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考试官方网:不会丢失的财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7 10:04:54

不会丢失的财富

摘自中国船舶报   作者 黄桂利

为什么呢?离开那里30年了,她却总是常常不经意就那么“叮咚”一下拨动了我的心弦,让淡淡的惆怅、牵挂,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霎时弥漫我的全身。

瞧,又是一年芳草绿。每年,只要和煦的春风吹绿河边的垂柳,只要星星点点的迎春挥舞着鹅黄的枝条,我脑海里便重重叠叠印满了江汉平原的村落、河汊、稻田以及一望无边,黄得灿烂、黄得耀眼、黄得新鲜、黄得那么生动、黄得那么醉人的油菜花!

那一天,缠绵的春雨将息未息,我们知青点的5个女知青结伴去汉水对岸的天门彭市赶场。钭风细雨中,5个年轻的女孩子身披天蓝色的半透明塑料雨披,脚下踩着松软的沙地,走在蜿蜒于江汉平原腹地的村路上,引得耙田的农人一阵喝彩:“哟呵,硬像是仙女下凡。”从未被人如此赞美过的我们,羞红了脸,脚步更轻快了,腰杆更直了。太阳从薄云中钻出来的时候,我们沿着湿漉漉的堤坡,爬上了江汉大堤。站在高高的大堤上,江汉平原的美一下子让我们这些从武汉来的女学生惊呆了。目之所极,无山、无丘、平平展展,浑然一幅铺天盖地的图画。一块块水田仿佛是一面面镜子,蓝天在镜子里呼吸,白云在镜子里游弋。一片片油菜花是披在江汉平原上的贡缎,一阵微风,一阵涟漪,一阵花香。而那天边婆娑的树,就是江汉平原的绿花边。

江汉平原的美就这样刻在我的心里!

还有炊烟呢!说来也怪,30多年了,只要闻到柴草燃烧的气味,我就想起江汉平原的村落。黄昏里,在“开线”(江汉平原土语,指远处)做活的人回来了,家家屋顶飘起袅袅炊烟,村里就弥满柴草燃烧的的烟气。男人们大声打趣的声音,女人们呼儿唤女的声音,孩子们你打我闹的声音,还有猪抢食的哼哼声,鸡从草垛上飞下来的咕咕声,耕牛莫名其妙的哞哞声,此起彼伏,沉寂一天的村子热闹了,充满温馨,充满生气。而我们,在经过一天极为艰苦的劳作后,满是血泡的手可以上点药了,疼得伸不直的腰可以歇歇了,被蚂蝗叮得鲜血淋漓的腿可以洗去污泥了,饥肠辘辘的肚子可以装上几碗米饭了。

那炊烟是否就此印入我的脑海?

还有,不管是在武汉,还是在外地,只要听到“我哥哥哇……”

“我姐姐呀……”拖着长长的天沔乡音,我就忍不住要去问人家“是沔阳人吗?”

那一年的端午节是我一生最隆重的端午节。我们还未起床,队长老婆就端着一簸箕“麻叶子”、“荷叶子”(当地小吃)敲我们的房门。等我们起床打开门,门外竟站满了端着“麻叶子”、“荷叶子”的女人和孩子。坛子装满了,脸盆装满了,米缸装满了,水缸装满了。5个女知青吃了一个多月,才把这些“麻叶子”、“荷叶子”消灭光。

有一天,我正在油灯下看书,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来找我。他说他也姓黄,“毕”字辈,问我是什么辈。我哪里知道我是什么辈?那汉子却不信:“读书人不知道自己的辈份?”便屡屡问我。我烦了,耍了个心眼儿,向人打听“毕”字辈的上辈是什么。他再问,我便说我是什么辈。谁知他却当了真,见面便毕恭毕敬称我为“幺爷”。我离开那里返城时,这个淳朴的汉子还专程赶来送我这个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幺爷”。

白居易“长恨春归无觅处”,及至到了庐山顶,方知春天已经“转入此中来”。如今,我人到中年,才恍然悟到,人生的宝贵经历。生命中的每一次感动,其实都已经悄悄注入你的血液。它丰富了你的阅历,开拓了你的视野,磨砺了你的意志,充实了你的人生,增长了你的才干,健康了你的心智,净化了你的灵魂。我虽然只在江汉平原的那个小村子呆了一年多,但是,那里的山水,那里的人们所给予我的精神馈赠,却是我永远不会丢失的财富。

