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们一起毕业2:股壇大亨莊友堅狠批：明年股市「仆硬」

股壇大亨莊友堅狠批：
明年股市「仆硬」
Text：編輯部

縱橫股海三十年的中南證券揸弗人莊友堅（ Eugene），一向有細價股股神之稱， 曾經參與金融圈多宗轟動一時的交易， 全靠對財技的了解及對股市的訊息瞭如指掌，深明股市「遊戲規則」，甚至了解當中的「灰色地帶」，因而令他在股壇上長期獲勝。
本刊今期就邀得這位股壇上的傳奇人物接受訪問。他本身非常低調，罕有接受傳媒訪問，但今次將親述如何可以掌握炒股的奧妙，分享炒股心得之餘，更狠批明年港股必定「仆」，又建議有持股票的投資者有貨就沽貨，轉而揸實物如黃金、鑽石、甚至名牌手袋，樓則只宜自住，不可炒作。
莊友堅表面上說話粗豪，其實本身熟讀經濟，來自書香世家，而且極富人情味。他對一班為他拼搏的員工，寵愛有加，既自設全層豪華飯堂予他們任飲任食之外，每週更會在公餘時間和他們飲酒談天。愛好馬匹的他，更在澳洲開闢私人馬場，為受傷退役馬匹提供康復或療養，提供一個舒適且免費的養老地方，直至老死，免淪為到內地拉馬車或被馬戲團勞役，與他投資時的狠勁，完全是兩種心態。

中南證券莊友堅（ Eugene）的名字，股壇上可謂無人不識，下至老散（散戶）上至大戶，一聽見他的名字，都知道他是財技了得的股壇猛人。莊友堅打理Hennabun Capital旗下的中南證券，個人十分低調，但公司卻是高姿態。中南證券多次為上市公司做包銷，活躍於三、四線股的買賣。
莊友堅馳騁於股壇上，經常參與大deal，手持多隻殼股，曾經持有的包括民豐控股（00279）、威利國際（00273）、萊福資本、漢基控股（00412）及福方集團（00885）等，有金牌莊家之稱，予人感覺狠勁。不過，他卻謙稱：「我開始時夠運啫！我炒極都係啲細價股，正一係炒埋啲『垃圾股』，財技多過正式炒股票。」
他強調，炒股票其實是要靠學識、要勤力。「有啲人贏錢可能因為夠運，但係唔夠運時，就會輸返晒！這種贏完錢又輸光的例子，我見過唔少。」要做一個成功的炒家，最重要就是學識，「香港炒股票的，很多都沒有真正擁有學識的，更莫講正正經經讀過經濟，有啲連大學、中學都沒有畢業。」他指出，要做個成功的炒家，不僅要完成經濟學位，還要去大行做過，正正式式跟人家學炒股票。聽起來陳腔濫調，但原來他正是如此。

書香世家 出身大行
莊友堅來自書香世家，父母叔伯等親戚，全是上海聖約翰大學畢業生。「我爸爸係醫生，佢本身想我讀醫！話起碼點都會有份工吖！」不過，最後他並沒有選擇行醫，在香港培正中學畢業後，莊友堅往美國賓夕凡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攻讀生物化學，在印第安那大學（Indiana University）完成MBA（工商管理碩士）學位後，他加入美國 PNC Financial Corp.的國際部門工作了9年，經歷過1979年的石油危機、拉丁美洲金融危機等。
在PNC位於美國匹茲堡的總部工作期間，接觸過不少大客而認識 Alcoa、U.S. Steel、H.J. Heinz等，「我也是這個時候，認識了好多大公司。」86年回流香港加入渣打集團，之後再加入美資金融機構信孚銀行（Bankers Trust）（於1998年被德意志銀行兼併），再返美國所羅門兄弟做「Banker」，在87至89年間，信孚多次協助劉鑾雄的華人置業（00127）配股包銷，他亦因而與大劉稔熟。
91年他找來一大班親友，集資三、四千萬合組投資公司 Capital Union，再向「水泥大王」席正林買入大茂證券，掃入數個經紀牌、期貨牌及金牌後，再易名中南證券便正式埋班，開始他在香港股壇的投資生涯。他聞名股壇始於97年底，上市公司互聯控股（前稱華匯），以作價一億的新股，買入一間莊友堅母親的投資公司，莊氏兄弟遂成為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也開始展現他的財技，令股壇中人刮目相看。 

