍,有人驱赶着牲畜。迁徙的队伍走得非常缓慢。那个时候内陆也没有道路,布尔人需要克服地形的不便,还需要应付野兽,还有偶尔出现的土著人。经过Mzilikazi的洗劫,南非内陆已经没有多少人口了。迁徙的队伍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还好不是对南非的内陆一无所知,从商人,探险家的嘴里,布尔人已经对南非的内陆有一些了解。一些布尔人本身曾经在内陆做过生意,对于路线还算熟悉。
 
  迁徙中布尔人的生活
 1836年10月16日,Potgieter率领50辆牛车的队伍到达了瓦尔河南岸,进入了Mzilikazi统治的核心区域,遭到了Mzilikazi的六千勇士的袭击。Mzilikazi的战术、武器和祖鲁人完全一样,他们兵分三路,一路正面突破,两路分左右包抄到后面,很快组成一个包围圈,把布尔人的牛车队包围在里面。Potgieter有40名火枪手,组成了防御力量,保持连续不断的火力,把Matabele人挡在了外面。几次攻击之后,有五百名Matabele战士被杀,Matabele人仍然找不到突破口,最终撤兵。但是布尔人的战术只能保证牛车阵内人员物资的安全,保护不了牛车阵之外的牲畜。Matabele撤退的时候,卷走了布尔人的全部牲畜。这场战役中涌现了一位指挥者Andries Protorius。结束后,他回到开普,组织自己的队伍。1837年1月,又有107名布尔战士加入了Potgieter的队伍,这次,布尔人主动袭击了Matabele人的营地,杀了将近400人,夺回了大部分的牲畜。这两场战争的消息迅速传开,这些带着火的人们的强大震撼了南非的土著人群。这个消息也传到了鼎刚的耳朵里。
 鼎刚听到老对手Mzilikazi被白人打败,决定趁火打劫。1837年6月,鼎港发动了对Mzilikazi的第三次进攻。虽然Mzilikazi连遭布尔人重创,但是这一次祖鲁军队仍然没有取得多少优势,与Mzilikazi的队伍势均力敌。不过祖鲁人还是卷走了Matabele人的不少牲畜,至少没有吃很大亏。这些牲畜里面,有很多原来属于布尔人。
 1837年初,Pieter Retief也带领一队人马向北进发。Retief这时候已经56岁,在布尔人中的声望非常高,1837年4月,他被选为大迁徙运动的总司令。Retief在奥兰治河上游遇到了其他的队伍,几个布尔人领袖MaritzUysPotgieter都聚在了一起。几个领袖对于迁徙的方向发生了分歧,最终决定向东面,越过龙山,去纳塔。不过Potgieter很快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向北,Uys决定在高原上定居,ReitefMaritz仍然坚持去纳塔,大部分的居民决定跟随他们。
 1837年11月,PotgieterUys率领360名布尔战士再次袭击Matabele人。在南非中部的大草原上,布尔人的骑兵,火枪充分显示了威力,而牛车组成的阵地,也经住了考验。这种地形环境下,冷兵器对抗火器几乎没有任何机会。这场战役进行了九天,布尔人对Matabele人连续追杀,使得Matebele人损失惨重。不得已,Mzilikazi只好放弃了盘踞了十年的大本营,向北一口气撤退了一千公里,越过了林波波河,进入了现在的津巴布韦境内。就在这个时候,Retief已经率领他的队伍翻越了龙山,进入祖鲁人的土地。
 翻越龙山
 1837年10月,Retief翻越了龙山之后,就到了臣服祖鲁的Sithole人领地,Sithole人的酋长是JobeJobe是鼎刚手下最重要的酋长之一,负责祖鲁西面的安全。Retief暂时把人马安置下来,准备亲自去见鼎刚,商量定居许可。鼎刚这时候也已经知道了布尔人的到来。1837年9月,Jobe曾经向鼎刚报告,说有无数布尔人来到了祖鲁地,Jobe的孙子就被布尔人杀了,几百头牲畜被欧洲装束的人抢走。鼎刚这时候想起了夏卡的预言,想起了泳者的告诫,看来,传说中的白人,终于来了。
 Retief带着14个人,四辆牛车去见鼎刚。11月份,他们先到了纳塔港。纳塔港的英国人也欢迎布尔人的到来,认为可以平衡鼎刚的力量。在纳塔港,Retief给鼎刚写了信,要求定居。传教士Owen为鼎刚做了翻译。鼎刚立刻命令把前不久祖鲁在与Mzilikazi作战的时候俘获的布尔人的几百头牲畜送到纳塔港,然后鼎刚给Gardiner写信,讲布尔人可能要到纳塔地区定居,但是鼎刚已经把纳塔送给了Gardiner,因此就没有发言权了,所以希望Gardiner来一起商量这件事情。不过最好能说服布尔人不来,这样大家都没有麻烦。11月5日,Retief抵达了鼎刚的都城,大象环绕的地方。Retief向鼎刚解释了为什么布尔人要离开开普,为什么要到纳塔定居,解释了布尔人从事农牧业的方法,希望能与祖鲁人和平共处。鼎刚对布尔人未经许可就已经翻越了龙山,到达祖鲁地的做法并不高兴。他询问了Jobe的孙子的事情,Retief否认那是布尔人做的,并说怀疑是居住在高山的野猫族所为。鼎刚要求Retief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派出一队士兵,去查看布尔人的牲畜,看有没有属于祖鲁人的。如果布尔人是清白的,就需要去把被抢走的牲畜要回来。在此之前,不谈土地问题。
 布尔人离开之前,鼎刚邀请布尔人观看了祖鲁的勇士表演,先是两千人的表演,然后是四千人的表演,祖鲁勇士表现出的纪律性,的确是其他部族所缺少的。鼎刚还向布尔人炫耀了自己的财富,当着布尔人的面清点牛群。Retief顺便拜访了OwenOwen告诉他Gardiner打算放弃那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纳塔酋长位置,把纳塔地转让给布尔人,但是不愿意专程跑来一趟,他信不过鼎刚。同时警告了,与鼎刚合作,一定要非常小心,这个人不值得信任。Retief完全听不进去。临行前,Retief留给了鼎刚一封信,信中描述了Potgieter率领了另一支布尔人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把Mzilikazi打败的事情,并说这是Mzilikazi罪有应得,是不信守诺言的结果。老对手Mzilikazi的迅速失败,使得鼎刚开始惧怕布尔人,同时也让鼎刚摸不着头脑:你这么有实力,直接来抢地方就是了,谈什么判呢?