 

本文又在长江日报2003年10月2日星期四第三版人生百味上发表。

 

 

 

 

 

 

摘自湖北日报1985年11月9日 星期六 第四版(作者:武昌造船厂  黄桂莉)

 

在每个人记忆的仓库里,总会有些珍贵的东西使人难以忘怀。谁都想不到在我三十多年的历史中,最使我难忘,竟会是“眼光”!一个普普通通的、素不相识的、中学生的“眼光”。

那还是在几乎没在什么正经事可干的年月里,我刚刚二十出头,在一个近万人的军工厂里当工人。为了消耗掉我那过剩的精力,我充分利用月票的优越性,坐遍了武汉的每一路汽车、电车。一天早上,我走到向郊区发车的起点站,想到乡下河塘捞点鱼虫喂喂我的“珍珠”、“墨龙”。汽车一进站,我第一个抢先冲上去,坐上了紧靠售票员的座位,“欣赏”着仍在门口你推我挤往上涌的男女同胞。

最后一个上来的是一位中学生,身体单薄,五宫平常,只是那双眼睛很漂亮,清澈,黑白分明。他站在我旁边,一上车就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起来,而且,我发现,一路上不管车停车开,人上人下,他都没有再抬头。他那专注的神情,引起了我这个无聊者的好奇:什么书这么吸引人?竟然使他如此着迷。没错,一定是谈情说爱的,哼,这些中学生。

忽然,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在我心中闪现,逗逗这个中学生。

“喂,小家伙,看的什么书?”|依我和他年龄上的差距,是没有资格这么称呼他的。但我喜欢在任何时候都以强者的面目出现。

“《巴金文集》”,小家伙头也没抬地答道。

“什么故事?谈情说爱的吧?”我等待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

“不是的。”小家伙脸一红,淡淡地说。

“哈哈,你哄人。看不出,你人小鬼大。”我得意了—小家伙做贼心虚呢。

“真的,不是故事,是文艺理论。”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把我半分钟之前的运筹帷幄全打乱了。我不肯失望,又抛出一句:

“理论?哦,他是闹无政府主义的吧?”我记得厂里只要批判无政府主义,就要讲什么“巴”什么“金”。

“他原来信仰过无政府主义。”

“看看,是不是?你们小小年纪,就崇洋媚外,喜欢进口书。巴金是哪国人?苏修的吧?”

天知道当时我怎么会想到问巴金是哪国人。巴金是哪国人与我有什么相干?他当他的作家,我当我的工人,他拿他的稿费,我拿我的工资。鬼使神差,当时,我确确实实在自鸣,得意时,问了这句使我一想起就会脸红的话。

“不。巴金是我们中国的文豪,在世界上也很有影响。”说着,他抬起头,用那双漂亮、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睛盯了我一会。

天啊,那是怎样一种眼光啊?我宁愿面对别人的:怒目而视,也不愿看见这眼光:惊愕?鄙视?怜悯?嫌恶?嘲讽?希望?

惊愕?他惊愕什么呢?惊愕我连自己祖国的文豪都不知道!

鄙视?鄙视我仪表堂堂,却原来是个绣花枕头,红漆马桶!

怜悯?怜悯我这五尺多高的男子汉,知识竟贫乏到如此可怜的地步,简直是个知识的侏儒!

嫌恶?嫌恶我只知道飞车扒车,没错,刚才他一定看见我飞车的“英姿”了。

嘲讽?不,他不会嘲讽,他还没到会嘲讽人的年龄?

