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咸鱼买东西安全吗:儿时的记忆之一、白薯(转载)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7 11:13:05

         儿时的记忆之一、白薯(2011-03-08 15:45:55) 原文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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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注:这篇记述文是我侄子朔清写的,回忆当年老家的农村生活,虽无华丽辞藻,确是字里行间流露出真情实感。尤其将已过去半个世纪的当年农村穷困生活,从细微处写起,折射出那个特定的时代面貌。---老兵

    前几日,在天津门市部中午吃饭时,两个姐妹吃山芋(北京南郊一代称白薯,有的地方叫红薯,有的地方叫地瓜。天津叫山芋。),问我吃不吃?我对她们说:“不吃,我和这东西有仇”。一句话,把她们全都逗笑了……

    提到山芋,还是按我家乡的叫法吧——白薯。勾起了我对儿时的回忆。。。

    我是一九六零年出生的,正值国家三年自然灾害,到几岁记事时,家里九口人,大姐已经出嫁。爷爷、奶奶(注:你爷爷奶奶我的印象很深。你奶奶留个我的最后印象是,拄着棍子,么折腰用笤帚扫院子;对你爷爷的印象就是个慈善老头。小时候和你爷爷下象棋,一到我输的时候就偷着添棋子,你爷爷说:我记得刚把你这个子吃了呀,怎么又出来了?然后就是哈哈大笑。我那会儿常和他下棋耍赖。当兵临走了,正值春节,你爷爷去了我家里嘱咐我,因为我从小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他挺不放心的,而且我又是咱们这一家子里面第一个当兵的---之后才有了你和小铜当兵。虽然已过去40多年了,他的音容相貌依旧清晰记的)、大哥(注:与你大哥可谓发小,摸泥之交哦。我当兵走的那天是他牵着骡子送我到公社的。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两句可以说完的)、二哥、二姐、我、还有一个弟弟。全靠父母二人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挣工分养活这一家九口人。但我的记忆中并没有挨过饿。(注:你有记忆的时候,困难时期已经过去几年了)每年的十月一日前后,生产队就开始刨白薯了,刨完之后,生产队会按所挣工分多少和人口等分配给每家每户,到了傍晚,大人、小孩子们都到地里找队里分给自家的那堆白薯(注:在大块白薯上面小队会计用手刻画出户主名字)。用独轮手推车(注:大多是自制的木头轮子,胶皮轮子手推车到后来才慢慢置办得起哦),筐头(用柳树或杨树条编制的),运回自家。

    记得当时人们吃白薯的方法主要是煮(注:咱们家叫熘。锅底有水,不能多,否则就真的成煮了。锅底或放一个小篦子,或扣一只碗,然后再放进白薯),洗干净后放入大柴锅里,添上半锅水,盖上锅盖然后往灶膛里填柴禾,待大锅烧热后再掀开锅盖,将事先和好的棒子面(也叫玉米面)贴在大锅的边上盖上盖再烧,烧火也是有技巧的。要让灶膛里的火均匀地燃烧,以便使锅受热均匀,防止锅上贴的饼子,欠火的欠火、糊的糊。等锅里的白薯熟了时会发岀一种特有的香味,闻到香味就停火了,但还不能马上就掀开锅盖,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后再掀开锅盖(注:叫做再捂捂)。揭锅时先用铁铲子铲下锅边上的贴饼子,然后,把白薯揭出放在盆里端到饭桌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我那时很爱吃白薯,其时(注:时--实)是因为除了吃白薯只能选择吃棒子面贴饼子或窝头。我从小就不爱吃棒子面,所以才选择吃白薯的。改革开放后,大米、白面多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了,我就再也不爱吃白薯了(注:呵呵。我倒不是这样。每年都会买些白薯吃。有一次受邀去饭店吃自助餐,特意捡了两块烤白薯吃。哈哈,我是说,焖虾好吃,烤白薯也好吃。此外,我还时不时的自己蒸窝头、打糊饼吃)。

    为了能使队里分的白薯吃得时间久一点,而不至于腐烂、变质,人们都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一个两米多深的长方形白薯窖。把刚刨出来的白薯经过挑选(注:拣出伤镐的、生病的、小的、不顺溜的,以及须子、把子留在外面吃掉或剁了喂猪)后轻轻码放在窖里储存。但要根据自家的需要而决定白薯的储存量。因为到了春天,随着气温的升高,窖里的白薯就放不住了,变腐烂了。也就浪费了,那个年代,真要是浪费了会把人心疼坏的。那么,除了窖里储存的鲜薯,人们会把剩余白薯煮熟一部分用刀切成小三角形的长条放在平房顶上风干(注:吃大块的,将小一些熟白薯切开两瓣、四瓣,先晾晒,再放入秸秆围成囤风干。不是特别的干,只要皮拧了就好)。一般人家不会这样储存太多的,因为太浪费柴禾了。还有一种方法是将新鲜的白薯切成干,后来人们发明了一种工具,用一小块木板,中间挖一个洞,用一块铁板靠(注:大兴土语,在的意思)一面磨成刃状,擦。把白薯擦成约五毫米厚的薄片,由大人或兄长等力气大的人站在房顶往上拉。妇女或儿童在地下往筐里装。倒在房顶任风吹日晒,一般两三天后还要经常翻动,待完全风干后储存,吃前磨成面粉。(还有一种加工方法,将白薯用擦丛---擦子,擦成丝,盆里放清水,把白薯丝泡几个小时,捞出来,或当时掺进玉米面贴饼子、打糊饼吃,或晾干磨成面粉。泡过的水要澄清半天一宿的,将水倒掉,盆底厚厚一层团(淀)粉,块状,晒干,做菜用)。

    就这样毎天基本上是重复地吃着这样饭,到了来年春天,鲜白薯吃完了开始吃熟薯干,把熟薯干洗净用热水泡一下后上锅蒸,好吃极了。这种薯干吃不了几天就该吃薯面了,这种薯面可蒸窝头也可擀面条(注:做成面条吃拌上卤和醋蒜味道还行蒸窝头的口感实在不敢恭维。尤其出锅时手不能拿,粘的厉害),为了增加薯面的粘度,人们习惯在和面时掺上些榆皮面。所谓榆皮面就是榆树长成材后在刨树时土里埋着的树根,趁湿用铁器将根上的皮砸下晒干后,放在石碾上碾轧成的面,这种树皮味甜可食用。

    那个年代,白薯占据了全年口粮的三分之二,十二个月中大约有八个月要吃它。就这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保证不断顿的!(注:当时人们认为白薯亩产高,说是白薯下蛋,亩产一万。以白薯干折抵粮食3:1交公粮合算。那会儿小麦亩产好年头也超不过500斤,天旱无雨减产只有百十斤。麦秋时一家能分到一二百斤麦子就知足了。人口多,工分少,实在是不够吃的。只能不要吃的质量而求数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