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渝北区鲜花店:律师当明哲保身

　　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轰动全国的李庄律师再诉伪证案，随着检方不起诉决定而落下帷幕。今天广西北海四名律师又以同样的犯罪嫌疑而刑事拘留，悲剧再次上演，结局如何，无法预测。可怜的律师，昨天还是辩护席上与控方对阵而雄辩滔滔，今天就成了阶下囚而生死茫茫。在如此法治环境下的中国律师，真是可悲啊!老夫不解，为何律师前赴后继、赴汤蹈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聪慧的律师啊，能不能学点中庸之道，明哲保身?

　　修改后刑法，增设了“律师伪证罪”。该法成了悬在律师头上利剑，随时都可能被刺中，也成了职业报复者“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如成克杰、李纪周做过辩护律师的“京城名辩”张建中竟然因伪证罪被捕入狱、被北京市律师协会取消会员资格，如历经两年牢狱之灾、二审被宣告无罪、最后遁入空门的昆明律师王一冰。据不完全统计了解，一夜之间从雄辩的“律师”沦为“阶下囚”的全国竟达二百余人。如此惨状，是否引起高层的重视，社会的同情，司法界的怜悯呢?回答是否定的。连李庄案最大的律师团也是民间的，是律师自发组织的，没有任何律师个人以外的单位组织理解和声援，连律师的娘家——律协，不仅未能声援反而的当权者的授意下，开展触及灵魂人人剖折过关的警示教育，也就是说，谁也没有把律师的怨狱当回事。不然全国律协会长怎么会面对媒体，说李庄“他以自己的认罪支持了判决，这是咎由自取”?!

　　基于此，律师也别自作多情了，时刻想着为中国法制建设奋斗牺牲了。从爱护律师、呵护律师业的角度出发，老夫倡仪律师，遵圣人言，做明智之人，保全自己吧。

　　律师不能只啃法条，还应以史为鉴。鉴于封建社会官场倾轧，仕途险恶，风波迭起，人生失意的现实，明代王艮提出的“明哲保身”的处事哲学。他把“明哲保身”看作良知良能，第一要务就是保身全性。吾身保，才能“保一家”“保一国”“保天下”。吾身不保，又何以“保天下国家”“保君父”呢?王艮反对危身害生去追逐名利仕禄，如果为追逐名利仕禄而危害人的身心性命，那实在是舍本逐末，得不偿失。

　　想想今天的法制环境，想想律师的执业状况，想想司法对律师权利的侵犯，难道不能醒悟：如果汝身不能保，又何以“保公平正义”“保委托人权益”呢?王艮的处世哲学，实乃立身保命之本。律师们试图呼吁修改法条，放刑辩护律师一条生路，殊不知，“蚍蜉撼树谈何易”?

　　“鱼不忍饥钩上死，鸟因贪食网中亡”，民众误解，官员误判，以为律师做刑事辩护，是如鱼之饥如鸟之贪?其实不然，刑辨仅仅是律师五大传统业务之一，律师有充足的理由选择做什么不做什么，并非饥不择食，一言以蔽之，不做刑辨，并不影响律师的生存。而且风险与利益不成比例，刑辨风险最大，收益最小，即使如李庄收龚案150万，远不抵其同档次的律师，做一个民商案。曝光的深圳某法院，一次就给两律师划破产代理费2个亿。明知职业报复的威力，明知法律的威严，为何要承办刑辩案而飞蛾扑火?是律师的职业道德操守事业心责任心还是良心良知?表象是，实质是也不是，根本原因是律师不知明哲保身!

　　或曰：“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但是不是牺牲了就能推进中国法制进程的?而这种牺牲是不是应该只有律师?牺牲在冲锋路上两百多律师，是否动摇了违宪、骇人的恶法，是否让社会审视职业报复的危害?这种牺牲是否必要是否值得?不言而喻，律师们有必要学英雄做黄继光，用血肉之躯堵枪口么?

　　从刑事案件律师参与率可知，醒悟律师越来越多，在实践着“明哲保身”： 有数据表明，全国范围内有律师参与的刑事案件已不足30%，且这一比例仍在下降。另据北京律师协会的统计，与近年来各级法院审理刑事案件不断上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京律师年人均办理刑事案件已从1990年的2.64件下降到2000年的0.78件，人年均刑事案件不足1件，这还包括了各种形式的法律援助和指定辩护在内。现在可能不敢统计了，因为许多律师已视刑辨为司法陷阱，惧之而避之，多年不涉足淌此浑水了。有位清醒后大律师告诫同行，一言中的：只有民商才是你饥饿时的面包，刑辨只不过是你自杀的水果刀。

　　试想，所有的律师都退出刑事领域，包括作秀跑龙套的指定辩护和法律援助，太阳照样从东方升起。恢复律师制度以前，没有律师也没有亡党亡国嘛。如此一来，庭审的过场无须做了，辨方律师集体弃权，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检、法定仰天大笑、弹冠相庆。只是就如人人都可能患病一样，人人都可能受到法律侵害，假使当权者如成克杰等为阶下囚时，没有律师施于援手了;检、法的至亲好友受到怨枉时，甚至自己也如原反贪局长冉建新一样被屈打成招、死于非命时，所有的律师，面对你屈膝求助，都因惧怕职业报复而袖手旁观，你还笑得出来么?一向喜欢关注人权状况的国际社会，每年的人权报告将对中国的司法如何阐述、评价?

　　哲人说：“如果你要做法律工作，千万别当律师;如果你要当律师，千万别办刑事案件;如果你要办刑事案件，千万别取证;如果你要取证，千万别取证人证言。如果这一切你都做不到，你就自己到看守所报到吧”----并非危言耸听。然而，打官司就是打证据，作刑辨不取证，辩护沦为狡辨，实则配合作戏、打击犯罪。如果畏惧职业报复、重蹈覆辙，敷衍之又受到良心的谴责。老夫以为，解此两难，唯退一步海阔天空，明哲保身，以待法制的春天，东山再起，乃上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