希望?希望我什么呢?二十多岁的“强者”竟然让十几步的“小家伙”来赏给我一线希望?……

天哪,我想哭!这眼光的内涵是多丰富啊,我感觉到的,也许是,也许都不是。不管是什么,我都受不了!车还未停稳,我狼狈地跳下了车。

从此,在这“眼光”的鞭策下,我发愤了。在知识的海洋中奋进,用人类的文化宝藏丰富我贫困的头颅。后来,我这游荡,竟上了高等学校……

四年的大学生活很快过去了,也已经工作好几年了。其间我写过许多小说、诗歌,在不少人眼里,我看到过羡慕、钦佩、尊敬、讨好的眼光,却始终没有再见到那位中学生似的眼光。然而奇怪,我虽然没有再见到那位中学生似的眼光,而且今生今世我是永远不会忘记那普普通通、索不相识的中学生的眼光的。

 

 

美丽是对善良的奖赏

摘自中国船舶报  作者 黄桂利

持续的低烧、咳嗽、胸痛、乏力,在厂保健站治疗了近一个月,没有丝毫好好转。到了一说话就剧烈呛咳的时候,厂保健站终于把我送进省人民医院呼吸内科住院。

住院那天,我的情绪灰暗到了极点。同病房一位和我同年同月生、人生经历极为相似的女病人死了。她死于肺癌。走在那个暮色弥漫的秋日黄昏,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她孤零零走上黄泉路。

而我的病症和她极为相似!

每天打针、吃药、检查,病情时好时坏。一天早晨,查房的医生用听诊器在我前胸后背听了好久,问:“你怎么又反复了?”我不知如何回答。她又问:“你们家有没有人得过癌?”我赶快回答:“没有!”她又说:“明天作一个培养。”我的心咚咚咚跳起来了,头发晕,口发干,哑着嗓子问:“你是不是怀疑我得了—癌?”“嗯,肺癌。”她万分清晰地回答我。那一刻,我非常痛恨她,恨她太残忍。没有一点暗示,没有一点缓冲,那么直接、那么突然就宣判我的死刑。那一天,我一口东西都咽不下,无助、孤独、绝望、恐惧一起纠缠着我。

我,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红出现了。

红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身材高挑儿,唇红齿白。那时,她刚调到市总工会,每天骑自行车从武昌到汉口上班。她是下班后从汉口直接到医院来看望我的。她知道了我的病情,也读懂了我全部的表情。然后,她就对我说:“你这个样子晚上怎么能休息好?干脆今天到我家去,我们俩好好谈谈心。”这怎么可能?我一个病人,到别人家里住宿?再说,红新婚不久,她的丈夫会怎么想?况且,红的家也不宽敞,十几平方米的一个小套间。不行不行不行。红说:“那好,你要是不去我家,我就在这里陪你。”那更不行,她的丈夫还等她回去吃晚饭呢。

红又说:“还是到我家去吧。”于是,我像个无助的孩子,跟着红到了她家,尽管我年长她好几岁。那一晚,我和红睡在她家惟一的一张床上,而她的新婚丈夫则蜷曲着身子睡在外屋的沙发上,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双脚只能委屈地搁在沙发旁的小木凳子上。那天晚上,我意外地没有像在病房里那样一夜醒数次。

第二天,查房的是一位姓潘的教授。她说我暂时不需要作“培养”,先调整一下用药。后来,就如大家现在看到的,我得的不是癌症,至今仍健康地活着。而红,依然那么美丽,甚至更有风韵。我固执地认为,那美丽是上苍对她善良的奖赏。

(作者单位:武昌造船厂)

 

 

单身女人的伴  作者  黄荔

摘自长江日报东啤(集团)公司协办

东啤杯 书海人生有奖征文

围城内的人说,单身女人的夜最是寂寞难耐。

而我觉得,一天之中最轻松、最愉快、最美好、最忘我、最幸福的时刻便是,夜。

柔柔的床头灯划出了一圈金黄色的宁静,隔离了白日的喧嚣、纷乱、浮躁,隔离了集贸市场的泥泞、公交车上的拥挤、KTV的噪声;隔离了人际的磨擦、金钱的图腾、高官的诱惑。解开文胸、披衣拥被,膝上一本书,俨然就是这金色城堡的女王。

