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娅 偶像大师本子:[红楼品读]读《红》入门之六：大观园

　　一、 大观园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书中说，贾家大小姐元春晋升为皇妃，皇上恩准她于元宵之夜回娘家省亲。贾府为此大兴土木，建造了一座园子。这园子就被省亲的元妃赐名为“大观园”。
　　中国古代的园林，是少不了匾额对联的。所以园成之日，贾政就带众门客进园题写。门口恰遇着宝玉。贾政一心想试宝玉才学如何，就命他跟进来。这回文字，就命为“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试才的结果，是全用了宝玉所题的文字。众门客虽然也有题的，但一律没用。
　　那园子正大门是五间。进门就是一座大山，将三里半大的园子全都遮住。山中有一条洞为羊肠小径，通往园中正景。那小径中花木繁茂。洞门口一块白石，为题写之处。宝玉为这石头题写了“曲径通幽处”这句旧诗。
　　有人说，这个题法不合于古代题园旧例。这是宝玉或是曹雪芹才力不济，露怯了。曹雪芹和宝玉的才力，实在没有大家担心的这样的差。这样的认识，是不识作品笔法所致。世间实则并没有大观园。它在贾府的哪个方位，书中从来没能具体写出来过。正因为世间没有这个园子，所以拍电视剧的时候，也没法找个一个实有的园林进行拍摄。而进园要由山中小洞进去，这怎么可能？那洞中，又怎么可能佳木奇花炫烂闪烁。光线能有那么好吗？
　　对园子的建造，作者曾介绍说，是取了荣国府花园中所有的亭台山石花木等物，然后又稍添了一点，引了宁国府会芳园的水，而建成的。可是，荣国府的花园，本是贾赦带家人和众姬妾们住在其中的。它也比大观园小多了。挪光了它里面的东西，也不够建大观园的。何况贾赦也势必不能住一被挪不的秃园子。那书这些说法，怎么理解？
　　其实，大观园本不存在。它只是作者的寓言，寓指的，就是这本文化大观之书。说一部《红楼梦》是封建社会的文化百科全书，恐怕没人反对。这本书，是作者取材于封建社会宁荣之世（宁国府、荣国府）的社会图景而成的。所以称是挪取了荣国府的东西作的材料。而当时的写男女私会以订终身的才子佳人小说的盛行，正是引发作者思路的源泉。世间也有不少人，是将宝黛关系理解成才子佳人私订终身的故事的。这就是建园由宁府“会芳”之水的典故所指。这本文化大观之书，很难看懂，因为入园的路非常特别。是一条隐藏在大山中的羊肠小道。找到这条道并顺利通过它，才能看着园中的真景。这个大山，就是宝黛故事开始前的作品题旨介绍和五个书名。这些文字里，暗含了一条通往作品正景的路。如果找不到这条路，就看不到园中的真正风景。
　　历史上真正找到这条小路的人，少而又少。有人只在园外听到女子声音，便判定园中住着女孩儿。这是将《红楼梦》看作写妇女问题的一类现象的写照。有人看到了园子的高大富丽，就说明贵族奢侈生活的表现；这是持书中所写是封建贵族的奢靡风活一类现象的写照。有些人看到园子从兴盛到破败了，就说通过它能看出封建贵族和制度必将衰亡；这是持此书是写封建社会的必然败亡一类观点的写照。有人看到贾宝玉常常混在园中不出来，觉得他不上进于世路；这是说书中是写贵族不肖子的故事。当然，也有天缘巧合撞进这园子的。那村姥姥刘姥姥就是。可是，她只觉得园中样样都好，却说不是那些都是什么，又好在哪里。这种不强为之辞的，算是最实在的一类读者了。
　　二、作品主旨
　　那过了这条小路，会看到什么呢？作者说，有一道水，上面有桥，桥上有亭。此水此桥此亭，就被题为“沁芳”。
　　这水是灌溉在大观园中所有花草、滋养着所有生命的生命之源。这桥是进入园中的必经通道。这亭是饱览园园景的重要所在。那么，为什么题为“沁芳”，而不用门客们题的“翼然”和“泻玉”呢？