 1837年12月28日,Retief回到了布尔人的驻地后,来到了野猫族的领地。Retief曾经向野猫族借路,为此曾经送给酋长丰厚的礼物,双方因此关系不错。这一次,Retief提出约见酋长,再次商量借路的问题。会谈在一个传教点举行,进行得非常顺利,结束的时候,Retief拿出了送给酋长的礼物,其中有一副手铐,为了演示,就把手铐铐到了酋长的手上,却不肯打开。酋长没见过这个东西,恐惧异常,这时候再询问Jobe的事情,就全招了。野猫族用所有抢来的牲畜,加上所有的马匹,枪支,弹药交换了自己的酋长。
 这时候Uys也来到了祖鲁地,几位布尔人首领又聚到了一起。MaritzUys坚决反对再去与鼎刚谈判。这个时候已经有上千布尔人翻越了龙山,未经鼎刚许可,就已经自己找地方在纳塔和祖鲁地的西部定居了下来,看不出有什么必要非要与鼎刚谈判。而Retief却一再坚持要履行应该履行的手续,对于听说的鼎刚言而无信的事迹,Retief并没有放在心上,相信有自己的军事实力作保证,鼎刚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1838年2月,Retief率领67名布尔人,三个年轻人以及30个助手,加上来自纳塔港的商人Halsted到达了鼎刚的都城,em Gungundlovu,大象环绕的地方。3日清晨,居住在em Gungundlovu的人们听到了震天的巨响,这是布尔人在鸣枪向鼎刚致敬。当年Cane率领火枪队讨伐斯瓦济人的时候,就已经这样向鼎刚致敬过了。虽然提前一天得到了通知,祖鲁人仍然是吓得不轻。枪声过后,从em Gungundlovu营地里面,涌出了大量的祖鲁士兵,观看这一队布尔士兵。士兵们枪上膛,分成两队,整整齐齐的行进进入了鼎刚的大本营,鼎刚的大本营里面,从来没有一次来这么多白人,还都是全副武装。
 Retief向鼎刚讲述了野猫族的事情,讲到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问题,讲到了野猫族酋长被释放,讲到没收的大量马匹和火枪。鼎刚不喜欢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法,认为布尔人是通过欺骗取得的优势。同时也表示不满,认为那个酋长应该被杀,至少也应该交给鼎刚处理。而没收的马匹和火枪,因为是在执行祖鲁人的任务时候缴获的,应该送给祖鲁人。显然鼎刚仍然念念不忘要建立火枪队。Retief听了很吃惊,不得不强调,他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不会接受这样的理由。
 鼎刚这时候已经听说了Mzilikazi被驱逐到一千公里以外的事情,就询问了具体情况。Retief向鼎刚详细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重点强调布尔人是被迫还击,绝对不是主动出击,布尔人想和他做朋友的,但是对方不干。鼎刚得知这个老对手可能没有死,显得有些失望,但是又询问,既然你们把他赶跑了,就在他的地盘扎下根来就是了,干什么来我这里呢?Retief回答说我们不能去抢夺土地,只能和原来的主人商量,而Mzilikazi跑得无影无踪,没办法商量,所以不能占领人家的地方,只好到祖鲁地来打扰了。鼎刚显然不理解这个思维,也不大相信这个解释。
 话题回到了土地上,经过简单磋商,鼎刚非常痛快地就答应把纳塔地交给布尔人居住。双方当场签署了协议。协议是这样写的:
Retief,南非的荷兰移民的总督,帮我从野猫族手上夺回了被抢的牲畜。作为回报,我把纳塔港和附属地区送给他和他的人民,从图盖拉河一直到乌索波波河,东向大海,西至龙山所有我的地盘。这将成为他们永久的土地。
 签字后,宾主双方尽欢。
 1838年2月5日上午,签约后的第二天,祖鲁士兵举行了盛大的表演。搏斗,战舞,充分表现了祖鲁士兵的勇猛。下午,鼎刚提出要看布尔人的士兵,特别是马匹的表演。布尔士兵列队骑着马进入了大本营。一通齐射之后,让祖鲁人让出了很大一片空场,表演马的冲刺。几百米的场地,布尔人在几分钟内就打了几个来回,还不时变换着队形,让祖鲁人看得眼花缭乱。布尔人火力之强,行动速度之快,完全出乎了祖鲁人的意料,当晚,祖鲁首领们就聚在一起,商讨,应该怎么办?这支队伍太强大了,祖鲁人不是对手。但是他们能是好邻居吗?布尔人不经允许就进入祖鲁地,说明并不尊重祖鲁王的权威;使用欺诈手法解决野猫族的问题,说明他们讲的话不能全信;自称不凭借武力夺取土地,说明可能会采取其他方法。这一系列的不理解,都使得祖鲁人认为布尔人一定不怀好意。会议进行到了后半夜,有人来报告,说是有布尔人骑着马出来,在大本营周围出没,祖鲁人怀疑布尔人在夜探地形。黎明前,祖鲁人得出了结论,这些布尔人是巫师,是来占领祖鲁地的。
