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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烟云

类别：爱情滋味 　作者：晴空娃娃 [个人散文集]　日期：2011-8-13 19:57:35编者按：她很清醒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尽管她需要一个男人的保护，尽管她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时刻，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逃离；问候作者！　　在海边，她把高跟凉鞋脱了，他帮她提着，他们并肩朝沙滩走去，柔软的沙子残存阳光的温度，抚摸她的脚底。浅水处，人山人海，喧嚣热闹。海浪节奏有力的拍打着，潮水的声音覆盖了彼此的呼吸。他们就这样默默的朝着人际稀少的地方走去。在干净的海域，他们停下来，她撩起裙角，走向水里，闭着眼睛感受着潮起潮落的呼啸声。她突然觉的心静如水。他也挽起裤脚下水。从背后拥抱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他轻轻的说，我爱你，大海为证。她转过头，把脸贴进他的胸膛，她说，此刻我相信，下一刻我会遗忘。
　　他更加用力的抱紧她，在她光滑的脖子上轻轻的吻了一口。她突然转过身来，双手吊在他脖子上，就这样伏在他的臂弯里。
　　她说，我不相信永远，我们也没有永远。
　　他突然拦腰把她抱起，在水里转了几圈，就在要把她抛入海中的时候又将她接住，他激烈的说，我不喜欢你这么清醒，你为何不能好好享受此刻，人世匆匆，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快乐就行，我要你快乐。仅此。
　　她诡异的看着他，突然就兀自大笑，她总是这样，有时候沉默如一颗顽石，一旦笑起来必定惊天动地。
　　她在水里奔跑，特意把水花溅到他身上。她大声的叫喊，我此刻很快乐，我正在快乐给你看。
　　他抓住她，傻瓜，我要你永远快乐，而不是此刻。
　　她说，我累了，你背我到岸上喘口气吧。
　　他一只手轻松的把她抱到岸上。她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用手托着下巴，她说，此刻我真的很快乐。
　　他捡了一根树枝，跑到沙滩上，用力的写字，XX，我爱你，我要你快乐，此刻，永远。
　　她用眼睛瞄了一下那行字，飞快的收回眼光，内心平静，潮水立刻将那些字洗刷的干干净净。她知道他们各自的角色，如今不过是在舞台。可是她突然忘记如何去表演感动。却无意之间露出感伤。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幅虚伪的皮囊。
　　他们认识的时候，她16岁，情窦初开，读高一。留着清爽的学生头，皮肤洁白，偏瘦，喜欢穿旧棉T，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配洁白的布鞋。在穿着上，她是一个很执着的人，这样的装扮从六岁开始。已经十年了，仍在继续。
　　他读大二，21岁，土建系，高挑的个子，俊朗的五官，偏瘦。每天忙着功课和恋爱。
　　暑假，她第一次去舅舅在城里的新家玩，照着地址来到门口，直接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他，彼此惊讶和解释之后，她才明白舅舅住右边那栋，可是她按的是左边这栋的门铃。他送她过去。
　　舅舅要上班，她就一个人待房间看电视，看书，待了几天后觉的时光漫长且无趣。于是在一个午后。她走了出来，在小区的健身器材上摸索着玩的入迷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是他，他说带她一起去逛。她答应了。
　　他推了自行车，她坐在后面，一个下午，城里的大街小巷走遍，留下她很多清脆的笑声。他很幽默，她很爱笑。他带她来到一条小河边，路人稀少。清澈的河水缓缓的流动。阴凉的角落长满碧绿的苔藓。风吹过，有一种湿润的气息扑鼻。他们坐在一棵大树下，他告诉她这是他童年经常游泳的地方。跟她讲诉他童年的趣事。她一直静静的听，太阳渐渐偏西，金黄的余晖洒在水面上，将他们的影子拖的很长。她的脸，在夕阳下，绽放成一朵向日葵。
　　分别时他们互留学校地址，然后彼此通信，各诉近况。他们的通信内容很平淡琐碎。就这样坚持到相互毕业，他工作，她继续读大学。中途没再见过面。
　　他初到社会，生活颠沛流离，住所极不稳定。她刚到新学校，忙着适应新环境，新同学，心里异常兴奋。他们在彼此的忙碌中渐渐失去联络。她开始恋爱，开始画清新的淡妆。
　　三年过去，她走上社会。在经历一系列波折后，心态逐渐平静。她租了单身公寓。下班回家听歌，周末在家看电影，偶尔练练瑜伽，或出去跟朋友喝酒。没有男人，但她很喜欢这么平静的日子。在冬天的晚上，台风呼啸，寒冷覆盖，她喜爱邀朋友出去吃烧烤喝啤酒。然后被炭火薰的大汗淋漓。