　　沁芳就是情。它是滋润和养育生命之花的源泉。若是园中无这水，所有生命必将枯凋；就如园中若无情兄宝玉，就没有那些美景乐事，是一个道理。能于大观园众中众美景看到这水的功用，方算是看得到位。能从一部《红楼梦》中看到无处不在的一个情字，才算是读出了书中三味。
　　那俗人们题亭水桥为“翼然”，是说这书和其中人物，尤其是主人公贾宝玉，完全不同于史上其他作品的写作和人物塑造，特立独异的意思。而题亭为“泻玉”，是说有人认为宝玉和品质和书的主旨，是泛爱主义，甚至是滥情。这两种题写方法，都不足取。作者带出这一笔，不是虚写。有实在的寓意在。
　　只有通过这桥这水，才能进入园中。这是说，如果不明白书的这条主旨，就无法读懂此书。
　　二、 书中盛景
　　众人游历第一处，乃是潇湘馆，是其后黛玉的居处。因为读《红楼梦》要过的第一关，就是读懂黛玉。对这个人物的评价，历来没有能达成统一过。也没有人真正能把作者给她的定位“情情”二字解释通了。这是我们读不懂《红楼梦》的表现和原因。
　　书中第二处，是“稻香村”。是将来宝玉的寡嫂李纨住的地方。贾政表示十分喜欢这里。可宝玉评价说，这是人力强行穿凿扭捏成的，没什么意思。那古代的守节等礼俗，确实是人力扭捏而成的。纵然把这样做的人说得再高尚、再伟大，也让人无法从她们身上看到什么光彩与生命应有的生机。这就是李纨其人的关注者和赞美者，远不如黛玉的原因。
　　园景之第三处，是薛宝钗住的蘅芜院。那里面全是石头，没有一株花木，只种满了处处攀爬纠缠的藤类植物。那就是宝姑娘为人的写照。
　　众人在园中所游最后一处，是宝玉的怡红院。那房子设计极为特别。几不过几间屋子，就让人眼花缭辞书，从中迷失了旧路。这房子的特点，就是宝玉的特点。宝玉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论读者们拿以前的文学作品中的哪类人去比附他，都比不通。那些旧的套路和概念，完全不适合用来分析情兄。在这样一个人物的认识中，我们势必会迷了旧路的。负责监造园子的贾珍见大家都怔了，忙引着大家三拐两转，走到后院。为什么由贾珍监造大观园，而不是由贾琏？原因很简单。本书这座大观园的基本笔法，就是“真假”笔法。
　　怡红院的后院，是沁芳水的总汇处。作者说，那水是由园子东北的山里面，流经园中各处，最后在这西南处情兄后院汇合的。可是，水怎么会从东北方流向西南方呢？这不合于常识呀。当然，这也不是实写，只是寓言。这水就是沁芳水，也就是一情字。这个情，是贯穿了整本《红楼梦》的概念。它会从东北而向西南，这是因为作者借用了八卦的卦理。书中所有方位描写者不属方位实写。都是借八卦和五行学说而设寓的。不信试着按书中所写画画图看。把它看得实在了，一定画不出图来。曾经有许多学者发现书中方位描写矛盾重重，并将发现写成文章，原因也就在此。
　　在先天八卦中，东北是震，是雷；西南是巽，是风；作者的意思是，这本情作就是要发聋震聩，让读者们因它而归守情根风。而后天八卦中国，东北是艮，是山；西南是坤，是地；作者的努力，就是为了让一个情字，从那座大山，他的私密的概念体系中，走向人间大地。
　　贾政等从宝玉房舍出来，在山脚一转，就看到豁然大门在前。
　　这大门，与前边进来的是一个门吗？若是同一个门，何苦前面大家要钻洞进园呢？作者既说是豁然大门在前，它应该是与大门直通的，不是沿墙而开的旁道。所以，它与前面入园的大门，定然不是一个。那书中什么时候说过大观园有两个大门呢？这样的考证，是不必要的。这样的写法，只是寓言。作者的意思是说，看懂了书中景胜，自然就看到了情教的大门。
　　作者借对大观园的描写，再次暗中对自己的题旨等作介绍。因为作者的写作，不是为写故事，是为了写理念。他自己在第一回就说了，“不必拘拘于朝代年纪”等细节的所谓真实。他只是要写出一套“自己的事体情理”，用他的真假笔法。如此而己！我们要把握到这样的思路，才能真进深入他的大观园，看到其中的美，找到出园的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