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紫棋 给你的歌 歌词:【2006古老的中基课】节录.其之二:经方退化03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14 03:57:52

温病派兴起之后,莫名其妙地形成一种很可怕氛围,把经方派完全逼成弱势族群,以致於到了近世,在中国一百个医生裡面有没有两个经方派的都不知道了。张仲景这麼好用的系统被整个废弃掉,只因為有人捏造了另外一套理论,说他那一套理论才是对的。

拜託,张仲景的那套理论,是不知道哪裡流传下来的宇宙机密呢,不是你这种仅靠一世一代的人类智能就可以篡掉的啦!张元素的本草归经理论,使得后人再也难以理解、认许经方派的用药逻辑,这是经方系统的第一次重创;温病学派的毫无理由的膨胀挤兑,使得经方派遭到全面性的忽视和否定,这是第二次的大覆灭。

你说中医和西医有什麼好互相敌对的?毁掉中医的,不都是行内人的恶搞吗?

於是,到了清末民初,一般中医差不多什麼病也医不好了。时局到达这个坏到极点的时候,又有一些读书人说:「怎麼外面医生都这麼糟啊?家裡人给他们治死一个又一个……受不了了!我不要出去给医生看了可以吧?我自己在总可以吧!」於是在家裡面古书拿出来开始翻一翻,可能是翻到中医「基础教材」《伤寒论》,从第一课开始看……开始开药,然后发现:「吔~~!?怎麼会这麼有效?」很强呢,於是这些儒生们,又开始重新创造下一梯的经方派,那时候像惲铁樵就是这样。曹颖甫、张锡纯、章次公……这些人又重新开始了经方的轮迴。

而在他们那个时候之前一点,清末,四川那边郑钦安抓著伤寒论创出了火神派。火神派的几个分支在大陆那边也很强哦,到现在还是很强。

如果要说火神派是如何发出来的,当然,用阳药的郑钦安是个传奇人物。但,如果要说到这种用药风格,其实在更之前,就有人在四川準备好了这块培育它的土壤。用生附子破阴实的思考,之前四川的齐秉慧,就清清楚楚地倡行过,而齐氏和他的师祖舒驰远,医术都可说是经方派和「傅青主.陈士鐸派」融合的混种。所以,也可以说傅派的医术,和火神派的诞生,也脱不开干系。

 

到了清朝末年,四川那边的郑钦安就正式形成火神派,阳药用得很足,并且留下相当完整的医术理论。一代一代精鍊下来,郑钦安没有讲清楚的事情,我们在上一堂课也说了,他的徒孙孙第四代的小火神卢崇汉讲清楚了,终於用《黄帝内经》阴平阳密的这几句话,讲出了宇宙阳九十六跟阴四的这个比例。当然,这个宇宙是不是真的就是阳九十六阴四呢?不知道哦,说不定神佛的世界也会盖高速公路、盖大楼哦,哪一天三十三天之外又盖出三十六天你也不晓得。如果宇宙是一个不断进步的生命体,我们也不能说一直会是这样,只能说现在检验到的是这个样子,以后会怎麼样还不知道。说不定这个「玄牝」裡面又会吐出更高的世界,那时候又变成九十八比二……?

而在火神派之外,还有一些经方医生,在民国初年的时候,开始用大量阳药,他们比较是广东一带的人比如说「陈大剂」伯坛、「黎小剂」庇留、谭彤辉、易巨蓀这几位「广东四大金刚」,而通常用得最多的,是「真武汤」。用八两附子真武汤的手法,也在他们的下一个世代的谭述渠手上趋於成熟。岭南这一支的路数,和火神派略有不同,如果说火神派主攻「阳虚」,岭南的这几位就兼攻「水毒」──如果你去香港,看看中国南方夏天是怎麼在喝退火凉茶的,就会很容易理解真武汤為什麼需要这麼频频地被使用了──到现在的臺湾,放眼望去,以体质而论,十个倒有八个都是真武汤证的患者,真武汤变成我最常用处方的第一名。不过勒,我也不给不相干的外人开真武汤,除非是他自己也学过、也懂得道理;不然,多喝几口冷饮,这个汤剂的药效就被解掉了,没什麼搞头。