 1838年2月6日凌晨,两个布尔士兵拜访了Owen的学校,共进早餐。Wood正好也在这里。几个人聊得很投机。OwenWood都警告布尔人不要轻信鼎刚,布尔人却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上午,Retief带领士兵向鼎刚告别。鼎刚说要举行欢送舞会,要求布尔人不携带武器、马匹一起来尽兴。布尔士兵们进入了会场,受到了祖鲁人的隆重欢迎。简短致词后,布尔人被围在了场地中央,祖鲁士兵在他们外围跳起了舞蹈,气氛越来越热烈。祖鲁士兵们围绕着布尔人,忽而远离,忽而接近,反复进行着,眼睛,却紧盯着鼎刚。当祖鲁人再一次接近布尔人的时候,鼎刚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喊:“杀掉巫师!”祖鲁士兵们喊叫着,扑向了毫无防备的布尔人,几乎是十个对一个。祖鲁人迅速控制住了局面,用牛皮把布尔人们和他们的随从绑个结实,直接推到了刑场。这个时候,山谷下不远处的Owen已经得到了消息,说鼎刚要对布尔人不利。Owen的望远镜里面,看到祖鲁人搬着布尔人到了刑场,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布尔人和他们的随从全部被杀。Retief是最后一个被杀的,他亲眼看到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的丧命。他的心和肝都被挖了出来,送到了鼎刚的营帐。
 两个美国的传教士在这个时候找到了Owen,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传教士们担心鼎刚也会杀掉自己,不过鼎刚很快派人来,说他们是安全的,鼎刚向他解释,布尔人行巫术,要杀掉鼎刚,才有此下场。美国来的传教士带来消息,说一周前,鼎刚命令他们,如果不传授火枪的使用方法以及骑术,传教点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几个神职人员一致认为祖鲁地不能再呆。几天后,分别撤离了祖鲁地。
 杀掉Retief后,鼎刚就立刻下令趁布尔人不备,袭击布尔人的营地。2月16日晚,祖鲁人摸到了布尔人在图盖拉河上游支流布希曼河谷的营地。大部分布尔人都驻扎在这里,从这里到龙山脚下,还有好几处布尔人居住的地方。由于不担心安全问题,很多布尔人的营地并没有全部结成防守的阵型,这就给了祖鲁人机会。祖鲁人并分三路,扑向不同的目标。午夜来临之前,祖鲁人左路和中路对布尔人的营地发动了突然袭击。驻扎在谋杀河(该战役之后得名)谷地的两个家庭被杀得一个不剩,一个家庭被杀得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十四岁的孩子,另一个年轻人叫丹尼。其余的无论妇女,婴儿,都不放过,包括丹尼三天大的婴儿。两个人骑马跑到了Maritz的营地,寻求Martiz的帮助。也有一个家族来得及撤出,但是却中了祖鲁人的埋伏,损失惨重。其他的营地听到了喧闹声,一开始还以为是Retief的人马回来了,但是随着报信的人到来,布尔人警觉了起来,不过祖鲁人并没有追赶过来。祖鲁人很少夜袭,并不习惯在夜间作战。出乎意料的胜利已经让战士们很高兴了,布尔人丰盛的物资,数量庞大的牲畜,使得祖鲁战士们忙于抢夺战利品,杀戮停止后,谁也没有追击心思。
 祖鲁人的右路就没有这么顺利了,他们的对手是经验丰富,对祖鲁人持怀疑态度的Maritzde Lange。他们的阵地仍然整齐,虽然遭到偷袭,但是很快就组织了有效抵抗。祖鲁人的右路无功而返。天亮的时候,Maritz带领人马来到被屠杀的地方,祖鲁人已经踪迹全无,卷走了两万五千头牛。这次屠杀中,将近500人被杀,其中有185个孩子。最惨的一个,身上有32处伤口。Maritz估计,Retief的那一队人马,估计也回不来了。Maritz组织了一队人马去追赶祖鲁人,这支队伍在图盖拉河遇到了赶着布尔人牲畜的祖鲁人。图盖拉河刚刚开始发洪水,挡住了布尔人的道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鲁人耀武扬威离去。布尔人还发现了一具英国人的尸体。这个人是Biggar,纳塔港的商人,被派来给布尔人报信。可惜被祖鲁人遇到被杀。
 鼎岗以为,杀掉了布尔人的领袖,布尔人就会知难而退,但是这反而激起了布尔人反抗的决心。Maritz向其他布尔人递送了被袭击的消息,布尔人发誓,要与鼎刚死战到底。为了防止祖鲁人再次袭击,布尔人把人马集中在了一起,组成了三个更大的车队,互相照应。这时候,整个祖鲁地的布尔人,一共有一千辆牛车,640个布尔男子,3200名妇女和孩子,还有1300名仆从。Biggar被杀的消息传到了纳塔港,加上与Retief一起死的Halstead,纳塔港的商人们在这次冲突中一共死了两个人。这激怒了这些英国人。十几年来,纳塔港的商人虽然与鼎刚有过数次冲突,但是商人被杀却还是第一次,纳塔港的商人感觉到,与鼎刚和平共处的日子结束了。