莊友堅熟悉股市，他恨批明年港股必定仆。「我今年年尾咩都唔買，賣晒啲貨，因為出年股市一定仆硬，所以明年先買貨！」

發達秘笈 靠財技
「我發達唔係炒股票而係財技，但財技並唔同炒股票。」他第一間上市公司是1996年，股份編號00273（即今日的威利國際），這間公司是他朋友，因為負債8億多，負資產4億多，無力經營下，托莊友堅為他「擺平」，他再故技重施，找親朋戚友來供股集資，最後終於「擺平」了。莊友堅笑稱，這些財技除了是從大行汲取經驗外，也要靠平時的努力。今時今日坐擁幾十億身家的他，依然非常勤力。「我由開始工作到而家都係一樣，若不是應酬的話，每日早上6點前就會醒來，晚上10點半前要睡覺。我會睇很多書和新聞，bloomberg等國際新聞！因為我要知道而家投資界的看法觀點。對金銀銅鐵鋅、油的看法。因為股票是羊咩心理（羊群心理），咁都要知道呢群羊咩買些什麽(才決定自己的投資策略)！炒股票要EQ夠，否則怎賺大錢？」
「我炒埋啲垃圾股，賺得幾多錢呀? 咪得個幾十億? 而且我咁勤力，搞到57歲連老婆仔女都未有呀！我哋一年咪最多賺2、3億，仲未計使費，如果我而家先得30、40億身家，其實我算好失敗?啦！」

股場守則　止蝕止賺
莊友堅認為股票投資，最緊要學止賺和止蝕。「只有懂得止蝕，才可以保本，讓你有機會再來過。」這個投資定律他早已定下，不過他也曾因一時大意，沒有嚴守定律而損手。「在炒福方（00885）的時候，我就忘了止賺。當時這隻股停牌很久（差不多近2個月的時間），但是一復牌就一路直插，我都算cut得夠快，但最終都輸了幾億元。」
說到投資定律，原來莊友堅有個習慣，就是他每天會記錄自己的買賣交易。他身上隨身攜帶一本小簿子，上面簡單地記錄了每日收市之後的賺蝕，每天他都會自己統計一下。「我們是『刀仔鋸大樹』，本小利大，執完又執。例如我們每日的目標為100萬，輸了，就要止蝕；贏了，就將風險提高。」
例如3月20日單日，公司賺了1,400萬，之後便將風險調高，不過之後就慘敗，像5月的8連跌中就連輸3天，於是又將風險調低了，這就是他的投資定律。「好像今年以來，我們一共賺了1億3千195萬，都算是贏多蝕少！」他笑笑口說：「去年總共賺咗7.58億元。」
莊友堅認為賺錢要日積月累，「當你有一個pool的時候，要學會分散投資，不能靠一隻股票發達；而且賺的錢要每日積累，不要一次過賺錢，就把它cut掉，因為你永遠不會有第二筆資金。」最重要記住「永遠不要用多過自己portfolio的10%去博一隻股票。」「我覺得炒股票最緊要係momentum trading（勢頭投資），個市要好，因為short貨賺錢的機會很快很難，那個行業好，就傾向投資該行業；而且要分散投資，不要只炒港股，還要睇日股、美股、外匯等。」

失敗乃成功之母
縱橫股壇逾30年，莊友堅在細價股戰場上屢獲戰績，但令他印象最深的卻是失敗的經驗。09年他曾經與金利豐（01031）朱太、結好證券（00064）洪漢文參與中策（00235）收購南山人壽，當時更請來前商務及庫務局局長馬時亨及恒生退休大班柯清輝坐陣中策，當時中策宣布於市場發新股，集資最多78億港元，其後改為發行可換股票據，而票據承配人包括華人置業（00127）的劉鑾雄等多間上市公司主席、恒基地產（00012）主席李兆基及思捷環球（00330）創辦人邢李?等。名人效益下令中策股價在幾個月之間由一毫多攀至一元樓上，風頭一時無兩。
最後卻被台灣監管機構否決，中策的股價隨即被打回原形。「呢單deal印象最深，不是自己怎樣贏錢，而是怎樣輸錢。南山人壽這單deal很難做，我用了一年多時間，不知飛了幾多次台灣，花了幾多時間，幾多律師費！到頭來竟然得個『桔』，如果你而家問我，我一定唔會做！」
我認為一個人如果要成功，一定要記得自己是怎麽失敗的，而且輸的時候不要害怕。反而成功的經驗，應該要忘記它，因為這些都是過去的光輝。所謂「失敗乃成功之母。」「好似上一次股災時，剛剛過6美元時想買摩根士丹利，但我的戶口未準備足夠金錢，最後便錯失了機會！」如今大摩股價已升至24.2美元。「所以要記住自己失敗的地方，才可以成功。」