 

虽然火神派在今日是如此重要,可是我还是要说,补火派每出现一次,中医就面临一次狭隘化的风险。

你单看火神派的东西会很容易觉得:「啊?只有阴、只有阳,然后阳很重要,就这样。」原来中医有几千个方子可以用。他们红了之后,跟随者会觉得好像只有十五个方可以用,变成这样子。他们讲到的都是重要的东西,可是我还是觉得,学习的时候要整套学全,具备多元化的观点,当你把整个阴阳虚实的「版图」都学全了,再看出这个病人是座落在阳虚阴实的座标上,这样子用阳药,下手才踏实、篤定。不然的话,心情上总会有一种贸贸然的感觉,用药的手法也会因為学得不全面而显得粗糙。又如果有一天,人类的体质又变了,这种「强而不稳」的学习,将不能抵抗时局的变化。

 

如果要扯一点辨证学,六经、五臟,我们都提到过了。

明朝的张景岳,又归纳了「八纲」:阴、阳、表、裡、虚、实、寒、热。这麼一种分类法,有它「表记学」上的意义,但,如果以开「经方」而言,这种八纲的框框倒是没什麼好用的地方。我曾经看过一本书,拿许多传统方剂去作八纲的归类,说某个方剂的证状是「表虚热症」「裡寒实症」之类的,然后再硬去划分说这个方剂哪味药是治表的,哪味药是治寒的等等。如果以张仲景的经方来说的话,八纲是一个「太过粗略」到有点无聊的作法,因為仲景用药的层次很细,细到不能用八纲来归纳。比如说太阳病的五苓散症,感冒没好,又口渴、多汗、发热、尿少、头痛、喝水会想吐,那,你说这是阴证还是阳证?是表证还是裡证?是虚证还是实证?寒证还是热证?不管怎麼归类,都会变成像是在硬掰。因為它是表证也是裡证,是阳虚、是阴实也是阴虚,且没有所谓寒热的向度。因為它是表邪未解,人体中的水走不通,某处水太多、某处水又太少,读了《伤寒论》,我们可以了解它是怎麼一回事,但这整件事,并不适合用八纲的框架来强加归类;如果用八纲来理解它,会是「裡热虚症」,反而没人看得懂了──不适当的表记法,也会使得中医变成黑话──翻车鱼穿比基尼,哪块布遮第几点都不知道了!──又比如说桂枝汤证、麻黄汤证,那是六经辨证的「太阳」病的「营卫气血」的辨证范畴,风气伤了卫气,会变成桂枝汤证;寒气伤了营血,变成麻黄汤证,在八纲来说,都是表证,桂枝汤算作表虚,麻黄汤算是表实,然后呢?是阴症还是阳症?是寒是热?到这裡也会变成硬掰,因為这两方子用的药味会对不上八纲辨证的结果。──反而五臟辨证的那一派,桂枝汤算「肝阳虚」、麻黄汤算「肾阴实」,比较有它内部逻辑上的正确……不过这一派的我也不算会就是了。

 

不少有名的临床医家都认為「八纲帮不到临床」,像刘渡舟教授就曾说,送一封信,八纲只能送到那条街,不晓得门牌号码,收信人还是收不到。我觉得这是很真实的感慨。

总之,经方的思维归经方,后人归纳的表记学归表记学,不是什麼需要互相依存的学门。像现在还有些人,用很奇怪的英文字母什麼的来标示经方的药理,试图来作「大破解、大揭秘」的工程,我也是搞不清楚多费那个周章是要干什麼啦!中国人直接读古书最容易理解的东西,為什麼你要发明一套火星文,把古籍以「极具偏差」的手法译成狗屁不通的火星文,再强迫地球人去多学一套火星文,然后才能……用火星文来学地球语的古书?