 这时候1824年跟随Farewell来到纳塔港的探险家们,还只剩下CaneOlge。3月17日,两个人领导一支2100人的队伍向祖鲁地进发,支援布尔人,为自己的同胞报仇。队伍里面大都是科伊人和当地土著,有几个拿火枪的白人和科伊人,有拿猎枪的黑人,大部分人手持长矛盾牌,服装也千奇百怪。在队伍的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的妇女,带着玉米,南瓜,以及其他食物。还赶着一群牛,为队伍提供肉食。越过了图盖拉河,这支队伍袭击了几个祖鲁人的村落。这个时候祖鲁的士兵基本上都被鼎刚招走,堤防布尔人的进攻,村落里面能够战斗的人很少,Cane的袭击没有遭到什么抵抗。一共有上百名祖鲁男子被杀,五百多名妇女被俘,还有四百多头牛,五千多只羊成了战利品。而Cane的队伍只有两人死亡:一个被毒蛇咬伤,另一个偷其他人的东西,被Cane击毙。战绩不错,Cane决定保护有生力量,乘胜班师,于是队伍轰轰烈烈的回到了纳塔港。
 UysPotgieter接到了消息之后,立刻派遣自己的队伍到了纳塔。布尔人的主要首领又聚在了一起,Uys被选为前线总指挥,准备立刻进攻祖鲁地。4月6日,UysPotgieter率领347名战士向祖鲁地进发。出发不久,两位领袖就产生了分歧,队伍就分成了两队。为了轻装,队伍没有携带牛车。鼎刚早就预料到了布尔人的反击,他已经把布尔人进攻沿线的所有的牲畜全都驱赶到了祖鲁内地,并在布尔人的必经之路上埋下了伏兵。
 4月10日,Uys率领的147人发现了一群没有人看管的牲畜,正沿着山谷间一条长长的小路行进。布尔人决定赶过去看个究竟。等到队伍完全进入了e Thaleni山谷,祖鲁人就出现了。祖鲁人的总司令Ndlela率领着几千名祖鲁战士已经等在了这里。祖鲁人兵分三路,有两路把守住出口的两个山头,另一路截了布尔人的后路。Uys率领布尔人向把守出口的两路祖鲁人进攻。为了上山,布尔人下了马,步行登山。等到布尔人上到半山坡,祖鲁士兵就开始了冲锋,布尔人匆忙撤回到山谷,重新上马,却已经被祖鲁人冲散了。这时候Potgieter的队伍也接近了这个山谷,遇到了负责断绝后路的祖鲁士兵,双方对阵,Potgieter认为不适合交战,就撤兵了。撤军的时候布尔人遭到了祖鲁人的追击,其中一个祖鲁头领骑着Retief的马匹,为Potgieter殿后的Landman一枪把这个人射于马下。Uys的人马却需要自己冲出一条血路。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Uys的人马终于冲了出来,Uys本人却受重伤,跌下马,被祖鲁人围困。Uys的14岁的儿子立刻返回救援,也被祖鲁人斩于马下。战役结束,布尔人死亡十人,其中9人来自Uys的队伍。祖鲁人大约丢下了上百具尸体。Potgieter只好放弃了这次进攻。回到大本营,Potgieter向其他地方的布尔人呼吁,请求增援。在援军到来之前,Potgieter不打算再组织向祖鲁地进攻。大部分布尔人认为Potgieter在战役中表现怯懦,Potgieter只好离开祖鲁地回到了高原自己的队伍。
 4月16日,为了响应布尔人的进攻,纳塔港再次派出了一支队伍,由另一个BiggarCaneOgle率领,进攻祖鲁地。这支队伍比上一次进攻人数还多,有16个白人,30名科伊人火枪手和400名装配了枪支的土著加入了队伍,还有几千名手持梭镖长矛的黑人,号称纳塔大军。队伍行进到图盖拉河南岸,发现河北岸有不少没有人看管的牲畜。是否过河,CaneOgle的意见不一样,经过一夜争论,商人们决定渡河。凌晨,纳塔大军悄悄的接近了一个祖鲁村庄,破晓的时候,Cane带头向村内开火。村内没有居民。这不是好信号,祖鲁军队在进攻前,往往会把前线一带的村落人口撤离,只留下侦查兵,Cane显然清楚这一点,没人的村庄往往就意味着附近有祖鲁军队。忽然,一个茅屋倒塌,里面冲出来几个祖鲁士兵,向村外逃窜,他们立刻成了火枪的靶子。
 不出所料,祖鲁军队就驻扎在不远处。这支队伍是鼎刚的弟弟Mpande潘迪的队伍,按照祖鲁传说,潘迪本人就在队伍里面。潘迪的领地就在图盖拉河下游一带,一般情况下不受鼎刚的管辖,这个时候,受鼎刚之邀,负责纳塔港方向的防卫。纳塔大军袭击村落的时候,祖鲁军队已经开拔,听到枪声,就向这个村落赶来。祖鲁军队兵分三路。中路从山后面绕到了村庄北面,正面与纳塔大军交锋,左路和右路则绕到了村庄背后,打算堵住纳塔大军的后路。祖鲁的指挥官们,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观战指挥。
 中路大军首先遭到了纳塔大军的阻击。纳塔大军有足够的枪支弹药保证连续的攻击,不很久,祖鲁中路军被击退了。这并不是祖鲁人的通常做法,一般情况下,中路军只在左右两路都到达了预定位置之后才开始进攻。与祖鲁人打了十几年交道的Cane很清楚祖鲁人的下一步动作,开始重新布置阵地,等待两个侧翼的进攻。果然,左右两路军很快就出现了。当时的火枪射程大约是200米,但是只有在大约80米的范围内才可以准确击中目标。虽然射程不长,但是还是比祖鲁人的长矛射程远了很多。当祖鲁人距离阵地80米左右的时候,纳塔大军开火了。但是,祖鲁人却完全不知退却,连受伤的都坚持向前冲锋。这是祖鲁人第一次与配备火枪的欧洲步兵进行阵地战。纳塔港商人使用的战术与布尔人与祖鲁人的战斗中所使用的战术不同。布尔人营地遇袭的时候,是依靠牛车和火枪进行防守,祖鲁人达不到偷袭目的并没有恋战;而骑兵遭到偷袭的时候,布尔人是骑兵散兵单兵作战,最多只有几个人互相帮助。而这一次,纳塔商人组织了有效的防守队形,整队的火枪手组成了阵地,轮流射击,火力完全不会中断,要比布尔人的火力强大很多。尽管如此,祖鲁战士却毫不畏死,不顾伤亡继续进攻。
