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重楼:别样期盼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7/07 11:50:32
编者按:等待,放在自己内心深处,应该算是一种独享的空间,在每个人的心灵世界里,伴随着孤独和冷漠。你会怎样品色这份空闲的时光,背离时光色彩的空间,充斥在心悸边缘,努力压住心跳的狂野,静静地等待。  一个女人,神情悠闲地坐在门边,手托着腮,眼神凝视着什么。一个姿势,可以坐上一天。不动不晃,那样痴痴的,在凝望着什么。心绪像是很自然地在跟着眼光飘摇,没有目的,没有思想,只在痴痴的望着。你笑了,那是一幅水彩画的模特吧?生活中怎么会有那么强定力的女人?我不信。嗤,不信,开始我也不信,还以为是由于我骑车经过,她看迷了呢。可每次我经过她都是那个样子呀!你停止了笑,神情变得严肃了些。是真的?那为什么啊?我斜眯你一眼。我要是知道还问你?
  一段平淡生活中的平凡对话就这样在沉默中结束了,最终讨论的问题不了了之。
  可是,我的好奇心始终左右着我,让我想起那个凝望中的女人,她痴痴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我的心窝,我总在有意无意间揣摩着那女人的心思:她肯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的眼神肯定在诉说着什么。或许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却很想快快的去实现它;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无处诉说,只得化作悠悠的光线散射出去。当我思来想去突然感觉到这一切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的时候,这才把思绪给收回来,止住有些心酸的心情,开始继续我无依无靠的流浪漂泊。
  我的工作依然没有着落,我的心情依然有些灰暗。整日在这窒息城市热辣辣的阳光下穿梭于各个人才市场,人力市场,集市短工集散点。有时运气好等个零工挣几毛,便高兴的把得来的报酬左右手来回倒。但更多的时候是失望。心也跟着失望,跟着心情渐渐灰暗。直到,那一天那一刻的那次偶然相遇,老天爷才算睁开了眼,缘分把素不相识但早已念念不忘的她和我给搓在了一起。
  那一天,我给雇主送货,一箱沉甸甸的化妆品。没想到,主人竟是她。临走时,她站在高架子上盘点货物时不小心摔倒下来,我顺手一接,软软的背,酥酥的感觉麻遍全身。回过神来的她矫赧的微笑着道谢。那一刻,美丽的脸庞代替了痴痴的眼神,温暖在心间流淌。就这样,我骑车从那条道经过,每天都会收获一朵笑颜,甜甜的沁入心间。莫名其妙的,我的生活中有了动力,心情逐渐开朗,尽管工作还是难找,可内心里总有那么点不能放下的希望在召唤着我,要努力,要争气,要拼搏。并且,这种异样的感觉每次都因为看到那张感激的脸庞而愈加浓烈,以致到后来只要单车一拐进这条偏僻的胡同小道时,它的能量就已经开始酝酿。甚至,下着滂沱大雨,没什么工作可找,我也会情不自禁的淋着雨来过小道一遭,不为别的,只想寻找那份酥酥的感觉和不变的笑眸。
  后来,一切皆自然地,相恋,相思,直至走入婚姻的殿堂。
  但,红红的囍字房里没有新婚的浪漫和激情,一夜相对,一夜无眠。
  但,那一夜,我终于解开了那痴痴眼神的秘密,那是一道伤疤,我思索,我要医好她的痛。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生活在继续,小道的化妆品店里多了一个男老板,那就是我。
  我的脸上每天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微笑着待客,微笑着收款,微笑着盘点,微笑着应酬。反而,她成了看客。
  她看着我笑,看着我泪流满面,看着我认认真真,看着我兢兢业业。但,不经意间,她背过身去的时候,总有一滴泪,伤在我的心间。我无语,一阵心酸。可当她又回转身的刹那,微笑重又回到我的脸颊。
  有人相依相偎的生活是幸福的,幸福来之不易。
  我很知足,我朋友眼中水彩画的模特被我给娶了,每天体验着有人疼的甜蜜,每天那张甜蜜蜜的脸和矫赧的微笑陪伴在我的身边。结婚后,白天的日子总是让所有见到我们的人羡慕的要死,都说你们那么恩爱将来肯定也是幸福的三口之家的。敏感的字眼,三口之家。听到这四个字,我俩四目相对,旋即又收回,依然应酬着乡邻们在微微的笑。只是,这笑里包含的辛酸,又有谁能思量的到呢?
  日子一如划圈的太阳,一日一日,无声无息;生活一如平静的湖面,一天一天,波澜不惊。她是做买卖的一把好手,又能说会道的;我享受着勤劳的奔波,劳累,男主外,女主内,我们的钞票越挣越多。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挣点小钱就左右手乱倒,开始有事没事召来落难时的“漂友”大吃大喝,大侃特侃。可每次席终人散,狼藉满桌,凄凄凉凉的时候,又是我们夫妻两人四目相对的开始,黑夜的来临就是我们俩无言静默的开始。白日的一切,都失了阳光的色彩,只是属于白天,与黑夜隔开一条线,在黑暗里黯然失色,看不到一点闪亮。
  化验单躺在床边小柜上,静静的不出声;床头的日炽灯散发着诱惑的红色光芒;没有呻吟和爱抚,没有呢喃和嘤咛,只有沉默,无言和寂寥。
  累了,躺下,闭眼,睁眼,看到同样一颗不安定的心,哭不出声音有些扭曲的妻的脸,微笑,劝慰,然后抱头痛哭。
  我恨死他了!我不允许你再提他!我现在没有能力给你生儿育女!我想这病总会看好的!
  抱头痛哭!
  心在泣,泪不流!
  我身为女人却不能圆你父亲梦!不能生养我们就不生养呗!我也恨我自己!不许你那样想!
  越是你对我好一分,我越是想要快点给你生个孩子啊!我认了,这辈子我只要你,不要孩子!
  呜呜呜--不要哭,不要哭,呜呜--
  日子长了,乡邻们再也不在我们面前说笑话了,我的那患过难的“漂友”也不再拿孩子说事了。一下子,日子好像凝固了。生活中好像又缺少了些什么。
  那一天,她悠闲地躺到我经常躺着的大摇椅里,手托着腮,眼神迷离,似乎,在凝视着什么。就那个样子,一动也不动,我很担心,她会这样痴痴的呆上一天么?