这都是……為了夸饰一己的学术成就,而去破坏原本最有效率的学习方法啊。

所以,这一类的「总结论」式的归纳,讲白了,也就是地球人很怕「未知」,什麼东西都要赶快给它安上个全不合身的「结论」来让自己安心,即使根本尚未弄懂。

 

中国人还有一套辨证法,后来变成日本人很会用,叫做「气.血.水」辨证,虽然不具全面性,却有提示性的意义。不要以為人只有气跟血,中间还有「水」,气是阳,血是阴,水是中间那个像津液的东西。人有「气滞」,有「血瘀」,有「水毒」,这三样,哪一样出问题你都得处理的好才行哦。就像很多人的心臟病,是水毒型心臟病啊,水的代谢很差,每一个细胞都微微浮肿,把血管压得压力很大、杂质很多啊,这种的,你去治心臟、挖血管有什麼用?你要把水抽掉啊。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层面嘛。

 

至於,日本方面,大概是三百多年前吧,那个时候也是时方派很横行的时代。所谓时方派跟经方派的分界,我个人是拿「张元素」当分界点,张元素之后创的方称為时方,就是「随著时代潮流创出来的方」,那经方就是「经典之方」嘛,或者是说那个「经」就是指《伤寒杂病论》。宋代虽然有创一些方,可是还可以算是经方派的时代。因為时方最重要的存在基础就是,张元素创出来归经理论之后,从此以后每一味中药都重新洗牌过一次,那个是最大的分界点。

时方传到日本以后,日本也分时方派跟经方派。只是日本不称為「经方派」,他们叫做「古方派」。然后时方派在日本称為「后世方派」。那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江户时代,有一个使用经方的医者吉益东洞,他就非常痛恨那些「后世方派」的医生,他说那些后世方派的医生是「阴阳医」──就是那些医生讲话都是那种虚虚玄玄的,什麼五臟转来转去,都不会医病──於是他就以他一个人的力量跟医术,把整个日本的时方派扫平,那个时候吉益东洞的外号叫做「医杰」吧。

做到所谓「汉方中兴」这样的丰功伟业的一代武林盟主「医杰」吉益翁,据说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只忌惮过一个人,他对於这个人,曾说:「对我而言,他一个人的存在,就隐然像是一整个敌国在那裡一样,等我死了,医林盟主就非他莫属啦!」不过他说的这个人,后来并没有接收吉益翁的天下江山,因為那个人只活到三十五就因為先天体虚得寒疝死了。这个人,在日本也有人称他為「医圣」,但到底是行迹不明,所以我就叫他「小」医圣,无论是日本还是中国人,学中医的,今天知道这个人的人都很少。这个人的名字是「永富独啸庵」,本名是永富凤(凤介),字朝阳。永富凤留下来的著作很少,谈医术的内容不太多。像吉益东洞,《药徵》、《方极》之类的作品,都是清清楚楚在教人「医术的操作」;可是小医圣较有名的一本医学著作《漫游杂记》,主要的内容,却是在谈比学医术更「之前」的话题──如何以《庄子》的「达人心法」练成《伤寒论》!──蛮夸张的哟,讲什麼宋朝温酒达人奚娘子的故事啦、日本铸香炉达人龟娘的豪放言行啦……可能是因為我自己喜欢《庄子》吧,读到这样子的一本怪医书,还蛮感动的。

 

能把所有日本的时方派这样剷平掉,你说吉益翁的医术是不是算很强呢?很强。可是呢,吉益东洞也留下一个很大的问题。对吉益东洞而言,他的圣经就是《伤寒杂病论》。而《伤寒杂病论》我们都知道,是不需要理解的,只需要去背它就会有很大的用处的。甚至我们可以说,一个会讲某国语文的人,甚至讲得很好的人,其实不见得是会文法的。

我们中国人都不知道我们中国话有什麼文法,一直到看到那些师范大学编出来教育外国人的书才知道「喔?原来是有文法的?」。可是我们自己讲中文,并不会讲成不合文法。而外国人做过一个实验:你如果把一个文法正确的句子,依照那个文法结构,去造出二十几句同样结构正确的句子,让一个学习者一直唸一直唸一直唸,让那个人唸熟背熟,再换另外一个句法的二十句让他唸熟背熟,然后,再叫那个人自己去试著讲英文造句,会发现那个人的英文文法「竟然是对的」!──当你熟悉了正确的脉络久了,其实人的「潜意识」非常的精,它会硬地归纳出文法,然后作存档。因為人的潜意识有这种机能,所以在我心裡某一个角落,会相当赞成「读经教育」,因為你读熟了之后,很多很多的文法你会自然完成,那是潜意识就会自动运算的东西。所以我们都不会中文文法还是可以讲中文。