 防御祖鲁人右路的是Ogle。在抵御了几次祖鲁人的进攻后,祖鲁人退出了战斗。这时候Ogle带领着队伍向图盖拉河退却。退却的原因不可考,有人猜测与Cane的分歧有关。退却的决定是致命的,这个行动立刻被山顶上观战的祖鲁指挥官发现,于是,组织右路军重新开始进攻,改变了近攻方向,逼迫Ogle的队伍远离村庄,向河边撤退,而右路军本身又分出一路,到图盖拉河畔,截断了上游Ogle渡河的出路。Ogle只好沿着图盖拉河畔向下游继续撤退,下游却有峭壁挡路,这样,唯一退路就是汹涌的图盖拉河水。跳入河水的士兵们,大部分被河水卷走,还有很多被追上的祖鲁人杀死在河里。Ogle得以逃脱。Ogle撤退后,CaneBiggar的压力就增大了很多,祖鲁士兵不顾死亡,一直保持着对欧洲人阵地的压力,左路军再次分兵,从后面进入了村庄,与纳塔大军短兵相接。肉搏战开始,纳塔大军火枪的威力发挥不出来,而祖鲁士兵数量众多,纳塔大军的黑人已经失去了士气,摘掉了与祖鲁士兵区别的标记,四散奔逃,却被祖鲁士兵继续追杀,留下的欧洲人已经没有了反击的机会,只能自顾自逃命。
 战争结束的时候,BiggarCane都战死,最终仅有四个欧洲人逃出。几千人的纳塔大军,回到纳塔港的只有不到十个人。祖鲁人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损失无法计算,但是估计在两千人上下。这两战,给了祖鲁人极大的信心:欧洲人的火器,不是不可战胜的!
 潘迪取得胜利后,没有立刻追击。按照传统,胜利的祖鲁士兵需要举行宗教仪式。两天后,祖鲁军队继续向纳塔港进发,居住在纳塔港的黑人四散逃窜,白人也都撤离到了停泊在港口的商船上。祖鲁人把纳塔港的所有建筑都付之一炬,杀掉所有能抓到的人,警告在船上的白人说,鼎刚要赶走所有的白人。九天后,祖鲁人撤军。祖鲁人撤离之后,商船也起航了,带走了大部分的殖民者。Alexander Biggar留了下来,等待布尔人的反击,为他刚刚死去的两个儿子报仇。他后来带领一队人马参加了血河战役,在血河战役随后的战斗中被杀。
 1838年四月,南半球的冬季到了,温暖的纳塔地阴雨绵绵,鼎刚已经对欧洲人取得了全面的优势。
 1838年五六两个月,寒冷的纳塔地区一直大雨磅礴,河流涨水,道路被阻断。这个冬天,布尔人过得非常艰难。这样的条件下粮食根本无法保存,很多布尔人的口粮都是问题,那些牲畜被祖鲁人抢走的布尔人,只能依靠打猎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鼎刚虽然取得了对布尔人的胜利,但是布尔人却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撤退。为了把布尔人赶到龙山外面去,八月深冬,鼎刚又发动了一次进攻。Ndlela率领着一万名经验丰富的祖鲁士兵,重新向布尔人的营地,图盖拉河上游的布希曼河出发。这时候,由于一直担心祖鲁人的进攻,布尔人已经在布希曼河谷的一块开阔地上组成了更大的牛车阵。牛车阵由290辆牛车组成,排成两排,所有的空隙都填有荆棘。牛车阵的西北面小高地,还有一门75毫米铁炮。铁炮有两个轮子,可以移动。阵地外面,东西两面,留下了足够的开阔地,便于射击。在东南方向,布希曼河的一侧,布尔人还挖了陷阱。
 1838年8月13日清晨,放牧的布尔人发现了来犯的祖鲁士兵的身影,布尔人立刻派出了侦察兵,随时监视祖鲁人的动静。上午十点,大队祖鲁人出现了,停留在布尔人的射程之外,等到其他部队的到来。布希曼河正在发洪水,渡河比较艰难,后面的祖鲁士兵需要绕到下游渡河。中午时分,祖鲁人终于完成了对布尔人的合围。进攻开始了。进攻的祖鲁人遭到了火炮和火枪的袭击,一批接一批,前仆后继。有一些人冲到了牛车附近,甚至有的爬上了牛车,但是仍然找不到突破口。不等待第一批冲击结束,祖鲁人就会发起下一波进攻,几乎没有间断。
 牛车阵内也非常紧张。这时候布尔人有大量的妇女和儿童,躲在牛车阵中间,用牛车搭建的抵挡梭镖的掩蔽所里面,听着外面枪炮的呼啸,和祖鲁人恐怖的呐喊。有一些勇敢的妇女则帮着运送弹药,装填火药。直接参加战斗的,只有75个布尔人,由于需要防守的面积很大,他们需要不时地转换位置,填补防守的缺点。祖鲁人的进攻不是全线的,而是在不停的寻找薄弱环节,集中兵力向薄弱环节突破,一旦遇到顽强抵抗,几次冲击后,就会寻找另外的攻击点,重新发起冲击,使得布尔人需要频繁改变阵地。布尔人的火枪射程虽然有80米,但是一个熟练的枪手一分钟最快也只能发两三发,保持持续的火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几波攻击之后,天色将晚。祖鲁人发现找不到突破点,终于停止了进攻,逐渐撤出了射击范围。发现祖鲁人开始退却,布尔人立刻组织了一支骑兵去突袭,这一次,祖鲁人没有恋战,立刻退出战斗。由于不知虚实,布尔人的骑兵也不敢追击。夜晚到了,布尔人不敢放松,而祖鲁人,则宰杀了不少布尔人留在阵地外面的牲口,大快朵颐。
