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角度劈叉疼不:大清改革摸到了哪些石头? - 雪珥传播的日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14 09:42:54

《国运1909:清帝国的改革突围》后记

雪珥

 

1

 

12月的盛夏阳光,明晃晃地有些伤眼。窗外已是三十多度的高温,花园里的各种花卉和蔬菜,都被晒得蔫不拉及。据说,地球臭氧层的空洞正好在澳洲上方。

在这样的炎炎夏日里,到处飘荡着《铃儿响叮当》(Jingel Bell)那悦耳的雪橇铃声,海滩上的比基尼女郎们居然也戴着圣诞帽,自信地展示着她们那基本属于肥硕型的身材,而穿着汗衫短裤超短裙的宅男宅女们,则徜徉在用棉花装饰出来的“雪花”中,尽兴购物。

冰火两重天。即使在如此盛夏,人们依然能营造出一个冰雪天地,假装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纯洁晶莹,充满了温馨浪漫。

我很喜欢这种季节反差带来的奇妙感觉,尤其是澳洲人那天生的乐观与豁达。上天安排了四季,人们却依然可以在自己心里另有一番春秋。

 

2

 

圣诞节前一个月,我从澳洲的盛夏飞回了北京的冰天雪地。钻出机舱时,我还穿着短袖,却并不感觉寒冷,而是清冽。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洒,给大地遮掩上厚厚的白纱,假装一切都是如此纯洁。

踏着厚厚的积雪,站在衔接后海与前海的银锭桥上,当然是看不到西山的美景的。海子边上酒幌林立,吆喝声四起,泛滥着似乎有点虚幻的盛世浮华。没有人注意到,脚下的土地百年前差点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位名叫汪精卫的青年人,在这桥下埋下了炸弹,试图谋刺与他同样年轻的摄政王载沣,以阻止清廷正在推进的改革,为革命创造更好的条件。

因为执政者的宽容,小汪意外地拣回了一条命,但他从中汲取到的最宝贵经验,就是执政者绝不应该如此养虎成患。若干年后,小汪自己也成了执政者,身居总理(“行政院长”)高位,在接见“国难会议”代表时,明确宣布:“我们流血革命,打出来的政权,岂能随便说开放就开放!”显然,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历史总是在进步的:汪总理的执政能力已经大大超越摄政王,民国比满清大大地进步了。

 

3

 

银锭桥不远处,大雪覆盖不住的,就是那些曾经显赫的王府,尤其是醇王府和恭王府。

醇王府的主人、醇亲王奕譞,据说是道光儿子中资质最差的,和其兄咸丰皇帝、恭亲王难以相比。但晚清最后的半个世纪,基本上就是奕譞一门的天下,光绪、宣统两人皇帝都出自他的膝下。政治上的最后胜利者和最大受益人,绝非那些聪明外露、个性张扬的人。

 “待业”时的醇亲王,是一个坚定的左派,对执政的六哥恭亲王多所不满,认为他实在是个当权的“走资派”。等到将六哥挤兑下岗,他喜孜孜地挑上权力的担子,才掂量出那不可承受之重。据说,尝到当家人的难处后,醇亲王跑到六哥家中,道歉认错,虚心讨教。看人挑担不吃力,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是中国社会的常态。

恭王府离醇王府并不远,目前是北京城仅存的完整王府,但还是有好大一块被一个宣扬博爱仁慈的宗教机构占据着。在北京的一周时间,我五进恭王府,其中三次是冲雪而行,盘亘徘徊,难以割舍。

到恭王府去得最勤的,或许就是周恩来。大量的回忆录证实,周在世期间,曾经无数次地来到这里,而且十分低调。周交给谷牧的三条遗嘱中,就包括了尽早开放恭王府。在日理万机的周心中,恭王府何以会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呢?

恭王府里如今游人如织,熙熙攘攘,但是,他们在乎的只是和珅的故居。导游卖力地讲解着和珅成为大清国超级富豪的故事,人们张大嘴听着,哈喇子直往下滴,心向往之。历史,很多时候或许就是被八卦出来的,却还端着个一本正经的架势。

 

4

 

一百年后,我们还在河里摸着石头。

2009年,也在水里挣扎着想找到个小石块的雪珥,不自量力地萌发了撰写一部“石头记”的梦想:回顾中国百年改革史。

于是,有了这些浅薄而粗陋的文字。一年来,这些文字每周一次,在《中国经营报》上与读者见面,居然在这打酱油盛行的蜗居时代,也能引起小小的反响。我深知道,那只是因为这话题搔到了大家的痒处:在河里挣扎的你我,实在很想知道前人是如何摸着石头过河的。

没有任何一部宝典能指引河中的十八摸,但希望这本小书能不断提醒你我:此处水深、王八多、鲨鱼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