　　她一直一个人生活，偶尔会短暂的恋爱，总是无疾而终，她不停的看书，听歌，看电影。也会抽空旅游，或约会。但内心始终清醒冷淡。某一天，她又光着脚坐在电脑前看老电影，QQ消息提示有人加她好友，一看信息，是他。平静的加了他。
　　他们同一个城市。他说前段时间回老家，翻出所有的书信，细细重阅。有时光倒流的错觉。难忘那些青葱的岁月。难忘她爱笑的脸。于是从信里找出她曾留的QQ。没想到重逢如此顺利。他跟她约好时间去看她。
　　她画清淡精致的妆，穿优雅的裙子去赴约。
　　他们坐在安静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现场有人弹奏旋律轻缓的钢琴，曲子是她耳熟能详的《蓝色生死恋》，这些年，在每个失眠的夜晚，都是这些纯音乐陪她度过，也熏陶出她一份从容优雅的气质出来。他们有时眼光相对，彼此尴尬的笑。他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已小有成就，有了自己的公司，还有一个稳定的住所。他说，你这么多年依然没变，还是像那个按错门铃时害羞的小女孩。她低头不语。她问他是否已成家时，他沉吟片刻，然后回答她还是单身一人。家人一直在催。
　　他们就这样坐到凌晨，他开车送她回家。此后，他经常来找她，彼此开始真正熟悉。
　　天气开始转凉的时候，她和他开始恋爱。他总是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又突然消失，她愿意给他出现和消失的自由。有时候晚上一起散步，皎洁的月亮挂在树梢。他用宽大温暖的手包裹着她纤细冰冷的手，她会有莫名的幸福感。她说不清爱的是他，还是曾经那些书信往来年轻的岁月。
　　有一天，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女人打的，他的老婆。他们两年前结的婚。挂了电话，她开始颤抖。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你的后院起火了。然后就一直消失于他的世界。
　　再次相遇又是两年后的夏天，她明显成熟，更加优雅动人。加班回来的路上，已经深夜了，突然下起大雨，一路上只有昏黄的灯光。小店都已关门，行人稀少。她就这样淋着。在一个转角处，有一辆车呼啸而过，污水溅了她一脸，她真想把司机拽下来痛打一顿。可是车子却消失不见。她把脸上的污水抹掉。眼泪狠狠的从眼里摔下来。快到家时，刚才的车子又赶了过来，上面下来的人好熟悉。
　　他说刚陪客户吃完饭，开过她身边时，从后视镜中看着她的影子，隐约觉的是她，于是又掉头跟了过来。他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她没有表情，平静的说，算好吧，比过去要好。
　　他突然倔强的狠狠的抱着她。你说谎，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这些年，我一直放不下你。你说过得好，为何深夜还一个人孤零零的淋雨回家？
　　她挣扎着推开他，狠狠甩了他一掌扬长而去，他追，她跑，最终投入他的怀抱。
　　他们仿佛又开始恋爱了，他总是给她买昂贵的化妆品和衣服。带她去很多地方玩，他对她说，我只要你快乐。我再也不准你从我的世界消失。这样的时刻，她总是盯着他笑。她知道这个快乐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从不在他的甜言蜜语中迷失。只是此刻，她暂时需要一个男人来爱护。
　　她对他说，你打算让我做标准的情人吗。他的脸色瞬间变化。我不准你再这样乱想，你只要知道我爱你，我要你快乐。其他我自有安排。她依然在笑，跟他在一起时，她有时沉默无语，有时痴痴傻笑，他说，你总是笑的这样甜，是因为和我一起，你感到快乐吗？她看着他，不说话，但脸上又绽放诡异笑容。
　　她说，你不准再对我突然袭击，你要是想看我要预约，不准说来就来。我有时候也要约会。
　　他抗议，却找不出理由，只能默许。她们突然决定去海边。
　　一路上，车子里放着蓝调音乐。旋律优美低沉。她安静乖巧的坐在他旁边，他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他说，你乖巧的样子真让我心疼，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她难得的主动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羊。音乐如水般流淌，昏暗的路灯蜿蜒起伏的交错着。她闭上眼睛，多美好的时光，就埋藏在今夜吧。
　　他把树枝扔了，挨着她坐着，海风吹的她头发有些凌乱。她靠在他的肩膀，两手抓住他的手臂。他们聊信件里的往事。他对她许诺未来。她表现的很幸福。
　　第二天，她把工作辞了，收拾了行囊，消失在这个待了五年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