 第二天破晓,布尔人就派出一队骑兵发动了进攻,把祖鲁人引诱到牛车阵附近。祖鲁人先是利用地势,藏在了射程的死角,然后开始使用火攻,试图将绑着燃烧的草的长矛投掷到牛车阵里面。但是投掷仍然需要很近的距离,而火枪的压力,使得祖鲁人仍然很难接近布尔人的阵地。虽然偶尔有几只长矛被扔了进来,火也很容易被扑灭,形不成危害。祖鲁人试探了几次后,开始把目标转向了布尔人在牛车阵之外的牲畜,派出大部分人马去驱赶牲畜,然后开始撤军。为了防止布尔人追击,撤退的祖鲁人把草地点燃。烟雾散后,祖鲁人已经踪迹全无。第三天,布尔人再派出骑兵去引诱祖鲁人,祖鲁人却不再进攻,唱了战歌之后,撤军了。由于马匹一直缺乏照料,连草料都没有保证,马匹已经精疲力尽,布尔人无法进行长程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布鲁人将几万头牲畜卷走。这场战役,称为Veglaer战役,即牛车阵战役,而祖鲁人则称为沼泽战役。
 这一战给了布尔人很多经验。祖鲁人的战斗一般持续不会超过一天,但是这一次祖鲁人打了两天,这是罕见的,说明祖鲁人进攻的决心。第三天没有组织进攻,说明祖鲁人仍然无法维持长时间战斗的补给。祖鲁人使用火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效果不佳,但是值得注意,需要防备。祖鲁人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使用火枪了,但是显然水平还有待提高,虽然能听到连续不断的来自祖鲁阵营的射击,但是真的不知道子弹都射到了哪里。
 祖鲁人毕竟没有给布尔人带来什么伤害,整个战斗中仅有一个布尔人被杀。祖鲁人进攻之前,他外出照料牲畜,没有来得及回来。牛车阵内,受伤的人都屈指可数,说明牛车阵的防守是禁得住考验的。但是牛车阵面积毕竟有限,无法容纳大量的牲畜,只能任由祖鲁人抢走。这个结果,实际上与PotgieterMzilikazi的第一战非常相似。看来只要足够小心,防守祖鲁人的进攻是没问题了。但是如何进攻呢?纳塔地的布尔人找不到办法。布尔人只能四处号召,寻求增援,寻找新的军事领袖。
 1838年剩余的冬季,布尔人的日子仍然艰难。缺少粮食是最大的问题。而众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使得疾病开始蔓延。9月,Maritz病逝。现在布尔人里面有经验的军事领袖,只剩下Landman一个人了。纳塔地的布尔人决定向Andries Pretorius求救。比勒陀利斯Pretorius原来跟随Potgieter的队伍一起行动,他参加了PotgieterMzilikali的战役,在战役中已经表现了出色的领导才能。这个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开普,处理自己的财产,同时去召集自己的人马,准备自己的移民队伍。看这个名字熟悉?南非的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就是以他和他的儿子的名字命名的。11月22日,比勒陀利斯率领60名士兵,一门射程几公里的舰炮,抵达了纳塔港。比勒陀利斯得到了纳塔港的欧洲商人的欢迎,布尔人也欢欣鼓舞:援军终于到了,领袖终于到了。这时候的布尔人已经慢慢向海边移动,到达了距离纳塔港100公里的地方,建造一个定居点,以pieter RitiefMaritz命名,叫Pietermaritzburg,彼德玛利兹堡。布尔人举行集会,决定以比勒陀利斯为首领。比勒陀利斯立刻制定了作战方针:一定要在祖鲁地开展战争,袭击的队伍要减少辎重,但是不能只有骑兵,要携带牛车进行防御。
 比勒陀利斯很清楚布尔人队伍的问题。布尔人并不是受过训练的士兵,虽然单兵作战能力强,但是没有经过正式的军事训练,缺乏纪律,战斗的时候,容易各行其是。防御的时候还好,进攻的时候容易混乱,缺乏约束,也没有有效的军令传达的系统。比勒陀利斯首先明确了军队的纪律,制定了明确的规章,使得命令得以快速下达。几天的整顿过后,散漫的布尔人的作风有了很大改变,比勒陀利斯的声望也越来越高。比勒陀利斯还加强了宗教的作用。布尔人都是荷兰改革宗的忠实信徒,比勒陀利斯规定了每天一早一晚两次祈祷,并由Cilliers主持。虽然是业余的,但是Cilliers的布道却有强烈的感染力,使得布尔人确信,布尔人是上帝的选民,祖鲁地,就是上帝赐给布尔人的土地。这样,在上帝的名义下,布尔人就团结在了一起。
 一周后,比勒陀利斯就率领着战士们出发了。比勒陀利斯麾下,有副指挥Landman,六个将领,率领一共464个布尔士兵,还有3名来自纳塔港的英国人志愿者,其中一个,是在与祖鲁人的战斗中失去了两个儿子的BiggarBiggar带领了120名来自纳塔的黑人士兵,也都配备着火枪,他们接受过欧洲人的军事训练。队伍一共有64辆牛车,700头牛拉着,还有750匹马,大部分布尔士兵都有两匹马。队伍里面还有130名车夫,200名马夫。比勒陀利斯采用了一个很大胆的策略,在驻扎的时候,将所有的牲畜都圈在了牛车阵内,防止被祖鲁人卷走。在祖鲁地内,一旦牲畜被卷走,那些牛车可是没有人能拉得动的。牲畜毕竟不是人,战争的时候,混乱的环境容易使得牲畜们受到惊吓,一旦受惊,布尔人的阵地就从里面乱了,这显然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决定。这就需要这330名车夫和马夫把牲口安抚住。这些车夫和马夫每一个人负责四五头牲畜,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其作用不可低估。