那,一旦人能够把《伤寒杂病论》背起来,他就算不是有意识的,他都会知道中医的理法是什麼,以至於他在遇到病人的时候,即使只凭直觉开药,都有可能开的是正确的。那就是潜意识文法的力量。

吉益东洞,以一本《伤寒杂病论》做到这样的医术,当然是很难能可贵,可是呢?当他著书的时候,他就强调一个很激烈的论点「万病一毒说」,说所有的病都是一种毒气造成的,就是「邪气」,你不要管他是什麼邪气,你只管把它打走就好了,而他这样讲,就是要把我们中国的「病机理论」做到最简化,因為凡是在外面看过中医、或是听过人家谈中医的人都知道「病机理论」是多可怕的东西。「病机」就是「这个病為什麼会发生,你的内在出了什麼事」。那,那些中医黑话高拐分子讲话一扯起病机,什麼内臟都可以掰进去,听起来很过癮,可是……疗效很差。

我们中国人治病的时候都要「辨证」,对不对?那个「证」,我们都会写这个「证明题」的「证」,而不写作「辨症」。為什麼呢?因為这个「证」字裡面呢,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这个「病症」的「症」;一个是「证」,「证明」它的推理过程。什麼叫作「辨证」呢?──这是我们张仲景的绝活喔──比如说我们要判定一个「桂枝汤证」(就是说这个病适合用桂枝汤)的时候,我们要找他很多很多的小「症」,比如说他后脑勺有没有一点僵硬啦、鼻子有没有流鼻水啦、有没有打喷嚏啦、有没有脉浮起来啦、有没有吹到电风扇就觉得很讨厌啦,当这些这些所有的小「症」都汇集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推测出他体内确有这个「病机」,「病机」就是「之所以生病的理由」,比如说在桂枝汤证是「受到风邪而不是寒邪入侵,这个风邪还没有攻入营分,还在卫分……」──用这些小症状去找出病机──而当两者理论跟实际都脗合的时候,我们说我们得到了一个「证明」,证明我们可以开桂枝汤。所以「辨证」的「证」都是用言字旁的「证」。「证」这个东西,除了「症状群」之外还有「病机」,这是我们中国人完整的「证」的定义,它是一个「证明」的过程。

但是吉益东洞呢,就是因為太讨厌那些阴阳医讲这些东西了,所以他不允许学中医的人讲任何病机的理论,什麼肾阴虚啦、肝火旺啦,不准!因為《伤寒论》裡面也没怎麼讲这些东西,《伤寒论》比较会讲的是说有什麼「症状」,口乾舌燥啦,大汗出啦……所以他就不准人家讲病机,只准人看这些「症」去推测他是《伤寒论》所说的哪个「证」。那当他这样子做了之后,从此日本人的中医医疗系统──他们叫「汉医」啦,「汉方医」──「汉方医」的医疗系统,就跟所有的病机理论脱节了。抓住了《伤寒杂病论》固然很好,可是从此跟《黄帝内经》说掰掰了。因為《黄帝内经》有很多内在病机理论的东西。之后在他们的汉方医学裡面,《黄帝内经》就不见了──当然不是完全不见啦,而是不太容易学习了,学习上比较有障碍。

比如说我们中国人有一味药叫做「茵陈蒿」有没有听过?有些人说他肝不好,用茵陈泡茶喔──我不很喜欢这种做法啦,因為是比较苦寒的药──「茵陈蒿」,我们《伤寒论》裡面当一个人发烧又发黄的时候会用到它,退那个黄疸的,我们中国人如果要论「病机」就会说:「茵陈蒿,治的是肝经的湿热。」我们比较会这样子讲它,肝有湿有热的时候,茵陈蒿可以把它泻掉。可是吉益东洞的《药徵》,就讲说:「说茵陈蒿治『湿热』,这是邪道之说!你看张仲景这位圣人之书所写的,你就知道茵陈蒿是治『黄』,所以各位记好了,茵陈蒿是治『发黄』!不是治湿热。」就这样严格划分,凡是讲湿热,他都打叉给零分这样子。