书是老师、是朋友、是母亲、是爱人、是孩子、是姐妹。谪贬于中亚碎叶城的亦仙亦道的李白、商鞅封地的州报记者金狗、大屋里躺在烟榻上的变态人七巧、从乔家大院出发的“海内最富”的山西商人。在撒哈拉沙漠里拾牛头骨的三毛、偷了主教银烛台内心又矛盾重重的苦役犯冉阿让、到乌拉尔去的外科医生日瓦戈,夜夜伴我度过漫漫良宵。也曾伤心流泪:读高老头,看到“集中全身的精力熬着痛苦”的高里奥。“直到临死才知道女儿是什么东西”,一番呼天抢地的哭诉后却惊呼“天哪!我死了,谁替她们挣钱呢?”为这可怜的、痴心的、愚昧的父爱难过得心痛!也曾忍俊不禁,捧书傻笑:袒胸露背的鲍小姐被人称为“局部真理”,因为据说“真理是赤裸裸”,而鲍小组尚未一丝不挂,钱钟书老先生笔下人物的俏皮、辛辣、尖刻、幽默的语言让人掩卷大笑后陷入沉思。也曾愤愤不平:读红楼,偏不理会矫揉造作葬个什么花的潇湘馆主,只想亲近那敢爱敢恨、敢做敢为、柔情如水、刚烈如火的珍大爷的小姨子。

书给我知识、给我力量、给我智慧、给我温暖、给我友爱。一年,生了一场大病,在洁白的病床上躺了四个多月,连心都苍白了。朋友送来一套金庸。哦,刀光剑影中,侠客壮士,视死如生,撼天地、泣鬼神。于是,生生死死不再扰人、不再无奈、不再狰狞。

书为我授业、帮我解惑、教我做人。三年大专的12门课程几乎全是床前灯下结业。读了几本摄影实用手册之类,如法炮制,一幅作品竟堂而皇之地上了中国摄影报。

那一日,不知为一件什么小事,心中悒郁不解,忽然,书上一行字赫然入目“计较什么呢?—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心中郁闷,霎时冰释。

书中有博大广袤的世界,有形形色色鲜活的人,有绵亘几千年蹒跚的历史足迹。书,越读越觉得自己浅薄,越读越离不开书。读书,便像穿上了红舞鞋,今生今世,不想再停下来。

有书,这世界就不会寂寞。

 

 

 

美,就是性格和表现

访武船首届时装表演一等奖获得者詹曼

黄桂丽

大年初三,武昌造船厂举行了首次时装表演赛。造船工人中时装爱好者还真不少,一千七百多人的俱乐部挤得满满的。比赛结果,厂职工医院护士詹曼以压倒优势获表演一等奖。于是,我慕名来到职工医院。

在一群白衣天使中,我一眼就认准了詹曼。一米六五的修长身材,五官端正的瓜子脸,乌黑蓬松的秀发,果然风姿不凡。一开口,哦,还是一口好听的“京腔”呢。

法国雕塑家罗丹有一句名言:美,就是性格和表现。詹曼就是一个性格鲜明的人。一见到我,她就爽快地说:“爱美是人的天性,生活中不能没有美。我确实比较注重仪表的美。每天对着镜子化妆时,心里总是很愉快。化妆,对生活是一种点缀。任何事情,第一印象很重要。护士对病人来说,也是如此。”

不要以为有一副漂亮的外貌和匀称的身材就能当好时装模特儿。詹曼告诉我,一个称职的时装表演艺术家,必须具备音乐、舞蹈、表演、文学、美学等方面的修养。身着高雅的旗袍,就不能跟着迪斯科的节奏,来一支民歌小曲,就相得益彰了。在这次时装表演会上,詹曼时而身穿华贵的裘皮大衣在古典乐曲中款款而出,时而披一领潇洒的浅色风衣在明快的轻音乐中碎步而行,时而是一件高雅的旗袍在民乐的伴奏下轻徐漫步,给人以优雅、大度、充满青春活力之感。内与外的和谐统一,音乐与时装巧妙配合,使她终于在几十人参加的比赛中荣获桂冠。

今年二十七岁的詹曼已有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对于这一点,她说:“做母亲的更应该注意仪表美,给孩子好的影响,提高孩子的审美能力。当然,这个美,不仅指漂亮的服饰。”

听了詹曼一席谈,我想起了无产阶级文学家高尔基的一段话,照天性来说,人都是艺术家。他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希望把“美”带到他的生活中去。詹曼,是不是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