尋找股市灰色地帶
「香港股市有它的遊戲規則，但是每個遊戲規則都有灰色地帶。所以，股票是要看你玩得幾叻，可以改變那個遊戲規則。你要非常熟悉這個遊戲規則，知道什麽是合法，什麽是不合法，能夠穿梭於灰色地帶。例如碧咸踼curve ball（香蕉球），要熟到識得轉彎。怎麼將『灰色地帶』變成搵錢的方法，咁你先叫做識炒股票。」
莊友堅稱下一步的計劃和目標，是希望趕快弄好algorithmic trading的系統，這個自動電腦股票操作系統。「可以將你的思想放入電腦內，讓電腦自己去trade，例如，整個市如何升、今日的volumn（成交量）有多少，現在什麽是人們最追捧的等等，都給電腦去分析。」他以500萬美元去打造這個程式，買software、請了4個PHD（博士生）負責。「股市炒作的是人的恐懼和慌張，這讓很多人可以從中謀利。買賣股票其實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易，人的心理不如電腦精密，（電腦沒有情感和恐懼），故往往電腦算出的價錢比人準確很多。」
不但如此，運用電腦還可以應付證監會的調查，因為電腦不算是人為操作。如果證監來查，就叫他們查電腦，就可一目了然了。因為所有東西都set在電腦裏，自動波（運行），這也可以叫做在灰色地帶！」

港股市場 應開第二板
看透股票市場的莊友堅，見到港股在這20至30年間，最大的改變是volumn（成交量），「股票多咗，最大改變是大陸公司可以來港上市，變成好難監管，例如大陸人有否內幕交易? 但13億人口，點查?」港交所近十年間進步了很多，透明度很高，但資訊資料不夠健全和可靠。「普通個啲6、7線股票分析員，本身的專業水平未必夠！因為佢地人工唔夠高，唔通佢地大學畢業，做完摩根士丹利股票分析員來做個記者呀? 美國有?！但香港無，結果俾David Webb個啲公司坐大咗！」另外，港交所（00388）要提升新上市公司的水準，「而家有啲上市公司太細啦，連米蘭站（01150）都話上市，雖然佢可能係一隻好股，但係咪應該成立一個細價股板、國際板？而家好亂呀！十億又係咁，幾千萬又係咁，點搞呀？留返好似長江（00001）、和黃（00013）等可以在主板。」

明年股市「仆硬」
莊友堅熟悉股市，他就狠批明年港股必定仆。「我今年年尾咩都唔買，賣晒啲貨，因為出年股市一定仆硬，所以明年先買貨！而家應該轉為揸黃金、鑽石呀呢類實物，甚至名牌手袋都得架，總之就唔好揸股票，我9年前買的十卡全美鑽石，300至400萬，而家值2000幾萬，你話幾得人驚！」「不過，樓就只適宜買來自住，炒就唔好啦！」因為銀紙印得太多，由通脹引發出來的，香港無生產，只炒樓，美國印銀紙而谷出來的股市升勢，將會大瀉。
至於現時主要投資那一類板塊，莊友堅就認為，是要看成交和時勢，那個板塊好就投資那類股份，他本身看好能源股，資源股。但地產股就一定不會沾手。「我一定唔睇就係地產股，因為地產只炒地和樓，香港得三類地，拍賣地、樓花、收租樓，炒極咪而家咁！所以我唔睇。」
即使財技高超，但他本身認為自己並非股神，「賺100、200萬元，絕對稱不上是股神，你用100萬來賺1000萬，係有可能，但1000萬買到啲咩？間屋都幾億啦，架車都幾百萬啦，全美五卡鑽幾多錢呀? 無幾十億現金，點做股神呀? 我都唔敢叫自己做股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