 每一天行军的时候,比勒陀利斯都派出骑兵侦查,摸清一两天的路程之内的敌情,察看周围的情况和地形,寻找宿营地点。晚上宿营的时候,比勒陀利斯亲自选择在合适的地方扎下牛车阵,每一天都要布置防备措施,严阵以待。每个牛车之间的空隙,都安排有八到十名布尔人守卫,射击的时候,每一次只有一个人射击,这样几个人轮一圈之后,最早射击的已经装好了弹药,从而保持火力的连续性,一组人一分钟可以发射三四十发子弹。大部分布尔人配备的是遂发枪,有一些配备的是大口径双管猎枪,这些火器的射程都不超过八十米。布尔人还配上大型铅弹,可以袭击四十米以内的目标,杀伤力很大。阵地里面有三门炮,一门是比勒陀利斯带来的射程几公里的舰炮,还有两门射程300米的铁炮,可以发射葡萄弹,也可以发射其他坚硬的物体,比如石头,铁片等等,也可以造成杀伤。
 1838年12月9日,布尔人晚间布道时,做出了如下誓言:
我们站在天地之主面前向他发誓如果他保护我们将我们的敌人交给我们我们将每年纪念这一天作为感谢,就向安息日一样我们将以主的名义建立教堂在主选定的任何地方我们将告诉我们的孩子和我们一起纪念这一天一代又一代主的名字将得到称颂所有的胜利和荣耀都归于主
 鼎刚早就知道了布尔人这支部队进军的消息。从夏卡时代开始,祖鲁的侦察兵就布满了祖鲁地和周围部落,情报系统非常发达。鼎刚得知布尔人出发以后,就召集了将近一万六千人的队伍,由总司令Ndlela率领,去阻击布尔人。同时再一次征召了潘迪的部队,让他留守在大本营附近,防止来自纳塔港的攻击。1838年12月15日下午,在前方侦查的布尔人骑兵发现了祖鲁人的军队。比勒陀利斯亲自前去察看。有人要求趁祖鲁人没有防备立刻袭击祖鲁军队,但是比勒陀利斯看到天色已晚,怕重蹈Uys的覆辙,决定立刻扎营。
 1838年12月15日傍晚,布尔人的牛车队在Ncome河畔扎营。64辆牛车首尾相连,驻扎在近邻Ncome河西岸的空地上。这一段的河水很宽很深,渡河不容易,成为防守的天然屏障。而在营地的南面,紧邻的就是一条深沟,有四米多深,显然也不利于进攻。这样,祖鲁人可能进攻的方向,就只有西面和北面,这样布尔人就可以集中火力。比勒陀利斯对这个位置非常满意。
 血河战役布尔人营地示意图
 布尔人一般是要在牛车之间和牛车底下布置荆棘的,阻止祖鲁人进入,但是比勒陀利斯在开普的时候做好了这个准备,特意带来了专门设计的障碍物。布尔人还用牛皮捆在牛车轮子上,防止牛车移动,避免牛车阵被祖鲁人冲散。不过有三四辆牛车是可以活动的,成为布尔骑兵出入的门。为了应付夜间的进攻,每一个牛车之间的空隙都配置了灯,免得夜间换火药的时候看不清楚。夜色降临的时候,布尔人的牛车阵已经布置好了。布尔人又进行了晚间祈祷,重复了前几天的誓言。夜深的时候,下雾了。在这个没有月色的夜晚,迷雾中忽隐忽现的火光把布尔人的营地显得扑朔迷离。
 祖鲁人也知道布尔人就在眼前,知道了布尔人驻扎的地方。隔着Ncome河,祖鲁人把营地扎在了对面下游的地方,布尔人营地的南面。迷迷蒙蒙中,祖鲁人可以看到了西北面河对岸布尔人营地隐隐透过的灯光。后来有祖鲁人讲,有的人相信,这不是来自人间的部队,像是来自灵界的神秘力量。一夜无事。
 黎明前,一支三千人的祖鲁队伍,趁着夜色悄悄的在布尔人营地的下游渡过了Ncome河。这是祖鲁人的左路军,由年轻勇猛的战士组成。雾仍然很重,对于祖鲁人经验丰富的纳塔港商人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提醒布尔人:祖鲁人来了。祖鲁人没有立刻开始进攻,他们停在了阵地西北面射程之外的空地上,安静地坐着,遥望着布尔人营地的灯火,等待黎明的到来。
 清晨六点半,迷雾开始消散,布尔人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对手,密密麻麻的堆在那里。祖鲁人站起身来,鼓噪起来,唱着战歌。这是一支年轻的队伍,急于创建军功表现自己,有的时候不受军令约束,这一次,年轻的祖鲁人没有等到另外两路军队到来,就拿起长矛和盾牌,扑将过来。战斗开始了。布尔人的确有运气,虽然迷雾笼罩了一个晚上,火药却还是干的,不影响使用。等到祖鲁人进入射程,还击就开始俄,立刻,炮火,枪声,呼喊声,就交杂在一起,响彻了河谷。清晨的河谷没有一丝风吹过,黑黑的硝烟腾腾升起。弹火压力下,祖鲁人不顾伤亡,奋勇向前,布尔人频繁射击,装弹,没有一刻停歇,甚至根本就没有瞄准的时间,盲目的装药,装弹,射击,装药,装弹,射击。好在祖鲁人的阵型非常密集,不用瞄准也会弹无虚发。最勇猛的祖鲁人会冲到牛车阵脚下,但是仍然被布尔人击毙。冲锋一波接一波。一些祖鲁士兵到了牛车阵西南面的深沟里面,试图爬上来,接近牛车阵。比勒陀利斯发现了,就命令骑兵冲了出来,站在沟壑边上,对下面放枪,沟壑里面的祖鲁人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只能等待被屠杀。这时候经过了六七轮冲锋,祖鲁人见找不到突破口,就慢慢开始撤退,寻找其他的进攻机会,比勒陀利斯立刻命令骑兵去冲击祖鲁人,疲惫不堪的祖鲁人被击溃了,四散逃开。布尔骑兵四处追击,到早晨八点,已经见不到有组织的祖鲁人的反击。阵地周围,丢弃了大约500具祖鲁士兵的尸体。
