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轮系传动比计算ppt:耳根的清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4 22:08:20
从前,人的耳朵里住过一位伟大的房客:寂静。“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在我眼里,古诗中最好的句子,所言之物皆为“静”。读它时,你会觉得全世界一片清寂,心境安谧至极,连发丝坠地都听得见。古人真有耳福啊。耳朵就像个旅馆,熙熙攘攘,谁都可以来住,且是不邀而至、猝不及防的那种。其实,它最想念的房客有两位:一是寂静,一是音乐。我一直认为,在上苍给人类原配的生存元素和美学资源中,“寂静”,乃最贵重的成分之一。音乐未诞生前,它是耳朵最大的福祉,也是唯一的爱情。并非无声才叫寂静,深巷夜更、月落乌啼、雨滴石阶、风疾掠竹……寂静之声,更显清幽,更让人 神思旷远。美景除了悦目,必营养耳朵。对人间美好之音,明人陈继儒曾历数:“论声之韵者,曰溪声、涧声、竹声、松声、山禽声、幽壑声、芭蕉雨声、落花声, 皆天地之清籁,诗坛之鼓吹也。然销魂之听,当以卖花声为第一。”(《小窗幽记》)当以卖花声为第一。儿时,逢夜醒,耳朵里就会蹑手蹑脚溜进一个声音,心神即被它拐走了:厅堂有一盏木壳挂钟,叮 当叮当,永不疲倦的样子……那钟摆声静极了,全世界似乎只剩下它,我边默默帮它计数,一、二、三……边想象有个孩子骑在上面荡秋千,冷不丁,会想起老师说 的“一寸光阴一寸金”,我想,这叮当声就是光阴,就是黄金了罢。回头看,那会儿的夜真静啊,童年耳朵是有福的。多年后,读“湖上笠翁”李渔的《闲情偶寄》,谈到睡,他说:“睡必先择地,地之善者有二:曰静,曰凉。不静之地,只睡目不睡耳,耳目两岐,岂安身之善策乎?”古人以睡养生,睡之有三:睡目、睡耳、睡心。睡之第一要素,静也。为求静中之颐,那些神仙级的古人还有游觅“安榻”的风尚,即四处借地儿睡,比如深林泉畔、石竹幽窗……总之,在“静”上添更多的附加值。以古天地之清宁,还朝三暮四、环肥燕瘦,真奢糜啊。试看当下星级酒店,哪个在“静”上达标?今天,吾辈耳朵里住着哪些房客呢?刹车、喇叭、拆迁、施工、装修、铁轨震荡、机翼呼叫、高架桥轰鸣……它们有个集体注册名:喧嚣。这是时代对耳朵的围剿,你无处躲藏,双手捂耳也没用。耳朵,从未遭遇这般黑压压、强悍而傲慢的敌人,我们从未以这么恶劣和屈辱的条件要求耳朵服贴。机械统治的年代,它粗大的喉结,只会发出尖利的啸音,像磨砂,像钝器从玻璃上狠狠刮过。一朋友驾车时,总把“重金属”放到最大量,他并不关注谁在唱,按其说法,这是用一个声音覆盖一群声音,以毒攻毒,以暴治暴。我们拿什么抵御嘈声的进攻呢?耳塞?地下室?使窗户封得像砖厚?将门缝塞得密不透隙?当然还有,即麻木和迟钝,以此减弱耳朵的受伤,有个词叫“失聪”,就是这状态。偶尔在山里或僻乡留宿,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份静太陌生、太异常了,习惯受虐的耳朵不适应这犒赏,就像一个饿者乍食荤腥会滑肠本篇文章来源于 乐读网:www.ledu365.com 原文链接:http://www.ledu365.com/a/shiye/1022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