可是吉益东洞所做的好事就是,从此以后日本稳定於经方派,所以现在经方的研究,日本那边,像近代的几位,矢数道明、大塚敬节这些先生,医术都非常之好。他们如果有什麼医得不好的地方,就会很深切地反省──我觉得日本人那份「认真」很可爱──他们会深切反省说:「啊,那个人头痛,在那边烦躁欲死啊,我就是没有背熟《伤寒论.少阴篇》的角落有一条『烦躁欲死的人应该吃吴茱萸汤』,所以才拖了那麼久没把他医好,我真是太对不起病人啦!后来,想起来了,才给他吃吴茱萸汤,然后一吃就好了……」都在深切反省条文没有背熟的事情喔,非常可爱。反省的是「条文」,而不是「病机」的辨识、推理。

那日本人的中药呢,用的剂量比我们小非常非常多,几乎可以说,《伤寒论》的「一两」哦,他们会用现在的一「克」,那《伤寒论》的一两如果我来用的话,差不多是十几克,所以他们吃的药量是我们的十几分之一,附子用那麼零点几克都怕毒死人,我附子八两都用过了。不过,他们用附子怕毒死人也是有道理的,因為他们的附子没有像我们中国炮製的那麼透,所以他们的附子也比较容易毒死人。

那日本人用那麼小的剂量能不能取效呢?还是可以的。我学中医的朋友遇到日本人来看病,都非常欢迎,因為日本人很乖,你叫他吃这个药,他就鍥而不捨好好地吃,不会问东问西,就会这样连续吃三个月五个月,然后五个月以后来跟你感谢说:「先生,我真的好了,感谢您。」那我们中国人不一样喔,我们中国人吃三天五天就要发作了,不是病发作,是脾气就要发作了。我觉得这事情很讨厌也很矛盾,你自己也在讲「西药很快,中药很慢」,那就应该会有一个时间上的宽限嘛,可是这些人真奇怪,吃「照理说会很快」的西药吃了好久都没有好,他也天天吃,吃安心,都不怀疑「说是很快的西药為什麼都没有效果呢?」,可是,吃中药,他自己也说「应该会很慢、不会有什麼效果」的东西,吃了三天五天没有效果,就来找你算帐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会有这种行為发生,什麼都反著来,不合乎逻辑。

同业之间,我们都很怕看台湾的病人;而看到日本的病人,人家回日本都好几个礼拜了,还在感叹说「遇到这样的病人好高兴」──这是很快乐的人生体验哪,讲什麼他就一直答「是,是,是,我了解了。」非常乖。所以在好病人存在的前提下,他们那样子只吃少少药,会不会有效呢?还是蛮可能有效,日本人的水果通常是只吃当季最新鲜的,吃水果的密度没有很高,当季的西瓜吃一吃、当季的哈密瓜吃一吃,过季了,就觉得「这个不够滋补,不要了」。吃水果的频率不高,加上平常吃得够咸,可以排掉一些水毒,所以身体的调理能够争取到药生效的时间。我们现在常常在用的科学中药,就是日本人带头做的。科学中药的浓缩倍率,现在差不多平均来讲才三倍到六倍之间,一克的科学中药,折合成生药,可能也不过四五克,药量很轻,我们有时候药房抓个药就几百克的一大包哩。可是如果你长期有恒心地吃,还是可能会有效的,所以日本人可以用这个东西。那至於说感冒药的话,小青龙汤啊、桂枝汤啊,光是两三公克,都会有一定的疗效显出来。日本人发展出这个科学中药,到今天台湾人也跟著用。科学中药就是把那个药煮成很浓的药汁,然后喷在淀粉上面然后弄乾,像奶粉一样的东西。

以现在的时局来讲,中国人这边,少数的人在大声高叫要「经方复兴」,而日本就很安稳於那种「效果也满好的,那我们慢慢医总会好的」的一种很温和的经方世界。这是现在中医界以经方系统而论的国内外大概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