 不过布尔人并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祖鲁的大部队已经到了。祖鲁军的右翼由稍微有经验的老兵组成,这个时候已经到达了Ncome河东岸,与布尔人的阵地遥遥相对,在布尔人射程之外等待进攻的机会。中路留在Ncome河下游,还有一队预备队,由最年轻的士兵组成,连长矛都没有,手持着木棍,显然这次鼎刚的准备比较仓促。他们在等待取得优势的时候,给对手最后的冲击。祖鲁的指挥部,就在南面的一个山坡上,可以俯瞰全局。
 血河战役
 右翼接近河岸,发现河面很宽,无法渡河,就在上游寻找渡河的地方,淡出了布尔人的视野。比勒陀利斯发现后,就派出了一队骑兵,列队在河岸上,对着正在渡河的祖鲁人射击。隔着河水,祖鲁人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几次尝试后,祖鲁兵右路发现无法过河,就绕到了布尔人阵地的下游,沿着左路军的路线,绕到了阵地的西北面。趁这个空隙,比勒陀利斯把炮口对准了南面山上祖鲁的指挥所,几炮过去,指挥所就再也没有人影了。
 血河战役示意图
 中路也找不到进攻的地方,也紧跟着右路渡过了Ncome河。很快,在布尔人营地西北精心布置好的屠杀场所上,聚满了祖鲁士兵。右路先开始进攻。一波接一波,祖鲁士兵奋勇争先,却纷纷被火枪和炮火压制。久攻不下,右路开始后撤,换上摩拳擦掌的中路军,但是狭小的空间使得两路队伍发生了冲突,中路的队形完全被冲散了,局面非常混乱。祖鲁士兵密集的堆积在一起,反而提高了火器的威力。两个多小时之后,祖鲁士兵的纪律再也难以保持,上午11点,祖鲁士兵在混乱中开始撤退。
 牛车阵复原
 这就是比勒陀利斯等待的时刻,阵地内,已经有一支160人的骑兵整装待发,五六个人一组,趁这个机会,向祖鲁军队冲击。几次冲锋,祖鲁军队就被分割成了很多小部分,很多士兵被逼到了Ncome河边,不得不藏身在水里,只露出鼻孔在河面上。驱散了平地上的祖鲁士兵后,布尔人发现了藏在水里的祖鲁人。这实在是太方便的射击目标了,布尔人对着所有水面有波纹的地方射击,屠杀开始了,死在河水里面的祖鲁人超过了一千人,鲜血染红了河水。从这一天起,Ncome河改名为血河。很多祖鲁士兵逃到了附近的山坡上,藏在灌木中,还有的躺在尸体底下。布尔人耐心的清理战场,无论死活,看见尸体无论真假都要补上一枪。这一战,布尔人大获全胜。清点战场时,布尔人发现了超过三千具尸体,负伤后不治而死的无法计算。布尔人却只有三个人受伤,其中一个就是身先士卒的比勒陀利斯,追击中,他的左手被长矛刺穿。
 血河之战之后,战败的祖鲁人再也没有有组织有规模的抵抗。比勒陀利斯的队伍非常顺利的在20号接近了鼎刚的都城,发现都城方向升起了大火。鼎岗自己已经放弃了这个经营了十年的地方。布尔人立刻冲过去,抢夺出来不少珍贵物品,象牙就有一吨多。21日,布尔人发现了鼎刚的刑场,这里面尸骨累累,十来年鼎刚杀的上万人的尸骨都堆积在这里,成群的秃鹰在这里盘旋,还有土狗出没。通过辨认尸体上残余的服装,布尔人们找到了自己的父兄,战友,顿时哭声一片。Retief的尸体很好辨认,他的皮包仍然跨在肩上。在皮包里面,翻出了他与鼎刚签署的协议。布尔人这才知道这份协议的存在。布尔人收集了同伴的尸骨,把他们集体安葬。
 由于祈祷得到实现,布尔人更加坚定了自己是上帝选民的理念,坚定了寻找流着牛奶和蜜糖的应许之地的信心。这个信念,是六十年后布尔战争时布尔人坚持战斗的信念之源,直到今日也深深影响着布尔人。按照誓言的约定,血河战争之日,也成了布尔人的假日,在种族隔离时期,这一天被命名为誓言日,每到这一天,布尔人都会举行盛大的纪念活动。1949年,布尔人在首都比勒陀利亚城南,比勒陀利斯的城市,建造了先民纪念馆,纪念大迁徙和血河战役,现在还是比勒陀利亚的重要旅游地点,高耸的纪念馆顶,有一个开孔,每年12月16日正午,太阳光就会从这个开孔射下来,投射到纪念馆内的棺材型纪念碑上,布尔人的后裔仍然会在这一天举行大型集会。在血河战役遗址,布尔人立刻建立了血河教堂,1961年修建了复原的牛车阵,成立了血河纪念馆。12月16日正好又是非洲国民大会的右翼武装力量民族之矛成立的日子。1994年南非第一个全民选举政府上台后,这一天被定名为种族和解日,因此12月16日仍然是南非的公共假期。
 血河战役是布尔人与祖鲁人的战争的转折点。这场战役过后,布尔人扭转了劣势。但是祖鲁人的力量并没有受到很大打击。几千人的死亡,对于祖鲁军队来讲,还是承受得起的。鼎刚已经安全的转移到了北方不远的地方,积蓄力量,寻找反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